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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的夏-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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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盒子他可眼熟着哪,那天是他把秦小羽的凌志开去机场的,当时他二哥从机场出来扔进车子后座儿的盒子可不就是这个。秦小羽进了驾驶座儿,他正乐得高兴,准备钻进后座儿,正好瞧瞧这么大一盒子还弄个绸带绑着究竟里面是什么宝贝。

但秦小羽油门一踩直接自己走了,把秦小飒一人丢在机场,过分!可怜的秦家二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的凌志消失在视线当中。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秦小飒直到打的回到家后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句至理名言。秦小羽你大爷的,你就是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当然,这话他也只敢憋在心里爽爽而已。

“啧啧,十六颗顶级鸽血红,四十颗蓝色碎钻全部来自南非库里南矿,恩,这两颗黑玛瑙算是这里面最便宜的,终归差了那么点儿,应该用黑钻的。”秦小飒抓着胡桃夹子的两条腿评头论足,苏北很担心胡桃夹子那两条细腿儿会生生被这长得比秦小羽还妖艳的男…额,男孩给折断。

旁人听了倒也没多诧异,可不是,这些个公子哥儿什么极品宝贝没见过,要是这会儿上面镶的是“非洲之星”的话,他们或许还有些好奇——怎么从伦敦塔珍宝馆偷出来的。

“小飒眼力真好,这四十颗碎钻如果是一整个儿,我们或许还知道从哪儿挖上来的,可这小物件儿你也能瞧得出来?”坐在季尚东旁边的男人笑着说道,像尊笑面佛,而旁边的季尚东则脸黑得跟地狱使者似的。

“那当然,这算什么,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秦小飒得意啊,他才不会告诉他们这宝贝上个月刚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卖,他恰好看过拍卖会的资料,只是没料到这玩意儿居然是被二哥拍来了,如果他没记错,起拍价应该是十万美刀。

蓦然空出手的苏北忽的不知道两只手该往哪儿往放了,秦小羽这时朝她看了眼,居然伸手拉着她往季尚东坐的沙发那边走。

“东子,想问什么直接问。”秦小羽倒是坦率地很,坐在沙发另一边看向季尚东,季尚东那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对他无效,也就只能吓吓季苏北这样的傻丫头。

“你们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三道问题犹如三根利箭同时射了出来。

苏北早就成缩头乌龟了,低着头就盯着自己的鞋看,秦小羽这挡箭牌显然十分不靠谱,但这会儿她实在没勇气面对二哥那黑面煞神。死马也得当活马医,秦小羽要是牺牲了,那她再单刀赴会,但愿那时二哥的火力会小点。

秦小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而看向季苏北,那眸子温柔地仿佛旁人都不存在了般,“这儿有暖气,把外套脱了,不然待会儿出去就冷了。”

这话儿多亲昵,多暧昧啊,旁人听了直笑,只有季尚东的脸是越来越黑,越来越冷了。

苏北本来就紧张得要死,脸都憋红了,再加上三十度的室温,她的羽绒服还没脱掉,整个一清蒸螃蟹了。但她宁愿热死也不要秦小羽冒出这么一句体己话啊,她不用看都知道二哥那表情多臭了。

她决定装死,就当没听见,耳鸣耳聋耳失聪。但秦小羽是什么人?你装,他陪你装。似是含情脉脉,温柔似水地看着她,就这么等着她脱下高贵的外套…啊呸,秦小羽你就整死我吧!

在群众的注视下,苏北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况,最后没办法,尴尬地将外套脱去,放在一边。这些人看她拜托不要这么“虔诚”好么?她又不是脱衣女郎!再说里面还有一件长T恤好吧!

见她脱了衣服,秦小羽这才转过头笑着对上季尚东,“东子,慢慢来,一个个问,问多了我记不住。”

“我和你妹认识也小半年了吧,怎么认识的,我想想啊…”秦小羽不经意回头扫了她一眼,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是,戏谑。

苏北不安了,怎么认识的?要真说出来,二哥非连夜把她揪回南京,跪到季老爷子遗像前不可。偷偷瞄了秦小羽一眼,他没这么不讲义气吧?不过,也难说。

“是在你们学校大礼堂没错吧?”秦小羽接着说,还转过来和苏北示意,“她丢三落四的,把钱包丢那儿了,正好我给他们学校赞助了点钱,校长请我去颁奖学金,总不好拂了老头儿的面子吧,怎么说还是熟人。然后就捡着她钱包了,就这么认识了。”

苏北很想笑,但她不能。季尚东没说话,不知道是信了还是半信半疑。这秦小羽扯起鬼话还真是信手拈来,说得有板有眼儿的,嘴巴里没一句真话儿,大忽悠。

这会儿一屋子的人停下来听秦小羽的“报告大会”呢,秦小飒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听得可认真呢,虽然知道这些官方的屁话不太可信,但仍津津有味地听着,“哥,你还没告诉东哥你们是什么关系。”想跳过第一个问题?没门儿。

秦小羽淡淡地朝秦小飒扫了眼,这三十度的室温也搁不住要起鸡皮疙瘩,不过秦小飒才不惧呢,这会儿他就是个小喽啰,一定要依附好季尚东这个大靠山。

“这事儿你还是问苏北的好,我说了可不算。”笑面阎罗转过来对着苏北耷拉着的脑袋说,“你跟你哥说说,我也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秦小羽这挡箭牌不靠谱儿,刚还在心里表扬一下他扯淡扯得不错,这下全前功尽弃了。这话儿太别扭了,一听字面上的意思不就是她染指了他,又不愿给他名分吗!无耻!

所有人都在期待她的回答,这不是上杆子逼着她就范么?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股勇气,大概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抬眼先是狠狠地剐了秦小羽一眼,但对方仍是笑意不减。

苏北愤恨地扭过头,接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色冷峻的二哥,“二哥,我跟秦小羽就是普通朋友,真的,你信我。”

季尚东盯着她半天,马云都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东子你这是干什么啊,别吓着妹子了。小北妹妹,咱不理他。”

小马哥,马大哥,求你了,别添乱子了…苏北在心里呐喊着,二哥果然越发可怕了,她回去一定要告诉二伯母,赶紧让他娶个老婆,了解了解什么叫温柔。

半响,黑面煞神终于开口了,“你们学校不是放假了?怎么还不回家?”

苏北连忙从实招来,“才放的,我表姐订婚,寒假准备去旧金山。我在等签证,就这两天收到,拿到了我就回去了。”

季尚东点点头,算是了解了。苏北刚暗松一口气,那边话锋一转,“你来这里干什么?女孩子家不要整天跟着人乱跑,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你不知道?”

秦小飒听了他的话,狗腿地附和,“东哥说得没错儿,这个社会坏人流氓什么的太多了,必须要有安全防范意识。”这小畜生拐着弯儿骂他哥流氓呢,真是个鬼东西。

苏北红着脸点点头,这地儿完全呆不下去了,早死早超生。站起身拿了外套,“二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手腕被一股力量握住,秦小羽也站起身,“我送你。”语气完全不容置疑。

苏北看看他,又看看二哥,太局促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秦大爷倒好,懒得听她废话,直接抄起纸盒子塞进她怀里,拉着她的手朝门外走。

苏北下意识朝后面看了眼,二哥一直盯着他们,也不做声。这是默许了?苏北惶恐啊,她怎么就觉得这事暴风雨来袭的前兆。

她真后悔,太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让秦小羽去她那儿的,什么床不床的,再怎么凶险也比现在这样好千倍万倍。二哥的意思不用说她也知道,就单单那几个眼神几句话,就表明了,他不希望她和秦小羽有什么牵扯。

但,秦小羽这目中无人的主才不管这些,她倒是想跟他划清界限的,今天可不就为了这个出来谈判的,结果显而易见,还没说什么呢就节节败退,一招必杀,她哪是他的对手。

 不明情愫

车上空调喷出的暖气如阵阵热浪冲刷在苏北的脸上,明明是腊月寒冬竟有炎炎盛夏的错觉,很想将空调关掉然后将车窗打开,感受一下北风肆袭的快意。转头故作不经意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秦小羽,刚刚想法瞬间偃旗息鼓。

隐隐感觉他似乎在生气,但他面无表情,又什么都没说,她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在气什么,只在心里道怪胎的情绪变化果然是莫名其妙。

苏北这时候自然不会自动送到枪口上,扭头看向窗外,风很大,路上的行人都裹着厚厚的围巾,戴着各色图案的口罩,形色匆忙。

北京的冬天很冷,但对于在南京长大的苏北来说,北京一点儿也不冷。北京的冷是干冷,令人觉得冷的不过就是那股强劲的北风,吹得脸上生疼。而南京是冷入骨的湿冷,在温度相同的情况下,相对湿度越大,对人体的渗透力越强。而且南方一般没有供暖,所以一般南方人到北方能受得了干冷,而北方人到南方却受不了湿冷。

不知不觉在北京已经过了四个冬天,苏北向来里面只穿一件厚点的长袖T恤,出门的时候在外面套件能挡风的大衣,冷极了的时候才会加一件薄的羊绒衫。

秦小羽今天穿了一件浅驼色的短款皮衣,里面是一件V领英伦风羊毛衫,配上他那媲美首席男模的身材和蛊惑女人心的脸,雅痞二字被他诠释到极致。

见过穿西装打领带的秦小羽,见过穿休闲服牛仔裤的秦小羽,见过浑身赤/裸的秦小羽,苏北忽然总结出一句话,穿着衣服是秦小羽,脱了衣服是秦小兽,上了床是禽兽,关了灯是禽兽不如!

苏北被自己的“禽兽进化论”给逗笑了,竟忘记了这“禽兽”就在自己身边。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某只“禽兽”已经转头看了过来,微皱的眉头,漆黑的眸子如一汪深潭,望不见底。

前方交叉路口,正好碰上大红灯,前面排起了长长的车龙。

苏北以为他会开口问她在笑些什么,但秦小羽只是盯着她看了眼便转过头。按下车窗,掏出根烟点燃。风从一边的窗户中倾灌了进来,烟味非但没有散去,反而顺着寒风通通袭向她,猝不及防,连连几个喷嚏。

将这一边的车窗也打开通风,车内冷暖交替,似乎呼吸也顺畅多了。冷风随着呼吸进入心肺,胸口一丝沁凉。

忽然秦小羽开口,“季苏北,你觉得爱情里哪种背叛可以被原谅?”

苏北蓦地转过头看向他,烟圈从他薄薄的嘴唇中轻吐出来,眼睛淡然地看着前方,烟雾缭绕中让人觉得有种不真实的存在。苏北想了想,低声喃道,“既然当初选择了背叛,为什么还要奢望被原谅。爱情不是苦海,回头不是岸。就像杀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他一辈子都要背负杀人犯这个罪名,这就是代价。”

“哦,是吗?”秦小羽忽的一笑,掐了烟,将车窗关上。前面的车开始缓缓移动起来,后面的车不停地按着车笛催促。换好挡,车子开始前行,只听秦小羽淡淡地说了句,“季苏北,那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算不算背叛?”

苏北忽然懊恼极了,他居然又挖了个坑,而自己再一次傻不拉几地朝里面跳。她知道他所说的背叛是指她对石头的背叛,他误以为石头是她的男朋友,而她将错就错。她想说她没有背叛,可是她为什么要解释,解释什么呢?

车子驶过一个个路口,两人谁都没有在说话,车内气压低得让她快要窒息。如果说这是秦小羽的心理战术,那好吧,他赢了。苏北自嘲式低笑了一声,呵,无论是心理战,阵地战还是持久战,她从来都是输家。如果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气得将拐杖从地底下伸出来教训她一顿,亏她还是将门之后,孙子兵法全白学了。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车猛然停下,苏北没系安全带,整个身子因为惯性直冲冲朝挡风玻璃上撞。紧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却未出现,随之而来的却是温热的唇和鼻息。

秦小羽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冰凉的唇上啃咬,吮吸。舌尖顶开她的牙关,在她的上腭处轻扫一圈。苏北被弄得痒痒的,很不舒服,下意识咬住他四处作乱的舌,阻止他进一步的袭击。

就这么任由她咬着,扣住她后脑的大手移到后颈出,指腹在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拨弄着。忽然修长的手指从后面收回来,直直捏住她唯一供氧的鼻子,稀薄的氧气渐渐消耗殆尽,苏北不得不松开牙关迎接新一轮空气。

又被他得逞了!苏北开始厌恶起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无数史实都在提醒,被动就要挨打。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舌头用力吸入口中蹂躏,唇瓣相依的触感让她为之一震。相濡以沫,其实早已被扭曲了其意。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如果当初郁言能做到,那么或许死的是她,又或许,他们都不会死。郁言是爱她的,用他所有的筹码。苏北想,如果当时她的反应能快点,她也定会做出同样的抉择。所以她无法理解,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如何才能相忘于江湖。有人说,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和不爱的人相忘于江湖。

苏北认真地吻着秦小羽,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纠得发疼,秦小羽,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忽然车“砰”的一声,纠缠的一起的两人同时侧身往车前倒,秦小羽一个转身将她护在了怀里。“没事了,没事了。”秦小羽轻拍着苏北的后背,这丫头好像吓傻了,空洞的眼神让他瞬间心脏抽紧。

将苏北安置好,秦小羽准备下车看看什么情况。一只葱白的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死咬着嘴唇,一脸苍白,瑟瑟地颤抖着。虽然不明白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但仍忍不住将她纳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傻丫头,乖,不怕。”

见苏北放松了下来,秦小羽这才下车探个究竟。车尾处早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那儿,皱着眉看着两车相撞的地方,手里还握着手机,一脸暴躁。见秦小羽下了车,嘲讽地看了眼,“亲热完了?我还以为要等到天黑呢,哥们儿,说吧,这事儿怎么弄?”

猛然一听小年轻操着一口京腔,但在秦小羽耳朵里听来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的那股山西味儿。再看看车子,大红色的法拉利挂着京A8打头的牌照,估计又是哪个煤老板家的宝贝疙瘩,能弄来这牌子也算来头不小。

在秦小羽面前装大爷,那不是装逼么?这四九城里京A8的牌照他秦小羽还看不上眼。见秦小羽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会儿,毛头小子有些不耐烦了,“这大马路牙子的你把车往这儿一搁,还让不让人过了?我这新车还没捂热乎呢,车灯就废了一个,今儿算小爷倒霉,你把这车灯给我赔了就算,我还有事儿。”

秦小羽嗤笑一声,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毛头小子,“叫警察吧。我顶多违章停车,而你,这叫追尾,懂么孩子?”

“操/你大爷,老子给你脸不要脸,叫警察是吧?老子奉陪。”毛头小子撞了车就看到被撞的不过是辆凌志,挂的也是普通牌照,便有恃无恐了。年纪轻果然阅历浅,人家那是没得玩了玩低调呢。

警车来了,追尾事件以戏剧性的效果结束了。没眼力的呆娃儿驾照被吊销了,人被警车带走了,火红的法拉利被拖车拖走了。被压上警车之前还张牙舞爪,“你给老子等着。”

黑色的凌志车屁股被撞凹一块,秦小羽皱了皱眉,随后上了车。看到座位上蜷缩成一团的苏北,他莫名有点烦躁。倾身拍拍她的身子让她坐好,替她系上安全带,便没再说一句话。

车子开进了小区停在楼下,秦小羽没下车,苏北也坐在原位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居然默契地同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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