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以借给我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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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牧岩负气地突然加速。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就是——一声尖叫之后，依芊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

但下面的事情他料错了，他以为依芊会搂住他的腰，但没有。依芊的手拉住了摩托车的后把，尽量跟他拉开距离。

牧岩在后视镜里看到依芊这样，反而不敢再忽快忽慢了，怕依芊不小心会摔下来。真是个奇怪的女生，牧岩再次在心里暗暗说道。

“想吃什么？”牧岩在前面问着。

“你说什么？”风很大，依芊听不太清，又不肯靠近。

“我问你想吃什么？”牧岩放慢速度，转过头来看依芊。

风把依芊的头发吹得乱乱的，脸吹得红扑扑的，突然一个急刹车，依芊的手抓不住，惯性让她迎着牧岩倒了过去，只差一点，差一点就吻到牧岩了，依芊急急地用手抓着牧岩，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

依芊借着牧岩的肩膀滑了下来，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骑车呢？我不坐了。”依芊察觉自己的心莫名其妙地加速起来，惊惶失措的她下意识想找辆的士回家。只想回家。

牧岩把车停在一边，拦住依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转头要问你想吃什么？怕撞到人只好刹车了。”牧岩也在极力掩饰内心不安的跳动。

“真的？”依芊认真地看着牧岩。

她没从牧岩的眼里看出什么危险的信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牧岩不是坏人。

“真的，你打算吃什么。”牧岩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

“面，干拌面。”依芊下一下子就只想到这个，因为在家过生日的时候妈妈总会煮面条的。“可是，现在我吃过的那家肯定关门了，一般到晚上五六点就卖完了。”依芊有点遗憾地说。

真是个简单的女孩，这么容易相信人，牧岩在心里想着，刚才，的确不是只想问她要吃什么那么简单，牧岩的心跳告诉自己，刚才有多么想吻她。

“上车，我带你去别家。”牧岩上了车，并把手伸到依芊的面前，笑着说：“要不要借用一下？”

依芊只好借着牧岩的手，上了车，她没想到牧岩的臂力那么好，居然可以把她撑上去。而牧岩则在心疼依芊的手那么的冰冷。

牧岩载着依芊逛了很多条街，终于找到一家干拌面店。两个人进了店坐下。

“为什么一定要吃面呢？”牧岩问。

“生日一定要吃的。”依芊轻描淡写地说。

“生日？”牧岩笑了出来，“你也拿这个来骗人啊？”

“那你是骗我的喽？”依芊反问。

“是……呃，不……”牧岩发现说漏嘴了。

“可我没有骗你。”依芊说道。

“什么？真的吗？”牧岩一点也不信。

“真的，不让你看身份证，但是真的。”依芊把牧岩的话反过来说。

牧岩夹起来的面又滑回去了，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会这么认真，也许在他生活的世界里假的总比真的多，所以第一次听到这么真实的话倒觉得有点奇怪。但他相信依芊的话，他也因此明白这么高傲的女生会突然愿意出来的理由。

☆、第十二章生日快乐（下）

依芊很认真的吃着面，虽然没有常去的那家老松干拌面好吃，但在生日即将过去之前能吃到面，她已经心存感激了。

“我叫林牧岩，你呢？”这个盘旋在脑海里许久的问题，今天终于有机会问了。

“罗依芊，不是一千，是草虽柔长得茁壮也可以依靠的意思。”依芊总要跟人家解释自己的名字，因为即使身为老师的她普通话够标准，但依旧会有人习惯地以为是“一千”这两个字。

“哈哈……你没说我还没想到呢，罗一千，一千罗？”牧岩故意拿依芊寻开心，但依芊一点也不受影响，“你的名字不也差不多，人家还以为是牧羊呢？你家不是放羊的吧？我可属羊哦。”依芊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羊？那你真的比我大一岁耶，好奇怪，一点也没看出来。那我就当牧羊人！”牧岩对年纪一点也没介意，反而开始觉得自己的名字根本就是为了依芊而诞生的。

“叫姐姐吧，小朋友！”依芊再次强调。

“想得美，小心我不让你吃草！”牧岩开始调皮起来。

两个人吃完了，牧岩起身要付钱的时候，依芊说要付，因为是自己的生日。牧岩更是坚持，因为哪有人生日是自己请自己吃面的。牧岩一边拦着依芊，一边掏钱。没想到他的钱夹里除了卡就是大钞，居然没有零钱，就在他坚持要让店家找钱的时候，依芊算了刚好的零钱递给店家，店家当然把牧岩的一百元退了回来。

牧岩有点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依芊，依芊耸耸肩笑了笑，就走到牧岩的车子边上。

“还想干什么呢？这可是你今年生日的最后一个小时哦。”牧岩问依芊。依芊没想出什么去处，本来就是一个很宅的人，不会唱歌，不敢进酒吧舞厅。“就逛一圈然后回家吧。”依芊最终提了这么个建议。牧岩无所谓，只要依芊在身边，到哪都一样，所以他载着依芊逛了许多大街小巷，打算给依芊买个蛋糕，可是已经是十一点了，蛋糕店早就关门了。一路上又吹着风，依芊被绕得有点疲倦，慢慢地放松了警惕，头微微靠在牧岩的肩膀上，牧岩的肩膀透过衣服仍然能感受到依芊传来的热量，淡淡的，但足以让牧岩窒息。牧岩整个人都变柔了，怕依芊不舒服，也不敢回头怕吵醒依芊。牧岩把摩托车放慢速度。有人从他们身边骑着自行车过去，还奇怪地回过头来看一眼。牧岩见状觉得好笑，难不成这么威风的摩托车就一定要用来飞吗？当它身上承载着宝贵的东西的时候它也可以温柔地爬行。

牧岩经过了依芊住的小区，还想再绕个圈，但好死不死地摩托车碰到了个小石头，抖了一下，依芊马上就醒了。

“到家了？谢谢你。”依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心里开始在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懊恼。

“唔，是，我刚想叫你。”牧岩也在懊恼，懊恼怎么没看到那个讨厌的石头。

依芊下了车，往回走的时候又说了声谢谢，牧岩看着她越去越远的背影，突然想起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立刻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生日快乐。”

依芊在上楼的时候听到短信的响声，打开一看，是牧岩发来的“生日快乐。”这是今天收到的唯一一个祝福。朋友在各自成家后是无暇顾及家人以外的生日了。这种落寞的感觉让依芊叹了口气。洗了个澡，呆坐在电脑前的依芊开始反省自己：

（今天晚上，做了一件错事。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出门了。

没什么感觉，有一点点欲望。仅此而已。

找不到可以形容自己的词语。无助？那是我自找的吧？我应该呆在家里睡觉的。

生日有什么重要的吗？每过一次生日就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何必这么介怀？

我到底需要什么？一个被男人遗弃，又为了尊严出走的女人，到底还想要些什么呢？

放纵？真的太不适合我。我没有放纵的勇气，也没有放纵的权利。

不甘心吗？也许，但我从来没想过去报复之类。对松恒也没有想过，因为用自己去报复很蠢。如果他对我毫不在意，那放纵自己的结果只能是自我毁灭。

我要当个好妈妈，为了孩子好好地活着。我不能让孩子因为妈妈而感到耻辱。

所以，我应该做个本本份份的好妈妈。）

依芊把摩托车上的心跳加速归咎为自己的欲望，不再去寻思其他，盖上了被子睡着了。而牧岩却激动得睡不着，第一次约依芊就是依芊的生日，真是如有天助。他没发现，其实依芊跟他一样生日总是会被忽略掉。

☆、第十三章　　原地旋转

一觉睡到天亮，很久以来依芊没这么好睡了，有小贝在身边的时候要时不时地看看小贝身上的被子有没有盖好，会不会流汗之类，没有小贝在身边又觉得空荡荡的睡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所以一觉睡到天亮，依芊刷完牙洗完脸，坐到电脑前，吃着一些垃圾食品，任意地敲打着文字。儿子不在家的日子里，依芊干脆当自己是不存在的，绝对不会给自己煮饭的。

打开QQ，逛了一些好友的空间。依芊看到不久才和梦涵聊到的一个初中同学苏艺文，比依芊大一岁，到现在还没嫁人。看着她在空间说又买了多少多少衣服，逛街逛到多累。依芊突然感谢起自己的生活来。

一切都超前，嫁了，生了，试着做贤妻良母了，尽可能尽善尽美了，人生是完整的。

依芊这么告诉自己，然后问自己：还需要什么吗？

于是，依芊在电脑里敲下这些文字：

（忘记该忘记的，不想再去想不应该想起的。

人生=儿子。

因为我的人生也许，会很短，

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把那些无谓的QQ永远关闭。

不要感到委屈，不要感到不值，

人生没有所谓的价值。

至少，应该微笑，而这微笑，不为任何人，除了儿子。

不再在意他人的目光，好好地过好每一天。告诉自己，每一个明天，都可能不再醒来！）

但似乎有人不会让依芊当自己不存在。电话开始一直在响，依芊一看，是牧岩来的电话，依芊没接。因为她不知道要跟牧岩说什么？根本就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如此频繁地联系呢？而且是在依芊决定只为小贝而活的时候，她干脆直接把电话关成振动，然后放到离房间很远很远的地方。

牧岩打了又打，一早起来的心情还沉浸在昨天的美好里，他觉得和依芊有了很大的发展，至少他知道依芊的姓名，年纪，而且……依芊还靠到了他的背上。这是他们交往的标志，牧岩是这么认为的。

但，为什么依芊一直不接电话呢？昨天没当面说生日快乐，她生气了吗？还是发完生日快乐没再发其他短信她生气了？他只是因为她没有回才没敢再发的，怕吵到她休息。还是？牧岩在房间里打转着，一直在想着各种可能，想到最后他开始担心，依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他想到这个吓出一身冷汗，立刻跑出房间，从林天信的面前绕过去，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冲出家门。林天信在身后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最近很不正常啊！”

牧岩开始在依芊的小区转圈，从东门逛到南门，再逛到东门，他有试图问保安罗依芊住在哪一幢，但人家不告诉他。一直转到太阳快落山了。他才觉得自己很笨，给依芊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在她家的小区东门等她。依芊终于回短信了，但牧岩一看到就如坠万丈深渊，上面是拒人千里的“谢谢你昨天陪我过生日，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就当普通朋友偶尔问候一下好吗？”

牧岩不甘心地继续打电话，但依芊都没有接，牧岩只好作罢。垂头丧气地回到眼镜店呆呆地坐着。一直在反思“不是想象中的女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外表清纯内心放荡？不对，是的话就会不拒绝我。难道她得了什么绝症？看起来也不像啊……牧岩始终没想到依芊会是个单亲妈妈。牧岩决定从头再来，他心里不存在追不到的女生。

就在牧岩回到眼镜店一会儿。一辆小车从丽园小区的东门开进来，停在5幢，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子，松恒把小贝送了回来。

周一依芊到幼儿园接小贝，小贝一见妈妈就兴奋地说：“妈妈，我们班同学会说英语耶，我也想去学。”小贝上的幼儿园没有开设英语课程，而且依芊也没觉得这么小学英语有多大的用处。只是看到小贝第一次说想学东西，依芊不想破坏他的积极性。便答应带小贝去学。

依芊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太阳花英语还不错。只有周一周四晚上有幼儿园班。于是一到周四依芊就带着小贝去看看。依芊正拉着小贝的手上楼的时候，意外地看见肖阳爸爸也送完肖阳准备下楼。依芊不禁在心底问自己是不是曾经听过肖阳爸爸说他们上的是这个培训班，才会选择这里？当然没有答案。看见依芊的肖阳爸爸在台阶上停了下来：“你们来也学英语啊？”他居然主动跟依芊打招呼。依芊有点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原来所有打算放弃的想法，避之千里的想法都被肖阳爸爸一句简单的问候消融于无形了。肖阳爸爸见依芊没说什么就下楼了。依芊怕小贝迟到也赶紧上来了。两个人就这样交错而过。因为小贝是第一次上培训班的课，时间也不长，就一个小时，所以依芊没有离开，站在过道等着。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肖阳的爸爸又上楼了，绕着教室边的通道逛了一圈，来到了依芊的身边。依芊微笑着跟他点点头。“你怎么来了？”依芊爸爸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依芊问。两个人都为几乎相似的问题笑了。

依芊问完后又担心自己问得不得体，赶紧回答：“小贝说想说，我家在附近，我就带他来试试。”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肖阳爸爸就词穷。

“我家也在附近啊。回去吃个饭就来等孩子，反正在家呆着也是无聊。”肖阳爸爸的话让依芊的心里又像投了一块小石头的湖面，一圈圈地荡漾起来。会不会，真的跟自己一样呢？两个人离婚也可以商量孩子事情啊。

这几个晚上，牧岩只是隔一天才发一个短信，而且是笑话，根本不需要依芊回复的那种。牧岩发现依芊是个非常难接近的女生了。所以至少要让依芊充分认识他，才有机会。

依芊对于牧岩的搞笑短信不以为意，以为那只是牧岩化解尴尬的方式罢了。

对着电脑依芊又敲击下一些文字

（所有的努力，在见到你的一刹那瓦解，我无法对你温暖的笑视而不见，我无法对你温柔的声音充耳不闻。于是，在心里升腾起一个小小的愿望，应该说是一个恶毒的愿望，你是不是像我一样？不应该这么想是吗？还是祝你有一个幸福的家。）

依芊就这样在天秤两端左右游移，因为她根本没有勇气开口问肖阳爸爸是否也是单亲爸爸。但她开始不再刻意避开肖阳爸爸，因为世界太小，该遇到的总会遇到的。

☆、第十四章　　午夜昙花

圣诞节，中国人把外国的节日借来消费的日子。小贝的英语班也说要在平安夜举行“单词大比拼”活动。其实像小贝这种才上几次课的小孩子根本就是来凑热门的。但依芊很开心不在预计中的日子也能见到肖阳爸爸。于是依芊把小贝送进活动室后，就在培训班的入口徘徊。很快依芊就看到肖阳爸爸顺着楼梯往上走，但表情却没平常那般热络。依芊冲着他笑了笑，刚想说句什么，才发现，肖阳爸爸身后跟着肖阳和肖阳妈妈。人家是一家子来的。依芊一下子僵住，立刻转身，假装在寻找小贝的身影。幼儿系列的几个班孩子都被老师集中起来在大教室进行比赛。依芊假装不知道肖阳他们一家子从自己的身后走过，假装没听到肖阳妈妈在跟肖阳说要争取拿个第一回来，假装没感觉到肖阳爸爸有点歉意的目光。依芊感觉人潮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包围圈，自己是漩涡的最低点，无底的深渊，径直地下坠。仅剩的一点渺茫的希望彻底幻灭了，这是她在心底告诫自己无数次的结果，只是即便给自己上一千次的课，另外一个自己也会作祟地怂恿自己即使人家不是单亲，也许过得不和睦，梦涵说过很多夫妻都是貌合神离的。

但明显他们也不属于梦涵说的那一种。把肖阳送进大教室后，肖阳爸爸就体贴地帮肖阳妈妈找了把椅子，让她坐下，然后就去给肖阳妈妈倒了杯水，看着肖阳妈妈开心地跟别人聊天，自己则站在一边，帮肖阳妈妈提着包。一个完美男人的形象。以前要是看到有男人这样对老婆，依芊会觉得太娘，可是肖阳爸爸这么做来依芊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