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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鸦尽-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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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以为,我的力量是无穷尽的,只要我想,我就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可是现在。。。。。谁能告诉我,流逝的时间该如何抓住?去了的人儿又怎么能重新睁眼对我绽放笑容?

允祥呆呆的看着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默依,孩子的哭声从隔壁传来,他恍若未闻。

得到消息的匿瑾出现在北院门外,看着院子里忙乱哭泣的人群,脸色苍白。

究竟是什么使一切不可收拾的?

抖着腿进了北院,每一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仇视,毫无理由的仇视,可是,谁是诚心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呢?

有些麻木的走进房里,她的贴身丫头念颖也有些胆怯的在院门口儿躲着不敢进去。

本是忠于自己的主子,谁知道会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早知庶福晋如此短命,刚才还不如不阻止去报信的人呢,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只有听天由命了!

她踱到院子里的时候,匿瑾已经在允祥的身后跪下,“爷,一切都是贱妾无德,如今累及庶福晋含恨而去,贱妾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出去。”

允祥没有回头,默依听了忍不住整个人都在发抖,为了她,你竟这般待我。。。。。

心一横,膝行上前,拉着他的衣摆面无表情的冷声道,“逝者已归天界,爷再悲伤也毫无益处,另外产妇身子不干净。还是快些处理入土的好。。。。”

“你——”听出她话里的冷漠敌视,允祥只觉得心如刀绞,当年那个明净知礼的嫡福晋已经不在了,跪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心狠薄情的歹妇。夫妻之间最后的一丝温情在毫不相让的对视中碎裂,再也无法拼补。

他轻轻的把默依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送了进去,缓缓起身,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嫡福晋,深吸一口气道:“因为你那些年对我的好,我总是为了你伤害她,现在发现,竟是我错了。。。。。。”

“那些年你和我风雨同舟的恩情太重,我无以为报。所能做的,就是给你嫡福晋应有的荣宠,给你的孩子光明的未来,我这般用心的待你,可你却不知收敛害我默依。。。。。”

允祥的眼神越来越冷,声音越来越沉,匿瑾整个人伏在地上发抖,有些无力的摇头流泪道:“不是我。。。。”

“是我行了吧!”

允祥突然冲她大吼了一声。隔壁好容易哄下的孩子又哭了,在他们孩子的哭声中,整个人缓缓的跪在地上,一个气息不稳昏了过去。

雍正四年四月初五,怡亲王庶福晋产后血崩身死,怡王悲痛填心,整个人辗转榻上一月有余。

病中不理会府上任何事物,刚出生的小阿哥被雍正帝赐名阿穆瑚琅,依旧养在北院。北院里的所有下人都对他很好,尤其是湘雅。

因为允祥生病,雍正对朝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想着这些年允祥在朝的好处,不由的感慨良多,一夜无眠后,亲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的匾额,命大学士马齐、张廷玉赍捧御书匾额赐给允祥,允祥撑着病体设香案跪在院落接旨,马齐打开圣旨朗声念道:

“圣谕:朕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赐怡亲王。此八字实实是王公忠奉国,居心行事之善迹,并无丝毫不及之处。昨朕已面谕在廷诸臣,若此八字一字不确不切,是朕颁赐非嘉奖之辞,乃讥讽之语矣。但怡亲王美善甚多,此所书八字实未能尽尔。尔等可传谕怡亲王,此实王之实有之绩,勿作朕教训之词观,亦勿作朕嘉奖之词观。且王从来秉性坚定,朕所深知,自此不稍改移者,朕可深信力保也。”

人这一辈子,要挂念的事儿太多,不可能随意胡来,这么大的一个圣恩砸下来,也只有叩谢的份儿,谢过之后,该干嘛干嘛,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圣恩不是白颁的。

允祥深深的俯下身去,好,我欠你们的,这一世,拼着性命悉数还给你门就是,自此以后,天上地下,再无瓜葛。

马齐脸上堆笑和张廷玉一起扶起了允祥,道:“王爷忠诚体国,德备才全。皇上御书八字褒奖,字字确切,我等瞻仰御书,祗聆圣训,皆当奋勉砥砺,只是不知王爷此时身子可大好了?”

允祥咳嗽了两声方缓了气息道:“无碍,为皇上分忧是臣子的本分,我这会子已能下地,自当尽心竭力以报君恩,你二人先回去,我收拾收拾,就进宫面圣。。。。。”

说着,又是咳嗽个不停,张廷玉有些担心的说:“我看王爷身子并未大好,倘若一味忙碌反而不美,还是。。。。。。”

允祥摆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道:“衡臣,你一番好意我岂不知,只是身为臣子怎可只受恩佑不思回报的呢,你们先去吧,我待会儿就进宫谢恩!”

说完,冲跪在后面的嫡长子弘暾使了个眼色,弘暾为人敦厚聪明,是以起身把二人往外面送去,允祥踉跄着脚步要回房,嫡福晋匿瑾起身相扶,被他僵硬的推开。

欠你的,我会用我的余生还给你,只是,自此,恩爱两绝!

去了养心殿,见到已经有些老态的雍正,这些日子的辛酸涌了上来,雍正见状忙起身打趣道:“这是怎么了,才多久没见就想朕想成这个样子?”

允祥跪下叩首道:“御制匾额,臣弟。。。。。。”

“少来这套!”看着他憔悴许多的神色,雍正心下一酸,亲自扶他起身道:“朕赐匾额只是想让你这个眼光刁钻的鉴赏者看看,朕的书法是否有所进益,别给朕整的没意思,似乎是朕想要你磕这个头似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暮云难追

不及允祥说话,看着有些消颓的他,雍正心里也是一阵难过,给苏培盛使了个眼色,苏培盛会意领着宫人太监退了出去,雍正这才看着允祥恳切的道:“府上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你别难过。。。。。。。我知道庶福晋纳喇氏对你有多重要,可以后,总会有好的不是?十三弟妹那些年陪着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总不能。。。。。。”

“臣弟明白!”看着欲言又止的雍正,允祥苦笑不已,“四哥,我真悔年轻时的莽撞,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一切,结果我赔进去了所有,还搭上一大堆的人情,‘纯诚自是承欢体,仁厚端为受福基’,当初用来劝四哥的话,可我自己却做不到,倘若我足够仁厚,默依又怎么会。。。。。。。”

“总会过去的。。。。。。”雍正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

“会吗?”

“会的。”

外面骄阳似火,里面兄弟情深,信吗,其实历史并非无情,有时候,它也许真的会给人一片净土,这个时候,胤禛,是允祥的净土,虽说不是十分纯粹,但是,在二人抛去敬称以你我对话的时候,那感情是真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为了他的江山没日没夜的忙碌,才会一次次力辞他的恩典,就是为了使他的位子坐得稳,使他这个君主能够服众,圣恩广施的时候,他安静的站在他的后面看着他渐渐受臣民爱戴,这江山,是他的,也是他的,人心自私,只因那段感情未升华到一定境界,倘若升华到不分你我的时候,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只是迫于世俗。须得把这些隐去,因为不想为世所嫉恨,不想为世不容!

须知太高人空妒,过洁世同嫌!

雍正五年三月的时候,允祥和默依唯一的孩子阿穆瑚琅着了风寒。当时允祥这在朝里忙碌,听到消息的时候忙往府里赶,及到院落外面,墙里压抑的哭声使他望着北院上方的天空满心悲凉,进去抱起了孩子小小的身子,看着那和自己有九分相像的眉宇,忍不住又是老泪横流。

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一切如同魔咒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雍正五年七月的时候。怡王嫡福晋匿瑾最后一个儿子绶恩卒,年仅三岁。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在庭院每一个角落里,院外的允祥听了心生凄凉,也只是吩咐管家夏蒲进去处理相应事宜,自己又去了宫里忙碌。

雍正六年七月,嫡长子弘暾卒,年十九岁,听到富察氏马齐的孙女跪在府外恳求进府为暾儿尽未亡人本分的时候。允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并吩咐管家夏蒲着人轮流劝她回去,因为世间最苦的不是失去,而是无望的活着!

暾儿已经去了,富察氏依照早时的婚约嫁进来,即使她对暾儿情深,可感情本脆弱,为何非得忍受岁月的剥蚀?

雍正七年的时候,怡亲王府终于迎来了一桩喜事。被雍正接进宫抚养的四公主依暮被封和硕和慧公主,下嫁给喀尔喀的博尔济锦氏多尔济塞布腾,公主下嫁,意味着圣上的恩宠,嫁后,只要大清不灭,公主自然受不了什么委屈!

看着回府见自己最后一面的女儿,看着她眉宇里对自己的生疏恭谨,允祥只觉得有些悲壮的苍凉,看着她和二女儿依梦相似的面容。不由的有些动情,但看着公主身后寸步不离的宫女,只得忍着悲痛昧着良心道:“暮儿,你的姐弟妹去的早,阿玛想着,许是京城太过拘束了的缘故,你命好,带着我大清的威严下嫁到喀尔喀,虽说远了点,但终究自由不是,那里的天地很辽阔,你。。。。。。千万别拘束了自己。。。。。你。。。。”

越说越觉得不安,下人端过茶来,伸手欲接,却一个不稳砸到地上,怡暮虽说对自己的生身父母无多少深厚的感情,然而嫁到喀尔喀后,总是忍不住想起雍正七年的那个冬日,坐在书案前的阿玛脸上的不安于惶恐。。。。。。

孩子几乎一年去一个,做父母的,怎能不神伤!

雍正八年,怡亲王府,北院。

病重的允祥一个人躺在默依曾躺过的榻上,怔怔的凝视着桌案上那支跳跃的红烛,所有的人都被支出去了,空荡躁闷的房间里,弥漫着药香…

吃力的撑着身体坐起,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也僵硬滞笨,帮不了四哥,也做不得爱新觉罗家的千里驹了,黑暗里,他一声声的轻咳着,胸腔里发出如裂絮的嘶鸣…

他试图走到靠窗的几案处去品味点儿初夏的夜风,可惜,摇摇摆摆,那平日举足即至的几案,竟是那样的远~

那里之前本放置着默依的妆镜,可就在他从西山提出回来要在北院养病的时候,嫡福晋匿瑾着人收拾院落,遣散了院落里的杂人,自己又让管家夏蒲重派了些得力的下人把北院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那个妆镜因为死人用过的缘故,也被砸碎,

他回来时,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很是惊诧,但却没说什么!

也许,这些年的朝堂沉浮,真的将一个人的真情磨淡吧,可惜,磨淡并不意味着能忘记,他想她,越是老了,快要死了,他就越想她,可惜,她再也不会等他了~

他安静的躺在她躺过的榻上,这里匿瑾来不及派人清理,这是他唯一能找到她气息的地方。

四皇子弘历来过几次,每次都对他的病情表示深深的担忧,可每次也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五皇子弘昼也来过,可他来以后就那样和允祥对面坐着,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每当这时,允祥总是忍不住想到年轻时的自己,如今自己站在苏茉儿的立场想想,忍不住笑的苍凉!

笑的喘不过气了,就学着当初的苏茉儿一般让人拿些果子给弘昼吃,弘昼倒也不客气,给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就带走,每当这时府上下人就议论,“王爷每次都给五殿下吃坚果,竟总是不重样儿,五殿下也是个怪人,他堂堂皇子府上会缺这些东西,何必打劫似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亡

这些话弘昼听了就笑着说给允祥听,允祥听了也笑,笑完之后让人拿东西给弘昼东西吃,依旧是果子。

私心里,他比较疼爱弘昼,因为弘昼身上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看着他,总忍不住要站在苏茉儿的角度想事儿,当初自己也是那般不拘礼不客气,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所有发生了的和未曾发生的故事,在这无尽的混乱中显的愈发凄迷…

人活了一辈子,一辈子的挣扎与奋斗,换来了一辈子孤独与沧桑,即使你权倾天下,即使你家财充裕,即使你子孙满堂…

雍正坐在养心殿里,听弘历一丝不苟的回报着允祥的病情,每每听着听着就流了泪,这个时候弘历自己也哭,他低下头任眼泪砸到地上消散,然后抬起头继续汇报着他十三叔父的病情…这一点让敏感睿智的雍正很感动,有时候,不做作的真情流露最能打动人,弘历很聪明,可惜是物极必反的聪明,更可惜的是,物极必反是需要过程的,而雍正等不到看清自己儿子真面目的那一天了!

翌日,北院。

摇椅已被挪到默依常站立的长廊下,允祥阖目躺在那里,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想象着默依站在这里等待自己的感受,他安静的躺在那里,与世隔绝了一般!

既然一切无法挽回,那就让我在你等我的记忆中死去吧!

嫡王妃来了很久了,就立在门口儿遥遥的看着他,有点陌生,有点虚无,那个被自己爱了大半生且会继续爱下去的男人,那个为了大清江山,为了阖府老小而过早老朽不堪的男人,是和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丈夫,也许,丈夫这个字眼儿。她根本就不配拥有…

站了好一会儿,倦的要命,彷徨的要命,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允祥睁开了眼,看着匿瑾踉跄远去背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灰色空间里,解险韵在纸上写了几下,立刻又把纸揉成一团,重新铺了一张纸,写了几下,越性直接把毛笔照墙砸了过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大笔一挥,所有人的命运就那么被固定了。他们也是生命,他们也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的争取,最终一无所有饱受压迫!

历史不是写出来的,是亿万万生灵活出来的,他们那么辛苦,他们有追求自己未来的权力,凭什么要把人家的一辈子预先写好。凭什么让人家活了一辈子,却总是在演你的剧本!

这样想着,恨不能把书架上的一摞摞书籍全都烧了,那里边不知承载了多少古人的心酸与汗水,一个不耐踢开门去,横竖这里没别人,随便怎么撒野发脾气都无大碍,额,没别人。。。。。。

想到没别人的时候。无端的想起本可以来这里的允祥,整个人有些僵硬,渐渐地,整个人又有些消颓,其实他的心里边,是没有自己的吧,想起默依身死的那天,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想到他的冷漠决绝,试问假如真的爱一个人。怎会忍心她独自承受所有痛苦?

那个要出生的孩子,使他们之间唯一的骨肉,他却不珍惜,一味的和自己赌气,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了,有什么事儿是不能相让和解的呢?更何况自己并没有错,一直以来,都是站在他的角度说话做事,稍觉得使他为难,就立刻安静的呆在一个角落里,有错吗?

为什么他总是给自己一个决绝的背影?

什么是爱?

之前除了允祥之外,并没有恋爱经验的解险韵不能理解这一切,虽说不放心允祥独自度过后来的那几年,可却不肯在去到他的世界里再次受伤。。。。。。。

爱情难道不应该是纯粹的吗?爱与不爱无非两个选择,既然爱着自己,为何还要对匿瑾的一切挂怀?甚至因为匿瑾一次次冷落苛责与我?

走到外面的灰色空间里,独自抱膝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想了好久,却总想不明白!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圆明园。

“皇上,怡王府有消息来,今晨怡王病危,您看。。。。。。”

雍正手一抖,消暑的汤药落在地上碎裂开来,杯碎人亡之兆已现,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

“皇上!!“苏培盛大惊上前去扶,雍正勉强起身道:“传旨摆驾,速去怡王府!”

“摆驾,怡王府!”

苏培盛也忍不住哽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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