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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心缘-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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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脚步声远到渐渐听不到,阎芷惜才从他地怀抱里挣脱出来,断线了很久地思绪,才这一刻又重新运转起来。
他刚才说话了吧?
他不止回答了她一个“好”字,更对那个老大爷说下达了一个命令地话语,而他对老大爷那个冰冷的态度,也被阎芷惜真真切切地瞧在了眼里。
难道他恢复了?可他刚才明明有对她笑,就像是傻掉之后地样子,很温柔,也很温暖的样子。
阎芷惜心里有些打鼓,想要相信,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她将视线移到了他地脸上,就这么仔仔细细的盯着,以期望能从他的神色中发现些什么。
可是一切都让她失望了,他还是像昨天、前天一模一样,从睁开眼时就那么温柔地看着她,温暖地对她笑着,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仿佛他的世界里只看的到她。
如果他没有恢复?那么刚才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你,好了?”阎芷惜还是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然后死死的盯着他。
冷祈闫见到她如此模样,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从昨夜醒来时他就在想,如果当她知道他一切都恢复了,她会是种什么反应?越是这么想着,心中想要看到她反应的那个想法就愈发强烈。
“恩。”
听到他的回答,阎芷惜明显的一怔,依旧不大相信:“你恢复了?”
“恩。”冷祈闫含笑看着她。
“我,我是说,你、你——”阎芷惜直觉得自己舌头和脑子都要打结了,连一句简单的问话都说不清楚,就这么你你你了个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那句话来。
“你已经好了?”还未等到他回答,她又加紧问道,“你叫什么?”她拉起他的手,指了指他自己,等待着他的回答。
冷祈闫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将阎芷惜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想抚平她有些激动的情绪。那温雅清贵的嗓音,在这样一个清晨里,特别的让人心醉沉迷:“我是冷祈闫。”
我是冷祈闫。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而又平凡的话语,竟让阎芷惜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紧张不已:“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恩。”
不知道为何,阎芷惜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竟有些微微的失落,失落什么呢?因为他想起了从前?还是害怕他会忘记自己?
她强压下心中泛的那丝奇异情绪,声音里有些止不住的酸涩:“那你知道我是谁么?”她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手心里竟有些湿了,“我是谁?”
冷祈闫突然松开了她的手,他的这个举动让阎芷惜心中一凉,可是下一秒,就见到他暖如春风的笑容荡漾在清晨的阳光里,紧接着她就被一双有力而又温柔的臂膀搂在了怀中,温雅清贵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你是惜惜,和我相伴了四个月的惜惜。”
冷祈闫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后面的那些话语,他都藏在了心里。
和她相处的这四个月,是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特别的四个月。在这四个月里,他头一次那么毫无保留地去信任一个人;头一次毫无戒心地跟一个人如此的接近;头一次希望自己能够去讨好一个人,希望自己说的话做得事能让这个人感到开心;头一次每天都对着一个人笑
不管这四个月她是怎么看待的。总之对他而言,这将是他永生难忘的四个月。而这个女子,也是他永不可忘,永不会忘,永远都会铭记在心中最重要那个位子的一个存在。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曾存在的存在
时间回溯到阎芷惜与阙柏凌在北夜国相会的那一日。
东云国国都云逸城,未时。
今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早,刚刚进入冬月,整个东云国就被白雪所覆盖,东云国的太子府内也早已被装点上了银妆。
一个男子静静地站在庭院中,感受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无数洁白的冰凌在空中飞舞,歌唱。
他伸出白皙的手心,一片雪花落在其中,瞬间便消逝了,变成了一颗小水珠,安静地躺在他手中。回忆就随着这个消逝的雪花从灵魂最深处钻了出来,敲打着他的心房。
还记得每年的第一场雪,他都会陪思涵在这个庭院里欣赏。
因为她说过,她喜欢冬天,她是冬月里出生的女子;她也喜欢雨雪,雨能洗清万物,雪却让万物纯洁。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记忆中的那个画面,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风雪中,那个女子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张开双臂,仰头看向天空,任洁白冰凉的雪花飘落在她绝色的容颜之上,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感受着天与地的灵气,感受着万物之间的呼吸。
而他则站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站在雪地中央的她,纷飞的冰凌将她包裹在其中,她绝华的容姿与天地幻化为一体,世间的万物都安静下来,仿似一切都只是副动人的画卷,美丽却又不真实。
何曾想到过,那一样地一幕竟真的变成了画卷,一幅只在他记忆中才会浮现的画卷。
云玺轩轻轻地叹了口气,收回承接雪花的手心,心就微微疼了起来。
远处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转头看去,竟见到许久不曾见面的小羽正着一身白衣站在雪地之中。
“小羽。”从容的和那个少年打个招呼,他便从雪地中央走了出来,早些时候听到手下的人回报,说是在南阙国找到了思涵和小羽,那颗一直悬挂着地心终于有了着落。
夜孜羽向着云玺轩的方向走去。两人一起来到了院子里的一处凉亭中,云玺轩招呼夜孜羽坐下,然后将石桌上早已煮沸的茶壶提了起来,为夜孜羽倒上了一杯碧绿清澄的茶水。
夜孜羽接过白玉杯,看着碧绿的茶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愁绪。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亭子里,谁都没有打破这片平静。
风轻轻地吹,将亭外的雪花带了进来。飘进云玺轩手中的瓷杯里。雪花遇着那茶水,随即就化为了其中的一滴甘露。
云玺轩默默地看着,他本有许多话要问,可是在遇到小羽的这一刻,却什么也问不出口。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太多太多地问题,太多太多地想念,他都想亲自对那个女子诉说,可是不行,来地只有这个与她命相系的少年,没有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夜孜羽手中地那杯茶水不再热气袅袅,直到那白玉杯将冰冷地触感从指尖一直传达到他的心灵深处,夜孜羽才终于开启了双唇,声音像往常一样淡漠,可是也隐隐地有一丝说不出的情绪:“她没有跟我回来。”
一句淡漠的话语,将云玺轩心中仅有的一些希望也给浇灭了。其实,在看到小羽一人前来的那一刻,他心中就隐隐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子会没有跟他回来。
云玺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少年,等待着他下面的话语。
夜孜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失忆了,忘记了所有。包括宰相、包括二夫人、包括我,包括她自己。”他凝了对面的男子一眼,声音透出一些让人感到绝望的东西,“也包括她的未婚夫婿——太子殿下。”
突然,电闪雷鸣般,一切一切都因为那个少年的一句话,给搅碎了。
夜孜羽见到对方没有说话,他又接着将去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只是他隐去了那个女子去青楼卖艺,以及与阙凌王合作开演艺居的事情。当然,她出意外被橘泽桀掳去的事情,也是没有告诉对方知晓的。
雪花无声地飘落,当夜孜羽将一切说完的时候,时辰也接近了黄昏。
云玺轩木然地坐在亭子里,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用何种心情听完小羽那番言语的,只是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种锥心刺骨的痛从脚底袅袅升起,将他紧紧缠绕,几近窒息。
她忘了他?
她的离开也是她自己提议的?
而她要离开他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想与一个记忆里,完全没有存在过的男子成亲?
没有存在过的男子呵,他对现在的她来说,竟然是一个从不曾存在过的存在!这样的事实要他的心如何不痛?这样的事实又让他如何去平静坦然的面对?
恍然间,两人十八年来相处的画面,就那样碎了一地。
一切一切都因为小羽的那番话真实而又残酷的话语,摔碎了。
那些相处的记忆,相知的记忆,还有那让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彼此相爱的记忆,就这样碎裂了。
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地上,打击出让人无法扼制的酸痛。
风越来越大,雪花的随之飘进了亭子里,落在云玺轩的脸上。可是真奇怪呢,竟然不觉得冷了,就连这冰冷如斯的雪花,也不觉得冷了。
呵呵,心都早已冰冷如雪了,身体又怎会有丝毫别样的感触?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少年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云玺轩的耳朵里:“我不会将她交给你,至少现在不会。”
云玺轩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他的情绪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调整过来,只是很机械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安全,她落水的事情很蹊跷,在还未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不会让她回到这里。”夜孜羽淡漠的说出一袭让云玺轩几乎崩溃的话语,“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她自己也不想回来。我不会逼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或者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抱歉。”
夜孜羽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这句抱歉是因何而说,只是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歉意,这股歉意让他很不安心,可又无可奈何。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彼此之间命相系
夜孜羽的话语,让云玺轩心中一惊。是呵,她的落水着实蹊跷,在事情还未查清楚就贸然的将她带回来,以她现在的状态,也一定会惹出不少祸端。
如果这样将她带回来,或许对她更加不利。
不管怎样,先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她失去的那些记忆。就算找不回来,他也可以重新和她创造属于他们地讲来的回忆。
想到这里,云玺轩的心中也好过一些,那些酸痛感也渐渐的淡去。
他将视线移到了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在捕捉到那个少年眼中的一丝奇异光旋时,心中隐隐的觉得,他错过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些什么。而那些发生的事情,正在不知不觉间改变着某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不过那些都没有关系,将思涵交到这个少年的手中,比将她置身于这个不知道谁在背后对她不利的地方,要让他安心许多。
起码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少年不会伤害她,更不会做出一点会让她遭受意外的举动。
因为这个少年和她命相系。
是地。命相系。
在倪思涵八岁那年,她被发现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总是会莫名晕厥。宰相为了此事请来了不少名医给她诊治,却没一人得知此病究竟为何。直到半年后,倪思涵的二姨来到了宰相府,才看出思涵这是中了降头。
可是一个幼女,谁会这么狠毒地对她下降头?
后来经过多番地调查。宰相以及思涵的母亲阎夫人才终于得知,一切都要归咎于他们二人。
阎夫人和倪宰相当年在异国两情相悦。随后倪宰相便将阎夫人带回了冬云园,准备回国完婚。岂料家中父母在他外出期间已经为他娶了一门妻妾,那个女子便是宰相府现在的大夫人。
后来迫于无奈,倪宰相只得委屈了阎夫人。让她屈居于二房。好在阎夫人是个明事理地女子。为了倪宰相着想,她也愿意委屈自己只当个二房。
本来如此这般。这对人儿也就算是幸福安稳了。可是两人婚后不久,就在阎夫人怀孕四个月的时候。阎夫人的两位姊妹来到宰相府里看望她,却在那个时候发现她被人下了降头。
幸好阎氏三姐妹都是奇人,阎夫人的二妹更是懂得巫蛊之术。降头又是巫蛊之术其中地一个分支,所以没过多久,她就将阎夫人所中地降头给解了。
只是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下降之人会如此狠毒。冒着毁了自己道行地风险,硬是下了最毒的血咒。以至最后降头虽解,却给当时已经待在阎夫人肚里地倪思涵带来了之后地一劫。
导致在她八岁的时候,才会出现那种莫名地昏厥症状,再加上倪思涵出声的时候。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地一个至阳之体。又袭承了母体所带地降,所以她必定活不过十岁。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无救的时候,阎氏第三女,也就是倪思涵的小姨。在一本古书上得知了一个可解此劫的方法。那就是在她十岁之前,必须找到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至阴之体地童男,以其血为引,将那降头引出,并与那童男性命中和,否则必死无疑。
在倪思涵十岁生日前夕,阎氏三姐妹带上她一起四处寻找至阴之体的童男,最后终于在北夜远找到了小羽。当时小羽的母亲也很清楚小羽的身体不好,至阴之体地童男必定活不过弱冠年华。当阎氏三姐妹找上她的时候。她资深的身体也已经不行了,所以在弥留之际将小羽托付给了她们三姐妹照顾。
之后阎氏第二女,也就是倪思涵的二姨。以小羽地鲜血为引,为他们二人进行了双体同命。最后倪思涵的余降终于解开,而她和小羽的体质也得到了综合,与常人无异。
只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小羽和思涵的身体产生了不可磨灭的万缕联系。
那便是命相系。
一活皆活,一死皆死。
所以,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小羽的性命就变成了攸关她生死地存在。这个就是为什么小羽这个外姓的少年,可以在宰相府以一个少爷的身份生活着的最终原因。这也是云玺轩永远不会动小羽一根汗毛的原因。
当然,这些都是秘密,整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倪宰相和阎氏三姐妹,就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了。
而他云玺轩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也全身后来倪思涵自己告诉他的。
现在阎夫人已死。这个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个。少一个,就自然让思涵的生命又多了一份保障。当然,他也清楚的知道,知道这个秘密的几个人都不可能对思涵产生任何地威胁,他们只会拼尽全力的保护她。
“当太子将企图伤害她的人找出来,我就会询问她的一件,看她要不要回来。”
耳边突然传来地声音打断了云玺轩的思绪,他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小羽,对他说的话突然有些不解:“询问她的一件?如果她不要回来怎么办?”
直到这一刻,云玺轩才清楚的意识到,如果那个女子不要回来,那么他就见不到她了。如果见不到她,他要如何与她创造两人以后的回忆?
想到这里,他地神色有些变了,语气也没有刚才的温和。脾气似乎就在爆发的边缘:“如果她不要回来,我岂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她了?”
夜孜羽怎会瞧不出对面这个男子的心思?他怎会瞧不出这个男子正在盛怒的边缘?一起相处了八年,就算别人瞧不出这个太子是一个笑面虎,他夜孜羽却很清楚对面这个男子的性格!
除了对待那个女子的时候他会真心相待,温柔不已之外。爱对待其他地任何一个人,他虽都很温柔。可是你却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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