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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两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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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屹东半信半疑得瞪着她,片刻后,扭过头,慢慢地去够那杯子。杯子一到手,他就立刻转过身,咕咚咕咚得一口喝完,像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如许笑着摇摇头,抱着被子,铺到了沙发上。那沙发又宽又长,躺下去也不觉得难受。只是睡了会儿,刚朦朦胧胧地翻了□,就听到白屹东的低声嘟哝:“不愿意就直说,翻来翻去的,烦不烦?”
敢情大少爷还没睡呢。
如许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对啊,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好。可你敢来吗?”
白屹东大怒,正想骂回去,忽然听到那边的呼吸声越来越轻。他心头一凛,差点就想开灯。强忍了会儿,才又听见。可那呼吸平稳而悠长,明显是睡沉了。
江如许,就知道你在撒谎!这才过去几分钟啊……
白屹东气得用尽全身力气在床上又挣又蹦。可如许睡得特别沉,床都叽叽嘎嘎地好像要塌了,她还是一动不动。
白屹东忍无可忍地跳起来,顺着朦胧的月光,慢慢地摸到沙发边。他准备狠狠地吓她一下。
忽然,如许“唔”地一声,翻了过来,一张脸正对着他。
白屹东不动了。
月光下,如许的肌肤白瓷一般。他看到她一只柔软的手臂,就那么不经意地垂在身前,正对着自己。从肩膀到手指,每条弧线优美动人。
白屹东的心也顺着那些线条,起起伏伏,慢慢聚到了半掩半盖的胸前。
此刻,他的脑子里犹如开了锅的水。夏天轻薄的睡衣,勾勒出如许胸前的一半轮廓。白屹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半分钟后,他如同梦游般慢慢俯□。柔软细长的乌发,从他的唇边一擦而过。
白屹东像被骤然惊醒一般,慌忙跑回床上,把头缩进被子里。
许久后,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白屹东对如许渐渐有了种心照不宣的“少年情怀”。他经常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或者就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偶尔的几句对话依旧又短又冷,但有时,如许用余光一瞟,会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那目光清澈温和,还带点小羞涩。
如许先是好笑,细想了想,又觉得感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下心防,亲近自己,白屹东在潜意识里应该是很爱她的吧。
所以,她决定再试一次。
这天,吃完早饭,如许再次找了安自衡。挑明来意后,安自衡笑了:“行啊,既然你这么坚持要进去,可以。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守在门外,也挺累的。不过,我要说一下——其实前几天并不是我故意拒绝你,而是那阶段东子必须独自接受治疗,不能受到任何干扰。现在,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而且今天他情绪也挺好。也许有你的陪同,会事半功倍。”
情绪挺好,从哪儿看出来的?监控?大清早的,你们可真不闲着。
如许凉凉得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想到,也许前几晚两人的别扭过程,都被某安保人员看到了。她立刻提出:“安医生,我希望你能把屹东卧房里的摄像头拆掉。我可以担保他在那儿的安全,也请你尊重我们的隐私。”
安自衡点点头:“江小姐,我很理解。不过,每晚10点后到清晨6点的录像,除非是出了事要调来做证据,否则,没人会去看。包括我在内。这也正是我和白夫人的分歧所在——她坚持觉得,与你同居,可能会刺激东子的情绪。我却认为恰恰相反……” 他微微一笑:“虽然你对我的治疗方案好像挺有意见,但我还是要说:东子的病必须从药物和心理疏导两方面入手。你和他的关系曾非常亲密,所以,我衷心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帮他走出来。因为这次的难度,比上回高了许多。”
“放心,他一定能恢复。”如许冷声回答。
安自衡淡淡笑了笑,忽然抬头叫道:“东子?”
如许一回头,看到白屹东正冷冷得靠在门边:“今儿早点开始吧。有场10点的比赛。”
“可以啊,只要你配合的话。”安自衡微笑。
……
如许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整个治疗过程。明明用的都是合法手段,但当看到平时飞扬跋扈的白屹东被紧绑在座椅上,一脸淡漠、无奈时,她的心一阵阵绞痛。
他的头上、手上都连着仪器,三台摄像机从不同角度精密拍摄,医疗器械则显示出他的所有反应。
某一刻,如许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出怪异的科幻剧。所有的颜色都褪去,只有一片绝望的白,在眼前来回晃动。
说实话,如许不太明白安自衡的做法。他只是随意地问了点日常问题,语气和缓,甚至带着点蛊惑。但白屹东的反应异常激烈。半小时后,已经开始绷直身体,汗流满面。
“记录:病人对系列5尤其敏感,明天的谈话,需更注意问题的穿插频率。系列10,对他几乎没有任何触动,可删去。”安自衡面色沉静地吩咐完助手,低头对微型话筒说:“谢谢各位,那今天先到这里。下午的治疗,2点开始。江小姐,你可以进来了。”
其实,不用他提醒,在助手打开隔离门的刹那,如许已经冲了进去。
她含着眼泪,和护士一起七手八脚地给白屹东松开绷带。白屹东茫然地看着,直到如许哭着抱住他,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痛哼。
外间的安自衡转头惊讶地问助手:“怎么,你还没换药吗?”
“换了啊。您说那成分刺激太大,我们前晚就改良过了。也不知道,白先生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哦,没事,那你去整理记录吧。”安自衡微微挑了下眉。
有意思。
这边,白屹东由护工扶着,一路歪歪扭扭地回到房间。如许心疼他,就照顾得特别殷勤。一会儿给他揉头,一会儿给他喂水。等他脸色慢慢缓过来了,如许才算松了口气。
白屹东有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破天荒地说了一长串:“受不了,下午就别跟,又没人请你。给我遥控器,快开始了。”
如许无奈地递过去。白屹东靠在宽大的靠枕上,悠闲地看着篮球赛。看到精彩处,不住拍手叫好:“对,就这样!过人!!唉,有脑子没啊!江如许,你说这人有病吧,这么大一篮筐都灌不进!要是我……哎,你关电视干嘛,还没看完呢!江如许!”
☆、第83章 逼真的一场戏
“关电视干嘛?”如许怔怔地看着握着遥控器;颤声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但白屹东你能不能别这样无所谓;你再努力一点;行么。我不想再看你遭罪了。你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这句话;你该问姓安的。”白屹东白了她一眼;跳下床;打开电视继续津津有味地看。如许静默了会儿,走到窗边;用力深呼吸。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白屹东反抗;只会遭到更严厉的对待。可他若大咧咧的;一副虐来顺受的样子,好像她更受不了。
她努力静下心思索,整理出一些相对重要的事;然后试着在广告的间歇问他。开始;白屹东还没好气得哼哈两句;过了会儿,球赛开始了,他焦躁地一瞪眼:“行了,别啰嗦了!比我妈还烦!忘了就是忘了,有本事你把我脑袋开开!”
“白屹东,你!!”如许被噎得脸色青白,咬牙走到桌边,对付她的翻译稿去了。
白屹东在床上哼着小曲,一边把声音调高,一边偷偷地瞄她。
呦,好像真生气了。
“江如许,哎,江如许!给我削个梨!”
如许低头,充耳不闻。
白屹东提高了声音:“江如许,我要吃梨!你听见没?!”
没听见……
白屹东对着电视,冷哼了声:“行啊,你装!有本事,别躲在那儿哭。”
“我没哭!!”如许恨恨地抬起发红的眼:“我再为你这混蛋哭,就不姓江!”
“那你姓什么,姓白啊。”白屹东嘻嘻一笑:“也对,既然你说嫁给了我,完全可以跟我姓么。江白氏,江白……”
他愣了。如许睁着细长的眼眸,两串眼泪无声地滑落。她就那么倔强地梗着脖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白屹东的心,突然就疼痛难当。理智告诉他得再观察一段时间,但面对如许的种种反应,他又实在无法无动于衷。
算了,就冒一回险吧。
他低叹了声,慢慢走到一个壁角,用极轻的声音说:“别哭了。上回治疗了仨月,这次再快,也得一个月吧。我必须得忍,不然,安自衡和我爸都不会信。”
如许吃惊地望向他:“你……”
“别叫,这儿是摄像头死角,我不能待太久。很快就会有人来。”白屹东飞速地说话:“今晚,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做,如果你觉得可行,就趁着后天我妈来的时候出去。到时,可能会有人跟着你。但没关系,如果真办不了了,就去找裴邵钧。你应该有他的电话吧?”
如许愣了下:“没……不过,我可以找到。只是我怕……”
“没事,你尽管做。不能成,也没关系。我总能……想法出去的。”白屹东静静地说。
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让如许刹那间以为,那个心思深沉的男人又回来了。可她刚想和他再细说几句,突然有人重重得拍了下门。
白屹东讥讽地笑了笑,回到了床上。
如许打开门,看到一个护士拿着一个小棕瓶,小心翼翼地向他身后望了望,然后干笑:“对不起,打扰了。刚才治疗中,白先生的手腕好像起了淤青,我是来送药水的。”
“哦,我来吧。”如许接过药,尽量平静地点点头。
门应声关上,她听到白屹东又换了场更激烈的赛车节目。马达轰鸣,车轮尖啸,一声声,好像砸在了她的心上。
当晚,白屹东继续无聊地写写画画。如许看他信手揉了,丢进垃圾桶,想了想,捡起来又撕得更碎。
白屹东抿了下唇,不告诉她这样其实是徒劳的。因为在上回失忆时,他曾经成功逃脱过,所以这次,安自衡防得更紧。明面上看,他还可以在别墅的范围内自由走动,但其实,他经手的每样东西,做的每件事,都会被严密监视。
唯一的优势,是在他的大闹下,母亲答应关闭了监控录音。但他信不过安自衡,所以,他精心设计自己说的每句话、写的每个字。
他不是初中的“少年”,他有22岁前的所有记忆。
而如许的到来,让这场戏更逼真。
午夜,白屹东趁着上洗手间的机会,把一个纸团丢到了沙发边。片刻后,一只手从薄被下伸出,把纸团紧紧攥进了掌心。
两天后,夏盛芳到了,因为白屹东的治疗方案,和如许发生了激烈争吵。争执中,如许被狠狠扇了一耳光,愤然离开。
临走前,她回头望着豪华的山间别墅,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江小姐,请早点回来。东子很需要你。”安自衡带着助手,微笑送她到门边。
那笑容深沉诡异,令她不寒而栗。
到了市区,如许故意让司机多绕了几个弯,最后才从小路回到白家。司机看她不停向后张望,心领神会:“太太,别怕,就算先生不在,也没人敢随便动白家。需要我们报警吗?”
如果那个人是白老先生呢……如许沉默不语,最后只轻轻叹了句:“没事,可能是我多虑了。”
迎面走来等待已久的连管家,如许向他点点头,示意他跟着进屋。
在如许关上房门的刹那,管家露出一丝尴尬,但还是恭敬地等着如许发话。
“连叔,从先生自立创业,买下这栋房子时,您就跟着他了,是吧。”如许面色沉静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可以说,您经历了屹东人生中最重要、最艰苦的一段日子,屹东很信任你。”
“太太客气了,那都是应该的。太太,您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吧,我一定尽力去做。”管家低头道。
如许看他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放心,不是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我要在家里找一件东西,但又要不引人怀疑。您有什么办法吗?”
管家沉吟了一下:“是每个房间都要进吗?”
“也不是全部,最主要是屹东常出入的地方。”
“那好办,太太可以说先生的东西丢了。到时我安排一个人顶了就是。”
“这样好像太明显了。而且佣人的生活范围有限,不可能借此仔细检查。”
“嗯,也对……”管家皱眉想了下,突然叫道:“啊,太太,我有办法了。”
于是,当天下午,管家就领了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胖子过来。胖子一脸的高深莫测,拿着罗盘在客厅里瞄来瞄去。
雨芳好奇地躲在门后,戳了戳身边的伙伴:“咦,谁啊?连叔怎么领这么一位进来?”
“别瞎说,这是外省有名的风水大师。最近,先生不是又病了吗,太太梦见仙人指点,要找大师调整家里的风水。这位可不简单,听说光出场费就这个数……”
小丫头比划了一下,吓得雨芳倒抽一口凉气:“哎呀,太太可真舍得花钱。”
“花钱谁不会,反正全是先生赚的。”丫头调皮地吐吐舌头,两人闷笑起来。
连管家懒得理,白了她们一眼,陪着 “大师”继续看。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如许下来,大师突然大叫一声:“哎呀,这位就是白太太吧!真是贵人,难怪没受影响。”
“梅大师您好。刚才有点事耽搁了,没能亲自迎接。”如许微微鞠躬:“我听您好像话里有话。您看,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唉,恕我直言,当年白先生买房时,真该好好看下风水。这房子原本格局一般,但对上您先生的八字,就是大凶。还要连累家人一起遭罪。”
“啊,有这种事?”如许吓了一跳,没等她发话,管家插嘴道:“没错,太太。以前,白先生就常和沈女士争吵,小少爷都病得送了急救。现在,先生又莫名其妙地病了。肯定是房子的问题。”
“那大师,还能救吗?要不要……卖掉?”如许担忧地皱眉。
“哦,那倒不用。我帮您把房子的内置改一改,再放点法器进去,包您万事顺利。但有一点,您雇的这些人面相都太普通,如果让他们帮忙,只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请您让他们暂时退避,您、管家加上我已经足够。白太太,您可别再犹豫了,再耽搁,您先生的病可就更严重了。”
“哦,行,行。那我们就快开始吧。管家,你去向大家说明,完事后,每人封个红包。”
“好的,太太。”连管家急匆匆地走出去,一刻钟后,他如释重负地回来,说已经把人都安排在一个偏远、隔音的房间了。由大师的小徒弟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许松了口气,趁着“大师”装模作样地念词,轻声问管家:“连叔,这事非同小可,这位……可靠吗?”
“放心吧,太太。他是我的至交,绝对可靠。”
您交友还真广泛啊……如许默了一下,向连管家点点头。按照原先的划分,两人分头在白屹东常出现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小白很机智,有米有?他前几天的表演,有米有把各位亲爱的也骗进去?
O(n_n)O~
☆、第84章 白屹东你倒自个儿来解解看
两小时过去了;十多个房间被他俩细细地摸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管家望着被翻得底朝天的抽屉;疑惑地问:“太太,您确定先生放在了家里?会不会在别的地方?”
“不可能。屹东这人比较多疑;他不会把这么私密的东西放在太远的地方。而且;如果他真保持下来的话,肯定会经常翻看、使用。”如许坚决地回答。
“可是……”管家迟疑了一下:“太太;恕我直言,我到这家里这么多年,从没看过先生写周记啊。”
如许沉默了。
没错,即便十多岁的白屹东有这习惯;并不代表他在成年后还保持着。
白屹东只记得自己以前在白家老宅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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