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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奴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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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微微吃惊,起身坐到他身边,拦住他的肩膀,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白云归亦微诧,他还以为慕容半岑根本不会发火,平日里他总是一副柔弱模样,若留着长发,便是个绝世佳人,看不出半点男子气概。此刻才觉得他有点血性,白云归微微颔首。
半晌,慕容半岑才平静,垂眸喃喃道:“我明日不去学校,我要去看妈!”
“可以,我叫方副官帮你请假。”画楼哄着他,又道,“你会讨厌那个未出生的小宝宝吗?”
慕容半岑依旧低首垂睑,片刻才道:“是妈的宝宝,就是我的弟弟,我不讨厌他。不过,霖城的人要是敢找来,我就杀了他!”
声音凝重又阴鹫。
画楼抚在他后边的手指微僵。
“妈担心你嫌弃她怀了宝宝,又担心你讨厌那个宝宝……半岑,当着妈的面,别说霖城那人什么。慕容太太已经下葬,霖城就跟妈无关了。过段日子得了空闲,我还要送你回霖城祭拜妈。等明年开春,宝宝出世了,我就送妈去美国;年底再送你去,以后你就可以天天和妈再一起……”画楼柔婉安慰着他。
听到最后一句,慕容半岑才抬眼望着画楼,妩媚潋滟的眸子闪亮,“真的?”
“嗯!”画楼肯定的点头,“不过,这件事除了我和督军,就只有你知道。别让家里旁人知道了,免得将来慕容家的人听到风声,再找来。”
半岑重重点头。
画楼叫他上楼睡觉,明早让易副官带他去小公馆。
他高兴的搂了搂画楼的脖子,在她身上蹭了下,像个小孩子一样欣喜不已。
她和白云归也上楼。
画楼在衣柜里找自己没有穿过的睡袍,白云归便从身后拥住了她。
“你们白天无事,大把的时间说话,为何非要晚上说?”他闷闷的,炙烫的唇瓣便落在画楼的修颈上,手掌隔着旗袍摩挲她的腰肢,声音温醇诱惑着她,“画楼……”
画楼脸颊有些发烫,推白云归,有些急:“督军,您别闹了。”
“我怎么闹了?”他不甘心道,“我自己的媳妇!”
画楼哭笑不得,觉得他此刻像个耍赖的孩子。他经常索取不得时,便会这样磨她,直到她妥协为止。
可是今晚……
画楼不是害怕晚上的欢愉,只是满心想着白天的事,很多话要问采妩,否则她会彻夜思量不成眠。
画楼挣扎着转身,面对着他:“女人就是喜欢晚上吹了灯说悄悄话。督军,您是不是一个人睡不踏实?”
她点漆眸子里的调侃与俏皮令他喉结滑动,一股子燥热蓬上心头,手臂一紧,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就是睡不踏实!”
手便往她旗袍底下探去,摩挲着她娇嫩温滑肌肤,舌尖舔弄着她的雪色颈脖与锁骨。
两人的呼吸顿时灼烫。
闹腾了半天,画楼才从他怀抱里挣脱开,衣裳差点被他撕碎了,鬓角凌乱散着,珠钗半垂,更添魅惑。
他呼吸越发炙热,满腹怨念:“你这个小东西!”
画楼拿着睡袍,忙不迭跑了出去,脸颊火烫,半晌凉不下去。
倚在沙发里看书的采妩笑容暧昧。
画楼故作瞧不见。她洗了澡回来,采妩已经换好了睡袍,依旧坐在那里看书。她瞧着画楼直笑:“我们说会话,你就下去睡吧。要是我真的留你住一晚,督军只怕要恨透我。”
画楼佯嗔她一眼:“你什么都敢说!”
采妩不以为意:“你别往深处想,其实我也没有说什么啊!”然后又道,“我从来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不习惯。”
画楼本想打趣一句,那四少呢?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并不是个好的话题。
两人闲坐在沙发里,采妩便叹气:“我今晚不回去,婆婆只怕气死了。”
说完便呵呵笑起来。
第162章 忠贞
见采妩笑容灿然,黑亮眸子无半丝阴霾,画楼也忍不住轻笑,问怎么回事。
她自己都看戏不怕台高,画楼唯有附和。
“老四回来了。”采妩敛了笑,眼角潜入几缕冷峭,“陆冉的孩子没了。”
画楼蹙眉:“怎么没的,把你牵扯进去了?”
采妩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才道:“没有,我从来就没去过她的小公馆。老四只说没了,就闷声不说话。娘着急,让大哥派人去打听,才知道是她自己弄没的。她偷偷去教会医馆,把六七个月的孩子给拿了,后来大出血,丢了半条命。”
画楼有些不解,瞬间又想明白了。
就算是后世,世家望族里子嗣都是女人的保命符,何况吴家人丁单薄,陆冉就算生下是吴时赋的长女,亦会母凭子贵,宠爱不断;要是运气极好,生了长子,再过几年采妩若还是无孕,兼祧平妻指日可待。
陆冉的小精明,一定明白这些,没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她是不会自己弄掉孩子。
只怕是产期对不上。
如今才六月中旬,采妩却说六七个月的孩子。
陆冉跟吴时赋,也是过了年之前的事情。
如此一想,也是能理解的。
生下这个孩子,男人时刻记得自己做了龟公,陆冉的一生算是彻底完了。她有美色,又巧舌如簧,把孩子做了,在吴时赋面前说些狡辩的话,他日还是有可能再得欢心。
来日方长啊。
可是,大出血……
以后就算能怀孩子,生产也是极其危险的吧?
所以说,步步算计,最后总是天不遂人愿。要不然,怎么会有傻人傻福这话?
“她总是这样,自以为精明了得,实则愚笨。”画楼淡然道,“她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她后来又怀了身子,四少军中出身,又不是养在内宅的文弱公子,他什么不懂?心中必定是怀疑过的。可是你和你们家姨太太这些年总是没有动静,四少看中的,既有她的美色,更是她的肚子,这个孩子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以后还能继续生……这么一闹大出血,以后再生也难了……”
采妩欣赏看了画楼一眼。
她总是这般睿智,一眼便能将事情看得透彻入骨。
采妩笑容里也有些遗憾:“是啊,她有些手段,却总是小手段,真正的大事情便开始犯糊涂,眼界太低。要不然,她也不会傻到去害你们家五少爷。我原本还指望她能缠住老四,让他别回来烦我……唉,这么一闹,她就算是天仙,老四只怕也不想再要她了。老四想儿子都想疯了……”
“女人啊,不够聪明就善良些,安分守己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否则便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画楼感叹道。
“那女人要是聪明呢?”采妩倏然斜睨着打趣她。
画楼见招拆招,笑意浓浓:“聪明的就自强些,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别自怨自艾等着想要的东西送上门。”
采妩微怔,片刻才失笑。
她大约能猜到几分吧?
但是采妩不说,画楼是不会点破的。
她们都是聪明人。
“四少回家了,你婆婆希望你能留住他的心,从此夫妻琴瑟和鸣?”画楼想起她刚刚说老太太对她不归很不满意。
采妩唇角噙着冷笑,声音依旧轻快:“可不是?前几日我小日子在身上,他居然抱住我睡,还说什么辜负了我,只有我总是替他想着,不哭不闹,让他后宅和睦,外面那些姨太太都是假的,想着他的钱或者权势。原本他拥着我,我就恶心得不行,又一副浪子回头的惺惺作态,我着实想吐。今日我小日子走了,他非要睡我,我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臭男人?我正愁用什么借口搪塞,薇儿打电话,叫我来玩牌,我才临时想到在你这样蹭一个晚上……”
画楼听着,想笑,又觉得涩然。
原来不是吴家要同白家划清界限,只是吴夫人想采妩早点回去。比起巴结白夫人,生孙子更加重要。
当时吴家的同乐会,吴时赋因为跟白云归争容舟不和,当场给画楼脸色看。那时,他根本就想不到妻子会为此为难。
再加上这些年左一个右一个姨太太……
“那你打算怎么办,明日还不回去?”画楼望着她柔媚娇颜,只觉暴殄天物,配了吴时赋那种不懂惜花之人。
若是时间再倒退二十年,她便是封建时代无数悲剧女性之一。
幸好改天换日了。
采妩笑容娇慵:“我跟薇儿说好了,她明日去我那里住一晚。后日我公公要去巡海,他自然随行。这一走,至少三四个月。再回来,这点失意就忘了,只怕又是依红偎翠,哪里还会惦记我这个老家来的木讷女人?”
有些男人喜欢女人在床上风情摇曳,而内地保守的女子总是放不开,少了份韵味。
采妩便是这样通透的人。
哪个女人不渴望男人的温存?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吴时赋便是那种动情容易守情难的花花公子,又没有念过新学,跟老式男子一样,他不认为婚姻和性都需要平等和坚贞。
女人在他眼中,或泄欲,或传宗接代。
他又是身份显赫的将门少帅,妄图一步登天的新贵人家主动将美艳女儿送上门,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忠贞信念的支撑和强大的自控能力,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他今日跟采妩的旦旦誓言,不过是男人在失落时一时冲动。
采妩很是清楚,她这样聪慧的保持着她的理性,坚持她要走的路,半分不妥协。
画楼怡然笑了,又道:“不过,你婆婆只怕会唠叨,说你不长心眼,这么好的机会就错过了……”
“是啊,三嫂只怕也会跟着说些风凉话。”采妩也笑,声音轻柔。
她提起三嫂,画楼忙把话头接了,问起吴三少来:“采妩,你们家三少爷找到新的差事没有?”
采妩摇头:“没有!我从前觉得他温柔体贴,做丈夫最是合格。哪里知道,一点落魄就荒唐得不像样子,整日滥赌。公公想着再给他谋个差事,可他非要去银行。他是银行里被辞退的,哪家银行还愿意用他?就算他清白,那么多人,为何单单辞退你?我要是经理,也不会用他。这不,越发落魄,越发放纵,越发滥赌。”
画楼微微蹙眉。
“不过……”采妩话风一转,“他两个月前突然运气极好,赢了笔钱,跟朋友去炒股,赚了满堂彩。那日高兴,给家里所有人都买了礼物,我还得了一瓶意大利香水。前不久开始做生意,开个咖啡馆,生意特别好,夫妻两人花钱很奢侈。我婆婆欢喜极了,整日夸老三有出息。我大嫂偷偷跟我说,大哥和二哥私下里议论,咖啡馆不可能暴利,老三只怕在做不正当的买卖!老三才转了性,娘又是极高兴,老大老二没有证据,又怕得罪娘,不敢在爹面前提这件事……”
画楼这才觉得正常。
果然是有猫腻的。
“咖啡馆开在哪里?我哪日得了空,瞧瞧热闹去……”画楼俏皮道。
“喊了我,我随你去。”采妩也笑,把地址告诉了她。
不觉间,都快十一点,采妩催她下楼去睡,免得督军彻夜不成眠。
画楼懊恼的嗔她一眼,才施施然下楼。
白云归不在卧室。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他双腿搭在书桌,靠在椅子上看书,丝毫不顾形象。手里拿的,也是一本中文古籍,看得津津有味。
见有人熟稔推门而入,他蹙眉抬头,被人打断很是不快。
却瞧见画楼似桃蕊初绽的娇丽脸庞,和那微带娇羞的眸子,声音如水潺潺:“督军,很晚了,不睡吗?”
他把搭在桌上的腿放下,书整齐理好,分类妥善放在书架,才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声音暧昧道:“锦被温香才好眠……”
画楼简直对他无语,不知道他是哪里听得这些荤话,雅的俗的,从来不带重复!
她搂住他的脖子,将头深埋。
一番酣畅淋漓后,画楼重新洗了澡躺下,见白云归精神不错,便把采妩说吴家三少开了咖啡馆,还得了暴利的事情告诉白云归,又道:“督军,您说咱们能不能从吴三少身上找到些线索……”
半晌,白云归才道:“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可能被人误导?会不会有人知道你跟海盐帮的交情,故意制造假象,把咱们的注意力引到无关痛痒的事情上?”
画楼颔首,柔声道:“我想过的。我们能这样想,他们也会这样想。最危险的地方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兴许他们料到我们会以为是假象,不加重视,他们就安排重头戏。我觉得应该要查,还要仔细查!只有走过,就会留下足迹,督军,就算是假象,查得深了,也能查出东西来!”
白云归将她搂住怀里,忍不住又亲吻了她的额头,没有再反驳她的话,片刻呼吸均匀,是睡熟了。
黑暗中,画楼不知为何,倏然转身,面对着他。他的面容看不清楚,唯有影影绰绰的轮廓。
她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鬓角。
次日早起,吃了饭准备带半岑去小公馆,管家进来,给了信给画楼,道:“夫人,有您的信。”
浅紫色信封很精致,信也短,落款人是唐婉儿。
她约画楼下午三点见面。
约的地方,是画楼从前经常跟李方景去的那家咖啡馆。
她眸子微动。
终于肯见她?
第163章 偷笑
淡紫色信笺,细细描绘几笔,轮廓如樱花纷飞,满地细碎香蕊。
能闻到字迹间浸入的女子温润香水气息。
画楼一时间不语。
思量了一会儿,她才拿了茶几上的一张纯白信纸,钢笔挥斥,简单写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字,交给管家:“下午三点,叫人送去秋浦路四十五号的吉斯菲尔咖啡馆,给唐小姐,临近英国租界那条秋浦路。”
管家道是。
“唐小姐?”白云灵好奇问道,“哪个唐小姐啊?”
“李方景身边的那个……”画楼笑。
白云灵惊喜:“六哥回来了?”
画楼摇头:“不知道。是婉儿约的,不是六少。”
白云灵想了想,笑道:“大嫂,你没空见婉儿还是不想见?你要是不想见就算了;要是没空,我帮你去看看。我和他们快半年不见了,不知道六哥生意做得如何,婉儿身体好些没有……”
似墨色玛瑙石的眸子灿然,满含期盼望着画楼。
画楼眼波荡起晦暗不明的纹路,须臾才道:“也好,那你帮我送信去。”然后把咖啡馆的地址仔细说了一遍。
白云灵很是兴奋,又拉小口小口喝着牛乳的卢薇儿:“薇儿姐,你去不是?”
卢薇儿懒懒道:“不去,我跟六少不过点头之交,没你跟他那么深的感情。我要想去买腕表。百货商店来了一批新的西洋腕表,很是漂亮,卖得俏,晚了就没有。”
毫不犹豫的拒绝和言辞里的暗含暧昧,让白云灵脸颊披霞。
采妩就在一旁笑道:“不是下午三点吗?咱们上午去买腕表,下午见喝咖啡,两不耽误。我倒是想见见李六少,他是俞州城里风流公子头一名。从前见过几次,都没有说上话。”
这才解了围,白云灵展颜轻笑:“采妩姐,你最好了!那我等会儿也跟你们去买腕表。”
卢薇儿偷笑,白云灵便佯嗔瞪她一眼。
一旁沉默不语的容舟突然道:“我跟你们一起吧。我也很久不见六少。”
她来俞州时跟吴时赋暧昧不清,吴时赋要纳她的时候,她却攀上了李方景。为了她,两个风流公子持枪火并,这段风流公案至今被津津乐道。
后来李方景又把她送给白云归。
这中间到底有哪些纠葛,外人揣测纷纷,各种淫靡难听的说法都有。容舟更是艳名高涨,说起她的名字,男人都会觉得心头酥酥,跃跃欲试。可白云归强悍霸道,把容舟金屋藏娇,任流言纷飞,不管不顾。
慢慢也就冷却下来。
可这些事情尚无“真相”,一点蛛丝马迹,还是能点燃八卦的熊熊火势。
她是白云归的姨太太,得到白云归的允许,住在官邸是她的福气,画楼不能有什么抱怨;可吴夏采妩是吴时赋的正妻,曾经她跟人家丈夫暗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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