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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传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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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已会意,他是在怀疑自己那些手下,当下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让他们全都守在外面,而且分了几拨各守在不同位置,他们中哪一拨守在哪儿都互不相知,就算是有人从中捣鬼也定难逃过余人眼线。”

“那会不会是红嫣她自己”公孙羽还没说完,上官迟已一口打断:“绝不会!”他的眼神中顿时显得有些苦涩,续道:“如果她自己肯离开这里,那你认为我还会在这破园子里陪她三年吗?唉”他似是想到了一些不愿想到也不愿对人提起的往事,脸上的苦涩更深了。公孙羽见状也就没再多问。

风临清忽道:“密道!这房间里是不是有密道?”

上官迟和公孙羽一愣,他们想的都是有人从外面进来,这时被他一提醒不禁恍然大悟,除了从密道进来,如何能瞒得过众人眼线?上官迟当即俯身,从床侧起,四下里轻轻敲动起来。

果然,不多时,他已在案子后面的墙上发现一点异处。那是在一副卷轴之下的墙壁,他将那处微微用力一按,就见周围裂出一个半尺余的方痕,当下掌力微凝,以一掌将那方形吸住,吐气向外一提,“咔嚓”一声,竟从墙上拔下一块半尺见方的木块。

那木块下压着一方锁眼,看那锁眼已锈迹斑斑,眼孔很大,想是钥匙也极粗,拧转时必十分费力。公孙羽上前道:“是了,这定是从房间里打开密道的机关,看情形绝不会是红嫣姑娘自己开的密道,定是有人从外面开密道进来的。”

上官迟微一迟疑,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叫道:“来人!”一名庄客赶了过来,他吩咐道:“去东院柴房,把那柄黑铁斧头拿来,快!”

公孙羽和风临清心下奇异,难不成你是要劈开这锁眼?待见那庄客把那斧头拿来时才心下了然,原来那斧头甚是笨重,一条柄上却弯弯曲曲似雕有纹路,十分精巧,那斧柄粗细恰好与那锁孔相当,也难得上官迟能将这物事记得清楚。他们却不知,上官迟在四海山庄这三年里,除了与手下那百余弟兄有所往来,倒极少与外人接触,庄院里就只他和红嫣两个人,他不舍得红嫣劳累,一切家务都是自己干来,这上山砍柴当然也是他常作之事了。

上官迟把那斧柄插到锁眼里,运起内劲用力一转,果然听到床榻下面“咯”地一声响,接着就传出一阵石块磨擦声。三人有些疑惑,这么明显的响动,红嫣当时就没有听到?上官迟理会不了那许多,把床往外一带,就露出里面那个两尺见方的洞口,他心系红嫣安危,也不待与二人交待,纵身一跃就跳了进去。

公孙羽和风临清都听得清楚,上官迟一跳下去就是“扑通”一声,那洞口甚至还溅出了几点水花。他们这才想起,下面是个水池。两人相视一愣,当下走出房外,各自深吸了口气,才齐齐跳进了池里。岸上站着的几名庄客见状都不由张大了嘴不知所以。

那池塘甚宽阔,水也较深,因为是引的活水,水下倒还清可见物。不一会儿两人就找到了上官迟,他已发现红嫣房间的下面水池底下还有一处洞口。好在三人都识水性,上官迟落水时没有来得及闭气,待他又潜回到水面深吸了口气,才一齐从那洞口潜了进去。

那水洞还算宽阔,三人同潜也不见拥挤,不过一小会儿就已向上浮出了水面。只不过眼前还是一条地洞,两侧都是岩石砌就,却已没水,料来这里已经是在水池的岸上了。三人沿着这通道一路走去,转折曲回,约摸已经出了四海山庄,更走了盏茶工夫才见地势级级上升,又转过几处拐角,远远已能够见到一丝光亮了。待得走近,那光亮已可看见正是出口。三人走出洞口时竟发现已置身于东石山上,出口却是处山洞。从洞口的泥迹可见得这洞原是被边上一块巨石堵着的,显然刚刚被人挪开。看那巨石极沉重,想那人挪开后便没来得及挪回去。

公孙羽忽道:“红嫣的房间在水池之上,而那人带走她后室内竟不见一处沾湿,恐怕那人潜藏在她房间里倒有些时日了。”

上官迟的脸色变得极难看,除了焦急以外竟似有了些恐惧。公孙羽隐隐也觉得有什么不妥,是什么人竟然知道这条连上官迟都不知道的密道?而能让上官迟表现出这样的恐惧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一个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想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难道是”

“快看!”风临清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两人顺他所指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一棵大松树上被刮去一片树皮露出一片白,在那片白树干上一点淡红色轻纱正随风飘动。三人赶上前去,却见那轻纱是被一根银制的簪子钉在树上的,下面还写了四个字,看也是用那簪子划上去的。上官迟自然识得那簪子和那轻纱,那都是他亲手从集市给红嫣挑选买来的。而他看过下面那四个字后,一双眼睛不由就定住了——

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究竟是什么人能用这样的口气来威喝上官迟?

公孙羽和风临清也像是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却见上官迟的嘴唇已在微微地颤抖,甚至连那双一向沉稳的手也不自禁地跟着颤抖起来,良久才颤声道:“回庄!”

三人刚回到庄上,又有几名上官迟的手下在水池边等候。其中两人身上湿淋淋的,显然是下水寻过。那几人却都是上官迟派出去暗中跟随十七门主的人,一见之下,心下不由又是一紧,忙问道:“怎么了?”

当先那人上前道:“大哥,我等跟随叶老头一行人路过北树林,遭十余蒙面人偷袭,对手武艺高强,叶老头伤重不能抵敌,我等不得已出手相救,伤了几个弟兄才把他们救下。现在叶老正在北树林相候,说要见公孙教主和大哥一面。”

上官迟惊道:“谁受了伤?伤势如何?”

那人似感于上官迟挂怀,忙道:“不防事,都是轻伤。”

上官迟略一宽颜,又问道:“可曾看出来人的底细?”

那人看向公孙羽一眼,似有些难言。

上官迟道:“但说无妨!”

那人才道:“若是我们所见不错,他们使的应该是‘苍云十九势’中的路数,而且招势之间夹杂着‘清寒气’内劲。”

公孙羽眉头微皱,‘苍云十九势’与‘清寒气’是飞雪教嫡传的剑术和内功心法,这两者虽算不得飞雪教中紧要功夫,却也是绝不外传的。想念及此,不由喃喃道:“难道第二代弟子中出了叛徒?”

上官迟也是奇怪,可要说来人是玄刀门派的,那也不该对叶老头下手啊?

三人赶到小树林时,天色已见晚了。叶老头伤势甚重,却还勉强坐在那儿等着,其下弟子如何相劝他都不听。待见公孙羽等人到了,这才就椅子上欠欠身,怅然开口道:

“公孙教主,我老头儿是老了,这条命原也不在意了,当初答应与玄刀门联手时也就把这张老面皮也一起扔了。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我在乎这叶氏一脉老小三千啊!白羽楼在时,我们叶家就被派到这渤海西滨作为抵敌玄刀门的最前锋。百余年了,叶氏一族为白羽楼流的血比你们哪一家不多之又多?但有白羽楼在,我们还有个指望,还有个依靠。就在十年前,你的师父与杨庄主在西冥山上发动事变,杀了楼主,TF了白羽楼。而我们这些无为之辈也不得不跟着他们的大势走,一起给白羽楼填了把土。可有谁知道,这十年来,我们叶家是怎么过来的?虎狼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就算为了这三千条人命,也为了我叶家这一脉的香火,我怎能不对玄刀门低头?”

上官迟和公孙羽一时黯然,他们当然知道叶老头所说不假。当年白羽楼一倒,两大派南北对峙的局势已然告破。杨紫卢是早有心与玄刀门勾结的,四海山庄属地与玄刀门临近,依东石而见黄河,攻守皆利,他便在这里自起旗号立了门派。然而立派后的这些年里,玄刀门竟有意将之夺并,只是顾忌杨紫卢走投无路后会与飞雪教联手才没有发起大的兵事。而叶氏一族地处黄河北岸,直临玄刀门辖地,十年来四海山庄便是靠着叶氏一族与玄刀门或软或硬地纠缠着才得以留存至今。换句话说,一直以来,无论是为白羽楼还是为四海山庄,叶氏一族都在拼力维持着中原江湖的安定,为此他们自然也付出了很多。

却听叶老头长叹一声又道:“公孙教主,风老前辈,当着掌门人我不妨把话说了——就一句话,死则死矣,人谁无死,但就算死也望你们给个明白!”他这话说完,人已显得气力不继,摆手带众人去了。

公孙羽三人从赶到这儿就一句话也没说,他们都清楚此时任何的解释都已无济于事。公孙羽看向上官迟,很苦涩地一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三人正发呆之际,却见又有几人急匆匆赶来,到上官迟面前急声道:“大哥,东石山上翁老七等人中了埋伏,我等出手相救时他们已被杀死了七名弟子,好在现在敌人已退,我等特来报知。”

上官迟忙问道:“翁老七怎么样?弟兄们有没有事?”

那人喘了口气道:“翁老七没事,他已带人下山去了,弟兄们伤了几个,都是轻伤。”

上官迟眼前一阵迷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道:“糟了!快去醉心湖!”

正文 第六章 湖心孤岛

毛驴走在幽森的树林里,几经转折,宫成飞忽见眼前一亮,一缕清凉的风迎面拂来,再放眼看时已不由轻声叹道:“好风光!”

却见湖上波光粼粼如玉屑倾盘,直让人眼目一新;又觉迎面清风习习似仙子弄纱,真叫人心神俱醉!湖畔苍松翠柏,更增幽幽静谧;水中闲鸥野鹭,又显郁郁生机。湖阔不见边际,遥望远处隐隐约约有如仙境;水清可现鱼虾,俯瞰眼前粼粼灿灿好似瑶池。鸥鹭乍起,惊撒一片轻灵曲乐;松柏经风,漫韵几缕苍茫声色。几处汀皋,几点萍荇,把一片银玉波光点上些许苍青之色。当真是——

一眸秋波湖外湖,千醉羁人心上心。

宫成飞一时对眼前的湖光景色看得痴了,喃喃道:“醉心湖,醉心湖,难怪人称醉心湖,这湖当真是可以醉倒人心的”

待得少时,他才恍过神来。却见不远处的枯草丛里有片竹筏,想是渔人时常打鱼留下的。当下寻棵隐蔽的大树将毛驴系了,把那竹筏放到水上,好在槁桨都还齐备,一人一筏就向着那不见边际的湖泊中划去。

身在湖上再去看那风光景色,只觉更增亲切迷人之感。他真觉得有些醉了,不禁暗道,此生若不济,便在此处做一渔者独钓残生岂非也好过了那浪迹天涯的孤独?他身上还有一壶酒,是上官迟留下的那壶。上官迟离开后,他把自己那壶酒喝了,另一壶就带在了身上。好在庄客见上官迟对他礼遇有加,也就没有阻拦。他一出四海山庄就径向这醉心湖走了来。

这时他拔开酒壶的塞子,又仰头痛饮起来。湖上风顺,也不用划桨,他似也不太在乎要去何方向,一壶酒喝过,就在竹筏上平躺了下去。

这一躺直过了有一个多时辰,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看时,早已置身于一片【文】茫茫水镜中。他借着夕阳的【人】余辉辨明了方向,再次探身【书】极目望去,远远已能看见一【屋】处苍郁的小岛。他心下一喜,赶忙开桨向那小岛划去。

那岛甚大,方圆足有数里。岛上多生灌木荆棘,也有不少常青树木,一目望去也着实郁郁葱葱,景致不凡。宫成飞下了竹筏登上岸去,四下里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过不多时,他已在离岸边不远的荆棘丛中找到了一块方形的巨石。那石头看上去倒像是块石碑,上面隐隐地刻有字迹。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仔细看去,却见那石碑上果然雕得几个大字——极乐楼!

他心下暗道:“不错了,就是这里。”再往下看时,又见那三个大字下面好像还刻了几行小字,笔迹比那三个字拙劣得紧,显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而看那些小字倒像是用刀剑之类的利器划上去的,字迹虽不如前三个好,却别有一般峥嵘肃杀之气。宫成飞将上面尘泥揩去,一句句地读了下来——醉心湖,风飞絮,刀剑如雷血如雨;落凤坡,人垂泪,卧龙腾空凤难飞!

宫成飞好像对那几行字不甚理解,喃喃地念了几遍,正要回身,徒觉一道寒芒自后而来,待要喊叫,一抹剑锋已横在自己颈侧。他看都不看,张嘴就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待叫了好一会儿,见那剑没动,这才敢睁开眼向那持剑的人看去,这一看不禁就呆了——

红颜如水,那是一副怎样的容颜?媚而不乏清灵,柔却不少威严。眸中清波流动,面上脂玉凝霜。一袭云纱随风不舞而动,几缕青丝经风不摇而曳。朱唇启处非莺声燕语所堪比,皓齿露时难莹珠玉翠所能及。其容当真非是凡尘俗语所能形者,只觉人间言语用之其身无不亵渎方物。

宫成飞被那一阵幽幽若有若无的轻香引得已近醉去,却听她已叱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说!”那一声“说”字,清脆响亮,宫成飞又打了个激灵,心下转念道:“这个女子如此奇特,怎会突然出现在这湖中荒岛上?”看她手中之剑,通体晶莹如玉,竟似以冰雕就,剑锋寒气迫人,想又极其锋利。他心念转回,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吱唔道:“我我是”

那女子似极不耐烦,长剑轻挥,那一抹寒光就向从宫成飞喉间掠去。宫成飞这才真的一震,看她美似仙子,不想下手竟如此狠毒,毫不问根由就要取人性命。眼风那抹寒光正向自己喉咙掠来,一下子把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猛然喊道:“上官迟!”

他是狗急上墙了,这些日子里见过的人物中他就记住了这么个名字,情急之下不由脱口喊了出来。却见那女子面色一动,果然把剑停下了。她又开口问道:“你是从四海山庄来的?”

宫成飞听她言语间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知道自己这一歪打算是正着了。不由得就吐了口气,只觉连尿都快憋不住了,良久才点点头道:“是从四海山庄来的,是从那儿来的”

那女子总算收剑回了鞘,淡然道:“他让你来有什么事?”

宫成飞见她把剑收了,胆子就略大了些,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但不禁又有些担心,自己这么一说万一让她看出有什么不对,可不又要立时丧命?他见那女子容貌不凡,又想上官迟也是一表人才,眼珠子一转便开口道:“他他说他想见见你。”但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看样子她是识得上官迟的,可上官迟未必识得她呀,要是她反问一句:“他跟你说过我是谁么?”自己岂不又要傻眼了?想到此处额头上不由又渗出汗来。

好在那女子并没有那样问他,只问道:“何时?何地?”

宫成飞忙道:“越快越好,那个他说他就在四海山庄等你。”

那女子道声:“知道了,”转身就待离去。宫成飞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暗道:“好险!”

他这一口气刚刚吁到一半上,却见那女子猛然转身,“叮呤”一声长剑又已拔出鞘来!宫成飞这一惊只险些没晕了过去,一颗心仿佛一下子就堵到了嗓子眼儿上。

那女子目光如刺地盯着他,喝叱道:“不对!你敢骗我!”

宫成飞心道:“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那女子脸上怒容乍现,长剑一振毫不客气地便向宫成飞喉咙刺了下去!

只听“啪”地一声,宫成飞只觉得两眼顿时一黑,再道声“死了!”整个人就已直挺挺地仰天倒下地去,一动不动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在一间屋子里了。他只觉恍恍惚惚的,眼前一切都模糊难辨,有个人在他躺着的不远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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