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王的奴扈-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琼华遍地,似一层白霜,慕容画楼手冻得有些僵,袖底寒透。
回到屋子,他们依旧坐着说话。
慕容画楼也坐下,接过女佣递过来的牛乳红茶,轻轻呷着。冻僵的手才渐渐灵活几分。
“妈他们赶车累了,不如早点歇息吧……”慕容画楼道,“妈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有的是工夫说话。”
大家便笑着散去。
她陪慕容太太上楼,慕容太太拉住她,道:“好多年你都没有跟妈睡了,今晚咱们娘俩一个被窝,说说体己话!”
画楼微讶,有些盼望亦有些害怕,她根本就不是慕容太太的女儿。想了想,她道:“那您去我屋里,我那个床很大……您这床有些挤。”
慕容太太神色微黯:“督军不歇你屋里吗?”
她没有想到这层,一时间噎住。
“你都来这么快半年了,督军都不歇你屋里?”慕容太太声音有些哽了,“你这傻孩子……”
“妈!”她连忙打断慕容太太,糯软一笑,“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这样,您先去我屋里睡下。我找督军说点事情,回头我跟您细说……”
慕容太太摸了摸她的手,鼻子泛酸,满腔心疼,柔声道:“好,回头咱们再说!”
白云归在书房整理凌乱的书架。
慕容画楼似副官一般,站在他身后,把白云展的事情言简意赅交待清楚。
白云归听完,放下手中的书,点燃一支雪茄,倚在窗口静静吸了几口。斜靠窗棂,便能瞧见楼下慕容画楼布置的那个鱼缸,大而古怪。楼下客厅的灯光笼罩,色彩斑斓的雨花石荡出艳丽涟漪,似云锦若霞云,美不胜收。
一回首,她皓腕赛雪,美眸如丝,白云归神色微缓,低声道:“过来……”
慕容画楼几疑听错,瞧向他。月色敛去了他额上岁月纹路,高大身躯似山般结实伟岸,可以为她提供一个踏实的依靠。
“过来!”他重复道。
慕容画楼乖乖走过去。
她鬓角沁雅幽香在他心口缭绕,他抬起她纤柔下颌,细细打量她的眉眼。越看越觉得熟悉,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眼中掠过难以捕捉的同情。
轻茧指尖抬着她的下颌,有些粗粝摩挲的酥麻,慕容画楼眸子越发清亮,修长浓睫微闪。
放了她的下颌,他轻抚她凉滑青丝,悲悯道:“可怜的孩子……”
慕容画楼莫名其妙。他这个动作,这种语气,怎么这样像长辈对晚辈?心底闪过一丝杂念,她莫名微凛。
不过,母亲听到白云归没有歇在她房里,露出是悲切眼神,而不是欣慰,所以……她应该不是白云归的私生女吧?
是的,白云归在慕容太太面前失态的时候,慕容画楼心中浮起的,便是这龌龊的念头:她是不是白云归的私生女?虽然这个念头毫无根据……
她笑了笑,眸子里闪过些许无奈。
“彭家的五少,既然是他的朋友,我会叫人去探探情况,后几天告诉你。”白云归道,一句不提无言被暗杀之事。
慕容画楼放下心来,他既然答应去探情况,自然是做好帮忙的准备;无言若是死了,以他在新闻界的影响力,所有的矛头都会直指白云归。所以,不可能是白云归下手的!
梳洗好回到房间时,慕容太太正在翻她搁在床头的一本古诗。
母女两人同被窝躺下,慕容画楼能隔着睡袍感觉到她肌肤的温暖,心底滑过浅浅暖意。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与别人同床而睡。
“画楼,其实妈千里迢迢来俞州,并不是单单看望你,是有两件要紧事跟你说……”慕容太太声音微带严肃。
第60章 母亲托付
一听慕容太太这般慎重口吻,慕容画楼情绪微敛,侧身瞧着她,声音低婉:“妈,您说,我听着……”
慕容太太抿唇略微思量,索性坐起来披了绣花小夹袄。
慕容画楼只得也坐起来,拉过外袍穿上。
屋里留了一盏香槟色床头灯,静静流淌淡金色光线,满室温馨;窗前梳妆台上,透明水晶花瓶,插着一株丰神凛冽的白茶,早上女佣才从花圃里绞过来,透出馥郁清香。
青丝泻下来,慕容太太那斜长凤眼入鬓,淡色光线中更显年轻妩媚。
画楼轻叹,她真美,自己倘若能遗传了这双眼睛,姿容也会更加出色些。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倘若是新时代,她正是女子鼎盛繁华年纪。可是半旧不新的家庭,她已经守寡,逼自己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
慕容太太解下脖子上的一条贴身红绸带,坠着绣工精致的小香囊。
她将带着体温的香囊塞到慕容画楼手里,道:“这个,你先拿着!”
“妈,这是什么?”慕容画楼把玩,看不出什么珍贵。料子、绣工都算极好,跟她嫁衣里几套衣裳的针脚相似,可能是慕容太太自己的绣活。
慕容太太攥住她的手,将香囊珍贵的包裹在她掌心:“老爷在世的时候,怕将来我和半岑无依无靠,便给我们存下一笔钱。上次你大哥闹着要开火柴厂,你应该从白家人那里听闻了这件事吧?妈告诉你,那笔钱是真的有,老爷全部换成了金条,存在俞州法国租界的德菲尔洋行的保险柜里。这里面是保险柜钥匙与字据!”
慕容画楼凝眸瞧她,微惑道:“妈要去取吗?”
“不,妈将这笔钱转赠给你!”慕容太太娇妩眸子溺爱望着她,然后附在她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慕容画楼瞬间觉得这个香囊烫手,语气微促:“……这么多?妈,这么多钱,都够买下半个霖城了……会不会弄错了?”
她言下之意,慕容家整个家族的全部家当,都不及这笔钱的十分之一……
慕容太太淡淡轻笑:“当时老爷给我瞧,我也吓了一跳。后来老爷说,早些年他跟一个在西北为官朋友买地,开了矿场……用的,是祖产里分给他的一笔钱,家里任何人都不知道。那个朋友,用的也是私钱,甚至瞒着妻儿。那朋友动了官威,很少的钱买了极多的地方。那几年赚了很多,那个朋友太太又管得紧,他便将红利本钱都托付老爷保管……五年前,那片矿山叫陕西军阀占了去。那朋友去理论,隔天就被暗杀了。老爷辗转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半年后,他拿着钱去了朋友家,他家老宅都卖了。多方打听,才知道朋友的太太是暴躁脾气,得知丈夫去世,气的竟然一命呜呼……两个儿子和一个没有成年的闺女卖了祖业,拖家带口去了海外……这笔钱里,有六成是那个朋友的!”
怪不得!
“妈跟你说,画楼,妈心里最不放心两件事,一是你弟弟的前程,二是这笔钱被你大哥讹去!”慕容太太眼角微润,“妈带着半岑来俞州,就是为了跟你说这样两件事,这笔钱转赠给你;半岑……你让督军送他出去念书,然后用督军的名义给你大哥写信,说督军喜欢半岑,留他在身边养到十八岁!”
话至此处,想到从未离家的幼子从此便要跟她分开,心若被利器滑过,疼得抽搐。她声音哽住,眼泪簌簌。
慕容画楼连忙拿了帕子给她,柔声安慰,慕容太太好半晌才渐渐止了泪。
“妈,大哥是不是欺负你和半岑了?”慕容画楼若是还听不出慕容太太的言外之意,便真是迟钝的。上次就听闻他索要这笔钱。
慕容太太握住帕子的手指收紧,神色凄楚:“什么欺负不欺负……他向来憎恶我……我比他还小一岁,他却要叫我一声太太……”
娘家母亲比父亲少三十多岁,慕容画楼也曾一度好奇。略微打听才知道,慕容太太父母早亡,苏家虽富饶,兄嫂待她却刻薄,将她送给慕容老爷做小妾。她生得美,艳冠霖城,慕容老爷被她的狐媚子迷了心窍,不顾家族的反对,明媒正娶了她。
这些妄加猜测甚至带着恶意攻击的话,慕容画楼从未当真。但是母亲嫁给父亲做正妻的真相是什么,她是女儿,也不好直接开口去问。
“你大哥,他以前还好。老爷死后,就不做正经生意,跟地痞无赖结交,开烟馆开赌场开舞厅……”慕容太太恨道,“四爷爷那一支是正经读书人,已经跟他断了来往。族里告诫他数次,若是不改,迟早要将我们这一脉赶出慕容家族的……他不仅不听,还让那些地痞去威胁族人!我和半岑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什么时候的事情?”慕容画楼诧然,“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你是内宅媳妇,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谁会巴巴去你跟前说?”慕容太太瞧了她一眼,略露欣慰道,“幸而老爷在世就将你嫁了,寻了户好人家!要是拖几年,落到他手里,妈真担心你……”
慕容画楼只觉干涸心田涌入一股细流。
第二次跟这个女人见面,她却能让画楼有种难以言喻的亲近。也许这具身体的血管里,流着是她的血液缘故吧?
母女天性,大致便是这种感觉。
“妈,我好着呢!倒是你这样说,叫我担心你和半岑!”慕容画楼柔声道,“大哥既是这样的,你和半岑干脆别回去了,就在俞州落户吧!俞州城西,有督军大片的房产,我挑一间最好的公馆给你。然后帮你雇些能干的佣人,送半岑去天主教学校念几年书,等他到十五六岁,或者十七八岁,再送他去留洋几年……”
慕容太太被她说得扑哧一笑,情绪微微好了些,低声道:“孩子话!老爷又不是没有子嗣,妈怎么能跟着女儿女婿过日子?咱们又不是那些破落户人家!将来妈百年了,白家又不能给妈立祠!”
慕容画楼不懂立牌位对她有何意义,所以便不再坚持。
“妈的事你就不用操心……”慕容太太拉住她的手,终于恬柔笑了笑,“老爷留下的这笔钱给了你,半岑托付给督军,妈便无所牵挂了……妈怎么说,都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若是敢对我不敬,族里也不饶他。再说了,只要你好,白家都会顾着我。他是不敢惹白家的!”
明明她说得轻快,慕容画楼却心口微酸,眼睛发涩。
慕容太太又攥紧她的手,问她:“这两件事,你可都应下了?”
慕容画楼眼眶有些湿了,慎重点头:“我应下了!这笔钱,我会帮半岑存着,将来他念书成家立业,我一分不动给他。我知道您在家里虽是长辈,却做不得主,半岑的学业都是大哥管着,您怕大哥不尽心。我明日跟督军说,留下他……妈放心吧!”
“不!”慕容太太道,“这笔钱给你!督军将来若是军需不足,你拿一部分救济他,他一生感激你,就会对你好!你也要为自己留下一些,手里有钱,路也好走,你一生这么长,定要为自己留后路!至于半岑,你好好教导他,让他争气。他以后若是不能为自己挣分家业,也枉为慕容家子嗣!你听妈的,妈经历的事情比你多。男人争气,能打下一片江山;女人再争气,此生也只是为了守住一个男人!”
这个年代,新式女子追求独立,老式女子依旧把男人当成世界的全部。再说下去,也无意义,慕容画楼顺从点头:“我听妈的!”
慕容太太卸下心口重石,神色微扬,目似流波。
两人重新躺下,已经快凌晨一点。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心结解了,慕容太太不一会儿便睡熟,呼吸均匀,唇瓣噙着甜甜笑意。
画楼却久久难成眠。
次日,白云归没有出去,慕容画楼吃了早饭便跟他在书房说话。
她将慕容太太的话,略去与那笔巨款有关的,全部告诉了白云归,道:“我总觉得,我妈还有什么没有说。她性子和软,倘若只是猜测大哥会对半岑不利,她不会这般唐突来求督军……只怕大哥真的做过什么……”
白云归道:“我让霖城那边帮着查查,晚上大约能有消息……至于把半岑留在我们这里,夫人怎么看?”
“我妈吓得那样,我定是不能让半岑回去的。”慕容画楼轻声道,“不过半岑是慕容家的子嗣,他尚未成年,一切应该长兄做主,还轮不到我这个嫁出去的姐姐管。倘若是大哥主动开口委托我们照顾半岑,更加名正言顺,也不损半岑在慕容家的名声。”
意思是叫白云归逼迫慕容半承主动将慕容半岑的抚养权交给他们,而不是他们主动去讨。
“我也是这样想。”白云归道,“不管以后如何,半岑总是要上慕容家的宗谱,不能做的太绝……亲家太太回霖城的生活,你不必担心,就算慕容半承真的不堪,白家也能照拂一二。”
慕容画楼颔首,正要说什么,书房门却被哐当一声踢开。
她吓了一跳。
第61章 叙旧
书房门被一脚踢开,那哐当巨响把慕容画楼惊了。
白云归表情不变。官邸除了白云展,还有谁敢如此放肆?
“我要出门!”白云展愤怒道,“凭什么不准我出门?”
白云归浓眉微挑,斜睨他,“凭外面扛枪阻拦你的,都是我的人!”
白云展怒色凝冻,眸子里戾气转浓。
慕容画楼瞧着,心生些无奈,上前拉了白云展的胳膊:“……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白云展抽出胳膊,推开了她,“你管不着!”
连她也恨上了。
她脚步微踉,清浅眼眸投在白云归身上,略带恳求。
过犹不及,白云归也知道老五的性子,不是一日能打磨好的,便卖个人情给慕容画楼,对白云展道:“出去也行,夫人跟着你去,免得你闯祸!”
他最听她的话,不知道如今变了没有。白云归想,她跟着,白云展不会轻易犯浑。
白云展表情有些踟蹰,最终还是应了。
“督军,您在家没事,陪我妈叙叙旧……”她回首,笑靥丰妍,似院中锦簇盛开的白茶。
神色里,坦荡真诚,没有昨日的疑惑。白云归微笑,他这个夫人,倒是个胸襟浩荡的女子。
白云展要去看的,是他的同事无言,俞州日报的主笔。
慕容画楼有些惊喜,雀跃道:“我最喜欢看无言的文章,你是知道的,等会儿你要替我引荐……”
白云展哼了哼,依旧不理她,神色却无刚刚的紧绷。瞧着他这样,她忍不住偷笑,用驼色披肩的流苏穗子撩拨他的手背。
清软凉滑的穗子从手背拂过,酥酥麻麻,心底也荡起一阵阵涟漪。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曲指敲她的额头:“别闹,否则我等会儿就告诉无言,那首再别康桥是你的诗!他很喜欢那首诗……”
这招颇为凑效,她果然端庄坐着,不再闹他。
见他不再同她赌气,慕容画楼略微忧心都轻轻卸下。两人都不说话,车厢里却有温馨气息流淌。
坐在副驾上的李争鸿不免弯了弯唇角。夫人跟五少爷在一起的时候,言行中似个孩子灵动。连笑起来,唇畔的弧度也会深几许。
……
慕容太太坐在窗前,瞧着深秋庭院淡紫浅红的各色秋花,稀薄日光里繁茂怒放。无彩蝶缭绕嬉戏,清冷中添了孤傲。
她响起昨晚问慕容画楼,白云归对她如何,慕容画楼只是道:“有个跟在身边六七年的姨太太,前不久突然去了,他心中戚戚然。只怕暂时对我没有那样的心情……”
慕容太太微微一笑,依旧是她熟悉的那个白云归。
早上慕容画楼说出去看个住院的朋友,然后白家六小姐又说带着慕容半岑去看马戏……
佣人请她下楼吃午饭的时候,慕容太太暗暗叹了口气。如此尴尬!旁人不知道她的往事,白云归可是一清二楚。她真怕他将来会在慕容画楼面前说起什么……
可他又是唯一能对抗慕容半承,为慕容半岑谋一个前程的可托之人……
来的时候,她是打定决心的大方一些,装作不记得往事的。可是瞧着白云归的眸子,她就控制不住……
终归是涉世不深,见识浅薄的缘故。
下了楼,西厅已经摆好饭。青瓷碗碟里佳肴丰盛,幽幽暗香浮动,萦绕鼻端。慕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