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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奴扈-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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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白云归,教苏捷叫人:“姐夫。”
“姐夫!”苏捷声音纯净清脆,似山涧一泓清泉。白云归心口发热,有些感动。
当初慕容半岑来,画楼可是让他叫督军的。
两年了,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画楼却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指着慕容半岑对苏捷道:“哥哥。”
“哥哥!”苏捷声音很响,鹦鹉学舌般十分干脆。
慕容半岑一把将他抱过来,搂在怀里,笑着对画楼道:“姐姐,你糊涂了,我天天去小公馆,苏捷早就认得我!”然后求证般问苏捷,“我是谁?”
“哥哥!”苏捷甜甜笑道,紧紧依偎在半岑怀里,“哥哥,糖,棉花糖,棉花糖!”
画楼和白云归不解。
半岑便笑道:“我教他说话,说对了就给棉花糖,他现在见到我就要棉花糖……”
棉花糖是一种糖果,并不是那种大大蓬松的,而是有些像后世软糖的,做成五颜六色,十分漂亮。
画楼语塞,有些讪然。
白云归瞧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对管家道:“去,那些棉花糖给小少爷吃。”
“将军!”苏氏忙道,“他吃过饭了,再给他吃东西,今晚睡不着,我们都别安生了。”
白云归笑了笑,道:“我疏忽了。”
“沙发,壁炉,茶几,茶杯……”那边,苏捷正认东西给慕容半岑听,估计是慕容半岑经常这样考他。他又指了这边几个人,“妈妈,姐姐,姐夫!”
白云归便将他抱过来:“真聪明!姐夫要奖励你,你想要什么?”
苏捷的眼眸便落在白云归胸前的勋章上。
第260章 夫妻交心
苏捷看中了白云归的勋章。
画楼含笑不语。
慕容半岑瞧出端倪,忙将苏捷抱过来,笑道:“哥哥拿糖给你吃?”
苏捷的注意力便从白云归勋章上转移,粘在半岑身上,馋嘴的模样很俏皮可爱。
白云归忙叫管家拿糖,半岑道:“我房间里有很多……我常去小公馆,每次买很麻烦,就买了些放在房里。”
然后抱着苏捷上楼,“哥哥还有好玩的,你要不要跟哥哥去看?”
苏捷点头如捣蒜。
画楼不得不承认,在慕容半岑的糖衣炮弹的攻击下,苏捷对半岑的喜欢和信任,令人嫉妒。
苏氏在身后柔声叮嘱:“半岑,别让他吃太多……”
半岑道知道了。他猛地将苏捷举过头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苏氏瞧着,忍不住惊呼:“小心些!”
苏捷则咯咯笑,十分开怀。苏氏的紧张,苏捷的开心,慕容半岑应该是经常避开苏氏,偷偷这样逗着苏捷。
苏捷身体好,性格也开朗,不同于画楼和半岑,可能是从小的教育。画楼和半岑小时候,可没有一个人这样带他们玩。
他们身边的人,小心翼翼服侍着他们,生怕磕着碰着难以交差。
画楼不禁莞尔。
半岑已经长大了,一年多的习武,他高大又结实。虽然比白云归还矮一个头,在同龄的孩子里却是佼佼者,模样柔媚风流,身姿挺拔颀长,体力和武艺上佳,让他深得女孩子欢心。
只是这孩子一根筋,他总是念着高平莎。
画楼望着那一对笑声悦耳清脆的兄弟,表情柔和。
白云归却好像松了口气。
快到九点多,清歌和素约都没有醒,苏氏便站在床边看了他们一回。
因为孩子睡着了,看不见他们的眼眸和笑容,苏氏很失望,她摸了他们的小脸蛋,小手小脚,然后依依不舍起身,走到门口还忍不住回望。
而苏捷在慕容半岑的房间里,两人不知道玩什么,隔着半条走廊,都能听到孩子欢快笑声,似檐下风铃,叮当着悦耳铃声。
苏氏和苏捷要回去。
她伸手接慕容半岑手里的苏捷,却感觉半岑的手有些紧,每次苏氏催半岑回官邸,他总是这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而苏捷,一如既往抱住哥哥的脖子:“哥哥,哥哥……”
苏氏要抱他,他就大哭着不松手。
苏氏狠了狠心,低声哄着苏捷:“哥哥明天再去玩,你先跟妈回去,好不好?”手上的力道却加重,把苏捷掰了下来。
苏捷哭得更加厉害。
他哭声响亮,听在耳里,画楼心揪起来疼。
她尚未开口,白云归道:“亲家太太,你们在这里住一晚吧。明日我让白公馆的人不要过来。清歌和素约醒着的时候很有趣,你应该瞧瞧……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出来……”
除了白公馆的人,其他访客,白云归都可以拒之门外,这样就能保证没有人来。
苏氏听了白云归的话,身子微顿。
倘若没有外人,在官邸玩一天,她可以再多看几眼清歌和素约。过了年,她便要和慕容半岑去美国,而过年时官邸定会人来人往,想再找机会来,便太过于麻烦。
苏捷也可以在这里逗留一整日。
苏氏又有些犹豫。万一被人看到了,画楼又是一番忙碌才能帮她善后。
她不想把因为她而让画楼操劳。
画楼已道:“妈,住一晚吧!苏捷舍不得走,他也没有看到外甥呢。以后长大了,不认识怎么办?”
苏氏眼眶有些热,她低声应了。
慕容半岑就立马把哭得伤心的苏捷抱在怀里,笑道:“不哭,不哭,我们坐火车去……”
然后抱着苏捷,在屋子快速又颠簸的奔跑着,苏捷立马就敛住了哭声,咯咯笑起来,腮边还挂着晶莹泪珠。
苏氏瞧着胆颤心惊。
画楼也道:“半岑,你别吓着苏捷!”
“不会,苏捷最喜欢这样!”几个来回,慕容半岑有些气喘,却很是高兴。苏捷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依依呀呀搂住慕容半岑,口齿不清,不知道再说什么。
他虽然说话不连续,却也能很清楚说出来。
这次着实太欢乐了,都语无伦次。
白云归便有些心疼。苏捷自从出事,还没有见过大千世界,似养在笼子里的雀儿。必须送他们走了,等苏捷再大些,懂得几分道理,怕是有怨怼。
画楼叫佣人收拾好客房,让苏氏先歇下,然后下楼跟白云归说话。【】
白云归洗了澡躺下,正斜倚床头看书。瞧见画楼推门而入,他有些惊诧:“不陪亲家太太睡?”
画楼怀孕后期很少出门,四个多月没有见苏氏,白云归以为她们母女定要秉烛夜谈。
“我有些话跟你说。”画楼坐在床边,丝绸睡袍依稀可以看见她丰腴肌肤,白皙莹润。
她神情有些肃穆,白云归却趁机搂住她,将她带入自己怀里,低声暧昧着问她:“什么话?”
画楼失笑,推他:“正经话!白云归,你别闹!”
白云归嗯了一声,手没有动,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肢,舔弄着她的后颈,便不再胡来,让她说话。
画楼把张家在浙江丢货的事、跟瞿湘打听到的事都告诉了他。
白云归眉头挑了挑,没有多言。
“你知道?”画楼问他。
白云归颔首,又道:“跟南方政府有关。你可记得袁华渠?他如今是南方内阁总理。”
画楼自然记得。当初白云展离家出走,是因为他同学彭补之被江浙督军袁华渠的妻弟陷害入狱。
那时,南边也乱,袁华渠想要吞并白云归,却反被白云归震慑。
她微微点头:“我记得,当年的江浙督军。是他截了张家的货?”
白云归摇头,面色有些沉,语气亦烦躁起来:“不好说!”
画楼扭头,便瞧见他黧黑额头微蹙,眉头紧锁。记得刚刚来到俞州,白云归平常就是这个样子,紧锁着眉头,眼眸里暗含煞气,叫人难以亲近。
她纤柔皓腕不禁轻抬,拂过他的脸颊,粉润指尖在灯光下有玉质的滢润。
手有些凉,抚在他脸颊,沁入心脾的舒适,似酷热夏日的冰雪,白云归将她的手按住,不让她离去。
画楼不禁轻笑。
白云归便顺势将她搂入怀里,低声道:“我最近越来越暴躁。从前还觉得能忍受,如今越发看不惯!官场晦暗,我疲于应付,只想这些,带着你和孩子们,过些清净日子!”
他记得画楼说,春日搬了藤椅,坐在花树下聊天品茶,任由漫天似雪晶莹的花瓣萦绕身侧,繁花枝头只有静谧与幽香;夏日在梧桐树下乘荫,知了声声夏更幽;秋日便访遍似锦缎铺垫的枫林,冬日围着壁炉,听孩子们愉悦笑声。
岁月静好。
画楼听着他胸膛起伏的心跳,心头倏然有些波纹,涟漪阵阵。
她搂住他结实有力的腰。
“北边,卫总统你是知晓的,内阁总理你可能不知道,他姓管,皖中人,除了卫总统的嫡系,北方几乎都是他的人。卫总统想要和睦北方,就让他组阁。跟张总统在的时候一样,内阁负责政务,总统只需盖章。可管总理主张武力统一华夏,跟卫总统的和平统一相背。而且管总理想把湖北湖南的军政府,全部换上自己的亲信。总统没有批,总理便称病,拒绝公办。”
“北方闹成这样,消息传过来,祖总统居然想打过长江北上,想抢占先机!”白云归道。
画楼嗯了一声,北方府院之争她知道,历史书上有。她记得,这次的府院之争,管总理落败,他的武力统一华夏计划败北,后来搬去天津颐养天年。他和卫总统少年同窗,中年同袍,最后却老死不相往来。
卫总统毕竟盘踞京都已有年头。而且他自己就是从总理到总统的。内阁那些用来对付总统的手段,他都清楚。
当年,他就是那样对付张总统。
可是南方政府,画楼没有太多的注意。
而且现在南方政府的当权者,和她记忆中的历史也对不上。
按说,白云归这样的身份,如今又高居南方陆军总司令,就算他后来隐退,历史不可能一笔不提。
东南都是他的嫡系,他已经是个大人物。
祖总统也想武力统一华夏,画楼知道。当初总统夫人前来,就算游说白云归的。
可内阁不同意。
“袁总理不想打过去。”白云归又道,“江浙是他的地盘,他犯不着为了祖总统一统华夏的理想损兵折将。可他担心我想建功立业,支持总统……总统也怕我和袁总理暗中结盟,两人合伙,架空了他的权势。所以,两边都对我有了顾忌。张家丢失东西,不过是前兆,肯定有后招。可是我不知道是谁……”
“白云归,你是真心想退?”画楼听到他语气里的黯淡与疲惫,有些难受,抬眸问他。
白云归笑:“难不成在你面前,我还故作姿态?”
画楼没有笑,神色很严肃:“可是你放得下吗?你以前说,俞州是你辛苦打下来的……”
“可不管是跟了南方还是北方,俞州都不是我私人的!”白云归打断她的话,“我从未想过自立门户,亦不想去从政。有件事我没跟你说,当初云媛来劝说我归顺南方政府,给出的条件不是陆军总司令,而是内阁总理……”
第261章 除夕夜
画楼有些惊讶。
不过现任内阁总理是袁华渠,她也能理解。
“放不下……”白云归表情微怅,“就像孩子,不管长得多大,做父母的总是放心不下。可不能因为我的放心不下,就一直将孩子捏在自己手里,让他们折腾去吧……”
画楼淡淡舒了口气,推开他,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白云归,我们筹划一番,如何?”
白云归笑:“筹划什么?”
“筹划如何脱身,既不连累家人,又能避免卷入政治纠纷,还能让东南五省置身之外,不参与总统和总理相互倾轧……”画楼眯起笑,明媚眸子里的黠慧,好似一只灵巧的狐狸。
白云归倏然打起精神,看着画楼道:“好啊,你有什么好主意?”
她起身,附在他耳边低喃着。
白云归听完,瞪了她一眼,道:“不行,要是这样,爹娘怎么办?”
画楼看着他,半晌才垂眸,道:“那你跟程东阳和苏永等人再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我觉得这个主意虽然有些绝,却是最稳妥的。白云归,你刚刚还说,做父母的,对孩子总要放下……”
白云归微微一愣。
画楼已起身:“我去睡了。”
次日,苏氏和苏捷在官邸玩了一整日。
苏氏知道清歌只会笑不会哭后,神态顿时不自然,而后拉住画楼的手,低声道:“你请人看了没有?”
画楼自然明白她的担忧,故作曲解她的意思道:“看过了,将军把俞州所有医院的医生都请了,说清歌没事。”
苏氏蹙眉,声音更加低了:“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去庙里拜拜没有?请师傅过来瞧瞧没有?”
“妈!”画楼声音不禁也压低,“将军说清歌不同寻常,将来是个英雄男儿,您别再说这种话了……”
苏氏错愕。
她跟白老太太一样,脸色青了半晌,见画楼夫妻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亦不好扫兴。
苏捷倒是很喜欢清歌。
趁着画楼和苏氏在旁边说话,半岑抱着素约,他就一口亲在清歌脸上。
清歌顿时咯咯笑,惹得苏捷也笑。
苏氏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孩子的笑声听在耳里,特别安心。可还是心下戚戚焉。
“除了白家人和您,旁人都不知道……”画楼笑。
可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旧历年尚未过完,整个俞州都知道白总司令的长子白清歌,是个落地便会哈哈大笑的孩子。
甚至有人说:“这孩子将来定是个人物。落地即笑,有种笑这苍茫寰宇的气魄,敢叫天地换新颜。”
白云归不知从哪里听闻了这些,更是开怀,对清歌的喜爱犹胜。
画楼便笑他:“不准偏心啊,素约也要一样疼爱。”
白云归就抱着她,闹腾着,画楼连连求饶。
上次跟她说了隐退之事后,画楼的主意他不同意,之后便没有再提。后来画楼见他找过程东阳和苏永几次,谈了什么,也不跟她说。
旧历年二十八那日,白老太太亲自过来,让家里人今年都去白公馆过除夕夜,还特意嘱咐要带着慕容半岑去。
慕容半岑想去小公馆,有些为难。
画楼轻轻捏慕容半岑的手,一口气应承下来。
晚上和慕容半岑去小公馆。
半岑逗苏捷玩,画楼便对苏氏道:“除夕那日,妈白天多哄苏捷睡觉,晚饭九点之后吃。我们先去白公馆吃了团圆饭,再抱了清歌和素约过来……”
苏氏眼眸顿时蒙了轻雾,连连点头,还反复跟画楼道:“孩子多穿些,千万别冻着。天这么冷,抱出来怪受罪的。”
画楼笑着说知道。
又陪苏捷闹了一会儿,姐弟俩才回了官邸。
画楼把打算告诉白云归,白云归想也没想,道:“可以,就说我晚上还要见下属,吃了饭就走。明年正月十八就要送亲家太太和半岑出去,以后想吃团圆饭也难了。”
美国那边,房子买好了,半岑的学校也找好了,当初苏氏给画楼的金条,白云归折合成了美元,存在那边的银行,存折给半岑保管。
也订好了明年正月十八去美国的船票。
画楼有些伤感。
白云归轻轻搂着她,然后又说:“想想从前远嫁的闺女,要是从俞州嫁到京都,十年八载都难见娘家人一面。这样想,你会不会好受些?”
画楼笑起来。
除夕的年夜饭,热闹非常。
白公馆灯火通明。古树虬枝悬挂红红灯笼,火焰般光线里,处处透着新年的欢愉与喜庆,比从前的年味都重。
家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佣人,全部换了崭新的喜庆衣裳。
慕容半岑和慕容画楼都眼眶微热,他们俩第一次过如此热闹的新年。画楼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新年是在俞州,当时白云归南下巡查,他们喝酒跳舞,玩闹到天亮。
可那种热闹,丝毫不同于此刻的热闹。
此刻的热闹里,是家庭的温馨。
慕容家亦是大家族。可每年的年夜饭,慕容半岑总感觉兄弟姐妹看他们母子的表情很怪异,他从未真正融入那个家庭中。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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