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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奴扈-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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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卢薇儿闷声道,“这一步退了,就好像心绪似的,一辈子都要退。”
“哪有这么严重?”白云展无所谓道。
卢薇儿眼波横掠,有些怒气道:“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什么都不在乎,大大咧咧的,一点心机都没有!我跟你说不到一处……”
说道这里,她突然生出些许悔意来。
倘若她的男朋友是白云展,听到她跟古德诺教授的传言,他肯定会睁大眼睛怒道:怎能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师生之间就没有友情吗?难道人与人的交往都要扯上情欲肮脏的东西吗?我们念的是新学,民主自由,众生平等。怎么老师和学生就不能平等交朋友?
这样想着,卢薇儿便觉得白云展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她回神之际,便见画楼冲白云展使眼色,然后对她道:“那你的打算呢?真的要回霖城,然后嫁到霖城老式人家去做少奶奶?”
“我要去德国!”卢薇儿坚定道,“家里人若是同意,我便光明正大的走;若是不同意,我就偷偷摸摸走。我要先回去过年,一来以后可能三年五载回来一趟;二来不能牵扯着你们。”
然后又道:“反正我不想呆在俞州,也不想呆在霖城……”
白云展想了想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吧。我也觉得我不适合做报人,还是回德国再念几年法律……”
画楼咳了咳,脚尖轻轻碰了下白云展的腿,对卢薇儿道:“你再考虑一天,倘若真的决定回霖城过年,后天就启程。路上要是不顺,可能要耽误,早点动身。”
卢薇儿只得颔首。
白云灵、卢薇儿和慕容半岑上楼后,画楼板起严肃面孔便对白云展道:“五弟,你不能跟薇儿一起去德国!”
第205章 当局者迷
只要画楼用严肃语气说话,白云展便心底发紧,不安问道:“怎么了?”又好似辩解道,“两个人去德国,坐船有个伴,不会那么无聊嘛……”
说的自己都底气不足,却又不明白为何没底气,尴尬看了白云归一眼。
白云归表情淡淡,心中却很想笑。
白云展以前对画楼言听计从,是男子对女子的容忍退让;如今瞧着他的不安,是种害怕被责骂的担忧,好似孩子被大人呵斥却不明白为何惹了大人生气,茫然无措。
画楼面色微缓,低声问:“你觉得卢家会同意薇儿再去德国?”
白云展摇头:“不会。上次她是跟着她哥哥,这次她一个人,又是女孩子,家里怎么放心?”
他说他不适合做报人,这是他最正确的自我认知。
他真的不适合做报人,因为他看问题总是停留最表面,摸不清本质。
画楼轻柔笑道:“你说得对,卢家不会同意她去德国。哪怕她再有哥哥跟着,卢家亦不会让她跟着。她去德国目的已经达到……”
白云展含混点头:“是啊,她都毕业了。”
画楼苦笑不得:“你以为卢家送她去念书,是为了念张文凭回来?”
白云归唇瓣微弯,无声笑了笑。
白云展却有些懵懂,不解看着画楼。
“如今有钱有势人家的少爷,哪个不要出去混几年?”画楼正色道,“混个洋学出身,面子上好看,也好谋差事。小姐们不需做差事,也照样出去,无非是为自己嫁妆镀层时髦洋派的金粉,以免被那些留洋少爷嫌弃,也为娘家博个门风开化的好名声。”
白云归忍不住笑起来:“我也在想,那些人家送女子出去留洋为了什么。如今你这一说,颇有道理。”
白云展细细思量,也赞成点头。
女孩子就算留洋回国,照样养在深闺嫁人,不出来做事。倘若想学洋文,进贵族学校即可,何必费劲跨越汪洋?
千里迢迢送出去,无非是给她镀金,灼目闪耀。
如今不进新学堂念书的小姐,的确叫人看不起。
参加宴会,留洋回国的小姐少爷们说的热火朝天,难道让自己的女儿尴尬站在一旁,叫人小瞧?
果然,果然!
“卢家送薇儿出去念书,还专门去德国,不过是因为那时你们订婚,你又去了德国。”画楼道,“如今婚约解除了,薇儿又是新派小姐,长得美丽,再说亲事也不难,卢家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倘若她偷偷去了,你又跟着,只怕卢家以为是你教唆薇儿出逃。到时卢老爷大发雷霆,薇儿又像上次一样不敢承认,你要背上多大的罪名?”
白云展后背微凛。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哪怕卢家知道是薇儿自己跑的,只要抓回来,有他在场就肯定推到他头上。
毕竟女孩子的名声要紧,黑锅只能是他背。
“……薇儿和望书若是成了,自是好姻缘,我们在卢家人心中也体面。可她这样回去,又跟你去德国,旁人怎么想你们?当初退亲又是为了什么?估计最后只有一条路,就是你娶了她!”画楼声音微沉,“你要是不想害白家,不想害薇儿和自己,她的事不要插手。”
白云展恍然大悟,忙不迭点头。
见他没有反驳,也无敷衍神色,画楼才堪堪放心。
回到主卧,白云归便称赞她:“你调教人很有手段,小五从前是个刺头,如今对你言听计从。”
画楼莞尔,又想起薇儿。
对于薇儿,画楼像对待采妩一般,当成要好的朋友。她遇到困难,画楼会无条件竭尽全力去帮忙,哪怕是枪指他人;她做出决定,只要不是偏离正途太远,画楼会默默支持。
却不提供参考意见。
提意见是件责任重大的事,家人可以,对朋友却不行。
很多时候,人往往心中有两个选择难以抉择,征求他人意见,不过是想着有个人肯定他。一旦他在朋友的鼓励下选择一条路,将来路上遇到荆棘,他或许会想:当初如果没有听从那个人的劝,选择另外一条,可能我今天不会遭遇这么多的磨难。
另一条路或许更加难走,他却没有可以推卸责任的人。
那个提供意见的朋友,便在他心中埋下抱怨的种子。倘若以后越来越难,抱怨的种子破土而出,生出藤蔓,将曾经的友情紧紧缠绕,遮蔽甚至捆死,直到不复存在。
不幸的时候,他根本想不起当初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想法,朋友仅仅是帮他分析、提供参考意见,最后下决定的还是他自己。
不想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朋友便是替罪羊。
间隙便产生了。
画楼与人交往,有她的原则。哪些事情可以帮,哪些事情不能帮,她一清二楚。
替一个人分析前程趋势的应该是家人,而不是朋友。
倘若白云灵、白云展或慕容半岑面临选择,画楼会毫不犹豫把他们往她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引,哪怕将来遭埋怨。
而卢薇儿的选择,画楼不想参与。
她没有能力承受将来薇儿失败后的抱怨,因为每个选择都是一条路。而人生的路,哪里会有平坦的时候?磕磕碰碰才是生活。
次日,薇儿告诉画楼,她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回霖城,然后去德国。她说:“我书念得不错,去给古德诺教授做助手,但愿外面的人不会都把师生情想得那样肮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女人难道只有结婚生子这条路?”
她对那些谣言恨之入骨,画楼有些心疼。
当初抢她男朋友的那个女留学生,有没有在这些谣言后面推波助澜?
画楼只得颔首,把她哥哥卢杏梁上次带来的钱都给了薇儿,衣裳首饰全部打包,给她带回去。
“督军年后要去驻地巡查,专列怕是不能给你用。我让副官护送你回霖城,带着督军手谕,不会有人为难你……”画楼一边吩咐佣人替她收拾行李,一边说道。
衣裳首饰都是卢薇儿用惯的,她舍不得丢下,钱却不肯要。
“不说吃住,这些钱做衣裳和添首饰都不够。”她把钱塞给画楼,“大嫂,你别寒碜我。我知道钱不多,是我二哥给你的,要是拿了回去,我成什么了?”
“那算我借给你的,行不行?”画楼温软笑道,“拿着,听话!将来不管做什么,有些私房钱傍身,万事不求人!”
一句话点中卢薇儿的穴,又见画楼态度真诚,她讪讪收下,眼眸里不禁湿濡:“大嫂,你们白家对我的恩情,我记得。”
画楼便笑她说孩子话。
卢薇儿来的时候只带了小小皮箱,回去的时候副官拖着两个巨大行李箱,她自己拎着一大一小两只皮箱。
薇儿走的时候,只有画楼和白云灵去车站送行。
白云灵抱住她哭,惹得薇儿也落泪,画楼便在一旁劝。
“大嫂,我给采妩写信,她的佣人说她出城上香,好几日才能回来。我也没有工夫等她。她回来,你告诉她我走了……”卢薇儿泪眼婆娑跟画楼道。
画楼颔首,眼眸微湿。
汽车冒着滚滚白雾,轰隆隆离开俞州时,白云灵又忍不住趴在画楼怀里哭:“薇儿姐要是嫁给望书多好,以后就在俞州,我们姐妹总能一处说话。”
画楼拍着她的后背,望着那白雾缭绕的远方,喃喃道:“也许过了年,薇儿就回来了……”
白云灵只当画楼是安慰她,哭得更加伤心。
除了随身携带珠宝首饰和现金的小皮箱,剩下三个箱子薇儿都给副官,让他帮着放在行李架上。
关了包厢的门,她无聊躺在铺上出神,心情却比刚刚离别时还要沉重。
踏上了回霖城的火车,她跟贺望书这一生就算彻底结束了。想到这些,心便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曾经对贺望书的否定和失望,好似瞬间不再重要,只记得他的好。
铁轨轰隆隆滚动,卢薇儿望着车外快速后退的景色,居然有跳下去回到俞州的念头。
眼泪止不住,她趴在铺上哭起来。
“到了德国就好,就什么都忘记了!”她安慰着自己,眼泪却似断线珍珠,颗颗饱满晶莹,将铺上枕巾染湿。
有人敲门。
薇儿想着大约自己的哭声吵到了副官,忙不迭敛了声,半晌才道:“我没事……”虽然掩饰了下,依旧听得出哽咽。
外面的人坚持敲门。
卢薇儿只得拭干泪珠,拿出镜子照了照,眼睛红红的遮不住。她心想,算了,这副官送她回霖城后,再回俞州,将来哪里还记得她?丢人就丢人吧!
打开门,触目却是温和笑容。
咖啡色呢绒大氅被过道的风吹动,衣裾款摆,身影高大却消瘦。鼻梁上的玳瑁眼睛干净透明。透过镜片,能看到他眼眸里的盈盈光泽。
“薇儿?”那人虽然笑着,声音却微哽。
“望书也在那辆火车上?”回官邸的路上,白云灵惊喜叫起来。
画楼抿唇笑道:“五弟说望书总是打听薇儿的事,我便让他把薇儿离开的车次告诉望书。不管怎么闹,总得给彼此机会。望书被薇儿晾了这么久,反省得差不多了。薇儿倘若真的不在乎他,他跟去霖城也没用;倘若只是在怄气……”
“那薇儿过了年会不会随望书回俞州?”白云灵笃定笑道,没等画楼回答,她兀自絮叨,“一定会的,我知道她!”
画楼含笑,在感情里,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206章 吴时赋大闹官邸
薇儿回了霖城,采妩远走他乡,白云灵即将出嫁,生活似舞台剧,有人退场,有人登场。
薇儿是官邸最活泼多言的,她走后,明明只缺一个人,却清静了大半。
下起雨,冬日寒凉。凄风愁雨,庭院树木哀飒零落,秾丽翠绿凋谢凄凉,缱绻虬枝流于颓靡。
白云灵跟张家二小姐张璐出去看电影,白云展行踪神秘,慕容半岑今日学期末考试,官邸只有画楼和白云归。
他在书房处理事务,画楼便依偎壁炉旁看书。
壁炉炭火将书房哄得暖融融,画楼只穿了件绯色斜襟夹袄,围着厚重软柔的羊绒披肩。手中捧着书,神态安静淡雅,炉火照得她肌肤红润粉嫩,似春日盛开的夭桃嫩蕊。
白云归抬眸间望着她,搬了宽大沙发椅靠近壁炉,身子恣意斜倚,手边茶几上摆着高脚水晶杯,晶莹透明若淡红色宝石的葡萄酒荡漾潋滟涟漪。画楼看书间歇间,端起酒杯轻呷一口,淡红酒色将她柔唇染得靡丽灼人。
白云归手中的文件不觉放下,捏手捏脚靠近她。
画楼刚刚放下酒杯,便有人影扑过来,她吓了一跳。那人倏然抱住她,吻了她的唇,灵巧灼热的舌尖挑逗着她的味蕾,吮吸她的香津。
他的清冽气息便滑入她的檀口中。
画楼微微后仰着头,他的手却牢牢固定着她的脑袋,不准她后退,强迫着她的舌尖跟他起舞。
半晌,她便有了窒息感。
松开时,画楼大口吸气,双颐染透烟霞。
“味道不错。”他很享受的感叹道。
画楼脸颊一阵绯色涌上,水灵眸子瞪他,欲推开他起身:“我在这里,你也无心做事。我出去了……”
身子却陷入更深处,他欺身压过来,凑在她唇边道:“我说葡萄酒味道不错,你在想什么?”唇瓣有意无意擦过她的唇瓣,撩拨得人心酸软,声音又温柔低靡,空气中顿时充满暧昧的气息。
窗外依旧淡风细雨,室内却温暖如春。
画楼只觉得热,却不知道热浪从何而来。她微微恼怒道:“白云归,你越来越爱耍无赖,想喝酒,杯子里没有么?”
生气的时候,也不觉得他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只当是她的丈夫。
“我爱沾了你味道的酒,给我再尝一点。”他声音越发低醇,气息却灼热三分。
这么久的相处,接下来会发生何事,画楼从他眼眸神态都能看得出来。她大窘,使劲推他:“你再闹我就生气!”
白云归笑起来:“不闹也成,你亲我一下。”
画楼雪色贝齿微咬樱唇,恼羞不已,却对他的无赖行径无可奈何。
他含笑瞧着她,静静等着,手却开始缓慢沿着她的衣襟摩挲。
画楼忙按住他的手,骂道:“你以前是不是做过山贼?从没见过比你更无赖不知羞的人。”
白云归不动,依旧是刚刚的姿势,诱惑着道:“你想做我的压寨夫人?让我瞧瞧你的诚意……”脸凑得更进,暧昧缠绵望着她。
画楼错愕,他这个人霸道索取的时候简直韧性十足,得不到誓不罢休。她斗不过他,唯有转过脸不理睬。
他的手便又开始挣脱她的桎梏,缓缓沿着玲珑腰肢,描绘着她敏感的曲线。
画楼忸怩着身子,捉住他的手,气息微重,无可奈何道:“就亲一下,你不准再耍赖。”
白云归很是慎重颔首,然后轻点了自己的唇瓣。
画楼十分尴尬,偏偏他又用渴望眸子纠缠着她,令她无处遁形,只得嗔怒道:“你闭眼啊……”
“你真麻烦。”白云归嘟囔着抱怨,轻微阖眼,却留微小细缝打量她。
“不准偷看。”画楼沉声道。
白云归无奈的闭紧了眼眸,却感觉腰际一阵酸麻刺痛,然后便是用力推压,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画楼推下了沙发椅。
阴谋得逞的画楼早已跳跃到了书房门口,笑声轻盈似彩蝶轻舞。她趁着他闭眼,刺中了他腰际穴位。那个穴位用力按,身子会短暂发麻。借着不备,便逃离了他的控制。
掉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没有疼痛,白云归却捂住腹部,呼吸急促又艰难,半支着身子依靠沙发,却不慎滑落,整个人虬成一团,痛苦呻吟。
画楼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真的被她弄伤了哪里,她犹豫不定站在门边,手搭在门柄上,声音有些急:“白云归,你是装的吧?”
白云归没有回应她,只是更加艰难急促的呻吟着。
画楼有些慌,忙要开门准备去喊管家,给军医打电话。她下手可能轻重没有控制好,真的就伤了他。
他常年征战,身上定有旧疾。
门未开,便感觉身子一紧,那人跳跃起来将她搂住,紧紧压在书房门上,狠狠吻着她,最后怒骂她:“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痛得要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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