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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奴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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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一个三旬夫人迎上她:“白夫人,您怎么来了?”

她穿了印蓝竹布长袄,围着貂皮披肩,云髻浓密,手上戴着雕花赤金手镯,雍容里透出些俗气;模样亦算好看,就是肌肤不白,气质上撑不起来。

画楼不认识她,身边的女佣就道:“这是我们大少奶奶……”

韩家大少在俞州交通机关谋职,是白云归安排的工作,轻松且油水不错,韩大奶奶很是满意,对画楼亦很热情。

画楼忙叫了上大少奶奶。

她便亲热携了画楼往里走,低声道:“娘病倒了,那日淋了雨,就一直没有起来……年纪大了……”

不仅仅是年纪大了,更加是因为忧愁吧?

画楼便顺口道:“我也是听闻夫人病了,特意来瞧瞧……”

大少奶奶便携了她过去,还道:“家里的妯娌今日都出去了,不知道夫人来,怠慢了您。过年了,大家都是很多亲戚朋友要走动……”

除了韩大少奶奶是冀地人,韩家的另外两个少奶奶都是当地娶得,娘家那边自然有些亲戚朋友。

画楼只道是她失礼,应该提前下个帖子等等,便到了韩夫人的房间。

易副官守在外面。

浅蓝色葛云布料子一撩,画楼便能闻到中药的清香。临窗的墙角,摆了一株芍药盆景,一株牡丹盆景。刚刚从花市暖棚里买来的过年点缀的,正开得浓艳,屋子里暗香浮动。

没有现代家具,一整套的精致古朴木器;玻璃窗上亦蒙了一层镂雪纱,好似古式的窗户;韩夫人床头放了一盏羊角宫灯,居然是将电灯泡做成老式宫灯的模样。

处处透出精致,别样的古朴。

画楼看着便很喜欢。

韩夫人躺着,并不起身迎画楼。

韩大少奶奶低低喊了声:“娘,白夫人瞧您来了……”

韩夫人很不耐烦,翻身背对着她们。

四方绣花鸟的大墨色锦被扬起一块。

大少奶奶讪讪的,不安看了画楼一眼,低声道:“夫人见谅,婆婆年纪大了,生病就心情不好……我陪您出去走走……”

画楼婉言拒绝,笑道:“我想陪夫人单独说会儿话,大少奶奶若是有事,便先去忙,我这里不用太客气……”

大少奶奶无法,只得叫人搬了朱红色大靠椅搁在韩夫人床前,给画楼坐;又奉了茶,端了点心,才携着一屋子服侍的女佣们退出去。

画楼没有坐在椅子上,直径坐到了韩夫人床边,自言自语道:“我最近不得闲,忙的天昏地转的,要不是今日有事来跟您说,也不知道夫人病了,原是我失礼了。”

韩夫人没有动。

画楼手指轻轻抚摸那绣着“喜上梅梢”的锦被,一朵腊梅针脚细腻,绣工别致,跟整个屋子的格调很是相吻合,应该是韩夫人自己的手艺,不免一笑,喜欢得紧。

她声音轻柔:“其实也不算忙什么大事,只是打听最近去日本的船,哪些比较安全……”

韩夫人微微迟疑,身子动了动。

画楼好似看不见,只顾自己说着:“原本互换人质是规矩,不同意换人的韩督军,夫人跟我们家督军耗上,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这话说的不客气,韩夫人身子微僵。

她亦不在乎,继续道:“若换人质只是你我两家,督军吃亏放了韩小姐出国,亦是他的宽厚。可是,咱们是四家。今日夫人一闹就放了韩小姐,明日蔡家、贺家学样,这规矩也不用再守了,督军们的结盟也成了儿戏。将来战场成仇,最终不还是家国不幸?夫人年纪长我这么多,应该明白我家督军的苦心吧?”

“夫人这般闹,督军也不好受,夜夜难安,还跟我说,他也有像韩小姐那么大的妹妹……”

韩夫人已经转过身子,缓缓要坐起来。

画楼忙扶了她,给她递了大迎枕靠上,眼角便斜飞一抹欣慰,韩夫人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

“这段日子,老身的确是为难督军了……”韩夫人听出画楼的弦外之音,便开把自己的姿态放低。

“夫人舐犊情深,我家督军亦能体谅……谁没有父母?谁将来又没有儿女?”画楼笑着,声音却微微转厉,“可是夫人不该拉上蔡家和贺家一同去闹。督军就算有心怜悯韩小姐,亦要顾着约定,自然不能光明正大放人。夫人一闹,蔡家和贺家便注意上了,督军很是为难。”

做好事,自然是为了卖人情。

倘若旁人觉得你给予的帮助是她应得的,这个人情便没有了意义。

画楼不顾韩夫人难堪,该敲打告诫的,一一明言,亦将事情的艰难道出,甚至将艰难全部推到韩夫人头上。

果然,韩夫人一语被点醒,脸色骤变,拉住画楼的手:“夫人,老身急糊涂了……如今可怎么办好?”

画楼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我联系好了教会医院,今晚您让橙儿小姐突然发病,送去德国租界的教会医院……明日凌晨三点,韩小姐就会病逝。我会派人去接她,早上五点的船开往日本,十二号码头,夫人可以去码头送行,只能是您一个人……”

韩夫人听完,脸上一片死灰,嘴唇翕合,半晌声音发颤:“说橙儿死了?那么是不是她治好了病,以后也不能回来?”

画楼的眼眸便锋利了三分:“倘若夫人不闹得蔡家和贺家都知晓了,悄悄跟督军商量,韩小姐治好病再接回来,谁知道督军为韩家破例?可如今,难不成韩夫人要督军为了您朝令夕改?您想要这个女儿活着远去他乡,还是半死不活在您身边拖上一年半载,夫人自己选择吧。还请夫人想一想,韩小姐当前这进退不得,是谁逼到如此地步的!”

说罢,她已起身,繁绣旗袍上金线灼目闪耀,袖底染了玫瑰味的香水,温馨平淡。可是她的话,她的眼神,却是如此冰凉不近人情。

韩夫人愣在那里,她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到这般年轻的姑娘有这等母仪天下般的雷霆之势,一时间被震慑住。

“夫人不想情况越来越糟,就不要和家里任何人商量,偷偷送韩小姐出去……再过三五年或者十年八年,天下太平了,督军与韩督军自然会解了这盟约,到时再接韩小姐回国,一家人团聚。夫人,这一生很长,要想的长远些……若是凌晨三点接不到韩小姐,我就明白夫人的意思了。”画楼转身,眸色已经平静,冲她一笑,“您休息吧,我就告辞了……”

韩夫人被她说得语噎,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是啊,她怎么可以这般愚昧短视?她怎么可以让蔡家和贺家知道这件事?

就算白督军有心法外开恩,亦不可能光明正大,只能是偷偷卖个人情给她啊!她怎么可以碰了几次壁,就沉不住气?

这个主意家里的儿子媳妇都同意的,为何他们都不如白夫人这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想的深远?

是她愚昧,逼得橙儿只能在生离死别里二选其一。

橙儿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对女儿走远他乡的不舍,对自己愚笨的后悔,对白夫人敲醒的感激,韩夫人附在床上,哽咽地哭了起来。

声音渐渐压抑不住,外面伺候的老妈子便进来,忙问夫人怎么了?

“端水来给我净面,我要去看橙儿小姐……”半晌,韩夫人才抬起面。虽噙满了泪珠,眸子里却有丝决然。

白夫人说得对,只有橙儿活着,她们将来才有希望再见。

唯有活着,才有希望!

画楼从韩家出来,好似解决心头一块重石般,轻松了不少。她能猜到韩夫人的选择……

走出那条小巷,对面是一家珠宝行。一辆黑色高档轿车,正好停在画楼的车前。

高大法国男子一头金黄色短发,碧绿眼眸高高鼻梁,英俊不凡,他的臂弯里依了亭亭佳人,是个窈窕摩登的华人女郎。

“亲爱的,你答应送我三套宝石首饰的啊……”那女郎甜腻腻说道。

法裔男子中文不标准,还带着俞州怪腔:“你放心亲爱的。”

画楼不知道为何,转眸瞧了那两人一眼。

正好与那个男子对视。

第100章 叫我的名字

北欧男子碧眸在日光下异常潋滟,眼波横掠从画楼脸上跃过,很绅士冲她颔首一笑。

那华人女郎便顺着男子视线望过来,瞧见一窈窕女子上了汽车。惊鸿一瞥里,裙摆碎绽,流苏摇曳,行走间步步生花。

那辆黑色越野车便从他们跟前错身而过。

汽车玻璃窗上的玲珑侧影绰绰,美丽而神秘。

那女郎醋味十足:“居伊,你认识她?”

法国男子低笑,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俏皮情话,这件事也翻过。眼睛却依旧寻着那绝尘而去的方向望,不知为何,刚刚那穿宝蓝色旗袍的女子,明明带着面网,模糊的视线却让他心底发紧。

画楼亦在想那个法国男子。

她隐隐约约想起一件事,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记错,所以盯着那男子瞧了数眼,直到对方冲她笑,才惊觉自己失礼。

回到官邸,白云归尚未归来。

倒是花厅里有悠扬琴声。

白云展、白云灵、卢薇儿三人斜倚着钢琴,一脸陶醉;慕容半岑与无言并坐在琴凳上,大小两个背影同样消瘦。无言弹琴的姿势标准又优雅,慕容半岑在聚精会神听着,留意他的指法。

看到画楼回来,便停了钢琴,几个人坐在沙发里说话。

“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又英俊又满腹经纶,简直是我的罗密欧!”卢薇儿高兴起来,夸赞人的话很是直白。

饶是无言云淡风轻,亦被她说得脸颊微赧,笑着说了句谬赞。

画楼则失笑。

卢薇儿直接表白式的夸奖,与白云展如出一辙。他们哪里是古板严肃的德国留学生?倒像是从巴黎那个充满浪漫与爱情的地方回来的。

无言十分沉得住气,无缘无故被白云归软禁在官邸,他悠闲而自在,亦不追问何事。

倒是白云展问了好几次。

画楼瞧着白云展,对比无言之后,便觉得有些失望。

白家是书香世家,气质的沉淀应该更加浓厚。只是白云展自小多病,家人对他少了苛责,多了溺爱,养成他大少爷脾气。平时傲慢孤傲,遇事时小家子气。无言是商户之子,言谈举止却有世家风范。

这次见他,没有上次生病时的颓靡,玳瑁眼睛显得他书生气十足,斯文腼腆。

“正主都不急,你倒是急了……”画楼斜睨白云展,声音提了一分,“五弟,无言是个值得学习的榜样,特别是他的沉稳,最是报人的品质……”

白云展明白她的意思,脸上讪讪。

吃了晚饭,大家渐渐歇下,画楼便在客厅里等着白云归。

洗了澡换了睡衣的慕容半岑下楼,坐在画楼对面的沙发里。

“怎么不睡?”画楼含笑着问。她瞧着慕容半岑微垂的眼帘,不安地叠交着手,似乎有什么事情求她,笑容便更加温和,让他能安心些。

“姐姐……”果然,慕容半岑言语犹豫,吞吞吐吐道,“报纸上说,俞州音乐中学正月初十便要招生。还说,腊月二十之前,要递上自荐函……过了年,学校才好安排考试……”

“你想学钢琴?”画楼微讶,她以为这个只是兴趣,而慕容半岑则沉迷得太过了。

慕容半岑听到姐姐的话里有些吃惊,便忙点头,急切道:“我喜欢,我喜欢弹钢琴!小时候念书,玩闹,我总是比别人笨……只有钢琴……”

可是常年累月,会很枯燥吧?

不过,有慕容太太给的那笔巨款,慕容半岑做个艺术家,亦生活不愁。如今这世道,断言学什么有出息,未免武断。

“半岑,把钢琴作为自己的学业,可能会很累……”慕容画楼望着他道,“你能坚持吗?”

“我能……”慕容半岑听到她话里的犹豫,心中微凉,也突突打着鼓。

“那行,你把自荐函写好,我明日叫副官陪你去送……”画楼爽朗笑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谁说将来慕容半岑不会是一代钢琴大师呢?

慕容半岑惊喜抬眸,兴奋道:“姐姐同意啦?那……那我先上去写自荐函……”

转身便要走。

画楼莞尔,在身后叮嘱他:“早些睡!”

快到凌晨,白云归才回来,虽然风尘仆仆,眼眸却没有煞气与沉寂,轻快不少。

画楼猜到有好消息,便弯了弯唇角。

“八成可能,下手绑架的,是陆冉。”两人半躺在被窝里,白云归缓声道,“昨日今日,陆冉都没有离开陆家,所以她暂时不知道绑错了人……你明儿把无言为何住在家里的事情,告诉他们……”

他们,是指卢薇儿,白云灵,包括当事人无言。

一开始不说,主要是怕对方身份特殊,走漏半点风声,就会令事情功亏一篑;既然不是白云归的政敌,事情便朝着他们预想的最好结果发展,告诉他们,不过是为了给白云灵警告,最近千万别跟陆冉有什么往来。

最好以后也断了。

“督军,能不能抓到陆冉的证据?”画楼又问,“我觉得这个女人留不得……她有心计我能忍,可是她太过于阴毒了。也是我的疏忽,就算灵儿恨我,也应该阻止她们来往……”

白云归含笑,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画虎画皮难画骨,若不是这次事情,我亦不敢相信陆冉能如此狠辣,你没有错。谁的一生不交错几个朋友,信错几个人?”

他含笑的声音有少许落寞,又快速遮掩过去。

信错了人?

他是想起了云媛吧?

画楼没有接口,白云归又道:“……能从错误里悟出道理,将来不重复这条错路,便是有益。”

她不免一笑:“嗯,这番道理不错,回头我也拿去安慰灵儿。”

白云归被她的轻快带的莞尔,一个吻落在她的鬓角,手不自觉伸入她的衣襟里,沿着光滑肌肤缓缓上移,引来她轻微颤栗。

他手掌微带轻茧,且情欲起时燥热,让敏感的她很快感受到他的爱抚。

夜里的缠绵让两个人的关系越发亲近熟悉一些,只是她难以忍受的时候,一遍遍叫着督军,让白云归无可奈何。

情事渐浓时,他会叫她“画楼”,她却依旧叫他“督军”。

让他开口去说,“叫我的名字”,仿佛是年少时的浪漫与爱慕,带着青涩的甜蜜与霸道,如今说不出口。虽然对她这样有些无奈,亦不是特别在意。

督军就督军吧!

增进两个人之间的亲昵,最是使不上力气,得慢慢等待,慢慢营造。

次日吃早饭,画楼当着白云归的面,把留无言在家里住的事情,详细跟他们几个人说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绑匪是谁,但是对方一旦知道手里的人质不是云展,只怕对华先生不利,所以督军把无言接到府上,也是怕有人问起那晚之事。至于为何有人绑架云展,我和督军都觉得,可能是私怨。对云展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故意把云展那天逼出去,可能绑匪的指使者,是咱们认识的人……”画楼清婉声音淡淡响起,眼睛若无事情瞟了白云灵两次。

认识的人是谁,大家都听得出来。

白云灵一开始觉得震惊,听着后面的话,脸色煞白。

众人都以为她会哭着叫起来,说“绝对不是陆冉”,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捏紧了筷子,目光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悲痛。这样的悲痛,似乎并不是对众人怀疑陆冉的不满,而是一种被人欺骗的耻辱与愤懑。

画楼瞬间便明白,白云灵相信了她的话。

她亦震惊,才几天工夫,白云灵怎么瞬间醒悟?

其实女人之间,特别是两个美丽女人之间,很少有友情。她们的友情,是一裘华丽过气的锦袍,看似流光溢彩,实在不堪一击。只要不慎剪了一个口子,裂痕就会在不经意间越扯越大,怎么都缝补不住,怎么都停止不了。

陆冉那样的性格,其实有些贪恋自私,平日里与白云灵相处,又知道白云灵是个和善的性子,只怕没少占她便宜。

白云灵性子和善,不代表她是个愚笨的老好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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