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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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同学自愿来回答的，举起你的右手。”灰袍男子说完，眼光习惯性的望向了右手边。果然，右手边第二排中坐在第五位的一个小童已经在众人中快速地举起了右手。

“好，上官国华，你来。”灰袍男子满意地向那小童说。

“是，先生在上。”那小童缓缓站立，向灰袍男子鞠了个躬。

“你简要说下现在天龙大陆的状况。”

“是的，先生。天龙大陆东南两面临海，西面与天琴大陆接壤于喜雅大山和撒哈尔大沙漠，北面与天月大陆接壤于蒙青大草原和天山山脉。天龙大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

目光柔和地望着小童，听着小童略带稚嫩的声音，灰袍男子用右手履了履下巴那并不长的胡须。

哪个老师都会对这样的弟子满意的，小童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鼻梁高耸，乌黑浓密而略带天然卷的头发让他看起来俊俏之中又透着一丝可爱。尽管年纪还小，但过几年，毫无疑问会长成一个让万千少女着迷的俊美少年，即使是此刻坐在众多弟子当中，也如同一颗发亮的珍珠，无法让你忽视他的光芒。

天资聪颖，教授的内容，总是他第一个掌握，而且还非常勤奋，多次在清晨看到他在众小童还在睡觉的时候，就已经在练武场练功。为人又有礼貌，又积极，杂学和武学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有这样的学生，实在是老师的一件幸事。

“天龙帝国崩溃以后，目前在天龙大陆上共有七个大的门派，邪恶轴心的长白派、秦岭派和渤海派，正义联盟的我们岭南派、洞庭派和高山派，以及懦弱怕事的楚河派。中小门派则数不尽数，或依附于七大门派，或独居于深山边陲之地。邪恶轴心的长白派位于大陆东北，秦岭派则位于西北，渤海派位于大陆中部靠海；楚河派位于渤海派南部，我岭南派北部；我们岭南派在大陆最南边，我们的北边是楚河派和洞庭派，西边则是高山派。”

“自从100年前，楚河条约签订以后，大陆上已经没有大的战争，只有小的摩擦。但我们绝对不会松懈，邪恶轴心从来没有放弃他们称霸大陆的野心，也从没有停止过压迫民众的野蛮行径，‘以天下为己任，解救万民苍生’，我派必将击溃邪恶轴心，解救受压迫和受奴役的民众于水深火热中。”

“先生，弟子回答完毕，请赐教。”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上官国华将灰袍男子从思绪中唤醒。

“嗯，答得非常好，坐下吧。下面轮到谁呢…”灰袍男子一边说，一边巡视着。

“林国平，你来。”

“是的，先生在上。”一个原本低首跪坐的圆脸小童，慌忙站立起来。

“你来说说我们岭南派的状况。”

“是的，先生。我岭南派总部位于白云堡，现有梧桐山、桂山、西沙岛、雷州四大分会。第六代掌门何轩逸祖师外号“落日惊天”，一身武功出身入化，10年前萧山论剑横扫各派武林人士，位列“武林实力榜”第五位…”

“停，乱说些什么，哪里来什么乱七八糟‘武林实力榜’。”灰袍男子喝停道。

“‘武林实力榜’是我伯父从楚河派拿回来给我的…”那圆脸童子林国平弱弱地说。

“不要相信这些胡编乱造的什么榜，天下武林能力众多，一山还有一山高，何况掌门神功盖世，又岂是那些无知小儿所能了解。清楚了吗，林国平。”

“是的，先生。”

“继续说。”

“是的，先生。掌门下设长老会，共有8名长老，分别分管四个分会，外门，执行堂、研究院和暗部。掌门和长老会决定门派大事。外门包括治安处、购置处、还包括…嗯…嗯…”。林国平支支吾吾，终于没答出来。

“你上课时候在干嘛，什么都答不出来，回去抄三十遍，明天拿来给我。”灰袍男子怒道。

“是的，先生。”林国平无奈应道。

“好啦，今天上课就上到这里，希望大家都能和国华同学一样认真学习，我们下次上课再见。”

“恭送郭先生。”所有小童站立向灰袍男子鞠首。

“下课了，冲啊，去吃饭了…”，等到灰袍郭先生隐身在大殿之后，一名体型稍胖的小童跳了起来，就大殿门口冲去，其他小童也一窝蜂地朝外冲去。

上官国华跟着大队来到了膳食堂，膳食堂内数十张桌子已经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摆放了饭菜。这里的膳食堂是专门服务于他们这些预备门人，除了这个膳食堂外，梧桐分会在别处山腰、山脚和山顶上还有膳食堂服务别的门人。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上官国华走到了他的位置，同桌的还有14个童子，国华和他们都是住在同一间宿舍的。

“国华，晚上帮帮我，要抄三十遍啊，三十遍啊，国民你也要帮我。”林国平向旁边的国华和一旁埋头扒饭的小胖子哭诉。

“呜…”低头扒饭的小胖含糊地应了声继续扒饭。

“等我晚上练功回来就帮你，三十遍，我们三个抄，应该很快的。”国华笑着对林国平应到。

“还练啊，三个预备班里面就你最行了，我都被我爸骂死了。”林国平向国华埋怨道。

“还不够，一山还有一山高，祖师爷的祖训，“以天下为己…”

“得了，你继续练吧，我能当上内门弟子就行。”林国平在国华准备大谈理想的时候打断了他。

“咯…”，旁边的小胖何国民已经飞快地扒完了饭，吃完了菜，满足地打了个咯。

“再过两个月就出游了，听说这次是去海边，爽啊，大海，我就要来看你了，我要投奔怒海…。”小胖子美滋滋地说。

“烤螃蟹、龙虾、海龟、章鱼…，你们等着我。”胖子摸着肚子，仿佛已经闻到他正在海滩上篝火旁边烤着螃蟹们的香味。

第二章　上官国华

　晚饭后，国华照例来到练功场。练功场位于大殿后的一块空地上，自从两年多前来到梧桐山后，国华每天都会在这里练功，早上有教官在教习，晚上就自己练。

“国华，又来练功了。”一名年约12岁左右的马脸少年向他打招呼。

“是啊，只有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才可以为门派作多些贡献。”国华笑着回应。

转身后，国华收起了招牌似的的笑脸。岭南派的祖训“以天下为己任，解救万民苍生”，国华并不是特别懂，也不是特别地在意。但是，他知道前辈师长都喜欢听到这样说，每天刻苦练功，用功学习，前辈师长都会很高兴。然后，他就继续像这样很好地在这里生活下去，不会挨饿，也不会受冻。

其实，他本来并不叫上官国华，上官国华是到了梧桐山才取的名字。原本叫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他让自己忘记了。他很喜欢上官国华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属于这里的，他现在也是属于这里的。上官是开派祖师的姓，他们是“国”字辈，没有家人的小童都会被赐姓上官。

原来国华是有家人的，不过他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模样，但是，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国华从来没有忘记过，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家是个原本是富户，但是他父亲好吃懒做，沉迷赌博，家境一步步败坏。到了他五岁多的时候，终于沦为赤贫。他母亲和他父亲另外几个老婆或者小妾，都早已经成为赌本或者偿还赌债去了。他本来有好多兄弟姐妹，大部分已经被父亲卖了，只是国华长得比较乖巧，他父亲一直没舍得卖他。那段日子，每天都吃不饱，在剩下的几个兄弟姐妹中，他因为得到父亲喜爱，吃得还算必较多得了。但还是很饿，那种饥饿的感觉，每天每天都在加剧，那是种非常晕眩的感觉，会让人忘记一切，恨不得把肚子打开，把整间房子都塞在肚子里面去。

寒冷同样让他非常地痛恨，特别是晕眩的时候。他们家是在南方，从来没有下过雪。但是在冬天，还是很冷。那天晚上，他父亲照例赌博去了。他们几个兄弟姐妹抱成一团，很饿，很冷。寒冷从他们衣物的缝隙钻进他们的身体，再钻进他们的骨头。国华非常的冷，他抱着不知是他姐姐还是他妹妹，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就像寒冰，让他也感觉非常的冷。于是，他放开了她，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转身又抱住了一个哥哥。半夜的时候，他感觉到他哥哥离开了他的怀抱，睁着朦胧的眼睛，在穿透过破烂房屋的月光之下，他看到了他哥哥那渴望而疯狂的眼神，张着牙齿森然的嘴巴，慢慢地走到他那姐姐或者是妹妹的身旁，一口一口地咬了下去。

日子终于在看到那名白袍中年人的时候得到改变，那名白袍中年人叫李安复，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一个岭南派弟子，他把国华带到了梧桐山。在这里，他再也没有感到过饥饿和寒冷。

……

左脚向外斜跨步，右腿微曲，左手手掌并拢，左脚跨步的同时，左掌斜向下撩，右手握成拳，以腰部力量带动右拳斜向上击出。正是岭南派入门武学“伏虎拳”的起手式“跨月击虎”。

左脚掌蹬地，以左腰带动左腿，抬膝斜向上，扭腰，右肘向前击出，同时，左手成爪，向前掏出。“伏虎拳”杀招“顶虎掏心”。

充分以身体各部位带动拳掌，脚，膝，肘，在最合适的距离，以最合适的部分击打对分。教官说的每一句话，国华都记得非常清楚。这套拳，国华在这二年多以来，已经记不得打了多少遍，每一拳，每一脚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他脑海里面。刚开始的时候，他要半个时辰才能打完一套拳，现在同样的时间，他已经可以打20遍了。

以弓步向前，同时拧身曲腰，以腰部带动左右双拳，沿着身体上下击出。以最后一招“降龙伏虎”结束今天的第二十遍“伏虎拳”。

用右手稍微履了履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国华在腿部绑上了沙袋，右手提起两铁球，便开始跑了起来。这也是他每天都会做的功课。每天清晨，在其他预备班童子还未起来之前，他就开始了这样一个时辰的跑步，晚上，再跑半个时辰。一开始，他腿上只能绑上一碗饭重的沙袋，现在沙袋已经全部装满铁，整个小腿都已经绑上了沙袋；刚开始时候，他手上只能提两碗饭的重量，现在跑步时双手已经各提上半个林国平重量的铁球。

国华非常清楚，这种跑步可以让他出拳更快，出脚更有力量。他记得非常清楚，教官的轻轻一拨，就将他拨出两米来外，同时他的“降龙伏虎”只打到了空气。绝对的力量可以化解一切精妙的招式，教官的一拨，让他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也让他开始了每天额外的一个半时辰的跑步训练。

每次锻炼完，国华都会去泡个澡。练功完了以后，在圆圆的大木桶里面，泡个暖暖的热水澡，这实在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教官说泡凉水，能让他身体更强壮，但国华还是非常坚持地泡热水澡。前辈师长们实在无法拒绝这个可爱的孩子的这点唯一的要求，国华得到了这个优待。

在盘坐木桶里面，国华将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同时运起入门内功“内吸功”。这是由岭南派开派十天王“玄武天王”骆德所创的一门入门内功，具有强身状体，梳理经脉的功效。国华双手放松，从体内深吸气，慢慢的让气从丹田处，经水分（肚脐下处穴道），天枢…，最后经从喉咙呼出。太舒服了，气流在身体流过的时候，体内每处经络都像在吃着鲜美的鲈鱼汤一样（国华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在经过山腰的小溪偶尔可以抓到鲈鱼），每处经络都显得无比的放松，像吃饱喝足的肚子一样，慢慢的膨胀。

半个时辰过去后，国华回到了宿舍，那是数排建在练功场后的房子，此处山腰的所有预备门人都住在这里。宿舍里面住了15个童子，里面有5张床，每张床上睡3个童子，国华与林国平和何国民睡在一起。国华进来的时候，林国平和何国民正跪坐在地上，在床上抄书。

“你终于回来了，快累死我了，还有5遍，快来帮我。”林国平见国华进来后，连忙嚷道。

林国平的先祖在岭南派开派的时候就已经跟着祖师爷打天下了，他的子子孙孙也同样留在了岭南派。林家在岭南派中是个大家族，在总会和各个分会都有弟子。林轩安，分管梧桐分会的长老会成员，现在就是林家的家主，同时也是林国平的爷爷的哥哥。林国平的父亲林德宗梧桐分会研究部的一名组长，负责兵器方面的研究，母亲张德蓉在外门负责武器材料的购置工作。

跟大多父母一样，林德宗夫妇经常会来看林国平，也经常会跟灰袍郭先生等其他林国平的师长，打听林国平的表现。当然，被悲惨地和睡在一起的国华的对比后，林国平便经常受到了父母的教训。林国平还有几个叔叔伯伯，也经常会来看林国平，有些叔叔伯伯，经常在外面办事，也会买些类似“武林实力榜”，“武林十大美女”、“十大兵器排行榜”这样的书，林国平看到以后，就会经常把这些书给留下来，因为预备班的生活实在无聊。

何国民是五华县人，家里经营一家布匹行，家境说不上太富裕，但也殷实。岭南派的预备弟子主要来源有三种，一种是像林国平那样的派中子弟；一种是门派宗师在外发现的有资质的小孩，如国华；还有一种，就是公开招收。何国民便是属于最后一种。岭南派每三年都会公开招收预备弟子，只要家世清白，年龄在5－12岁，非邪恶轴心国成员，都可报名。成为岭南派的预备弟子，就等于一手捧住了一个金饭碗。无论是以后成为外门还是内门弟子，待遇都是非常优厚，甚至即使无法成为外门弟子，还可以选择通过成为外门协助人员，虽然待遇比不上派中弟子，至少也是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所以，每年预备弟子的报名都是人山人海，而通过层层考试脱颖而出的何国民也确实不凡。

夜晚，三个童子躺在被窝里面，国华躺在中间，国平和国民都喜欢抱着他，因为他的皮肤比较光滑。国华也喜欢摸国民的肚子，国民虽然还小，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具备了一个胖子的潜质。

“出游回来，就要毕业考试了。”由国平开始了他们每天晚上都会进行的谈话。

“你们都会进中级班继续学习高深武学，而我怕是只能去当个外门学徒弟子了。”国民不无感慨地说。

“别灰心，有志者事竟成，还有几个月，只要国民你继续努力，也一样可以进中级班的。”国华鼓励国民。

预备弟子毕业后，会根据他们考试的成绩和表现，成绩优秀者会进入中级班，继续学习武学、博学等。而其他预备弟子，则会分配到外门，成为外门学徒。当然，像国平那样的世家弟子，则肯定会进入中级班。

“我听我爸说过，他以前游历到过海边，那龙虾有这么大，里面全部都是肉，想想，这么多肉啊…”国民只是沮丧了一会，马上又想到了龙虾，他双手比划着，“比我还大的龙虾啊，全部都是肉啊…”。

第三章　出游

　在国民的热切盼望中，出游的日子终于来临，国华也得以在三年前来到梧桐山后，第一次走出了梧桐山，或者说第一次走出预备班所在的山腰。

组织出游是前代掌门所提出，除了预备弟子的毕业出游，所有岭南派弟子都会享有每年一次最长时间不超过半个月的出游的机会，当然这得由各部门负责，前提是不能耽误门派工作。这项旨在增强门派向心力的措施，得到了几乎所有中下层弟子的赞誉。

在三十名梧桐分会“德字辈”弟子的带领下，数百名预备弟子穿着整整齐齐的“梧桐岭南”，浩浩荡荡地开始了这次七天的游历。经过四个时辰的跋涉，一行来到此次目的地－－虎跳滩。如同大多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