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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神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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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界托生为人,每世女魅进入轮回之时,她亦会相伴。
女魃轮回的第一世在商朝,托生在一个贫困的小山村里,先天便痴痴傻傻,但因其美貌,倒也早早的嫁了人,在二十岁的那一年因为战乱,被攻击村子的敌兵群暴蹂躏了三天三夜,受尽百般折辱后才慢慢死去,但相比后面的几世,这一世怕是最幸运的了,毕竟曾经有过疼爱她的爹娘和兄长。
第二世,她是周朝一位官员的女儿,因其绝世无双的容貌,被选为妃子。但自从她入宫,帝王便再无心朝政,每日只是痴痴的凝视她。没多久,她便被冠以狐媚惑主的罪名,朝野上下怨声载道,朝内朝外骂声一片,王后等其他妃子更是嫉恨于她的美貌,容她不得。终于在百般陷害之下,她被处以刮刑,诛连了九族。她在身受三千三百三十三刀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其身亡后,尸身又遭鞭笞,最后被车裂而解,可见幕后执刑之人恨其之深。据说王后和后宫那些所有参与陷害过她的妃子于她死后的第二日均做了同样的噩梦,众妃子心有余悸之下,遂将其因车裂分成了五块的身体,重新入殓,暗立香火供奉。
第三世,她生在汉朝,自幼便被贫困潦倒的父母卖入妓院,这一世她喝了孟婆汤,忘了前尘往事。虽然是生在妓院,但因为她那艳绝天下的惊世容貌,妓院的老鸨对她颇多眷顾,直至二十一岁那年她爱上了一位年轻的客人,这个眉眼清俊的穷书生与应龙有一二分的相似,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她为之陷入情网。而正当两人准备筹钱私奔之时,被老鸨抓个正着。眼看着自己的恋人被活活打死之后,她自尽未遂,被卖给了当地的一个富商为小妾,最终因不堪蹂躏而引火自焚与那富商同归于尽。
每一世,女魃均会带着她为天神时的容貌转世,这种极端的美丽也许正是上天故意赐给她的惩罚,因为这美貌让她每一世都受尽折磨。
第四世,女魃再次轮回,生于北宋年间
往世
第一章 灵山学艺
清冷的天空中,苍白的冬阳吝啬地向冰封的大地投射下微弱的阳光,呼啸的北风如锋寒的尖刀般扫刮过地面,卷着淤泥纠缠着的冰雪,打在人的身上如一把把霜刀般,剔骨生寒。
今天是大年初一,但节日的快乐向来只属于那些深居在高宅大院中的富人们。
她抬起头望着白蒙蒙的天空,将手伸向白惨惨的冬阳,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冷风中她拉了拉身上单薄得仅可遮体的破旧衣杉,触手是一片比雪还寒冷的冰凉,在习惯了这种透骨的寒意后,反倒不觉得那么冷了。
“快跪好!不想吃饭了吗!”母亲粗鲁地将她仰望天空的头按了下去。
她凝眸望向母亲,不意外地从母亲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骇意。她清冷地一笑,转回头,垂下眼眸看着地面,跪在路边,摆出最卑微的姿势,等待着路人的施舍。
从她记事以来,便与母亲过着四处流浪乞讨的生活。她仍在襁褓中时,父亲便过世了,母亲虽然没有给她讲过父亲的死因,但每每提到父亲时,母亲望着她的那双隐含恨意和畏惧的眼睛,早已明白地告诉她,父亲是因她而死的。母亲曾是位绝色美人,但在经历过这么多年漂泊流浪的日子后,曾经怎样的倾国倾城也早已洗尽,化做满目的沧桑。她记忆中的母亲总是软弱的哭泣着,自怜自叹着,同时也怨恨着她的。
远远的,一对母子牵手而行,那位年轻的妇人低声责骂着将糖渍沾到新衣上的儿子,但还是拿着手绢无比温柔的擦拭着儿子脏掉的衣杉,三分嗔怪的眼眸中含着的是七分的慈爱。那,应该就是母爱吧,不是冷漠,不是厌恶,她淡淡地望着远去的母子,在心底琢磨着,只是单纯的研究,没有丝毫的期盼。这世间的温情与她都是无关的,她从不期待,也懒于接受。
当她还在心底暗自比对着母爱的不同时,一双穿着白色绣鞋的纤足停在她身前。很难想象在如此泥泞肮脏的街道上还能见到一双这样干净的鞋子,就像没染过尘泥的白雪一样洁净。
她抬起头,仰望着挡住头顶阳光的身影。
是一位美丽得不似凡人的年轻女子,街上的行人有不少都看失了神。
“楚云,你竟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背离师门。”女子望着有些诚惶诚恐地母亲,自言自语着,平静而美好的面容上隐含着不屑与愠意。
“你,你认识我相公?”母亲惊愕地望着女子。
女子不置可否地微一颔首,蹲下身,转睛细细地打量起她,她坦然地迎视着那双比霜雪还冰冷的眼眸,女子勾了勾唇角,逸出一丝淡薄的笑意。
“这孩子果然是有灵力的我跟你相公是同门,见你们母女如此落魄,心中委实难过。与其让这孩子跟着你受苦,不如让我来抚养她,教导她,你说可好?”女子转头望向母亲,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掷地有声。
“这,这”母亲不知所措,支吾以对。
“这些银两给你,袋子里有楚师弟家乡的地址。”女子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丢在母亲身前,抬眼时望见母亲一直戴在脖颈上的墨玉,清冷的眸光不觉一窒,淡淡地说道:“你脖子上戴的墨烟玉是楚师弟生前的贴身配饰,他早年间与家人负气出走,你现在持着这块墨云玉去投奔他的家人,他们会接受你的,这些钱足够给你做路上的盘缠了。这孩子我领走了,待到我将凭生所学都传给她,我自会放她回来与你团聚。”女子站起身。
母亲的目光从未有一瞬停留在女儿身上,只是用颤抖的双手拿过银袋,就那么傻傻的望着。
“来。”女子弯下腰,托住她干瘦的手臂,将她拉起来。
她看了看仍然呆望着银袋的母亲,转头迎望向女子。
“我名叫柳银心,你以后可以叫我姑姑。你叫什么名字?”女子淡淡地问着。
“丫头。”嗓音虽仍显稚嫩,却如冰雪般澄净。
“这可做不了名字。你爹姓楚,他平生最爱墨色,那你就叫楚墨吧。”柳银心浅笑着,那笑容虽然温暖却如何也化不去她眼中那抹沉凝的冰冷。
就这样,在她刚满五岁的这一年,她得到了“楚墨”这个名字,离开了母亲,跟着这位姑姑来到雪灵峰上。
————————————
柳银心告诉楚墨,她继承了父亲的血统,可以看得见凡人看不见的妖魔,他们是天赋异禀的同一类人,现师承于灵晔门。灵晔门是灵界中的一个门派,专门培育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除妖师,从楚墨登上雪灵峰起,她便已是灵晔门下的一名弟子。
自此,楚墨便和柳银心住在这长年冰封的山峰上,柳银心每天都教导楚墨修习的方法,却从来不让楚墨喊她做师父,依旧以姑侄相称。山上除了楚墨和柳银心外,还有五名哑仆,伺候她们的日常起居。虽然日子过得平淡乏味,但对楚墨来说,却是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安逸时光。
在修炼开始之初,楚墨展现出的天分便让柳银心大为震惊,柳银心的资质在他们那一代中已属于佼佼者,但楚墨的天分之高,让柳银心亦望尘莫及。
每日,柳银心除了指点法术以外,从不与楚墨交谈,也不见她。两个人相处最多的时间便是在楚墨修炼时,柳银心会坐在她身旁,安静地望着她。偶尔有几个夜晚,楚墨在睡梦中不经意醒来时,会发现柳银心就悄悄地站在她的床头,就那么凝望着自己,秀目中泛着水泽,口中总是喃喃着同样的几句话,这个时候的柳银心除去了白日间的清冷、深沉,显得异常的柔弱、孤独。
“师弟,我对你那般的好,你为什么要离开?”
“你不在我身边过的好吗?”
“为了你我放弃了长门之位,而你却要那个平凡的女人,不要我。”
低回的语调中充满了感伤,间或隐忍着愤怒与怨恨,那种深刻入骨的情素,连心性淡漠的楚墨都可以察觉到,那双秀美的眼眸中偶尔射出的怨毒使得楚墨亦会不寒而栗。
在楚墨九岁的那一年,柳银心为她研究出来一种药浴,浸泡在这种药浴中修炼,使得楚墨的修为突飞猛进。但不知为何,每当楚墨使用这种药浴时,柳银心冷艳的唇边总会凝起一抹笑意,那优雅的浅笑中带着一点点嘲弄、冷漠,和一丝说不出的快意。
转眼间,七年过去了,在楚墨十二岁的那一年,柳银心对楚墨说,她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楚墨可以下山了。
柳银心给了楚墨足够的银两后,告诉了她一个地址,那是楚墨母亲现在居住的地方,也是她父亲的家。
————————————
山上是常年的冰封,而山下却是春意浓浓。
楚墨以帷帽遮住面容,一路向南徐行。因为眷恋于沿途的春光,短短一个月的路程却让她走了三个月有余。当楚墨按照地址找到了位于江南水乡杭州的父亲家时,已是炎炎盛夏。
楚墨的父亲祖代世居在杭州,以经营木材生意为主,是当地的乡绅,日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比寻常人家殷实许多。
扣响门环不多时,老管家缓缓打开房门。
“小姑娘,你是?”老人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着楚墨。
楚墨轻轻掀起罩在头上的面纱,老人浑浊而昏花的双眼在看清她容貌的那一刻现出片刻的失神。
楚墨还没做答,老人身后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丫头!”
目光越过老人的身侧,楚墨看到了七年未见的母亲。曾经粗粝衰黄的脸旁变回了久违的白皙红润,干枯瘦削的身躯现在已经还为了往日的丰盈,端丽的容颜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只是那双眼睛中的暗淡已经褪色成为永远也抹不去的沧桑。
“娘。”楚墨微微点头,平静的语调中没有一丝波动,正如她宁如止水的心湖一般,丝毫没有与至亲久别重逢后的激动。
“你回来了”母亲的脸上闪过种种神色,意外、吃惊、困惑、恐惧万般复杂的心绪中单单少了一分喜悦。
将一切看在眼中,楚墨轻轻勾起唇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因为那抹浅笑,老管家再次失神了好半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转过身,低声寻问道:“少夫人,这位小姐是?”
“她是我和相公的女儿。”母亲咬住嘴唇,强扯出一抹笑意,诺诺地应道。
“原来是小姐,快请进,我这就进去禀报老夫人。”老管家慌忙侧身让路,老脸上的笑容好似绽放的菊花,加深了所有的皱纹,但楚墨分辨得出,那才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楚墨向点头弯腰的老管家点点头,步入大门。老管家把大门掩好后,便匆匆向内堂行去。
母亲脸色很难看,僵硬地转身向内走去,楚墨摘下头上的帷帽,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淡,窗内盏盏烛光在昏黄的光线中幽幽摇曳。
楚墨站在内堂之上,目光掠过堂上的众人,最后落在坐于上首处的那位老妇人身上,她是楚墨的祖母,此刻正和堂上其他人一样怔怔地望着楚墨。
楚墨的祖父娶有一妻一妾,十年前祖父去世不久之后,他的侍妾楚韩氏也随之病逝。楚墨的祖母是正妻,她一生育有两子,楚诺、楚云,楚墨的父亲楚云是老幺,除了楚诺这位大哥外还有同父异母的二姐楚兰,三哥楚凡。
“她就是云儿的独女?”祖母收回一直凝望楚墨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媳。
“是的婆婆。”母亲微一迟疑后颔首。
“云儿能有骨血遗留在这世上,我已经宽慰了。”祖母轻轻地点头,抬眼再次望向楚墨,低低地喃喃道:“只是这等的容貌,不知是我楚家的福,还是祸”
母亲依次向楚墨介绍了堂上的几位长辈,大娘、姑母、二伯、二娘、三位堂兄,表姐、表兄。自两年前楚兰的丈夫不幸病势后,近年来她便一直带着她的一双儿女住在娘家,所以除了在外地谈生意的大伯父外,楚家人基本都在这儿了。
在母亲低声介绍着楚墨突然多出来的诸位亲戚时,她却被窗外那一点点飞舞在夕阳下的蝴蝶引住了心神,目光随着飞舞的彩蝶悠然投向远方。
第二章 入世归乡
清晨,在楚墨梳洗之时,老管家福伯陪同大夫人,也就是楚墨的大伯母,来到了楚墨居住的秀房。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稚嫩的脸旁上满是怯生生的表情。
“大伯母。”楚墨微一颔首,因为刚起床不久,梳洗还未完毕,此时的楚墨仅着一袭贴身的白裙,披散着满头的青丝,愈发的衬托得肤色莹润如雪,使得整个人少了丝冰冷,多了丝荏弱。
“墨儿,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大夫人温柔地一笑。
“这里很好。”楚墨点点头。
人说面由心生,大夫人虽及不上楚墨母亲那样的绝色,但举手投足间盈满大家闺秀的温婉和端秀,不难看出应是出自。
“那就好。”大夫人点头轻笑后,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女孩拉到前面,柔声道:“今天我是特意领这孩子过来的,以后就由她服侍你的饮食起居。”
“小姐,我是香儿,昨天才进府的,以后我会尽心尽力地服侍您。”香儿怯生生地垂着头,有些无措地望着楚墨洁白的绣鞋,清亮的双眼如同小鹿一样透着紧张和惶恐。
楚墨漆黑的眸子掠过那张似曾相识的稚嫩脸庞,先是一怔,目光凝固片刻后轻轻颔首,算是应下了。眸光虽然依旧清冷,却难得的透露出一丝令人安心温婉。
“香儿伺候您梳头好吗?”香儿犹记着入府时管家教导的规矩,微一福身,小心谨慎地请示。
楚墨淡然转身坐下,算是默许。
明亮的铜镜中映出楚墨的容貌,肌肤晶莹润透、宛若白瓷,修眉黛黑如墨、纤秀如画,眼睫浓密上翘、如彩蝶飞翼,在眼窝下扫出淡淡的阴影,掩映着一双清冽如潭的星眸,眸光幽幽,深邃得仿佛能吸人魂魄。不嗔不喜间,端丽灵秀,风华自生。那份夺人心魄的清艳,秀至极致,雅至极致,灼然高华,是凡世间无法孕育出的灵秀。让人一眼望去便会忘记呼吸,深深沉沦于那份绝世的冷艳中,无法自拔。
香儿惊艳地呆盯着铜镜中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手中的檀梳渐渐掉落,却不自知。
楚墨透过铜镜望见香儿的样子,勾唇一笑,漾出一抹倾世的明秀,那双映在铜镜中亮如晨星的眼眸中有另人惊艳的优雅、冷丽和遗世的孤傲,惟独少了十二岁少女该有的稚气和清纯。这般淡雅的灵韵不该属于这个年纪,就如同不该属于这个尘世一般。
楚墨的右手适时的接住掉落的梳子,望向依然呆若木鸡地盯着铜镜的香儿,眼睫微微低掩,瞬间敛去部分霜华,将梳子从新放回几案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啊!”香儿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松开被自己不自觉扯紧的那缕秀发,白嫩的脸颊升起红晕。
“还是让我来吧。”大夫人叹了一口气,拿起梳子,走到楚墨身后,接过轻柔如水的秀发。
香儿慌忙退至一旁,垂下头,再不敢凝望镜中的丽颜,怕自己再次迷失于其中。
“才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生得如此俊俏,长大之后,该是怎样的倾城倾国呀。”黑色的檀木梳轻柔地梳过那一捧凉如玉、润如丝的乌发,大夫人一边凝望着楚墨映在铜镜中的容颜,一边叹息着,秀目中射出温柔的感情,说道:“当年我嫁入楚家时,你爹爹,也就是云儿,才只有十岁,我至今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情景,想不到,转眼间,云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想我是真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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