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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裂帛 (糖钓金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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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激灵。
殇逝流光(二)
她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半夜。走到手术室外,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爸爸林良乐与王岳泽并立站在走廊过道,两人对着窗户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师母和妈妈坐在一块,王师母在低声啜泣,妈妈却是木然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她走过去,王岳泽见到她,反倒也有紧张,哆哆嗦嗦的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烟盒才掏出来,竟似无力握紧,烟撒了一地。她上前把地上的烟捡起来,放到他手上说:“师兄,医院不给抽烟。”他点了点头,又收起来,自嘲地笑道:“奇怪,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
到底是林良乐淡定。拍着王岳泽的肩膀说:“放心吧。你爸爸不会有事的。”
王师母一听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果果妈的身上大哭:“他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
她将无助的眼神投向父亲,林良乐挨着她,说:“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就倒地了。被学生送到医院来时,说是脑出血。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一直没有醒。刚刚又出了一次血,很危险,进去没多久,医生还在抢救。”
那边王师母还在自言自语念着:“这阵子他经常说头晕,我就跟他说,记得来见检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不能拖着。他只说要给学生上课,忙完这阵子再去检查。我怎么能任着他拖下去,都怪我不好——”
果果妈依然一动不动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似乎怕是一闭眼,就错过了什么。'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她走过去,半蹲在王师母和妈妈面前,说:“师母,别担心。教授人这么好,老天会保佑他的。妈妈,妈妈——”
果果妈仿若没听到她的呼叫,眼神直直的投到她身上,说:“哦,你回来了啊,”又扭转过去,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这种陌生的眼神让她好怕,她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林良乐,林良乐走到她们面前说:“果果,你给师母和妈妈买点吃的吧。这都一天了。她们一滴水都不喝。”
王师母啜泣着说:“不用了。我等老王出来。”
林良乐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的点了点头,拉着王岳泽,只听林良乐又说:“岳泽,你去吃点东西,顺便买点带回来给你妈妈和你林阿姨吃。”
王岳泽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走出去。
果果给他点了碗牛肉面,他扒拉两口,只喝了几口汤便推开。她忙付了帐,跟着王岳泽跑出去。他站在路边,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着。《|WrsHu。CoM》
她站到他边上,听到他说:“我现在最怕的一句话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我是真的害怕——我爸周末都去运动,身体硬朗的很,怎么会说倒就倒了。”
她陪着他吹了一会风,还是忍不住从他的手上抢过烟掐灭,丢进垃圾箱,拎着买好的食物又快步回到手术室外。那手术室的灯却已经灭了,只有林良乐还站在那,见他们来,领着他们上了医生的办公室。
“病人的手术算是成功了。但是因为两次出血,病情还是不太稳定。三天内怕是会有并发症出现,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医生显然见过了生死离别,说起残忍的话,语气却依然冰凉。
王岳泽默默的出了办公室,问林良乐:“我妈知道吗?”
林良乐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妈这几天就没合眼,先不要告诉她。刚你爸爸从手术室里出来,你妈就累倒了。你林阿姨陪着你妈妈去休息了。”
一路说着,到了CPU重症病房外,王师母和果果妈却依然趴在玻璃上,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往教授。果果心里一阵泛酸,正要上前劝慰,王岳泽拖着她又去了医生办公室,要了一颗安眠药,碾碎了放到带回来的水里。
“我妈看起来温婉,可是倔起来很要命。小时候我发烧,少了整整四天,她就撑在那,眼都不合一下。我爸不醒,她是绝对不会去休息的。”
等王岳泽抱着睡着的王师母回家时,果果妈几乎是哑着嗓子问林良乐:“乐哥,四哥会有事吗?”
林良乐摇摇头,果果妈又趴在玻璃上看了好一会才接过果果买的面包啃了两口。果果透过玻璃,只看到平常乐呼呼跟个弥勒佛一样的王教授此时一动不动,睡的安详。
她听到林良乐和妈妈在说话,低声的一问一答。
“乐哥,四哥要是走了,琅姐怎么办?四哥不会走的对不对。”
“不会走的。医生只是说可能会有并发症,过了这三天就好了。”
“乐哥,谢谢你陪我过来。还好一直有你。你不能再出事,你要好好的。”
“呃,我会好好的。等我们都老了,我们带着外孙去爬山,去放风筝。”
……
果果妈呢呢喃喃睡着了,窝在林良乐的怀里,果果坐在林良乐的边上,低声问他:“爸,妈妈以前是不是很爱很爱王教授的?为什么你都不吃醋?”
林良乐看着怀里熟睡的人笑:“傻丫头。我为什么吃醋?你王教授教会了你妈妈怎么去爱一个人,上天又将你妈妈送到我身边,我们又有了你。守在你妈妈身边的人是我,这就够了。他们光明磊落,就算是有感情,也透明的很。我很放心,更高兴,两家人有这份感情联系着,也是缘分。”
果果想着林良乐的一番话独自出神。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她抬起头,就看到周秀芳笑眯眯地看着她。
“刚才小杰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家人在这动手术了。正好我值夜班,过来看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果果琢磨着又是向卉这大嘴巴透露了自己的行踪,这会就怕一根稻草过来,她都要接下来。她跟林良乐介绍了周秀芳一番。周秀芳带着她到了办公室,一个电话直接叫来了副院长。那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周秀芳做的却理直气壮。
等他人来,一边呵欠一边抱怨周秀芳扰人清梦,周秀芳拽着他就走:“哥,帮我看一个病人。”
等看完主治医生的报告,就连副院长都摇摇头说:“这病人,怕是只能靠自己了。只要这几天不发并发症,就有办法。”
看果果一脸惨白,他朝周秀芳打了个眼色,周秀芳鄙视地顶了回去,回答道:“哥,这是小杰的——朋友!”
他了然地点头,又想问点什么,被周秀芳一个胳膊顶出了办公室。
周秀芳劝慰她道:“你在这干着急也是没用的,不如好好安慰下病人的家属。我们医院的护士,还是尽心尽力的。你大可以放心。”
果果感激地想要离开,周秀芳拉着她的胳膊又说:“果果,你是不是对小杰有些误会?”
她摇摇头,不愿意回答。周秀芳让她坐下,给了她一些维他命,让她服下,又说:“我看你是太着急了,肝火有些旺,又不怎么喝水,嘴唇都快裂了。”
“本来我看你们两个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我听志远说,你还消失了一阵。果果,小杰有时候脾气很执拗,又不爱跟人解释,你大概不知道,他小的时候——”(文-人-书-屋-W-R-S-H-U)
“我知道。他小时候自闭,还被虐打。”果果低着眸子回答打断她的话。
周秀芳显然有些惊讶,很快又回过神来说:“他会把这些告诉你,看来对你真是不简单。”
她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果果。果果看到照片上的女人那一双丹凤眼斜飞入鬓,眼里却是清冷一片,唯有嘴边噙着的丝丝的冷笑透露了她的情绪。她的身背后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黄澄澄一片格外温暖。她却是那花中的精灵,冷静地看着这个世界。
“这个是修杰的妈妈。你看她那个神色——大概知道自己已经快被逼疯了,我每回看着她的眼睛就觉得害怕。这张照是她在李家拍的最后一张。我在想,她拍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周秀芳又叹了口气:“修杰刚到李家的时候,那些叔叔爸爸都说他是野种,来历不明。你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家里的管家告诉我这些,我只是叹气——他自闭,也是不想再听到那些声音。我看到他跟你在一起,脸上的笑才是最自然,最真实的。
“这本是李家的事,我不该告诉你。可是又不想你误会他。修杰的妈妈,当初会进李家,完全是被赵远星害的。”
“星辰的那个?赵远星?”
周秀芳点了点头,将前因后果仔细跟果果说了一番。果果听的惊呆了,许久才没恢复过来。
因为那样的遭遇,所以那照片的女子看尽悲凉?
“事情就是这样,我希望你不要对小杰有误会。他做事有时候是狠,可是还至于绝人后路,他有自己的分寸。说到底,他还是善良的孩子,跟她妈妈一样,骨子里倔强,却有自己的原则。”
果果木然点头,见天已微亮,急着想去看王教授,于是跟周秀芳告辞离开。
肆意报复(一)
她摇摇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王岳泽又说:“我知道,你肯定没有信心的。你就是喜欢他了,其他都不去想,只是喜欢而已——我多羡慕他。幸好,他心思复杂,对你却是极好的。你若是喜欢他,你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包括将来可能面对的苦难。”
她点点头,哭诉道:“师兄,我没想过要和他走多远。可是能共同走一段,这样也是好的。就算将来走不下去也好,至少,我不会遗憾。”
王岳泽叹了口气,笑骂他道:“你呀,就是有一种可怕的执着。不过,不管怎样,师兄我都在。只要我一天没有找到老婆,你就有一天的机会!”
她笑着含泪点头,最后竟将整个人埋到王岳泽的怀里,这个怀抱一直都这么温暖,保护着她。可是以后都不会有了,她可能放弃了天底下最好的一个人,想来就心酸。可是决定都是自己做的,她不能后悔。
她最后一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大大的吐了口气说:“师兄,谢谢你。”
王岳泽摸着她的头,只是苦笑。手停顿时,他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笑脸,心里默默说道:“爸,你看,她未必非我不可。她既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有。”
隔壁墓碑的男人从站立到坐着,久久都未曾离开,隐隐约约,歌声未断飘过。
王岳泽去取车时,果果从那男人身边经过,她看到墓碑上女人的名字,突然觉得世界如此只小,人生何处不相逢,就连死了,也会遇到,那碑上,赫然刻着“孙思霏”。她看着墓碑上女人的脸,心里念了一句“愿君安好”。
想来,是余弘文不愿她埋骨他乡。
那男人转过身来时,她才证明看到他,这分明是甪直遇见的那个奇怪的男人——袁胤。换了一身衣服,气质却是不变,只是黑色仿佛更适合他的气质,他的眼睛像一个深渊,见不到底的黑,如此沉寂。
袁胤看到她,只是点了点头。两个人只有一面之缘,这种场合又着实不适合寒暄,果果微微点头致意,方才离开。
只是不知道,这袁胤和孙思霏又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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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整理着从甪直带回来的东西。那一坛老酒,第一天到了甪直,就跟房东讨了来,放在箱子里。这一忙乱,也没来得及给王岳泽。她寻思着哪天给他送去,顺便抚慰下王师母——父母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顾好师母,只怕她伤心过度,一时想不开。
行李里还有一些小玩意,那一包大白兔奶糖,让她盯了许久,想到某些人不由得黯然。这去一趟旅行,回来又是一阵忙乱,竟然就过去了大半个月。许久不见他,也不知道他怎样。
恰好,向卉这时候打电话来约她上转角咖啡,她想到向卉被陈楚风父母打的那件事,总要告诉她真相的,于是赴约而去。
向卉看到她,依然是老样子,上来就掐着她的脸蛋感叹:“啧啧,都说江南的水养人。怎么把你养成了这副死样子,又黑又干,你是不是骗我,自己跑去了非洲跟狮子赛跑了哟。”
她笑着打掉向卉的手,看向卉虽然嬉皮笑脸,可是眼底也有一些青影,容颜憔悴,揶揄道:“怎么?夜夜笙歌被榨干了?你这脸,可不怎么像热恋期滋润的小女人,倒像是如狼似虎欲求未满的——”
她还没说完,向卉狠狠的掐了一把她的手背,手背没肉,揪起来转个圈,痛起来是要人命的。她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踹了向卉一脚,怒目圆睁:“哇,你要人命啊!来真的!”
向卉耸了耸肩,从包里掏出了两份报纸摆在她面前说:“姐姐我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知道你大半个月都没看过现下流行新闻,特别给你带了两个劲爆的。”
第一份报纸,头版头条的消息就把她震到了,她惊疑地把整个版面看下来,眉都拧在一块,问向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报纸上,爆的就是星辰从上市以来,多次在财务报表上造假,骗取投资者的信心,逃避了逃避了被ST、PT。曾经有人将其检举上去,奈何赵远星朝中有人,下了重金摆平了银监会,并对外谎称过去几年会计失误,在公司内大搞追溯调整,几次蒙混过关。
这次被爆出来,也是因为有公司的内部员工私吞公款,被发现后,携款私逃,账面上面临巨大的亏空,公司知情人士惶惶不安,深感对投资者的歉意,于是将此事捅给了媒体。
原先,这件事也只是猜测。可是又有星辰某徐姓员工,将星辰暗地里的第二本真实账本交给了相关部门,经查实,星辰内部确有此事。
一时间,星辰的贿赂丑闻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许多高官被猜测牵涉其中。而星辰被查实财务造假,极有可能面临招牌和停牌的危险。
头条的照片停留在赵远星那个老色鬼被有关部门带走时,尴尬却强装镇定的笑。
因为赵凯辰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并未在星辰正式挂职,他免于牵连。他就站在赵远星的背后,一脸苍白。
向卉笑道:“你辞职之后走的太快。我看你在旅行,这事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就没跟你说。你走的那天,星辰就被人捅了,说是星辰的老头下了重金贿赂政府官员。谁知道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一下子,什么事情都捅出来了。赵远星也是够厉害,公司的账务敢这么动手脚,还不怕别人查。”
她看果果依然在发呆,又打了个哑谜说:“你知道,那个徐姓员工是谁不?”
果果疑惑的看着她,她眨巴眼睛说,这个人你认识的。
她叹道:“徐伟?”
向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你说,这个徐伟也是够奇怪的。到哪里都能出墙的事情来。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哪一天,赵远星卷土重来,这徐伟不是自己找死?”
果果抓着咖啡杯,暖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自言自语:“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卷土重来。他不会让他有机会卷土重来 ——”
向卉一时没听清,还要追问,果果又打开了第二份报纸。
向卉又解释道:“你看看这个啊,啧啧。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么浪荡的一面。我就说吧,第一次见她我就觉得这个人假。可是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骨子里面这么强大。不过,也是她最近在富豪的圈子里面太红了,一下子变成了时尚名媛,人人都知道她是赵元星的‘干女儿’。”
果果看着报纸的日期,却是昨天才发出来的消息。
向卉又道:“不知道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几百年前的事情都被挖出来了。”
果果仔细看文字,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像是要往死里写孙菲菲。头版大照就是孙菲菲裸着上身与某个男人在车子里面激…情的场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与赵远星十分相似。偷拍的人模糊了男人的脸,却清清楚楚的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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