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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拜金女遇到钻石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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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古的手触到门把手,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景潇,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你问。”

“我妈是不是找过你?”

景潇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开口,声音小的几乎辨识不清,“恩。”

杨古的手用力的捏着把手,手上的青筋暴了出来。英挺的眉毛拧在一起,全是两难的挣扎。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了一会,杨古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杨古一走,景潇的身子一软踉跄几步,扶住了沙发靠背坐了下来。点了根烟,坐在杨古方才的位置上静静的吸完。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想,也不想想。她抽的是爱喜的薄荷烟,因为她抽的第一支烟就是它,五六年了都没有变。这期间在日本抽了一年的日本烟,换着牌子变着花样的尝试,草莓味巧克力味的,也没找到一个能长久的,一回国立马捡起了爱喜。

宁一说这样的女人其实很可怕,死心眼一根筋,要么不爱要么非爱不可。那么,现在她放得下杨古,是因为不爱吗?

景潇走出来的时候面色平静如常,带着微笑。

宋小晴递给了她一杯热水,低低的说:“景姐,我看杨古挺伤心的。”

景潇笑了笑,“会好的。”

中午的时候,所长召开紧急会议,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连午饭都推后再吃。所里最近参加了一个国际性购物中心设计方案的招投标,拿不拿的下这个项目关系到所里未来几年的发展和业绩,说白了就是设计费奇高,名声很响,一旦中标每个人的口袋里都得装得满满的,也能打响事务所的知名度。领导那是相当的重视,从地形的理解,方案的构思、修改,图纸、模型……每一个阶段都是大会小会不断的开,恨不得在每个人脸上写上势在必得。这让景潇觉得自己整天生活在高考倒计时的那段痛苦的日子里。

一个月下来把整个事务所折腾的人仰马翻,惨不忍睹,草木皆兵。

因为还是投标阶段,重点主要在景潇他们的设计部,总工程师先是汇报了下设计构思和立足点,景潇针对图纸讲了讲细节,总得来说领导还是比较满意的,说了些鼓励的话,要他们下午跟甲方汇报的时候再接再厉,一定得拿下这个项目。

在中国,说白了甲方就是各种级别的暴发户。项目进展的顺利程度取决于甲方的文化程度。遇到通情达理的甲方又或者是设计师的地位相当高,至少得是国际大师的级别,双方协商配合才能做出好的作品。于是山本理显设计了建外soho、贝聿铭设计了苏州博物馆;但是要是以上两种条件不具备其一,那么风水学说就是设计的主要思想,反面教材请参照沈阳方圆大厦。

散会后,宋小晴问景潇要不要出去吃午饭,景潇还想看会图纸,就让她帮忙带回来。

宋小晴也知道景潇这个疯女人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没有多说就出去了。

景潇对着电脑又把图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个设计他们整组人做了将近一个月,方案改动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也记不清有多少个晚上没有睡觉,几个通宵接连着熬,整晚整晚的讨论修改画图。速溶咖啡几杯几杯的喝,清晨的时候洗手间里男士在睡眼朦胧的刮胡子,女士在意识迷离的涂遮瑕膏,平时不敢用的大红唇膏也稀里糊涂的往嘴上涂,配上煞白的脸色,整体效果相当震撼。这种场景像极了大学赶图时,整个班级集体包宿的场面,音箱里放着维塔斯的海豚音,在五音不全的景潇听来就是狼嚎。大家图桌上草图凌乱,电脑桌上台式机和笔记本一同工作。只是那时候朝气蓬勃,一碗泡面下肚又是干劲十足,记忆的深处似乎有那么个人,会在泡面里加上一根香肠,然后递给她,温柔的说:“小心烫。”

只是时过境迁,人心也在变。景潇这些年再也没有吃过泡面,连同那个人一起扔在的回忆的转弯处。

周婞每次都嚷她,“景潇,你穷的就剩下钱了。”

这项工程大家都付出了很多精力心血,当然,大部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景潇偷偷给自己算了笔帐,这个设计中标的话自己大概能分到设计费20万,呵,又是一个20万。那天在香格里拉的咖啡厅里,杨古她妈从prada包里扔给她一张卡,20万,正眼都不看她,“我和杨古他爸不一样,我是商人,讲究物有所值。”景溯暗骂你这是说我就值20万呗?你敢给我标价我就敢接着。

景潇用座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的女人尖酸的声音一个劲抱怨物价上涨,医药费又那么贵,家里缺这少那的,景潇安静的听着,冷冷的说:“我最近回去一趟。”然后她挂了电话,疲惫的倚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景潇没有想到甲方的高层居然会是人模狗样并且玉树临风的江林沣。真是冤家路窄天要亡她景潇。

江林沣穿着手工缝制的西装,金色的袖扣闪着低沉的光芒,俊朗的脸上一双眼睛尤其的闪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在身后跟着一群点头哈腰的群众演员。

所长陪着笑脸迎上去,“江总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去接您。”

江林沣看了眼景潇,眼神复杂,轻轻的开口,“我已经让秘书通知了贵所的景小姐。”

所长立马转过脸问景潇,“怎么没告诉我?”

景潇也不看江林沣,“所长,是这样的,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开口是有提到江总,但还没来得及说下去我电话就没电,而我确实不知道江总是这个项目的甲方。江总,不好意思怠慢了。”景潇软软的接过江林沣的第一招,手心开始冒汗,不为别的,就是心疼马上就要飞走了的设计费。

所长也知道这不怪景潇,他都没有想到江林沣会亲自来,这项目虽然不小,但比起鼎峰国际的其他项目,确实没有到江林沣亲自出马的地步。而江林沣怎么会跨部门的联系设计部的设计师景潇,也很值得揣测。江少花名在外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

江林沣微笑,淡淡的挥挥手,“景小姐言重了。”

一行人进了会议室,景潇走在后面拽住宋小晴,压低声音说:“小晴,待会你替我汇报吧。你讲这个项目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宋小晴一惊,赶忙摆手,“我?景姐,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有多少斤两你还不知道呀,江总又这么帅我现在都不敢正眼看他,待会一紧张话都不一定能说得出话来。再说,要说这图纸怕是没有人比你再熟了,就是我想上所长也不能同意呀。”

景潇叹了口气,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难道自己不上去江林沣就会放过自己吗?他摆明了一副我就是来找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自己这点道行怎么能斗得过财大气粗的江林沣。

怨天怨地不如怨人。

打死她也不相信江林沣是光明正大不搞小动作为难女人的正人君子。看他那瑕疵必报的人品真是可惜了一脸好皮相。

景潇抱着笔记本走进会议室,所长和一干领导人正在进行虚伪的寒暄,都是一脸的笑,只有江林沣面无表情坐在主座上。后来景潇才发现他确实很少笑,多数的笑是在怒极和喜极的时候。当然这两种时候都不多。

江林沣的眼睛浓黑如墨,竟似会说话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景潇。

景潇淡淡的微笑和每一个人打招呼,波澜不惊的眼底没有任何感情流露。

两个人,一个用眼睛冷笑,一个在脸上假笑。

总设计师刘工走过来低声对景潇说:“丫头,别怕,咱什么场面没见过。正常发挥就行。”

景潇调皮的笑,“有您老撑腰,我什么都不怕。”

景潇的表情映在江林沣眼里格外的刺眼,因为他发现她脸上的这个看似格外真诚的笑容也是虚假的,他突然很想揭开她的层层面具,看看这个女人面具下面的真实样子。

杨古收了二十多年的真心给了她,怎么就换不回她的一点真情。

这个时候景潇反而心情平静,当反抗无用我们只有接受,与其鱼死网破不如把力气留给将来,何况鱼死未必网破。

关了灯,屋子里暗了下来。投影仪前刘工开始讲方案的构思和立意。话没说到三句,江林沣的声音就响起了,“抱歉打断你。”

众人看过去,他依旧面无表情,借着投影仪的逆光整张脸有种雕刻般的坚毅美。他向坐在他右手边的貌似小秘的年轻男人轻轻的点头示意,那男人立马接话,“江总待会还要赶飞机,时间不多,可不可以请景小姐直接为江总讲讲设计图和效果图。”

短暂的沉默,江林沣手支着头毫不避讳的看着景潇,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安然自若。

景潇去看所长,所长面色沉沉的点点头。景潇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微笑起身,走上前去。刘工的眼神黯淡,全然没有了方才对她的关怀,避开了她的眼睛。

江林沣你狠。在他毫不掩饰的对她暧昧的照顾下,接下来会有两个版本的剧情,一是方案中标,景潇就会被打上江林沣玩过的享受特权的女人的标签,被业内人士鄙视嘲笑风言风语,被抛弃后更是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二是方案没有中标,那就是景潇拒绝江林沣后累及方案祸及整个事务所,快到手的钱生生的被景潇推了出去,也是红颜祸水千夫所指的命。

江林沣,你个死太监!景潇在心里捎带着把江林沣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景潇静静的打开图纸,开始一张张的讲解。

这部戏既然没有退路,只有演下去才能尽快离场。

景潇心里也是恨极了江林沣,这没有品的男人心眼真是小,而且爱管闲事。和杨古在一起半年多也没见他来关心下兄弟,倒是分手的时候这三八男人神奇的冒了出来,内裤外穿,带着拯救世界的伟大使命,自说自话的把景潇臆想成欺骗童男感情的万恶女巫。

江林沣很有耐心和诚意的听完了景潇的汇报,饶有兴趣的盯着景潇看了半响。屋里鸦雀无声,景潇严重怀疑大家都闭着气等着看戏。

还是所长厚道,轻咳了一声,“不知道江总的……”

江林沣再次用眼神示意他的男秘书。景潇一边鄙视江林沣用人肉传话机这种装大牌的做法,一边臆想他和男秘书谁是攻谁是受的体位问题。心想要是周婞这腐女在指不定编排出几部攻受传说,笑点十足。

小受秘书说:“是这样的,这么多家投标单位,只有贵所是江总亲自过来看的方案,江总是很重视这次的项目,也很看好贵所的方案。但是最后的决定还要等江总看完其他设计单位提交上来的方案才能最后定夺,这也是处于对所有参与投标的单位的一视同仁的态度。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景潇的嘴角动了动,真是标准的官方辞令,其实就是长篇大论的废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所长一干人等送走了瘟神江林沣之后,大家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世界上最痛苦的心情是什么,不是方案被毙掉之后的沮丧,而是没有结论的时候心悬着的感觉,是等待。

生不如死。

最痛苦的莫属景潇,不过个把个钟头,她就从年轻有为的设计师变成了红颜祸水的祸国殃妃。遭受所里众人偷偷传达的鄙视和揣测的眼神。

景潇合上电脑,大吼一声,“我和江林沣没有任何关系。”

短暂的平静,大家纷纷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看的却不是景潇,而是她身后的方向。

景潇胆战心惊的回过头去,所长大人顶着一头齐祖式的地中海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景潇仿佛看到了他和大力神杯擦肩而过的画面,“小景就不要欲盖弥彰了。”

这年头贞洁烈妇咱当不上,和杨古谈了段豪门恋,反倒给自己折腾了一出江林沣闹剧来。景潇很认真并且严肃的说:“所长大人这个玩笑开不得,谣言害死人呀,万一江总那一个排的关系女友上门找我算账,那可是会影响咱们所的正面形象的。”

景潇喘了口气,接着说:“而且,说出来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和杨古分手了。江林沣和杨古又是兄弟……当然我不是说江总他小气故意为难我,鼎峰国际那么大的公司肯定不会因为个人恩怨……”

所长走到景潇身边,接过她的话,“小景,刚才是玩笑话别当真。我看江总今天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就像你说的,鼎峰国际还能为了你和杨古分手了,就不要咱们所的方案了。”

“谁说不是呢,别担心,景姐。咱们所的实力那是相当的强。”宋小晴背着所长做了个鬼脸。

所长说:“这丫头说的对。忙了这么多天了,今天大家就提前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第二章  离开只为了你

含笑在事务所门外和同事say goodbye之后,景潇拿出了手机,iPhone屏幕没解锁前反光,映出她疲惫的神色。

景潇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是却不能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毕竟在一个所里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决不能让江林沣毁了她的形象。

何况她更在乎那笔设计费。

阳春三月,草木青翠,道路两旁一字排开的梧桐树开了新枝冒了新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长的茂密成荫了。

景潇依着树干翻出了早上来电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接线小姐的声音和早上一样甜美。

景潇开门见山自报家门,直接表达了要求会见江林沣的迫切心情和等待江总接见的诚恳耐心。

“景小姐,不好意思,江总人现在不在本市,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帮忙转达。”

景潇冷笑,“那麻烦您问下江总,他打算让我打几个电话才现身,我数一下。”

说完景潇再次挂了这位小姐的电话,然后给宁一打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一辆马自达6扬起一地尘土呼啸而来,硬是以小小身躯开出了悍马的气势。宁一摇下车窗,一双棕色的眼睛自Dior的墨镜下露出半分,右手一挥,潇洒道:“上车。”

刚看完了江林沣虚伪的嘴脸,景潇有点反胃,对于宁一这个飞车党心有余悸。热爱生命的小火苗腾的一下子在心中蹿起,不肯熄灭。

景潇看了眼扬着精致下巴的宁一,掏出驾照在她眼前晃了晃。

宁一挑眉,“怎么个意思?”

景潇拉开宁一这侧的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我最近情场失意,今儿个这车我开,找找平衡。”

“操,哪儿失你哪找去。搁着祸害姐干什么。你家杨少爷那车多牛,一脚油门干出120迈,保准能开出法拉利的气势……”

景潇揪着宁一的小细胳膊把她拽了出来,自己坐进驾驶座。

宁一嚎叫:“光天化日你还明抢了,我要报警。”

景潇不屑的瞄了她一眼,“上不上来?”

宁一跺脚,“废话,我得看着我的车。今年车险太贵我还没交呢。”

……

河边。垂岸杨柳排的那叫一个整齐,一眼望过去,翠绿翠绿的,春风中晃荡着纤细的枝条,齐刷刷的扭动着身姿展示春的气息。

景潇靠在车门上,带着宁一的墨镜仰头望着天空。

宁一看着景潇45°的忧伤角度,在车厢里翻倒了半天找出瓶依云来,闷头喝了半瓶,扔给景潇。“我看你这丫头是真被情伤了。还以为你皮厚刀枪不入呢,到底是栽了吧。说说,杨古怎么甩的你。”

景潇接过水瓶,对嘴喝了一口,“有你这么安慰失恋少女的吗?”

“操,我听少女这词就恶心,姐姐你换个词形容行不?”

“怎么?哪位如花少女开罪你了?”

宁一嘴角的弧度突然消失,面色铁青的一步步走到景潇面前,她走得很慢,缓缓的伸出双手。她的手很白很骨感,指甲很干净却很短。“少女?景潇你知道我一天要见多少个花季少女顶着一脸不在乎,要拿掉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她们有生孩子的能力却不知道珍惜。”

景潇转过头,她已经习惯了宁一的间歇性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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