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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朵梅花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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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高兴地叫道:“一个个地来,顺着秩序开始磕头!”
谢长风脸色一沉对柳无非道:“这丫头太无礼了,柳先生不反对出手教训她一下吧!”
柳无非长叹一声道:“谢大侠,此女生性耿直,胸中无物,只是对林琪的情感独厚,大侠”
谢长风点点头道:“兄弟知道,兄弟绝不伤害她就是。”
说着轻挪身形,闪至孙冬之前,他白发苍颜,一副龙钟老态,可是身法之快速稳健如行云流水,足见他在封封后的三十年中,功夫不但没搁下,反而更形炉火纯青了,座中群豪见他出头,大家都消弭了怒气,静心坐下观看!
孙冬的人虽笨,对武学的眼光却有独到之处,脸上一惊道:“老头子!你跑得好快!”
谢长风平静地道:“老夫特来领教几招!”
孙冬摇摇头道:“算了吧!老头子!你这么大岁数,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在你白胡子的份上,我也不要你磕头了,只要你说一声不找小兄弟麻烦,我就放过你去!”
她自以为这已是很大的人情了,殊不知弄巧成拙,谢长风涵养再好,也受不了这种侮辱,厉喝一声:
“不知死活的丫头!”
单掌疾印而出,拍向孙冬的肩头,他虽然生气,手中还是留了分寸,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劲力,砰的一响,击个正着。
孙冬被打得一咧嘴,痛得叫出声来,脚下连动三四步。
可是她的反击神功也将谢长风牵得身形微动,掌心隐有火辣辣的感觉!
孙冬怪声大叫道:“老家伙!你竟敢打我,本姑娘非拔掉你的胡子不可!”
叫声中身形欺上去,伸手就抓,谢长风举臂一格,岂料她这一抓奥异无匹,正是孙东海所遗归化秘笈的特殊怪招,林琪留了个抄本,交给柳无非转授孙冬!
孙冬粗中有细,第一次挨了一掌,见这个老头子居然能抗受她的反击神功,知道他一定不好惹,所以一回招就是煞着。
柳无非懂得奥妙,连忙叫道:“谢大侠!左闪!不可挡”
谢长风一格出去,孙冬的抓势竟是虚招,心知不妙,连忙照着柳无非所说的方法,身形向左硬闪开,可是反应略嫌迟了一点。
孙冬的另一只手像魅影似的罩了过来,对准他的长须上抓了去,顿时握住了须捎,大声叫道:“老家伙,你叫我一声姑奶奶我便放了你”
谢长风的皱脸上涌起了怒色,沉声喝道:“无知畜生,你在找死!”
目中精光暴盛,脸上的皱纹突然都平了,将一付瘦长的脸鼓成了圆形,那根根银髯倒卷了过来,像钢针般地向孙冬手上刺去。
同时被孙冬握住髯梢的那一部分,也突然射出一股劲力,刺着孙冬的掌心。
孙冬痛得像杀猪般地大叫起来,放手跳出老远,掌心掌背上满是鲜血,一面哭一面叫道:“老家伙,你是老妖怪,你会长法”
谢长风趋前一步怒道:“丑八怪,你再胡说八道,老夫就要你好看!”
孙冬脾气只服林琪一个人,只怕一个侯行夫,对其他人却是越拗越强,跳起脚来大骂道:“老妖怪,老王八旦,你就是用妖法杀了我,我也不怕,我非好好地揍你一个稀烂不可”
跳过去劈掌就砍,掌风凶猛,谢长风上过一次当,不敢再大意硬封,一直等她的掌势落实,才闪身避过,如此对折了五六招,他变得一味躲避,无暇还招。
孙冬边打边叫道:“老王八,你有种就不要躲,好好跟姑娘对两掌!”
谢长风睑色微红,他自闯荡江湖以来,从未遭遇对手,赢得侠王之称,今天却遇上这么样一个怪物。
刚才那一招虽然是利用精心苦练的返朴归真神功,没被她把胡子给拔去,而且还占了上风,然而在形式上,已经落了下乘!
现在被她一轮狠攻,弄得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口气实在难忍,大喝一声,并指如剑,使出了一招“寒塘渡鹤”。
这是他当年无敌剑十九式中的一着精招,功力与年岁俱增,这一指代剑,刺出去的威力尤胜于往昔。
孙冬本就不擅于招式,那几手掌式只是沾着归化秘笈的光,利于攻而无守,因为归化秘笈由武功使了出来,根本不容对方有还手的机会。
然而成遇上的对手是谢长风,侠王之誉并非虚得,在她漫天掌影中仍能攻进一招,指尖触着她的颈下,劲力透了进去。
孙冬皮肉再坚也承受不了!咯的一声,铁塔似的身躯凌空倒下,顿时闭过气去,柳无非大是着急,连忙上来想扶她,谢长风目光峻厉地道:“柳先生意欲何为?”
柳无非歉咨地道:“她是个浑人,谢大侠想必不会与她一般见识!”
谢长风正容道:“兄弟自然不想取她性命!可是此女是非不分,柳先生能担保她将来不再跟我们捣蛋吗?”
柳无非不禁默然,因为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这个傻姑娘,她吃了大亏,难保不会乱来一通。
谢长风目光炯炯地道:“此女一身功夫怪异,假若今日放地过去,异日在对付那狂徒时,她夹在中间捣乱起来,柳先生可有善策安排?”
柳无非更无法回答了,孙冬对林琪是一种无邪的感情,然而这种感情比什么都深,谁要是伤害林琪时,她拼着性命也会维护他的。
支吾了半天,他才对谢长风道:“谢大侠意欲如何处背她呢?”
树长风想了一下,道:“兄弟要点破她的气门,废掉她的武功!”
柳无非大惊道:“那不是白白地糟塌一块美材!”
谢长风正色道:“此女的确是练武的奇材,然而武功之用,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柳先生能担保她不为恶吗?”
柳无非默然无言,慢慢地站了起来,沉痛地道:“随便大侠如何处置吧!其实这孩子心地十分善良,恶事是不会做的,只是牵涉到林琪,兄弟就无法多说了。”
谢长风歉疚地道:“兄弟也是此意,那个姓林的少年恶踪已彰,这个女子既然对他情感深切,就是吾等除恶的阻力,兄弟不得不出此下策!”
柳无非背身挥泪,不忍目睹,谢长风也低叹一声,举手朝孙冬的气门上戳去,忽然楼口传来一声朗喝道:“慢!”
谢长风手势一顿,只见楼上站着一对中年人,男的风度俊雅,洵洵儒者,身着青衫斯文十足,女的鸦发高髻,朱颜雍容。
柳无非见到那男子之后,不禁失声惊呼道:“林大人”
中年男人拱拱手道:“兄弟林世辉,已经摆脱仕途,柳老师不必再以官场口气相称!”
其余之人不认识林世辉,自然也不知道他会武功,只是为了他的气度在斯文中另具威仪,对他不免另眼相看。
那中年美妇走过来,弯腰一提孙冬,连拍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将她闭住的气息拍活开来,手法迅速准稳,使大家又是一阵惊异。
柳无非隐约已猜出这美妇是谁,连忙拱手再问道:“这位可是名满苗疆的蛊神”
中年美妇微微一笑道:“不敢当!妾身就是段金花!”
大家更为吃惊,蛊神婆段金花名满苗疆,却从来不履中土,她这次突然现身,而且还陪同这一个姓林的中年人,不知是何身份?
林世辉平静地对谢长风一拱手道:“兄弟风闻大侠广传武林帖,邀聚天下群雄以谋对付犬子林琪,所以特地赶来,参与盛会!”
谢长风讶然失色道:“原来林兄是”
底下的话再也接不下去,因为他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骂他儿子是凶徒!
林世辉却淡淡一笑道:“犬子所为如若属实,的确是罪不容赦,只是其中恐怕还有些误会,兄弟对犬子知之甚稔,好像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柳无非连忙道:“在下也不敢相信。可是证据凿然”
谢长风从平涛的手中接过绵纸展开道:“这是令郎亲笔所书!”
林世辉看了一眼,脸色微动,将眼睛望着段金花,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段金花则仍在替孙冬按摩顺气,一面漫不经心地道:“那孩子不会无故杀人,不是误会,就是那些人确有可杀之处!”
谢长风脸色一变道:“段夫人怎么说这种话?家兄虚寂上人,皈依佛门,与世无争,死于金箫之下。难道也是该死的吗?”
段金花冷笑道:“世上仅多假冒伪善之辈,以你而论,空负一代侠王之誉,我刚才就亲见你对一个无辜的后辈下毒手,难道她也有取死之道吗?”
谢长风脸上一红道:“这女子阻止我们缉拿凶徒,老朽才想废掉她的武功,没有要她的性命。”
段金花冷笑道:“她那一身武功习之非易,你平白地将她废为常人,不等于是要她的命?”
谢长风脸色大窘,一句话也回答不出,倒是林世辉劝解她道:“金娘,我们是来调查真相,不是来论是非曲直的!”
段金花悖然色变道:“真相也要论曲直,这批自命中原正义人士,劳帅动众,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年轻孩子,我就是瞧不顺眼!”
这几句话将人家说得脸红红的不是滋味,林世辉眉头一皱道:“好了!好了!你就是意气用事,存心替那孩子遮掩,可是那字迹明明是他的,你想护短也没有办法!”
段金花双眉一扬,正想开口,旁边走过一个年轻人,脸色黄瘦,身材矮小,同样是一身儒衣打扮,以软软怯怯的声音道:“列位一定是江湖上的游侠,小生佟芳,虽是个读书人,却最钦慕弹铗江湖的游侠之士,因之忍不住想过来结识一番!”
谢长风一皱眉头道:“佟相公,目前我们正在商量一件要紧的事,你最好稍待再来叙交!”
那个叫佟芳的读书人却摇头道:“老先生不要嫌小生事多,小生正是为解决诸位所商量的问题而来,诸位所说之事小生不太详细,可是听诸位的谈话,好像是以几个字迹,就要将一位姓林的少年英雄强人之罪,此事可大为不智!”
谢长风一怔道:“相公此话怎说?”
佟芳笑笑道:“小生方才也曾见过那几个字,若是各位允许小生一试,保证能写得一般无二!”
林世辉不信地道:“前人真迹久经临摹,或许能得几分神韵,相公若是只凭一眼,就能将字迹学像,的确令人无法相信!”
佟芳笑笑道:“小生知道诸位一定不会即信,所以方才抽空到楼下帐房中借得笔墨,预先写了一张,列位就请比较一番如何?”
说着在袖中掏出一张字条,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墨迹未干,写着那同样的几个字,柳无非、林世辉、谢长风等人都是文武兼修的高人,凑上来一看,果然与那字迹一般无二,甚至于大小都是相同的。
平涛不相信,拿起绵纸上的字迹盖了上去,恰好不偏不倚,连字与字间之距离尺寸,也吻合得天衣无缝!
谢长风不禁对这年轻人重新估计一番,但见他一脸病容,的确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不禁一叹道:“相公真不愧为笔中圣手,但是世上为相公这种人才绝无仅有,因此相公此举仍不能替那姓林少年免脱于罪!”
佟芳将眼一瞪道:“字迹可以冒充,那证物就不能再成立”
谢长风点头道:“话是不错,如果林姓少年不是真凶,相公便是真凶,因为世上能写出这种字迹者。只有你们二人!”
佟芳微笑说道:“老先生着小生像凶手吗?”
谢长风一叹道:“正因为相公不像,所以那林姓少年难卸其罪!”
佟芳不禁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一层关系,远座忽然又传来一个陌生的表音道:“在下也写了几个字,请列位过目一番如何?”
说话中又有一个矮瘦的书生打扮少年,手擎着一幅字条过来,写的也是那几个字,墨迹陈旧,像是写了很久。
大家对他手中的字条一看,不禁又怔住了。
这幅字迹与绵纸上的笔迹一般无二,却与佟芳所画的略有不同,那差异只在神意上小有差别,若非行家是无法看出的。
那少年书生一声冷笑,道:“几个字大家都会写,强要以此入罪,不是太牵强一点吗!”
语气冷涩,使得每一个人对那怪书生都注意起来了!
谢长风对那怪书生凝视片刻,才沉声问道:“台端尊姓大名,可望见告否?”
怪书生冷冷地道:“在下不过是因为林兄受人冤屈,所以才仗义执言,告诉诸位,光是凭几笔字,并不足以构成杀人的证据,至于其他问题,大可不必多提!”
谢长风涵养极深,虽然这书生说话的口气很不友善,仍耐着性子道:“这字迹虽然与林姓少年所留十分相像,然后又怎么证明是台端所写的呢?”
怪书生哈哈大笑道:“我早知你们会有此一问,所以预先备下笔墨,现在我当众挥毫,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语毕将手一拍,招呼道:“当倌,拿过来!”
一个店伙捧着木盘,里面安放着笔墨纸砚,怪书生找了上一张桌子,将上面杯碗推过一边,放下木盘,就着桌面,提肘挥毫,疾书了十二个字,果然又与他拿着的那张字条一般无二。
怪书生将眼一瞪,目光严厉地道:“柳老最好看清楚一点,除了笔迹习性之外,还应该在神韵意境上去追索!”
柳无非闻言一怔,心想这怪书生看来年纪不太大,可是对于书道之研究倒是十分透澈,若不是此中能才,断乎说不出这一番话,详研片刻后,神色忽地一动,指着绵纸所描的一张,也就是林琪所留的摹字道:“这一张似乎不同,那杀人者三字与后面八字意境略有高下”
怪书生神色一喜,佟芳神色也是一动,柳无非兴奋地道:“经阁下一提,老朽的确看出这十一字中,由两个人书成,前三字笔力雄浑,意境深远,不像林儿所写,至于后面那八字,才是淇儿的手迹这一下绝不会错!”
谢长风也看出差异来了,可是他捻着长须道:“这一来姓林的少年罪证更确实了,前面三字杀人者无关紧要,主要是后面八字,淮左林琪,淮阴王梅芝,留名的字迹是他的,罪责更加难卸了!”
柳无非的兴奋立刻又变为沮丧,他千辛万苦所找出的一点意外,想不到仍是无法开脱爱徒!
怪书生不禁对柳无非发出一阵讥嘲的冷笑,冷冰冰地道:“看来林兄杀人的罪名是再也无法洗脱了,柳老对林兄作何看法呢?”
柳无非沮丧地道:“老朽虽然希望淇儿是无辜的,可是事实证明他很难脱清”
怪书生冷笑着追问道:“所以柳老要跟别人一起出头对付林兄!”
柳无非痛苦道:“江湖上的正义重于私情,老朽无能为力!”
怪书生咄咄逼人地道:“柳老且慢以大帽子放在前面,只问你心中对林兄作何看法?”
柳无非痛苦地道:“老朽心中深觉琪儿不会是个凶残之徒,然而事实俱在,老朽痛心疾首,唯有以道义为尊”
怪书生格格一阵冷笑,语气冷到极顶,指着孙冬笑道:“柳老纵然为林兄最尊敬之人,看来你对他的信任还不如这位傻大姐,她心目中的小兄弟是个完全断不会受任何外力的影响”
孙冬刚从痛苦中苏复过来,闻言深感知己,忘了痛苦傻笑道:“对啊!你这小子倒是个好人,我小兄弟绝对不会做坏事的!”
柳无非不为生气,厉声道:“老朽不能像她一般地盲目信仰,老朽必须相信所见的事实!”
怪书生冷笑道:“事实放在你眼前,你也是如同亮眼瞎子,视而不见!”
柳无非沉声道:“台端说话最好客气些,老朽处事哪一点不明?”
怪书生冷笑指着那张绵纸道:“这上面只有三个字才是林兄手笔,你却偏偏认不出来”
柳无非怒声道:“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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