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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千年,一世倾城bz-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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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焰苗,那么炙盛,如陡然盛开的大丽花,然而,却没有一丝温度,即便连面前沾血的帷幔,也没有燎烧分毫。
然后,我看到了他的魂,无比干净无比剔透,从帷幕后,极光一样悬浮着,又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当时,是什么让我突生不忍了呢?
大概因为他太干净了,那抹魂,莹白的,澄澈的,纯粹的没有一点阴影。
传说中的妖王,妖界之王,竟有这样一个平和得近乎单纯的魂灵。
在这个爱好和平的国度,即便是王,也从未接触过杀戮。
所以,衍的侵略才能如此顺利,当兵刃刺来时,各式各样的小妖们,大多数,只能睁着他们无辜的眼睛,困惑地看着这一切。
不过,待他们回神后,做出的反抗也是最激烈的。
许多年后,我知道了他当时之所以会那么虚弱的原因。
不是因为我,而是他刚刚用自己所有的精血,为那个已经战火遍布,残破不堪的国度祈福,为他所有死去的国民超度引导,让他们归往无恨的彼岸。
妖族就此沉睡,沉睡在音用尽生命缔造的梦里,那里平和依旧,没有战火,也没有伤怀。
许多年后,我听衍说起那件事时,小爱正缩在我的脚边,慵懒而温柔地蹭了蹭我的脚背。
如果小爱想起来了,如果小爱发现自己被杀死自己的人霸占了那么久,他还如此用心地依赖过我。他会恨我吗?
雨依旧很大。
闪电劈过天际。
我握紧小爱的手,望着那张纯美而不安的睡容,沉下声,继续问:“他是不是苏醒了?”
“或许不止”林子情犹豫了片刻,试探道:“他似乎,定性了。”
我愕然。
“雨太大,你先带他走,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回去,再去找你。”林子情不欲继续说这个话题,他交给我一串钥匙,指着路边道:“我的车在那边。”
我接过来,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抱着小爱。
他柔顺地靠着我,眼睫被雨水冲刷得轻颤不已,像淋湿了翅膀的蝴蝶。
我没有再管林子情。
每个人在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或大或小。
我不过是个女人,我给自己的使命一直很小,从前是衍,现在的小爱,偶尔是自己。
林子情却不一样,他是林家的人,他受了林家的恩,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任务,远比我大得多。
他去对付衍,即便杀身成仁,那也是他的使命。
我干涉不了。
也懒得干涉。
虽然,林子情是少数我喜欢的林家人之一。
他的为人与他的理智,是两个很诱人的极端,一端如机器般冰冷残酷,另一端,却如孩童般真挚柔软。
接过钥匙,我搀着小爱走到林子情的车前。
打开车门,带着满身的水气坐了进去,小爱则软软地躺在副驾驶舱里,时间很紧,也根本来不及给他换衣服,只想一股脑地往前冲,离这里越远越好。
可是,我没有逃成。
一个白色的人影,无比闲逸地出现在车灯灯柱的尽头,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白色的运动衣和第二次见面时一样,风很大,可他的手更稳,握住伞柄的手,漂亮整洁,又强劲有力。
他曾用它,抚过那动人的黑白琴键。
我的脚依旧停留在油门上,手抓着方向盘,冷冷地看着他撑着伞,在狂风暴雨里越走越近。
再回头,林子情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大概进大厦找衍去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冲过去,林丹青已经走到了车边,他弯下腰,很礼貌地敲了敲车窗。
我转头,将车窗摇下来,风灌了过来,扬起我的头发,纷乱嘈杂,如这个湿漉漉的夜。
他冲我微微一笑,腼腆羞涩的样子,“锦夜。”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索性也打起了招呼,“丹青,真巧啊。”
“不巧,我特意赶来的。”他好心地帮我纠正。
我将手撑在车窗上,“找我有事么?”
“嗯。”他点点头,目光淡漠地扫过昏迷中的小爱,“他就是音么?妖王之魂,就在他的体内?”
我捏着下巴,懒懒地看着他,做张做智地叹道:“原来你是为小爱来的,我还以为你特意赶来是为了我呢,真伤心。”
“你有心可伤吗?”他的语调仍然青涩,且温柔。
我心里重重地骂了一声“靠”。
笑容还是娇媚迷人。
“丹青,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的头探出一点,几乎贴上他,声音索性比他更温柔,如谆谆善诱的挚友。
“要你。”他笃定地回答,水晶般的眼睛映着我的影,“要暗界最声名显赫的战神,锦夜。”
我眼眸微闪。
“那想办法让我爱上你,我从来,只为我爱的人而战。”巧笑嫣然中,我回味着那个遥远的战神传说,恍如隔世。
我曾是暗界最强的战士,在衍的麾下,孤傲强大,不可一世。
可也因为站得太高,一路走得太孤单,蓦然回首,这漫漫千年,除了战神的名号,除了被封存的精魂,竟是一无所有。没有朋友,没有党羽,连私房钱都没有留一毛!
真杯具。
林丹青微微一笑,清瞳也随之一漾,“好。”
应完这一个字后,他的目光越过我,径直望向小爱。
“不过他,我现在也要。”他继续道。
我眼眸微敛,抓住方向盘的手,捏得很紧。
林丹青已经直起身,就要绕到车的另一侧,走到小爱身边。
我终于出声,“林丹青。”
他探寻地看着我。
“你不是想要我吗?那先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我仰起头,露出一个最平淡不过的笑,手已经扭开了车门,重新迈进了雨里,隔着车身,望着他,“我从不臣服于弱者。”
他挑眉,“你现在有法力?”
“你没听说过‘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那句俗语么?我好歹也曾是暗界的战神,不是吗?”我把手信信地搭放在车顶上,闲闲地望着他。
可身如置于最凛冽的火炉,灼痛的感觉,彻心彻肺。
林丹青表情略怔,撑着黑色的伞,站在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锦夜这张本来过于清秀文气的脸,大概已经有了变化吧。我想。
在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我用尽最后的气力,剔除这些年的伪装,强行唤醒那缕被封印的精魂,恢复了我本来的面目。
原来的我也算得上美人吧。
至少,衍曾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它狭长而妖娆,从未被驯服。
雨铺天盖地。倾盆,洪流。
火红色的长发飞扬四散,拂过我金色的眼睫,那是三生彼岸,曼珠沙华的本来颜色。
林丹青终于开口,他并没有吃惊,连浅浅的愕然,也掩藏在他过于纯净的眼眸深处。
“告诉我,锦夜,你后悔爱过衍吗?”他问:“你何必总那么傻气,为另外一个人把自己逼到绝境。”
我挑眉,“为什么要后悔?”
爱就是要不顾后果,就是要淋漓尽致,就是要正邪不分,就是要痛彻心扉,就是要万世沉沦,不留遗憾。
纵然早知此生成灰,也不能有丝毫犹豫退缩。
甚至于,到如今骂名千古一无所有——那也不过是我自己的选择。
林丹青仍然这样看着我,先是平静,而后,低头,抿嘴,微笑,“锦夜,除了衍外,其他人,你都不记得了吗?”他问。
我眉梢微扬,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他却不欲多说,手指箕张,一道璀璨的光柱在他的掌心里慢慢形成,变成一柄光剑的模样。
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还是觉得有点惊异。
难怪当初安穆只看了他一眼,便执意要追杀他。
——当然,倘若安穆当时真的与林丹青对上了,只怕倒霉的人会是安穆吧。
在林家,不同的等级,形成的光剑是不一样的。
如林丹青这般白得没有一点瑕疵,仿佛钻石光芒的剑,这么多年来,我只看见一个人试用过。
只是,那个人早已经作古了。
“很好,先让我见识见识,战神锦夜的实力。”林丹青闲闲地抬头,将剑横于胸口,浅笑着说。
我也离开了车边。红色的,长长的,如水藻般的头发,在风雨里张狂凌肆,我没有武器,当年那柄沾染了太多族人鲜血的剑,也在我嫁给衍时,扔到了三生河里。
不过无所谓,切掉了这颓靡的匆匆几百年,我还是那个勇往直前,不知畏惧的锦夜。
“你打算就这样迎上我?”林丹青看着我空空的双手,不认可地问。
我摇头,随即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截被狂风卷来的断枝,手指摩挲着它粗粝的纹理,抬头间,笑如妖魅,“用这个”
话音还未落尽,人影已经闪到了他的面前,柔韧的树枝在挥出时崩断,滑到手心的,是藏在袖子里的那枚匕首,它被衍的血染过,紫色的匕身映着闪电,冰凉刺目,逼着林丹青的颈脉。
——谁规定说打架还要遵守规则的?
我说过,我和林子情是同一类人。
至少,在战斗中,只会算计,不含感情。
我可以算计出每个角度,每缕风,每股气流,甚至于每个出招间隙的那零点零零一秒。
不然,以暗界高手如云的状况,凭什么就我能脱颖而出?
我可没有衍那种与生俱来的法力。
可是,我还是没有一招制住林丹青。
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快。
匕首从他微偏的颈侧滑了过去,黑色的伞早已经落到了一边,湿漉漉的头发切断了几缕,飘到了地上。
在他躲过去的时候,我便知道情况不妙,果然,下一刻,他的光剑已经抵到了我的腰侧,林丹青柔韧而好听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不过尔尔。”
我笑,很快将匕首滑到另一个手上,朝着他握剑的手切下。
即便这样做,在伤他的同时,我也会被他重创。
不过——
除了精准外,我还有一个让敌人胆寒的特质,那就是,从不把自己的生死计算进去。
林丹青大吃一惊,想收回来,却已经来不及。
匕首滑过他的手腕,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与此同时,光剑入骨,非常笔直干净的切口,薄而锐利,我几乎能感觉到无数血管断裂地脆感,有什么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腹部一片温热。
不过,腹部的伤还不至于在此时影响我的攻势,而林丹青手上的伤,却很严重地制约了他使剑的力道。
这样说起来,我并不吃亏。
虽然我明显伤得比他重。
如果刚才我的胜算不算大,现在,应该能半斤八两了吧我退开一步,含着笑,歪着头看他。
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不过,天杀的,真的很痛。
再一次强调一遍,我讨厌这幅躯体,讨厌啊讨厌。
它让我虚弱。
林丹青也站在原地,他用左手捂住自己的伤口,看了看我的伤处,又抬头看着我的脸。
“我原以为你只会傻一次,没想到,你还会傻第二次,你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锦夜,那只一无是处的猫,真的值得你连命都不要吗?”
我耸肩,“谁说我连命都不要,问题是,你又能要得了我的命吗?”
拜托,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嘛,人家会汗颜的。
我只是自信罢了。
自信——你拦不住我。
“强行唤出被封存的元神,这样的状态每持续一秒,你的元神就会损耗一分,它迟早会消耗殆尽,到时候,你还能活命吗?”林丹青并没有趁人之危,他非常犀利地指出我的处境,反手将光剑收了回去,淡淡地站在我的面前,“锦夜,我不想伤你,你不需要与我争得两败俱伤。”
我默然。
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离开衍的时候,我便将元神封在了魔宫的封妖台上,此时强行将它唤出来,本尊会迅速枯萎,过不了多久,它就变成烧火的柴了。
死状貌似很惨呢。
不过,结果也不一定。只要我的速度够快,赶紧摆脱林丹青,带着小爱离开,再赶紧恢复,充其量黄掉几片叶子,只当免费染发了。
见我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林丹青蹙眉道,“别逞强。”
“没办法,我一向狂妄。”我不以为意地笑笑,手腕一紧,匕首燎出火红色的焰。
林丹青无法,只能继续迎战。
车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本来昏迷的小爱,不知何时已经苏醒。他跨出车,扶着车身,勉力地站在雨中,凝眸朝我们望来。
林丹青与我一起转身,一同望向大雨倾盆里的小爱,柔软的头发服帖地粘在他的脸颊上,小爱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与洞悉,他静静地望着我,脸苍白得出奇。
我突然觉得慌张,好像面前这个陪伴自己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初见的陌生人。
他缓缓地站直身子,踏着破碎的雨滴,闪电在他身后幻化成流虹,他向我走来时,我恍然又回到了曾经的大殿,白纱飘扬,明镜的地板映射着我自己的影。
——那个残忍、自私,将世界规则视若无物的影。
小爱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抬起头,流光溢彩的碧色双眸,如一道刺目的光,让我不敢直视。
我心生怯意,全身虚软,所有的力气泻于无形。
“小爱”我叫着他的名字,可是突然间,又不确定了,“或者,音?”
小爱不置可否,只是望着我,用一种极难描述的眼神,伤感地注视着我,好像能透过这幅表象,看进灵魂最深处去。
如果,我还有灵魂的话。
他没有做声,可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从前的小爱,不会沉默地应对我,它会耍赖会娇嗲会生气会别扭,可从来不会沉默,因为他的存在,才让这漫长如荒漠的流年变得盎然生机,可是在此时,在他这样望着我的时候,我突觉得寂寞。
好像跋涉千里,一路行来,我终于丢失了一切我抓住或者未抓住的东西,终于孑然一身,终于目睹世事流沙过隙,一切归于虚无。
我知道,从前的小爱再也不在了。
我自私地囚禁了它数百年,让它屈于此身,让它痴傻单纯,让它日复一日地去取悦我这个仇敌,现在,到了算总账的时候。
“小爱,你都记起来了吗?”我勉力想扯一点笑容来,可是唇角僵硬,想必,这一抹笑,一定无比难看。
他深深地望着我,深透骨髓,然后,又一点点地挪开,后退,远离。
“为什么会是你?”他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得近乎绝望。
我将脸偏向一边,眼眶温热,笑靥如花。
“你还想护着他吗?”林丹青站在不远处,这样问我。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现在的小爱,是不是还肯接受我的维护。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与他,到底是友还是敌。
“锦夜,你先恢复原状。”林丹青再次开口,他朝我靠近了一些,“不要再逞能下去了,你会死的。”
林丹青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几乎称得上关切。
我哑然失笑。
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立场。
其实,从始至终都不曾讨厌过林家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小爱,林丹青便不是我的敌人了,而小爱,此刻,也未必站在我这边。
这么多么狗血无聊的一个烂摊子啊。
我勇往直前,走到荒凉寂野,欣然转头,却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不知自己因何要前行。
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一直是个傻子,早已经做了一堆没立场的傻事,又何惧再多一两件?
“护倒是谈不上,不过,我现在就是要带走小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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