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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顺便爱了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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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她回到没有魏唯的日子,她那么高高在上,而不是现在,卑微地像杂草。

我努力拉回朱珠,她还是哭了,苍白的路灯照着她憔悴的脸庞,她哭画了她精致的妆。眼线全都晕开,口红也全部剥离。她像个无助的小孩,环抱着双肩慢慢地滑下来。

我想说些什么,却显得无奈,只能拼命地说:“朱珠,你别这样了……你别这样了,好吗?”

“好吗?朱珠……”

那一刻,我似乎对朱珠的感受感同身受。

我知道她是在遗憾,遗憾当年的莽撞。

这世上最痛的情感往往是遗憾,如果早一步,晚一步,恰好就在那一刻抓牢了,就不会落下这无边无尽的遗憾,每每在光天化日,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在敲击着你脆弱的心灵,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当年你抛下我,想要回头,已经晚了!

******

在我失神的一瞬,朱珠已经一脚踏进了喷水池,忽闪忽闪的灯光下,水流一股一股好像潺潺流水的几股小瀑布,她任由水花降落,像个傻子一样,伸出纤细的胳膊,仰着头,哗啦啦的水从她的脸上慢慢往下延伸,最后浸透全身。

我冲进喷水池拉她,现在的朱珠像个疯子,根本已经失控。

可她不依不饶,不动摇,在我和她双方施力,僵持不下的瞬间,我一个趔趄,拽住她的裙子,谁想‘噗通’一声,我们两个人同时跌落在了水池内,水花四溅。

我真是被她逼急了,真想冲着她破口大骂,谁想她却笑了,一只手指着我,弯着腰,笑个不停,咯吱咯吱的声音刺耳尖锐。

我到底前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交了这个最佳损友!!

她再这么笑下去,早晚得惊吓到整个小区的业主,我淌着水要把拉回去,就在这时几个保安和物业已经出动了,一个一脸横肉臃肿异常的男人,大声呵斥道:“喂,你们在干嘛?”

我伸手要去牵朱珠的手,没想到她坦坦荡荡地出了喷水池,蹬着高跟鞋,气势逼人地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跟前,她甩了甩长发,抿唇笑了声:“我打算买下这个喷水池。”

见跟前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她还递过了一张名片,说:“跟我秘书联系吧。”

话落,她穿着条湿漉漉的裙子,披散着散乱的长发,走在夜色下,不知道的人该会被她这副女鬼模样吓死吧。

******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坚持要把我先送回家,告别的时候,她见我有话说,伸出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别再啰嗦了,我着急回家换衣服。现在这副模样在街上多呆一分钟,我都想死!”

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狼狈,会不会太晚了!

我斜睨了她一眼,她又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拜托啦,再过一秒我就要死掉了。”

放过了任性的朱珠,我一个人回到了家,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发现自己被朱珠害惨了,这么一折腾居然感冒了。

站在阳台上,一声接着一声打着喷嚏,眼泪鼻涕一起来。就在这时隔壁的长耳朵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我打一声喷嚏,它就‘汪’一声。

这样下去一声接着一声,我和宋远晟的那只狗倒是有点配合无间,就快可以成为和声好伙伴了。

过了会儿,里屋的宋远晟也被吸引了过来,他一身黑色衬衣,就要融入到漆黑的夜里,他望了望这面异常和谐的场景,他似笑非笑道:“生病了?”

“哈…嚏……”喷嚏先比我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含糊道,“没事,待会儿就好了,哈……嚏,哈嚏!”

我连打了几个喷嚏,宋远晟已转身进了里屋,我也旋身回到卧室,狠狠地揩了鼻涕,准备窝在沙发上睡一觉时,门铃却响了。

我头重脚轻地打开门,‘默默’一跃到了我的怀抱,它嗅了嗅我,然后冲着我‘汪汪’了好几声。

我嫌弃地放下它,现在我已经不那么怕它,却还是很嫌弃它。

它的主人却大胆自如地进了屋,我随即跟了上去,问道:“宋…宋……”

“有开水吗?”男人先问道。

“好像……”我顿住脚步,犹豫道,“还没有……”

我也顾不上宋远晟,一人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惺忪之中一团毛绒的东西在我怀里钻来钻去,惊醒时,那只‘长耳朵’已经一跃到了我的胸前,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幽幽转着盯我看,然后大胆地tian了tian我的脸,我正欲发作,一旁的宋远晟却一副看好戏地玩味扬了薄唇。

他递过开水,然后递过几粒药丸到我手心道:“吃完药,再睡。”

口吻带着严肃的命令,让人难以拒绝。

吃完药,我又入睡了。等到天大亮时,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首先入眼的竟然是宋远晟一双淡悠的眼眸。

我着急找来抱枕,紧紧抱住,警惕看他,他已经换了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打扮得体像是准备上班的样子。

不是吧……他昨晚没有回家,可是……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讶然看他,警惕万分。

他淡然看我,微微挑眉,波澜不惊道:“我照顾你了一晚,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眨着眼看他,他却平静如常地突然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蹙眉看了看手表,道:“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有没有搞错啊!他已经把这一切当作习以为常,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样子!

明明大胆地吻了我的额头,为什么总是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啊啊啊,宋远晟!我到底答应了你什么啊!

凭什么你自以为是我和你已经是情侣似的!

就在门要合上的一瞬,他突然又回头,不急不缓:“对了,我今天放你一天假!”

‘砰’的一声,门已经合上,而我显然气的不行,一个人抓狂地挠了挠头发,就在这时搁在一旁的手机响起。

我接起一听,却是个陌生的男人:“喂,是许小姐吗?你是在XX小区吗?”

我警惕问道:“你是……”

“我是快递啊,你有一份许晚风小姐给你的包裹,我放在了小区门卫处。”

许晚风?这怎么可能?她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还会给我寄快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七夕节啊,祝大家七夕快乐……

第三十三章

“喂;许小姐?”电话那头的男人以为我还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你的包裹我放在小区门卫处;你记得去取。”

我挂了电话;匆匆换了身衣服下了楼,拿到包裹;上面的寄件人居然真的是:许晚风。

是有人恶作剧,还是有人以许晚风的名义寄出了这个包裹?

而我最后居然还萌生了一个念头:也许,晚风她没有死。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没死。可是,给我寄包裹的人到底是谁?

我坐在沙发上,迟疑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袋,显露在面前的是一个田园风格的粉色小碎花盒子。

我徐徐打开盒子,铺满星星花纹玻璃纸的盒子上面反着放着一张照片,我持起照片一看是我的照片,可是此时却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大叉。上面用鲜红的笔写了三个大字‘我恨你’

我迅速盖上那张照片,站在原地的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掀开了那层玻璃纸,竟然是块猪肉!

‘呕……”

一股刺鼻的发酸加上胡椒味,两种气味的夹杂,让我恶心地作呕。

我猝不及防地盖上盒子,冲出屋外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最后躺软在了沙发上,不,那一定不是许晚风。

给我寄包裹的人绝不可能是许晚风,她已经离世了。

即使她在世上,她也不会如此恨我。

我找来那本日记本,至从那天从连阿姨手上接过这本许晚风日记开始,我久久不敢打开,似乎这样是在窥探一个人的内心。

淡蓝色的日记本里通通都是她对我的回忆。我记得连阿姨说过她第一次见我是六岁,而我第一次见她已是十八岁。

我徐徐翻开一页:隽永又秀丽的字迹下,她细细道来:

最近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我依然记得六岁那年见许夏的那一眼,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情感,可以有一样相似的脸,一样的眉眼,好像从一个生产线一个模子倒映出来。

可是那时候的我就在嫉妒你可以拥有父亲所有的爱,你才比我小半岁,凭什么在你眼里的一切那么圆满,而我却是残缺的呢?

我讨厌你,我真的很讨厌你啊,可是这样应该就不会想再看到你了啊,可是我每天放学还是不自觉地路过你的学校,许宝升每天放学都来接你,而我却已经独立了。有时候你也一个人回家,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就是喜欢欺负你,一天居然抢走了你的书包,你追了几步,居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唉,你真的太没用了,我可是为了你和那两个男生打了一架,最后,那个男生乖乖地还回了书包给你。没想到十多年后,就变成你为我出气了,你今天和那个老是刁难我的学生会副主席吵了起来,竟然还和人家相约在厕所打一架。

那个女生明显被你吓坏了啊,你却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许晚风能不能别那么软弱让别人欺负你啊!

命运真的是很玄妙的东西,小时候我比你胆大,长大后你却比我更强势。

这世上有些事可以改变,但是血肉之情却注定不能改变。

你注定是我的妹妹,便是一辈子的亲人。

短短几百字,却已让我泪眼朦胧。从前的自己把她当成一个朋友,而她从开始到结束都把我当成了一个妹妹。

她是我的姐姐,我却只能在她永远离开我的身边那一下才知道。

******

我窝在家里看了一天日记本,反反复复地看,那些故事只有我和她是主角,有些我已经记得不清,可她却把微小的细节记得如此清晰。我似乎随着日记里的她笑了,哭了,最后倦了累了,然后满脸泪痕地倒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也爱许晚风的,可惜我还没用妹妹的爱去爱许晚风,她已经如天边流星划过灿烂一笔稍纵即逝。

生病的人的确很脆弱,那种失去亲人轰然倒塌的痛苦突然随着我的感冒一起蔓延全身。

半梦半醒之中,我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我头重脚轻去开门,开门的一瞬,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微笑着打招呼道:“你回来了啊?”

下一秒我却重重地倒在了宋远晟的肩上,我觉得我一定烧地糊涂了,要不然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躺在宋远晟的怀中,我细细聆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一下激烈有力。可是他为什么抱着我呢?我不是应该在家吗?那张照片和那块猪肉到底是谁寄的?

忽然蹦出错乱的记忆,让我突然睁开眼,眼前一片白花花,空气里的药水味也不好闻。

我努力起身,却被身旁的男人按住手,他皱眉生气道:“不喝药也不吃饭,许夏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我委屈想哭,那一瞬内心好像有个声音砰然炸开,许晚风不是没有想过告诉我是她姐姐,日记里,她恳求许宝升不要告诉我真相,因为她知道我根本没法接受自己的妈妈是小三,而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自始至终都在照顾我的情感。

可是,我到知道了真相的那天,还是不齿母亲的行为和怨恨父亲的欺骗。我以为是他们给我蒙羞,却不知道最该羞耻的人就是自己。

我只学到恨,却不懂地爱人。

我嘤嘤哭泣,宋远晟被我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本来淡然无比的他却突然慌张了起来,他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

我突然扑进他的怀中,宋远晟!干嘛对我那么好,不知道我会心动,我会觉得是你依靠,所以会以为在你身边不必思考不必去做只要跟着你就对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哽咽地越来越大声,他轻拍着我的肩膀,一下又一下,他说:“许夏,你再这么哭,他们会以为我欺负你的。”

我不管不顾地兀自大哭,边哭边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知道……我会……会心动吗?”

耳边的那个声音仍然平静如水:“哦,那就心动吧。”

宋远晟,你怎么那么讨厌啊,怎么时时刻刻地抱着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呢!

我呜咽地发声,他却突然笑了一声,声音温柔:“许夏,让我照顾你吧。”

我突然从他的怀中挣脱,红着眼看他,突然认真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想照顾你,许夏。”他认真道,一双黑色的眼眸专注又坚定。

他说‘想,照,顾,我’短短四个字这绝对不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却在我耳边听来却如沐春风,为之荡漾。

可那时候,我却不知道他想在照顾我的前面加上‘一辈子’,他想用一辈子来照顾我,尽管一辈子虚无又不确定。

我大胆又问道:“这句话有没有别的意思……”

比如……就是你爱我之类的啊?

他微微弯唇,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煞是蛊惑人心:“别的意思?”

“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笑痕已经覆在了我的唇上,清新怡人,我的身体骤然往后一靠道:“我生病了,还是不要传染你。”

脱口而出时,我已经面色涨红,一双眼微微闪躲开了他的焦灼目光,娇羞地低着头。

屋外骤然响起了几个‘哈……嚏,哈嚏!”声。身着一身皮衣皮裙的女人跨进了病房,她悠悠道:“哟,这么甜蜜不怕拉仇恨啊。”

“朱珠你怎么来了?”

她猛地又打了几个喷嚏道:“难兄难弟,跟你一样,从喷水池爬起来就生病了。在隔壁挂吊瓶,默默听了许久,已经因为你们的话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宋远晟起身微笑,穿起西装,告别道:“下午我还有个会,许夏你打完吊瓶,你好好回去休息。”

我含情脉脉地目送宋远晟离开,朱珠却猛然打了几个喷嚏,打断了我本该有的情意绵绵的画面感。

她喷嚏打个不停,哑着嗓子道:“我发誓我要是再为魏唯掉一滴泪就是猪,不对,就是猪狗不如,现在搞得自己狼狈不堪,他还不知道,我真是太贱了。”

“你现在才知道你多贱啊,要不是你,我至于也病成这样吗?”我毫不留情地抨击道。

这一下她不愿意了,她怒目道:“哎哎,只有我可以说自己贱,你不能!”

“而且你不该感谢我吗,看,宋总裁心疼的模样,我都于心不忍了。程卓扬刚走,你就投入到崭新的春天了呢!”

她说起‘程卓扬’三个字时,我却莫名怔了一下,她顿觉得说错了话,忙不迭道歉道:“好啦,许夏,我是开玩笑的,看到你快乐,我也快乐。”

她扬着笑看我,我叹了口气,把今天收到的那个匿名恶作剧包裹和晚风的日记通通说给她听,然后说:“朱珠,我想为晚风做点事情,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朱珠说了很多,比如要去以晚风建立个福利机构,或者以许晚风的名义向贫困山区捐助一笔钱,但是这些不是我现在就能做到的。

讨论了半天,并无结果,朱珠却关心起了那个送包裹的人,她大胆猜测道:“你说,那个给送匿名包裹的人是谁?”

“不知道。”我真的猜不到谁会以许晚风的名义恶意对我。

“该不会是变态杀人狂吧?”

“神经病。”我嗤之以鼻,顿了顿,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朱珠陪我再去看看晚风吧。”

******

待到我和朱珠的感冒好了差不多,我们再次去了许晚风的墓地,我已经第三次上山,相对之前,我对这条山路更加熟悉,更加顺利到达了目的地,我放下鲜花,意外地是墓碑前已经放着和前次一样的一束洁白百合花。

“难道还是上次那个男人送的?”我自言自语道。

朱珠却猛地拍了拍我道:“喂,在说谁呢?”

“没有…”我迟疑道。

她放下红酒,漫不经心问道:“送花的会不会和送你包裹的是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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