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低就 (神马都是浮云)[网络版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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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想死，我不能陪着你死。〃息夜脸色发黑，〃事到如今，只好出此下策……〃

十分钟后，息夜换上一备用小丑服，和杰克一左一右的坐在史达身边，朝窗外吆喝着：〃卖冰淇淋了……便宜的冰淇淋了……〃

夏日炎炎啊，不一会这辆粉红色的冰淇淋车就被小孩子们包围了。史达这个混蛋还嫌这个场景不够梦幻，把小丑的气球都系在了车上，而杰克一看到笑的可爱的小孩子，就会解下一个气球送给对方。

看着他们两个开心到忘乎所以的脸，息夜已经无语，你们真的是来绑架的么……

傍晚时分，终于卖光最后一盒冰淇淋，史达看息夜的眼神已经像是看亲妹子了，他抱着钱幸福的对息夜说：〃这次多亏了你啊，等会我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息夜沉默了一下，才叹息一声看着史达：〃问题是出主意的是我，卖苦力的还是我啊，你真不打算付工资么？〃

杰克嘴角抽搐了一下：〃哪有肉票问绑匪要工资的？〃

〃可也没有绑匪要肉票帮忙卖冰淇淋的啊。〃息夜理所当然的说，〃我也不为难你们，我赚的钱就当做赎金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我？〃

杰克立刻想掀衣服秀炸弹，结果被史达石头似的拳砸了几下脑袋，滚到一边哀嚎去了。

〃你干什么？〃杰克大怒。

〃她虽然没胸，但是是个好女孩。〃史达憨厚的眨巴眨巴蓝眼睛，〃我妈说，对坏女人我们可以像个流氓，但是碰到好女孩就要像个绅士。〃

杰克看着他肌肉隆起能跑马的手臂，嘴角直抽，有这么像大力水手波波的绅士么？

息夜眼神一阵漂移，史达你个傻大个，能不能每句话都强调一句没胸啊？

〃好吧，好吧，看在你帮我们打工，而且我还不会付工资的份上，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杰克一边说，一边把车开到了路边的小酒家前。

一家大排档，这会儿人很多，不是什么很高等的地方，墙壁上是油渍的痕迹，木制的桌椅板凳都有些斑驳陆离，但是几个小窗四面通风，夜风很凉，店里满是各种食物的香气，还有男人们的碰杯声，两个绑架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在角落里坐好，息夜开口就问：〃为什么绑架我？〃

〃不能说。〃杰克杰克回答的很快，粘着红球的鼻子在啤酒杯上抽动了一会，然后才一饮而尽。

〃……谁要绑架我？〃息夜又问。

〃不能说。〃杰克继续喝酒。

〃……劫财劫色？〃息夜嘴角开始抽搐。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我那雇主跟你年纪差不多，啊，可能还更小一点，劫色的可能性比较大。〃杰克诚实的回答，〃那么三个问题问完了，我们吃饭吧，你也多吃点啊。〃

息夜俯视面前的猪蹄，觉得自己被耍了。

史达看着息夜，好心的劝慰：〃其实你不问他也行，晚上我们就可以见到雇主了，你直接问他嘛，他肯定什么都说……通常来说故事的最后一集，反派都会来个大揭秘的啊。〃

息夜继续盯着猪蹄，不说话……是吗？是吗？她已经混到最后一集了么？晚上见到反派老大她就要去死去死了么？最可悲的是最后一餐居然是猪蹄么？

〃你不吃么？不吃么？不吃给我吃吧。〃史达看着猪蹄流口水。

杰克打飞史达伸向猪蹄的魔爪，然后一脸严肃的说：〃出门在外小心安全啊，特别是饮食，据说这个国家连奶粉都有毒哒……所以你去做饭吧。〃

〃我？〃息夜眼角一抽，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两人拖进了厨房，然后绑匪气场一开，厨师立刻投降，把做饭的家当让了出来。

〃我只会煮一道菜啊。〃息夜无奈的卷起袖子。

十分钟后，酱萝卜泡面上桌。

〃卖相还是不错的嘛，让我想起了意大利面。〃杰克用叉子叉起面，旁边的史达郁闷的喃喃没有肉啊没有肉……

厨师在厨房里看着几锅子的泡面欲哭无泪，咬咬牙只好把今天的菜单全部换成特色菜之酱萝卜意大利面，不明所以的食客们出于好奇都点了一份。

〃我吃了！〃杰克把面吸进嘴里，旁边的史达也端起勺子喝了口汤。

息夜慢慢的把头转向窗外，好花，好树，好月亮啊。

眼前，咚的一声，两绑匪下半身不动，上半身一起砸向桌子，两个脑袋一起栽进碗里，汤面洒出来好多，现在正咕噜咕噜浮着泡。

咚咚咚……

身旁，一片寂静，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倒下了，而且倒下的姿态那么神似，都是整张脸埋进汤里，发出一阵溺水般凄惨的咕噜声……

息夜继续不说话，不是她干的不是她干的，看月亮看月亮。

〃啊……〃过去了一分钟，杰克突然打了个激灵，神情恍惚的从面里抬起头来，〃我刚刚……是不是见到了地狱？〃

〃我看到了我死去的爱犬爬爬……〃史达也从面里抬起头来，情况比杰克还早糟糕，已经七孔流面了。

旁边疑似死掉的食客们也陆续活了过来，看着对方，恍如隔世。

食客A：〃我刚刚差点过了奈何桥。〃

食客B：〃我刚刚差点跟着你过了桥。〃

食客C：〃我就是那座桥啊……〃

食客D：巴拉巴拉巴拉……

此情此景催人泪下，活生生一场死亡座谈会。

史达和杰克还在沉默，好半晌，史达才心有余悸的打了个颤：〃下次……我宁愿吃桌子……〃

杰克沉痛的说：〃没有下次！下次我拉炸弹跟你们同归于尽了！〃

两绑匪再看息夜的时候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敬畏。

〃你可以改行当杀手。〃史达诚恳的说，〃只需要在意大利面里面放一根你的一日见佛面。〃

〃我没那个兴趣。〃息夜捧脸，缓缓的侧过脸来，看着他笑，〃我只希望你们能把我的手机给我。〃

息夜的手机正在响，可是手机却在杰克手里。其实息夜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大摇大摆的不怕人发现的样子，车子不换，手机不丢，难道这也是他们雇主的意思，特地要让警察们警觉起来么？

〃现在还不能给你，我们不想惹麻烦。〃杰克说完，史达已经从他手里抢过手机递给息夜，憨厚一笑：〃虽然不能让你打电话，但是你可以看看短信解闷嘛。〃

杰克直翻白眼，他的搭档不是脑袋少根筋就是吃面吃坏了脑子。

息夜谢过史达，接过手机，里面有很多条未接电话和短信，但有一条，却让她忍不住眼睛一眨。

那条短信，异常简短，也异常坚定。

何邪：〃老婆，我回来了。〃

16．那个主谋

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色，老板伸了个懒腰，收拾起桌上的杯碗茶盘，准备打烊了。

今天客人都剩了很多，每个碗里的汤面几乎都还是满的。老板苦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希望这一日见佛面不要砸了他的招牌才好。

〃旺旺！〃这时候，一个纯白的雪团突然滚进店里，那是一只年幼的萨摩耶小狗，这会儿正趴在桌子脚上，两只前腿拼命的在上面挠啊挠啊。

〃打扰了。〃一个年轻人突然矮头低身，钻进半掩的店门来。

〃哎，小伙子，打烊了。〃老板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昏黄的灯光照的那青年脸上一片淡淡金黄，仿佛神像上的金箔。那青年一身休闲服，浅浅微笑，却如神祗般不可侵犯不可直视。

青年低头看了一眼萨摩耶小狗，然后视线缓缓上移，落到桌面上的那碗面上。

〃这个可不是我做的。〃老板立刻澄清。

〃是吗？〃青年笑了笑，〃没有关系，我饿了，就吃这个吧。〃

说完，修长的手指端起青花瓷碗，冷汤残面递到唇边，轻轻的喝了一口，微微的蹙起眉头。

〃你还活着吧？〃老板不忍的看着他。

〃恩。〃青年突然舒展开眉头，温和的微笑，然后随手从桌上的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卷起面条呼啦呼啦地吃了起来。

你到底饿到什么程度才能面不改色的吃下这种面啊啊啊啊！老板脸成囧型看着他。

〃吃好了。〃青年放下筷子和碗，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抽出几张美元放在桌上，〃打包，有多少打包多少。〃

原来这面冷了还有这种副作用啊啊啊，把人毒到神志不清全部打包啊啊啊，早知道就让那个女孩子多做点了啊啊啊……老板一边风中凌乱一边给他打包。

把一日见佛面全部送上车后，那青年才笑着朝萨摩耶小狗吹了声口哨：〃乱马，go！〃

乱马摇着尾巴跟上他的脚步，而他却没急着开车，而是掏出手机发了几条短信。

〃老婆，你做的面我吃了。〃

〃很好吃，我全部打包了。〃

〃以后我洗衣服洗盘子，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我一定全部吃完。〃

关上手机，温柔从何邪眼中褪去，他瞳生怒脉，天生脾气就不好，黑桃的家训是有得有失，取舍自知，他识字的时候，第一个从字典里划掉的词就是原谅。

打开手机，温柔的色泽染满息夜的瞳孔。回忆暖暖的，她想起第一天学做饭的时候，她对他承诺，以后她每天都做酱萝卜泡面……他回来的那天，一定进门就能吃到。

杰克和史达分别站在息夜肩膀两边，看着她一脸的傻笑，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我们的雇主就在楼上了，拜托你等下露出点害怕的表情吧，给我们长长面子。〃史达说，〃哪有被绑架了还笑成这样的。〃

息夜哦了一声，抬起头来，眼前是一座高高的写字楼。

杰克抽出一张卡片，打开了写字楼的大门：〃这里已经被我们的雇主租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待会会对你做什么，但估计不是劫色吧，不看脸光看胸，你连史达都不如。〃

息夜嘴角一抽：〃你这是安慰么？〃

史达狠狠的揍了杰克一拳，然后安慰的看着息夜：〃不要紧，以后多吃点木瓜，你会长大的……啊，对了，说不定他们看中了你制毒的能力，能用最普通的材料制造出那种味道，毒药世家都会爱你的，你可以帮他们省很多钱。〃

息夜跟着他们走进写字楼，里面黑黑的，一盏灯都没有，只能靠着窗外一点月光前进。黑暗让人害怕，息夜在他们两个身后低低的叹息一声：〃我……以后真的还能吃到木瓜吗？〃

杰克和史达脚步一顿，看着彼此不说话。

她的叹息他们听的懂，她还有以后么？

〃真是的，不要对我们撒娇啊。〃杰克捏着他的小丑鼻子，郁闷的跳来跳去。

〃最近生意不景气啊，我们已经很久没接到像样的工作了。〃史达呼噜呼噜的叹气，〃特别是抓你这么笨的人，却有一百万的工资……〃

〃有一百万我们可以回家买个冰淇淋店啊。〃杰克尖声叫着，眼睛里都是狂热的光。

〃还可以买个冰淇淋车，每天到儿童公园里卖冰淇淋。〃史达嘟囔着。

〃好吧好吧。〃息夜按着太阳穴，对他们说，〃我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卖冰淇淋的日子的，你们也不要忘记我给你们煮面的美好时光，我学煮面本来是为了我老公的，结果被你们尝鲜了。〃

杰克和史达安静了下来，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突然一左一右拉住息夜的手，快步朝楼下跑去。

〃你们干嘛？〃息夜惊讶的问。

〃谁说黑道不能良心发现？〃杰克狡黠的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你这么蠢这么平的姑娘怎么值得了一百万，你帮我卖的那些冰淇淋就算你的赎金了。〃

〃我不喜欢绑架好姑娘，妈妈会骂我的。〃史达憨厚的说，〃而且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有眼光的，万一雇主要劫你色，那可不好办了。〃

息夜看着他们两，突然发现，原来那副在冰淇淋车里忙的不亦乐乎的样子才是他们的真面目。

但是，一声轻笑却在他们身后响起。

〃有良心是一回事，背叛雇主就是另一回事了啊。〃

息夜和两位绑匪先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乌黑的枪口指着他们的脑袋，握枪的是一名黑发绿眼的少年，微笑的样子就像一条盯住猎物的蛇，惨绿色的眼珠在月下闪闪发光。

〃背叛，就要付出代价。〃少年的声音嘶嘶哑哑，像蛇在吐信。

枪声响起，杰克向后仰倒，后脑勺砸在地上，还弹了几下。

息夜和史达被这一幕吓到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史达嗷嗷叫着跪倒在杰克身边，捂着脸对天咆哮：〃哥哥！！〃

〃干嘛？〃杰克咳嗽一声，突然坐了起来。

〃诈尸啊！！〃史达涕泪横流，连滚带爬的逃开。

〃咳咳……〃杰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衣服里却掉下一串炸弹来，承受了刚刚那记枪击，这副玩具已经彻底报废了。不错，玩具，杰克这么怕死的人是不可能在肚子上捆一圈炸弹的，这只是一串玩具，杰克想，他如果还能活着回去，一定得给玩具店老板送几客冰淇淋，他救了他的命。

绿眼少年眯起眼睛看着那一地的伪炸弹，然后，毫不留情的将枪口对准杰克的心脏。

枪声响起，史达抢到杰克身前，替他中了这一弹，然后捂着肚子，缓缓跪倒在地。

〃史达！！〃杰克尖叫着泪流满面。

史达垂着头，沉默片刻，突然扭过头来：〃在啊。〃

〃你也诈尸啊！！〃杰克一把抓住史达的肩膀使劲摇晃。

〃不是啊，我只是肚子上脂肪太多啊！〃史达憨厚的笑了一下，蓝色的眼睛清澈如溪，牙缝间都是血丝。

绿眼少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戴着白手套的手捂着一只眼睛，一边摇着头，一边抬起手来，这次，乌黑枪口瞄准了史达的脑袋。

〃够了。〃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他的白手套上，少年蹙了蹙眉，眼珠一移，落在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息夜身上。

〃够了。〃息夜冷冷的看着他，说，〃背叛就要付出代价，但是你一人一枪，已经够他们洗干净身上的背叛了。〃

〃可他们还没死。〃少年甩开息夜的手，冷笑着说。

〃那是你技术不好。〃息夜淡淡的说，〃他们已经把我绑架来了，付钱吧，接下来是我们的事了，他们可以走了。〃

技术不好四个字深深打击了身为杀手的少年。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息夜，眼睛里都是杀意，却在这时手机响起，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息夜，掏出手机接了，倾听半晌，才放下手机，对息夜说：〃走吧，boss等你很久了。〃

〃我也等很久了，付钱吧。〃息夜真诚的说，〃人生的最后一刻，我想知道我到底值多少钱。〃

〃……〃少年无语，将手边的箱子丢给杰克和史达，冷冷的说，〃一百万，滚吧。〃

箱子砸在史达头上，他嗷了一声，额角碰出血来，杰克狠狠的瞪着少年，小丑鼻子直抽搐。

少年坏心眼的看着他笑：〃当然，我不介意你丢下那个胖子，反正清道夫会把他收拾干净的。以后别站在肉票一边了，重新当个黑道，从私吞一百万开始吧。〃

〃闭嘴！〃杰克啐了一口，矮小的身体绕到史达身前，艰难的将他背在背上，狠狠的说，〃他是我兄弟！〃

说完，用牙齿咬住箱子的手把，然后一路歪歪扭扭的朝着门外走去，他走过的地方，是一条蜿蜿蜒蜒的血迹。

〃我们得去帮她。〃史达趴在杰克身上，呼噜呼噜的直喘气。

〃我知道，但我得先把你送到医院。〃杰克咬着箱子，支支吾吾的说。

〃我没事啊，肚子上都是脂肪，挤挤就把子弹挤出去了，钱来的不容易，要留着开冰淇淋店。〃史达哈哈一笑，〃你去便利店帮我买快创口贴帮我贴一下就行了。〃

〃混蛋！用创口贴治枪伤，你当创口贴什么的是神器么？〃箱子掉在地上，杰克愤怒的喊着，小丑的眼泪模糊了面孔，五颜六色的妆容渐渐剥落，露出真实的底色，〃我们一起来，我不想一个人回去！冰淇淋店可以以后再开啊，只要你还活着，我们还能再干几票！〃

〃……我已经不想干了。〃史达苦笑一声，捂着肚子喃喃道，〃我喜欢看别人笑的样子……我已经受够了……被人怨恨……〃

〃你这孬种。〃杰克讥讽了一声，却没反驳。

把史达送进车里，他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