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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奴扈-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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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副官一个寒颤,忙上前给画楼行礼,示意她跟自己走。
督军这个模样,分明就是盛怒。
画楼已亭亭起身,直径走到白云归面前,眼眸依旧宁静无波,声音却轻软了几分:“督军可以带我去试探他吗?我跟他朋友一场,他曾还救过我性命,我请求督军陪我去探监,算失了分寸吗?”
周副官额头已经冒汗。
夫人一向聪慧,为何非要这个时候跟督军怄气?
她这般挑衅,督军倘若不快,将她一起处决亦是可能的。
可越是强悍的人,越是不容易被激怒;越是愤怒,越是懂的克制。白云归瞧着她,眼眸里的戾气更重,最终却是勾起冷笑:“走吧!”
车厢里的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
白云归与慕容画楼各居一方,沉默不语。
周副官连大气都不敢出。
俞州的监狱是新修建的,高大铁栅栏阴森肃穆。
李方景关押的地方,是死囚室,守卫森严,阴气逼体。
他穿着囚犯服,依旧那般高挑风流,只是更加瘦,眼角额头有余痕。微露的锁骨肌肤亦是伤痕累累,走路很慢,一看便是受过重型的。
他被关押半个多月,她今日才知晓。
见到她,依旧是笑,如第一次相见那般风度翩翩,丰神雍容。瞧见白云归与几位副官在场,他亦不在避讳,淡淡笑了:“画楼,你来瞧我了……”
眉目飞扬,顾盼神飞,明明是囚衣,穿在他身上,却有绫罗绸缎般的华贵,连囚衣撕破的衣袖,亦如水袖婀娜。
画楼只觉眼睛涩然。
他这样的一个人,堕溷落魄时,亦有飘茵显达的高贵。
如此骄傲的他,身陷囹圄,体遭酷刑,只怕伤的,只那颗傲气的心。
他与白云归,再也不可能是同盟了。
“我来瞧瞧你……”画楼收敛了情绪,幽静冲他笑,好似两人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寒暄一般,“若不是落夕,我真不知道你含冤入狱……给你加打过几次电话,你的佣人说你去了香港……”
白云归脸色瞬间更加沉寂几分:好一个含冤入狱!
李方景却是微愣。
他以为,她会露出悲伤、同情甚至怒其不争的表情来。最不济,亦会求证一句:方景,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可她没有,她平静附和着他的淡然。
她嫣然巧笑:我真不知道你含冤入狱了……
就像当初她说,斗室难容丈夫之志,六少心中有丘壑。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醉卧花丛千金买笑的风流公子,她却说他心中暗藏大抱负;如今他造假钞证据确凿,她却说他含冤。
他的人生今晚便是尽头,却得如此知己,欣慰亦遗憾。欣慰茫茫红尘,有人这般懂他,信他;遗憾相逢甚晚,错过了最初的年华。
想到这些,李方景眉梢添了神采:“我挺好的……画楼,我有件事拜托你:我死后,你替婉儿和奥古斯丁沉冤。他们原本是无辜的……”
说罢,平静睃了白云归一眼,毫无怨意。
对一个人失望到了极点,连恨他都觉得无趣了,所以他的眸子能这样平静无波。
白云归眉梢的煞气更浓,眼眸深敛,古铜色脸颊沉寂,毫无表情,如精工雕琢的塑像。
周副官却有些愤然,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狡猾的李方景还是不肯认罪。明明贩运假钞的法国男子和华裔女子,是他好友奥古斯丁的生意伙伴;明明法国男子被杀,第二天抓到的歹徒,身上有李方景收买他的证据与钱财,那个歹徒也供认是李方景的指使。
明明有他写给南方政府财政总长的密信,让南方政府财政部帮着印东南六省的假钞。
明明有唐婉儿色诱南方政府财政总长的人证和物证。
明明有李家宾馆、银行、古玩店帮着使用假钞的铁证。
明明从奥古斯丁私人赌场里搜出一万多块假钞……
此时此刻,他还敢说无辜!
偏偏夫人好像很相信他的话。
周副官思及此,正想提醒夫人一句,却听到夫人恬柔温婉的笑声:“说胡话!年纪轻轻,高堂尚在,你便说死,这是不孝;家国破裂,一身本事却不想着收复河山,这是对民族的不忠。你且活着!”
白云归拳头微紧,下颌曲线更加紧绷。
探监的过程,白云归一言不发。
从监牢出来,夫妻二人就回了官邸。
画楼将一个香囊给了周副官,交代了他几句,让他去帮自己办事。周副官是白云归的贴身副官,立马就告诉了白云归:“……夫人让我去法国租界的德菲尔洋行,从保险柜里帮她取点东西,还叫我带着两名副官,携枪前去……”
白云归面容肃杀,静静坐在书桌后的靠椅里,缓慢抽着雪茄。
烟雾缭绕里,他的眸子看不清情绪,只觉得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似暴风雨来临前天际的黑压云层。
周副官说完便忐忑起来,顿了半晌才继续道:“……这个点,洋行下班了,督军。”
白云归微微动了一下,大约两分钟后,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帅印,对周副官道:“你来帮我写份手谕。带着我的手谕去,洋行经理会让你取东西……”
周副官颤颤巍巍接了,附身在一旁快速写着。原本一手好字,因为紧张写的歪歪扭扭,很是难看。
他盖好印章,将大印还给白云归,然后把手谕也递过去给白云归过目。
白云归接过帅印,却没有接那份手谕,声音清冷道:“去吧……”
重新点了一支雪茄。
片刻便有推门而入的脚步声。
踩着长羊绒地毯,落足无声,身上却有淡淡玫瑰香水的暧昧香味,似玫瑰仙子悄然而入。
白云归没有抬眼。
那窈窕身影落在他面前,挡住半寸光线,融入阴影中的他更加看不清表情。
唯有沉静。
画楼斜靠了书桌,亦没有瞧向白云归,葱白如玉的纤柔手掌肘着棕褐色桌面。灯光下,那手指纤长细嫩,软若无骨,粉润指尖修剪整齐。没有任何装饰,亦是灵巧美丽。
越是美味的食材,烹饪方式越是简单;越是漂亮的女子,装扮越是素雅。
“督军,我父亲当年在西北跟朋友开了矿场,私下里挣了不少钱。因为当时没有分家,所以就一直瞒着。后来那朋友病逝,朋友的家人也出国,我父亲就将开矿所得全部换成了金条,存在俞州法国租界的洋行里。上次母亲来,把这笔钱转赠给了我……”她声音空灵,好似瑶台仙曲,“这些年南边的金价翻了上十倍,我那些金条,大约值两三百万……”
这样的巨款,当时慕容太太给画楼的时候,画楼都吓了一跳。
白云归的面色更加冰冷。
“李方景的案子亏了多少钱,我想先替他补上一部分……”画楼尚未说完,便觉手腕一紧,身子凌空而去。
贴上那温暖燥热的胸膛,他胸前的勋章刺目耀眼,烟草清香便在画楼鼻端暗浮。
他那有厚茧的右手,紧紧扼住她修长纤柔的脖子,逼迫她抬眼与他对视。
比自己眼眸更加寒寂的,是白云归那双阴狠却炙热的明眸:“你替他垫上一部分?”
因为生气,声音越发低沉沙哑:“你是我的妻,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财产!你有何资格用我的东西弥补我的亏空?”
画楼先是一诧,继而失笑:“好强盗的理论!”
却感觉呼吸一滞,他的手指越发收紧,似乎要将她扼杀。
冰雪白皙的脸颊,便有了憋气的红润。
“白云归,松手!”她虽然呼吸不顺,声音却异常沉稳,幽静眼眸里不容质疑的凛冽,有猛兽的凶残。
第117章 想要的
画楼眸子里的狠戾让他一愣。
他瞬间想起了云媛,倔强时不肯低头,亦是这般狠戾决然,一步不让。最终,他倾其所有爱她,她却果断离开了他,甚至临走前,还要带上他的人头去请功。
画楼表面上比云媛温婉,实则骨子里同她一般傲气倔强。
这样的女人,一凝眸一抬腕风情潋滟,似极好的威士忌:火辣,热烈,性格鲜明,特别容易让他这样的男人沉溺,会轻易欣赏这般既如百炼钢亦似绕指柔的独特气质。
美酒令人沉醉,忘却忧伤,忘却往事。
可是贪恋这种烈酒,会伤肝伤胃……甚至会伤心。
他的手指渐渐松了,心头一凉,那些沉积了整晚的怒火,好似缓慢散去。
倘若回到三个月前,画楼询问一句为何要杀李方景,他绝对不会如此暴怒,将事情推至极端,亦不会轻易翻脸。
她与李方景是好友,面对生离死别,这样一句“为何杀他”,实在太正常!画楼尚且算好的,要是普通女子,只怕不顾他在开会,哭闹上去找他说情。
只因他昨晚整夜未眠,对她难以割舍;事情彻查清楚后,她不用离去,他心中又噙着一缕甜蜜,她可以留下来陪他的甜蜜。倏然见到她面目沉静,又是开口询问他人,一时间巨大失落难以遏制,便演化成了最后这场强烈的争吵。
这段日子,实在太沉溺于她的温柔乡。
他从前想过,她灵巧舌尖轻吐他的名字,是怎样的旖旎。
如今,终于听到她说:白云归……
却是如此冰凉刺骨。
他有些颓废松开了她,坐回来椅子上。缓慢抽出另外一支雪茄,轻轻点燃,唇齿间便有了烟草的清冽与快意。
她颈脖上初雪般的肌肤,有明显瘀痕。
画楼从他眸子里能看清他情绪的变化。依旧深敛的眸色,却没有刚刚炙热的怒火,反而有些伤感的颓靡。
她立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白云归手中雪茄全部抽完,屋子里有烟草馥郁的清冽香味。他将剩余烟头摁在咖啡色密瓷描金边的烟灰缸里,缓慢起身,走向了书桌对面的沙发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画楼道:“过来……”
声音虽不容反驳,却无怒意。
画楼对于他的喜怒无常有些不解,秀眉微蹙,手抚着火辣的瘀痕处,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要知道,李方景触犯的是法令!”白云归声音疏远又凝重,似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诲,毫无前几日的缠绵亲热,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初的相处日子,“就是你贴钱帮他补上了亏空,他死罪亦是不能免的!”
画楼听完他的话,盈盈如水的眸子有着莫名又难以遮掩的惊喜,努力敛了去,神色依旧有些轻快。
她这般的惊喜,白云归十分不解,自己又没有承诺免了李方景的死罪。还是自己话里哪里有漏洞,让她抓住了?
她已恬柔笑了:“督军,我给这笔钱,不是想求您免了他的死罪!我只想,能不能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把李方景的死刑延后半个月。半个月后,倘若我没有铁证证明他无罪,这笔钱就当捐给军政府;倘若我能证明假钞案不是他一手策划,这笔钱……只当借给督军,督军可以给我政府的债券,等经济复苏再兑现给我……”
条件清楚,不带任何私情,跟白云归算的泾渭分明。
白云归心中有股强烈不甘心。自己的小妻子为了旁的男人,跟他耍心眼、谈条件、算得失,谨慎精明。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字字斟酌,不让自己抓住一点模糊的地方,以免将来赖账。
这笔钱,应该是她母亲给她和慕容半岑的后路。
为了李方景,她居然连自己的后路都不顾。
也好,如她所愿,等她知道自己盲目相信他人,输光全部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多傻。
谁年轻时不做几件傻事?
一向自以为聪明精明的他,明知云媛的身份,不也是盲目相信她会为了自己改变?
吃过一次亏,人就会安分些。
也会成熟些。
这样,对于他们的婚姻反而更好。
白云归微微一沉吟,望着她眸子里的期盼,点头道:“好,我先看看的金条,如果真的值那么多,我便让李方景多活半个月……”
她粲然一笑,微扬的唇色樱红润泽,酥香撩人。
白云归心口一紧,眸色微沉:“不过……”
画楼神色微僵,不过……
他起身,折腰逼视她,轻茧手指勾起她纤柔下颌,唇瓣有抹冷笑:“不过,你要听话,要本分!你知道吗,当过兵的男人,对自己骑过的东西总有特别的心结,不管是马还是女人,最受不得旁人惦记……”
他轻轻放开她的下颌,便听到门外周副官的声音。
周副官从洋行回来了。
白云归走了出去。
画楼脸颊一瞬间轻拢了薄霜。第一次听到他说这般污秽的话语,而且是对着她。
有一个晚上,他愣是哄着她转身,背后着他。他说,她的腰肢似杨柳扶风,特别有韵味,他想擒住她的柔腰采撷她的美好。
她当时觉得那个姿势很耻辱,如何都不肯,他就不停地吻着她,磨着她。在那种事情上,他常常有超过常人的耐性。他力求精致,所以只要他想要的,便会用尽手段得到。
那般亲热却让画楼承受不了,他的嬉戏更加让她不耐烦,想着反正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便随了他的愿,半跪在床上,背对着他……
今日,一个“骑”字,让她想起了那晚的屈辱,手指捏得发白。
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让她谨记:不要给他戴绿帽子。
画楼深吸一口气。只要李方景遇到不公平的对待,她便觉得心浮躁起来,如何都镇定不了,沉不下去。
今日事情突然,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省自己为何这般急躁,急躁得有些失态……
可是白云归的话,似乎让她明白一些。他警告她不要做出出格之事,肯定是觉得,她心悦李方景。
画楼微微愣住。
罗副官便来敲门,说督军让夫人下楼。
客厅里只有白云归和周副官,摆了两口大檀木箱子。箱子打开,水晶吊灯下黄澄澄的,异常诱人。
那是整整两箱金条。
画楼眼波从箱子上跃过,没有多余的停留,淡淡笑了笑:“取出来了?督军觉得,成色如何?”
“不错……”白云归微微睥睨她,“想好了,我现在就给监牢打电话,李方景的死刑改在半个月后;如果后悔了,还来得及……”
“督军现在打电话吧!”她声音清脆坚决,没有丝毫犹豫。
白云归转身,给监牢打了电话。挂了电话,跟画楼说了句死刑延后了,然后便带着这两大箱子黄金,和周副官、罗副官出去。
白云归回来,已经凌晨两点多。
车子驶进官邸,白云归身姿疲惫下了车,却瞧着餐厅里有盏灯光。
窗棂半开,风卷起蕾丝窗帘,依稀可以看到餐厅里有个窈窕身影在穿梭。那浓密青丝亦被暖风吹动,徜徉在她周身。
白云归心头,有种闷闷的发紧。
画楼布置好了碗筷,白云归已经进了客厅。她甜甜冲他道:“督军,我准备了宵夜……”
妻子为辛苦奔波的丈夫准备宵夜,原本应是甜蜜温馨,白云归却笑不出来。他刚刚在路上,脑海里不停盘旋为何自己语气冷淡跟她说话时,她会惊喜而笑。
她刚刚来俞州,他们不住在一起,白云归对她,就有一种近乎陌生人的客套。方才他又恢复了那种客套,她便笑了。
她想要的关系,便是那种疏远……
所以,此刻她深夜不睡,绝对不是关怀,肯定是有话等他回来说。
白云归面无表情,拉开靠椅便坐下。一套雪色密瓷餐具上,彩漆描了繁盛的花纹,栩栩如生且一整套都不重复。这套餐具的古韵十足,精致典雅,像她的风格,应该是她新添的。
雪白糯香的米粥盛在碗里,隐约能瞧见碗底那朵花瓣繁复的睡莲袅袅盛开,艳丽似火焰烈烈。米粥的清香刺激胃,白云归才想起,晚饭没吃,一整日鲜进米水。
他连吃了两碗,加了一笼羊肉包子,胃里渐渐温暖起来,眉梢微松。
她应付的吃了几口,一直暗暗打量他的神色。
白云归不免挑了挑眉。
“督军,我明日去趟武汉……”画楼声音糯软,仿佛携了米粥的香甜。
白云归微愣:“去武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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