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舍的夏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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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退下去的体温又升了上来。爷爷奶奶在医院守了三天，念念坚持要上学，带病来了学校。三天未见，看着念念煞白的小脸，顾子安心疼极了，“念念？”“顾子安，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念念几乎要哭出来了。
　　火车上念念回忆起往事，其实杜宇飞并没有带给她多大的身体伤害，可是当被扯着头发，嘴里塞进烟头的时候，身体却实质地感到了害怕。杜宇飞的眼神是空洞的，动作是不容反抗的。也许每个人年少时对不稳定的爱情都陷入过伤害的不可自拔吧？耳机里杨千嬅唱着“就算只谈一场感情，除外都是一时虚荣，不等于在蜜月套房游玩过，就可自入自出仙境，情愿获得你的尊敬，承受太高傲的罪名，挤得进你臂弯　如情怀渐冷，未算孤苦也伶仃。”
　　“明知爱这种男孩子，也许只能如此，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朝朝暮暮让你猜想如何驯服我，若果亲手抱住，或者不必如此。许多旁人说我，不太明了男孩子，不受命令就是，一种最坏名字，笑我这个毫无办法，管束的野孩子，连没有幸福都不介意。若我依然坚持忠诚，难道你又适合安定，真可惜　说要吻我的还未吻，自己就自梦中苏醒，离场是否有点失敬，还是更轰烈的剧情，必需有这结果，才能怀念我，让我于荒野驰骋。”
　　念念陷入了最后的，冗长的睡眠。
　　即使在学校，念念依然害怕着，身体拖着一直没有好。手机里是杜宇飞上百个未接电话，紧绷的一根弦在看到杜宇飞出现在教室门外的时候，终于断了。地理老师宣布下课，窗外的人走进来，念念不敢抬头，耳边还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林念念，”“念念！”顾子安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你是谁？”其实顾子安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大约也能猜出两人的关系，可是看见念念发抖的身体，他本能地觉得不能让这个人靠近念念。
　　“顾子安，让开。”
　　周围已经聚集了看热闹的同学。
　　“顾子安，”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念念小声地叫了顾子安的名字，“我肚子疼，我想去医院。”声音听起来绵软无力，顾子安的心揪了一下，
　　“好，我们马上去医院。”说完扶着念念慢慢走出了教室，“班长，帮我和念念向老师请个假。谢谢。”
　　杜宇飞愣在了原地，为林念念那句“顾子安”，为她的肚子疼，为她苍白的脸色，为她见到他发抖的身体，为最终走出教室的不是她和她。这几天她从没有接过他的电话，最近打过去甚至直接是关机。杜宇飞快要疯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听她叫着顾子安的名字，整个人都快要失去理智。现在，林念念和顾子安一起的身影显得格外刺眼。
　　出门拦了个的士，“第一人民医院。”给林念念的爷爷奶奶打了电话。念念靠着顾子安的肩膀睡着了。小小的人儿因为疼痛蜷缩着身体，睡得极不安稳，顾子安轻轻地换个姿势，试图让她舒服一点。现在的他心里是担忧，但也有丝丝甜蜜。因为，念念和他的距离如此之近，甚至超越了那次台上表演。因为，念念叫了他的名字。到了医院，林念念的爷爷奶奶对顾子安十分感激。这次念念的肚子疼，医生没有检查出实质性的危害，猜测更多是因为心理问题。接近六点的时候，念念醒了过来。“念念，你醒了？爷爷奶奶去买饭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念念摇头，脑袋尚且处于混沌状态。记得当时看见杜宇飞的时候肚子忽然疼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生病没什么胃口没有吃饭把。而顾子安扶着她出来的时候，大脑里一片空白。
　　“杜宇飞去哪儿了？”
　　原来那个人叫杜宇飞啊。顾子安强作镇定，“念念，我不知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学校。念念，我想问你，杜宇飞，是你，男朋友吗？”
　　念念点头，却不知道现在她和杜宇飞算什么，经过了那件事后，她的身体直接反应是害怕，可潜意识却告诉她，这是杜宇飞啊，那个陪她哭陪她笑的人啊。眼泪忽然就这么流了下来，顾子安手忙脚乱地擦着。
　　朱逸看着对方手中的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根了，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很怕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儿，于是开口叫道，“杜哥，别抽了。不就是一女人吗，丢了可以再找啊。”
　　杜宇飞斜斜地扫了他一眼，“老六你说，人是不是只要做过错事就不会被愿谅了？”
　　“啊？不会吧？我老是犯错，我妈也没有把我怎么着啊。”
　　“那如果爱一个人，该要怎么去证明？”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爱的人变成了你的一部分，应该是很爱了吧。就像，”
　　“就像纹身？”
　　“杜哥真聪明一点就透。”
　　“你一天到晚能不能不要提你的破纹身店？”
　　“杜哥我可没有说错，好多情侣都喜欢纹身的，不过就是可疼了。”
　　“是吗？疼？”杜宇飞自嘲地笑道。
　　　　　　　　　　　　　

　　☆、纹身

　　念念的生活慢慢恢复了正常，对杜宇飞的害怕逐渐转变成了思念。但念念依旧拒绝听到他的声音，更别说见到他的人了。念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天恹恹地上学，心里空落落的，她却本能地逃避可以填补它的人。
　　这天晚上，晚自习下课回来的念念远远地就看见了在楼道口吸烟的杜宇飞。她的心跳不自觉地漏了半拍，有预感他在等她，扯了扯书包带，下意识地低头想要混过去。
　　“林念念。”他叫住了她。
　　念念没有停。
　　“林念念，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杜宇飞提高声音。
　　转过身，念念心虚地低下头。“杜宇飞。”
　　他笑了，至少她还愿意叫他的名字。“念念，”多日抑制不住的思念让杜宇飞忍不住伸手揽她入怀。鼻尖传来了淡淡兰花香味，那是林念念最喜欢的洗发水味道。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拥抱里，呼吸的是熟悉的味道，整个身躯被环的更紧了。念念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一颗一颗啪嗒打在杜宇飞胸前。“念念。”不知过了多久，念念轻轻推开，杜宇飞闷哼了一声，“怎么了？”念念紧张地问道。
　　“没事儿。”杜宇飞笑笑。
　　“怎么可能？我明明听到，”
　　“真的没事儿，念念我们回家吧。”杜宇飞牵着她的手，像小时候那般，一步一步走上八楼。
　　念念陷入了沉思。
　　上了八楼，杜宇飞张开双手，似乎在讨要一个拥抱。念念迟疑了一下，他的眼神变得受伤，直直地盯着她，好像被人抛弃的小狗，念念回报一个大大的拥抱。“嗯，”这次吃痛的声音念念听得更加真实了。她急忙解开杜宇飞胸前的纽扣，映入眼帘的却让她大吃一惊。杜宇飞靠近左胸膛的位置赫然纹着三个字，“林念念”。纹身是新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发炎的痕迹。刚刚一定是她的泪水浸入发炎的部分，所以才会痛吧？“为什么？”念念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杜宇飞把尖尖的下巴靠在念念肩膀上，
　　“林念念，我好累。我做错了事，你没有接我电话，你不愿意见我，你害怕我，你不相信我爱你。我很累。”
　　“林念念，老六说纹身可以证明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纹身总是为了取悦自己和别人。开始的时候真的很疼，最后我喜承受了了这种疼痛的美丽，选择把你的名字雕刻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对你来说我就是特别的，除非你割掉我的皮，否则你就是和我在一起的。”
　　念念哭了。好像在杜宇飞面前她的眼泪总是特别多。“林念念，对不起。”眼前的少年闷闷地说道。“杜宇飞，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主动环住他的腰，带着小心翼翼，带着珍惜。俩人后来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儿，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偶尔午夜梦回，念念会梦到发狠的杜宇飞，在梦中她却更加清晰地看见了当时他空洞的眼神，看见发抖的自己，看见不知所措的杜宇飞，到底要怎样，才舍得伤害喜欢的人，才舍得伤害自己呢？在梦里尚未思考出答案，闹钟响了。10月24号，又是全新的一天。
　　　　　　　　　　　　　

　　☆、撒娇

　　念念最近老是走神儿，成绩下滑了不少。刚刚的政治测试，简直是一塌糊涂。下课后，顾子安走了过来，“念念，今天放学我想请你吃饭。”“啊？”她已经答应杜宇飞每天陪他一起的。“对不起啊顾子安，我，”“念念，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而且，今天，是我生日。”“啊？”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那好吧。”拿出手机给杜宇飞发短信，
　　“今天班里有事儿，不能陪你吃晚饭了。”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念念敏感地没有再提顾子安。
　　“好，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了，我和同学一起回家。”
　　“好，注意安全。”
　　“嗯。”
　　放下手机，念念有些脸红，她，算是对杜宇飞撒谎了吗？
　　放学后，顾子安把念念带到了学校附近的德克士。
　　“上次听你提起过很喜欢这家的双层鸡腿堡，今天我也来尝尝。”一提起吃的，吃货林念念的本性可就暴露无遗。
　　“双层鸡腿堡真的超级好吃！很划算的，你绝对不会后悔！。”
　　顾子安笑了。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礼物给你。要不等会儿我给你买个蛋糕吧？”
　　“不用，蛋糕我都定好了。”
　　念念咂舌，白吃别人的，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点了两份双层鸡腿堡，一份薯条，两杯中可，要不是考虑到还有蛋糕，念念真想再点一份圣代！看着面前和鸡腿堡作斗争的女孩，顾子安觉得格外温馨。伸手，轻轻地捻去念念嘴角的屑末，念念噌地脸红了。虽然杜宇飞吃饭的时候也经常干这事儿。可两人在她的心中是不一样的，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吃相太难看？念念甩头，不行不行，吃相太怂，得改。
　　“咯，”念念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朝顾子安不好意思地笑笑。“顾子安，你多大了？”
　　“十六。”面前的人静静地切着一份两人式的蛋糕。
　　“比我还大一岁呢！”
　　“嗯。”
　　“蛋糕切完了，许愿吧。”因为蛋糕比较小，插不了十六根蜡烛，只好作罢。
　　顾子安双手合十，装着心里的某个人儿，郑重地许下了愿望。
　　“许的什么愿望啊？算了别告诉我了，免得不灵。”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少女，顾子安没忍住说了出来，
　　“我希望和陪我过生日的人永远在一起。”
　　念念下意识开口，“好愿望啊。”却在下一秒囧了。陪他过生日的，可不就是她吗？那顾子安的意思是？可怜念念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顾子安开口小声说道；“念念，我喜欢你。”念念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喜欢她，不会吧？她一直把顾子安当作好朋友，和杜宇飞在一起后更是只喜欢杜宇飞一个，现在这种情况，她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对不起，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我一时没有忍住。”顾子安显得慌乱许多。
　　“顾子安，不用道歉的。说实在的，你帮了我很多，新生表演，分科，甚至是那次生病。每次看见你我都会觉得安心。你靠近我的时候会脸红，可我想这不过因为你是男生，而我是女生罢了。我有一个看见会心跳，看不见就会想念的人。你现在说喜欢我，其实可能只是你和我走的比较近而已。你千万不要被误导了。”念念吧啦吧啦说了一堆，顾子安只是听着，
　　末了插了一句，“念念。我送你回家吧？”啊？就这样，念念想着杜宇飞，他俩是邻居，要是被他看见，念念摇头，“我等会儿打车回去就可以了。你把我送出去吧。”“好。”
　　等了一会儿，的士就来了。顾子安体贴地打开车门，“念念，”他叫住她，“今天这件事儿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吧？我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最好的朋友。”他把“最好的”三个字咬得很重，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当然。”念念关上车门，挥手再见。汽车发动，念念长舒一口气，“男朋友吧？吵架了？”司机大叔忽然问道。“才不是！我的，”念念反驳，心下一惊，刚刚她差点说出杜宇飞的名字，什么时候呢，她自然而然地把杜宇飞当做了一部分。念念有些奇怪，却又惊喜于这样的改变。她忽然好想见到杜宇飞。
　　下车的时候，她几乎是用跑的步伐穿过小区，上了八楼。没想到真的看见杜宇飞站在楼梯口吸烟，来不及好奇为什么他没有进去，念念奔向杜宇飞，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念念忽如其来的拥抱让杜宇飞措手不及，他拿开手中的烟，努力不让灰掉下来。“杜宇飞，我好想你。”念念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撒娇气味，甚至不安分的脑袋也在杜宇飞的胸前蹭啊蹭。“怎么了？”杜宇飞心下悸动。“就是在想见你的时候见到了你，真好。”“林念念，”“嗯？”“别蹭了。”念念不解地抬头，看着脸上有可疑红晕的某人，立马羞红了脸颊准备遁走。杜宇飞伸手拉过她，在唇上轻轻一点，转而缠绵深入，却不敢持久，害怕他们两家谁会突然开门。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今天怎么了，回来的这么晚，吃饭了吗？”杜宇飞摸着她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一些。
　　念念不知道怎样开口，要不要告诉杜宇飞她和顾子安一起吃饭的事儿，看着他手中的烟，她有些不确定，还是不要告诉好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杜宇飞你相信我吗？”念念反问道。
　　“信。”
　　“会一直相信吗？无论发生什么。”
　　“会。”杜宇飞略作思考后回答。
　　“那就好，杜宇飞，我要求的很少，你相信我这一点就足够了。”
　　“好。”
　　　　　　　　　　　　　

　　☆、情书

　　晚上念念意料之外的失眠了。在墙上的挂钟叮叮当当敲到两点多的时候，念念躺不住了。既然睡不着就不能再床上数星星浪费时间。于是她起身准备复习政治。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发现隔壁房间的灯竟然也是亮着的，杜宇飞也没睡着吗？发了条短信询问却没有回复。凌晨，周围总是静静的。“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商品，”“回来，你快回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念念停止读书，“回来吧，我真的好想你。”真的有人在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念念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看书，拉上窗帘，手脚并用地爬进被窝睡觉。太可怕了！念念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这样的后果是上午的课几乎是在睡觉中度过的。似乎有人在拐她，念念意识立马清明起来，睁大眼睛假装努力看书。班主任拿着数学书从身边慢慢走过，吓得林念念瞌睡跑了一半。下课后，念念一个劲儿的给同桌道谢，“谢谢你啊刘慧，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会被灭绝师太怎么样呢！”“没事儿，谁叫咱俩是同桌呢。对了念念，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宁的，上课不是走神就是睡觉。这样下去半期考试你的成绩一定很难看。”念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的。”念念思考着，谈恋爱真的让人分心，让成绩下滑吗？她还等着考上一个好大学呢，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杜宇飞也会这样吗？可是他的成绩一直不如她，对了，还不知道杜宇飞会考什么大学呢。他俩会考上同一所大学吗，要是不能怎么办，分手吗？应该可以在同一个城市吧。一节数学课就这样在念念虚无缥缈的想象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