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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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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礁翁望着肖承远点点头说道:“好在去邛蛛也不是一日之间,再坐下来说说。”
肖小侠本来接到银髯叟的书简以后,心情顿觉沉重,深深地体会到自己责任之重,与前途之艰险。“苍虚秘笈”之争,尤其关系到师门令誉,不能有丝毫之失,自己独力承当,端的是任重而道远。不过,肖小侠是一个涵养极佳,谦和有道的人,即使有再大的困难,也难得表露在脸面上。
当下众人到大厅上坐定之后,老化子首先向渔礁翁笑着问道:“渔老翩然而至,来得正是时候,老化子正遇到一件疑难之事,只恨孤陋寡闻,无法了解,渔老不防指教。”
渔礁翁笑呵呵地指点着老化子说道:“谁不知道老化子头是个老鬼精灵,还有什么事能难住你。你要是考我老渔,那可真不够我们忘年的交情啊!”
老化子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渔礁翁居然称他们是“忘年之交”,这渔礁翁的年纪,也就可想而知了。
石啸天老帮主一听老化子口气,就知道是为了碧眼书生沈奇三条金线蛊毒的事,正待接口说明,旁边风姑娘抢着说道:“老前辈可知苗疆蛊毒的情形吗?”
老化子接着呵呵笑道:“渔老昔日曾经在苗疆久住多年,他要是不知道,老化子还不会问他呢。”
渔礁翁遽然问道:“在座的各位功力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普通的苗人绝对无法放蛊,竟是何人能在各位面前施展手脚?”
渔礁翁先不问问是何人中了蛊毒,却先问是何人放了蛊?显然此老对于苗疆情形,极为熟识。
何云风姑娘说道:“碧眼书生沈奇。”
渔礁翁闻言霍然变色,向众人打量了一遍之后,略有诧异地问道:“碧眼书生是苗疆二怪之一鬼眼婆婆的门下弟子,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放蛊功夫精绝,是何人中了他的蛊毒?”
老化子说道:“说你渔老精通苗疆情事,事实不虚。”于是便把碧眼书生如何上向庄寻衅,为何放蛊,又如何离去,约略说了—遍。
渔礁翁听了以后,脸色才平静如故,恢复了他呵呵地笑声,说道:“这件事真是巧到家了 ”
大家一见渔礁翁展开了两道老寿星眉,笑呵呵地说话,知道事情并无大碍。但是却不知道渔礁翁所说的巧,是巧在何处。
渔礁翁转过头来,先问肖小侠说道:“小师弟你先告诉我,华山长空栈五年习艺,玉扇老前辈可曾给过什么灵药让你服用过吗?”
肖承远小侠知道银髯叟已经把自己的师承,都跟这位老师兄说过了,便也不再隐瞒,略一沉思,便说道:“恩师并未特别给小弟服用灵药,不过初到长空栈之时,曾经巧服过一棵‘朱仙果’。”
这“朱仙果”三字刚一出口,大家都不禁异口同声地啊呀起来。
大凡武林中人对于能助长功力的奇花异果、奇禽怪兽都有所闻。只不过是各人缘分不同,难得一遇罢了。“朱仙果”百年难能一见的圣品,武林中人谁不闻知已久。
今日一听,大家才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肖小侠的功力如此深厚,数年习艺,竟有数十年以上的内功修为,原来是“朱仙果”的功力。
渔礁翁也是微微一震,点头说道:“小师弟仙缘不浅,这就难怪了。”说着话,叠起指头继续说道:“苗疆蛊毒,是举世闻名,但是蛊毒的厉害程度,端看放蛊的人功力深浅而定。最普通的放蛊,是将本命蛊置于饭食之中,对方食用了之后,蛊入腹中,放蛊的人便可以催蛊发作。”
蓝玉珍姑娘此刻想是风姐姐已经告诉她什么锦囊妙计,所以暂时忘记了承哥哥要单独远行的事,瞪大了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津津有味地听渔礁翁在说蛊毒的掌故。当时接着渔礁翁的话问道:“渔师叔!像碧眼书生没见他有何特别动作,怎幺会放蛊呢!”
蓝姑娘索性把渔礁翁的“渔”字冠在称呼之上,叫得渔礁翁呵呵直笑,说道:“碧眼书生除了一身功力深得老鬼婆的真传之外,放盅的玩意儿,更是深谙个中三昧,像他们这等功力放蛊,只须一举手之间,而且蛊毒无比,无论对方有何等高深的功力,也难逃过蛊毒攻心而死。”
凤姑娘许久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此时忍不住问道:“碧眼书生这次对承弟弟下手,却是毫无作用,难道是沈奇有意弄鬼?”
渔礁翁点头说道:“姑娘关心得对,沈奇本命蛊威力之强,恐怕仅次于他的师父老鬼婆子,可是却碰上我这位小师弟,算是碰上了克星啦!”
老化子听到此处,插嘴说道:“渔老之意,‘朱仙果’百毒不侵,所以碧眼书生才徒劳无功,是也不是?”
渔礁翁抚掌大笑说道:“老化子果然是老精灵,又这‘朱仙果’百年难遇,甚至于是千年难遇的圣品,任何毒物,都不能侵,何况是苗疆区区蛊毒。”说着又转身向肖小侠笑道:“佛家常道:一饮一啄,俱是前定。小师弟这次能义释碧眼书生,说不过将来,‘苍虚秘
笈’争夺大会,有益无穷。沈奇知恩图报,也是必然。”
蓝姑娘鼓着嘴说道:“渔师叔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出我们要知道的嘛!这碧眼书生三条金线蛊毒虽对承哥哥无可奈何,可是老在腹内也不是善策……”
渔礁翁呵呵笑道:“师叔老糊涂了,忘记我们姑娘最关心的事。”
蓝玉珍姑娘被渔礁翁如此一说,不由顿时脸泛春霞,羞娇无地的跺脚说道:“人家说正经的,渔师叔倒是拿人开玩笑!”
渔礁翁直呵呵地笑道:“师叔说正经呀!难道你不关心这件事吗?姑娘你放心吧。碧眼书生放蛊毒能出之无形收蛊毒也自能不动声色。本命蛊与放蛊的人声息相通,命脉相关,沈奇如何能让自己的本命蛊长久的存在别人的身上呢?”说到这里,大家才放了心上的千斤石。
老化子在一旁拍着大腿笑道:“这才是一门不到一门黑,其实这点道理,应该能推想得出来。渔老不说,我们这些人,心里就转不过来这个窍。”
肖小侠在一旁把众人的脸色,都看得清清楚楚。一见大家对他都如此的关心,不由打从心里一阵感激。顿时又想起即将离开大家远走邛蛛,心里也有些黯然。便站起来向大家拱手说道:“川中之行,虽然未能亲刃仇人,总算不虚此行。何况卫道事大,寻仇事小。即日要远走一趟邛蛛,暂时小别。石老伯和老化子哥哥,以及三位姑娘,是否仍留川中,还是回到青龙帮总坛?日后也好相见。”
何云风姑娘撅着嘴,一声不响,蓝玉珍姑娘依偎在风姐姐身旁,瞪着大眼睛不作声。两位最爱讲话的人,如今都不讲话,倒是令人奇怪。
石老帮主连忙说道:“离帮日久,也应该回去看看才是,贤侄从邛蛛归来,我们还是在总坛相会好了。”
老化子望了望渔礁翁,渔礁翁点点头说道:“老化子处处先发制人,就知道老渔还有话讲。
石老帮主闻言连忙拱拱手说道:“老前辈识博学渊,尚有何事指点?”
渔礁翁摇头说道:“我老渔隐居湖上已久,武林中的事,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倒是银髯老鬼这次重出湖山,远走川贵,知道了不少武林近况,特别叮咛老渔转告,我倒是险些忘记它。”
大家一听又都止不住心头一震,都在暗自忖道:“难道又有什么重大的事故发生?”
渔礁翁一看大家都屏住呼吸,望着自己,不觉又笑着说道:“不是老渔危言耸听,而是银髯老鬼顾虑太深。小弟还记住黑风帮玉娘子否?”
肖小侠微微一震,连忙问道:“老师兄遇上她了?”
渔礁翁呵呵笑道:“小师弟你别小看二老一神尼,虽然浪得虚名。像玉娘子那种人,却还不用怕她。”
肖承远小侠一时太关切银髯叟老师兄,所以心里不由而然地为老师兄担心。没有想到渔礁翁竟一语道破,当时倒臊个满脸通红。
渔礁翁拍拍肖小侠的背,笑道:“小师弟脸嫩,禁不住老哥哥玩笑。”
说着转面又向石啸天老帮主说道:“银髯老儿沿途听得黑风帮为了要寻小师弟报仇。加上‘苍虚秘笈’的引诱,玉娘子已经飞书四出,并且亲自出面,邀约几位久末出面的老魔头,来与小师弟为敌,只怕连青龙帮都包括在内,所以,石帮主回去坐镇总坛,也是上策。”
老化子听说,不由点头应道:“黑凤帮爪牙遍布,势力庞大,‘苍虚秘笈’之争,牵涉到黑风帮在内,石老帮主倒要妥作准备。就是我老化子也要到化子窝里去走动走动,到时候,摇旗呐喊,人多势大也是好的。”
肖承远小侠没想到为了“苍虚秘笈”,又引起帮会之间的纷争,更是担心不已。尤其想起蓝玉珍姑娘挽救青龙帮一次劫难的事,越发觉得事不宜迟,便站起身说道:“老师兄我看事不宜迟,老化子哥哥暂回江南,石老伯和风姐姐蓝妹妹先回括苍山总坛,待我从邛蛛回来,再到总坛相聚。”风姑娘和蓝姑娘只是微微点头而笑,不表意见。
石老帮主也点头说道:“如今倒是事不宜迟。”
渔礁翁呵呵笑道:“那我们—老一少就先走一步了。”话音刚一落,人影一闪,从大厅掠地而起,腾空三丈有余,从屋顶上一掠而逝。
肖承远小侠一见渔礁翁已展开身形而去,也不敢多留一刻,对石老帮主;奇门剑客、老化子等人落地一躬,转身再对三位姑娘拱手,说声:“珍重!”只见他肩不晃,脚不点,平地而起,疾如流矢,也从屋顶上一掠而去。
渔礁翁和肖小侠腾身走后,石老帮主等也就纷纷准备离开川中,取道江浙,这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渔礁翁和肖小侠出得向家庄之后,因是光天化日,路上往来行人,自是不便施展轻功。
渔礁翁又笑着向肖小侠说道:“此去邛蛛,事虽急迫,我们倒不必如此日夜兼程,白天算是沿途游览,夜里再兼赶一程,如此不出十日,就可以赶到邛蛛,小师弟以为如何?”肖小侠自是没有异见,以老师兄的话为是。
这一老一少就如此沿着西南半壁,直向邛蛛奔去。白天过镇歇脚,过村打尖,沿途浏览,夜晚则急展轻功,兼赶一程。好在两人都是身具绝深的内功,只要稍一调息,便恢复疲劳,振作精神。
两人沿着西南高原边陲,兼程赶了几天之后,转向折道往东,远走青海,然后再转向邛蛛。此青海地接西北边陲,北地风光,边疆景色,已经一再呈现眼前。
这天,肖小侠和渔礁翁路过一段荒凉的草原,两人凭目力看去,约莫十几里地都杳无人烟。
渔礁翁先笑道:“小师弟!你看这一段地带,杳无人迹,小师弟不妨施展一路‘八步赶蟾’的轻功绝技,以小师弟的神功,显然又是与众不同,让老渔开开眼界如何?”
一路上,渔礁翁对于肖小侠的功力,已经深深了解,自己空自在武林中享数十年盛誉,比起小师弟来,有着极大的差别,玉扇书生的弟子,“苍虚秘笈”的得主,毕竟是不同凡响。
所以,一路上一老一少也不断地印证武功,各露所学。肖小侠对渔礁翁那一手八八六十四招“万花萧”招,至衷的钦佩,那真可以当得上神出鬼没,万花缤纷。
渔礁翁对于肖小侠的盖世神功,更是心服不已,因此沿途不断地出题目要肖小侠显露所学。
肖小侠一听老师兄又要自己在武功上,显露—手精绝之技“八步赶蟾”,一时兴起,便应声说道:“老师兄留神指教!”刚一说完话,身形立即蹑空而起。
“八步赶蟾”是轻功中的上乘绝境之学,蹑虚登空,去如流矢,轻功能进到这种程度,在武林中已是为数可数了。
肖小侠刚刚一拧起身形,忽又像陨星坠地,闪电落下,惊诧地问渔礁翁说道:“老师兄快看这只大鸟。”
渔礁翁本来眼看肖小侠蹑空而起的身形,美妙无比,正待脱口赞美,忽然肖小侠如此一叫,急忙敛神向天际看上去。
天空飘拂着一朵浮云的边际。有一点黑影在闪动,正常人断难在这数十丈高的距离之下,看到这点黑影,可是,像渔礁翁这种身负绝顶武功的高人,不但是能看到这点黑影,而且还可以分辨得出,那是一只正在飞翔中的鸟。不过,以高度来判断,这只鸟大得惊人。
渔礁翁乍一看时,霍然一惊,继而仔细端详,脸色也越发的沉重了。
肖小侠是何等聪明的人,察颜观色,还能看不出来吗?便问道:“老师兄!你觉得这么只大鸟有异吗?”
渔礁翁回神微一笑,一扯肖小侠手臂,说道:“回头再说吧!我们且赶到前面去休息一回。”
肖小侠正奇怪渔礁翁如此突然有所变化,而且说话又吞吞吐吐,似乎怕人听到,难道这荒凉的草原上,还有人隐藏附近窥听不成?以自己的听力而言,五十步以内,稍有人声动静,断难逃脱。一时,肖小侠倒像是坠入五里雾中,不知道渔礁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渔礁翁也看不出肖小侠疑惑的心理,当时依然笑道:“走了半日,也该打尖休息了!走啊!”两人一齐起步腾身,在草原中掠地疾驰,快如飘风闪电,不消多少时间,已经越过一个无垠的草原,远远地望到炊烟袅袅,偶尔也听到一两声犬吠之声,在一丛树林深处,一座小小村镇,已经在望了。
二人放慢脚步,渔礁翁首先就抬起头来,向天空看去,但见碧空如洗,浮云尽消,那只庞大的鸟,也消失得不知去向。
渔礁翁似乎缓了一口气,回头看看肖小侠,依然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渔礁翁笑笑说道:“小师弟能认出这只大乌否?”
肖小侠摇摇头说道:“武林之中,饲养奇禽怪兽的人不多,小弟却不能认出。”
渔礁翁呵呵笑道:“走到前面村镇,歇脚打尖,再细细的详谈吧!”
肖小侠此时才料定,这只大鸟的主人,定然是一位武功奇特的高人,而且秉性必然是凶狠毒辣,所以大鸟的出现,才能使二老一神尼的渔礁翁,为之震惊。肖小侠因鉴于渔礁翁的对大鸟存有戒心,倒想见识见识这位怪人的真面目。
二人越过树林,这是一个小村镇,总共也不过几十家人家,拦住村镇进口处,飘摇着一面酒晃子。
渔礁翁向肖小侠说道:“村鸡酒,聊充饥腹,野店无人,正好畅谈。小师弟酒量如何?”
肖小侠一面随着渔礁翁跨进店门,—面笑着说:“小弟酒量毫无,只能举杯示意,用来陪老师兄开怀畅饮。”
渔礁翁笑呵呵地坐下来以后,忽然皱着鼻子闻道:“妙啊!肉香四溢,而且还是道地的黄牛肉。”说着便拾手叫过酒保,吩咐先切一大盘白鸡,一大盘牛肉,来几斛酒。
酒保却在一旁赔着笑脸说道:“老爷子!白鸡一盘,村酒四斛即刻就到,只是这牛肉,小店已经卖完了。”
渔礁翁摇摇头说道:“伙计!你好像有些看不起咱们老小两个,好像吃不起你们这里的牛肉。”
酒保慌忙打躬作揖赔笑说道:“老爷子和小相公光顾,正是小店的衣食父母,小的怎敢瞧不起您老爷子。不瞒您老说,这牛肉确实还剩有十五六斤,可是碰巧的刚刚有一位小爷订买去了,待一会儿就要来拿。这会儿可真的一丁点都没有了。”
渔礁翁听说,也就—笑了之。倒是肖小侠听在心里,觉得有些纳闷,一个小孩,买十五六斤牛肉,在这荒凉的草原边缘,行人稀少,他买给谁吃?肖小侠心里一纳闷,人可变得留上了神。
渔礁翁饮了一口酒,呵呵地向肖小侠问道:“小师弟!你离开华山以后,闯道江湖,可曾听说过秃鹰其人吗?”
肖小侠摇摇头说道:“小弟昔日随恩师往华山习艺之时,曾经偶听恩师和银髯叟老师兄在畅谈武林掌故,以及黑白两道名人踪迹,还没有听说过秃鹰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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