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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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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喝令那跟来的六个宫婢:“把我们屋子的东西全都搬走,腾出地儿来给二位姑奶奶磨牙聊天,哟,不行,我记得高皇后说过,宫中规矩大,妃子有多大职位才能住多大的地方,这样吧,咱还是老老实实把门锁上,把庭院里一半的地方都安上我们胡家的坛坛罐罐、花花草草,紫薇、紫玉,那半边地盘才是你们充华世妇的,你们别占过来啊,真敢占过来,我让掖庭令的太监打你们板子!”
  紫薇和紫玉给她气得目瞪口呆,再也回不出话来。
  绛英临行前,往对面冯世妇的脸上看了一脸,只见她脸上表情呆滞,泫然欲泣,心下倒也有点怜悯。
  很多很多年以后,等待着冯世妇和紫薇、紫玉的,会是瑶光寺里更悠长冷清的岁月,如此说来,小姐就算冒着奇险,毕竟也是好好地活了一次。
  *********
  坤宁宫西殿洞开的八扇花雕木门外,高高低低,错错落落,满是些银杏树。
  其中不少株是高皇后入宫那年手植的,等她移居坤宁宫后,从原住的小院里一一移植了过来。初秋的午后,银杏树的浓荫遮蔽着整个西院,树下,苔藓间飘落着一些半黄的叶子,金碧相间,倒也好看。
  坤宁宫原来的规模并不算大,等高皇后搬进来后,高肇说皇后的宫室太狭小了,奏请宣武帝允许,拨款重新扩建了这座坤宁宫,正殿前后六进,庭院又深阔又轩朗,不比宣武帝住的宣室宫逊色多少。
  半倚着胡床的皇后高华,有些意兴阑珊地向窗外看去。
  这座小院原来是坤宁宫没人住的一个僻静院落,尽管坤宁宫现在已经规模很大,但身为六宫之首的她,却偏偏喜爱住在这座树色幽深的偏僻西院,好藏住满心的烦忧。
  “皇后娘娘,渤海公高大人求见。”一名婢女打起帘子,躬身秉报。
  “宣他进来。”高皇后面无表情地说。
  高肇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最近,他几次三番在高皇后面前碰了钉子。
  他明白她心情不好,但却不明白,惹她生气动怒的那个女人,高皇后却偏偏不肯让他动手除掉。
  “高公爷,看座。”高皇后冷淡地吩咐。
  高肇在她对面的锦凳上坐下,有些疼爱地凝视着自己当年亲手送进宫选秀的侄女,她已经成为自己朝思暮想要成为的大魏皇后,可脸上一点儿笑容、一点高兴模样都看不到。
  在高皇后眼里,伯父高肇也似乎过早地进入了老年,齿落发秃、皱纹满面、过于臃肿的高肇,看起来并没有当朝第一权臣应有的意气纷扬,相反,他表情阴郁、忧心忡忡。
  高肇叹着气说道:“皇后,老臣本不打算多事,可这……充华夫人胡绿珠入宫不到半年,皇上竟连着为她下了两道诏书,一道诏书是给她的父亲、弟弟晋升爵位,她现在正得圣宠,这事就勉强算了。可另一道诏书呢?皇上居然悬赏三千斤黄金,在民间广泛搜求天下失落不闻的古书,就因为胡充华向皇上进言说:强国之本,是开发民智,而开发民智,则需大兴义学,广泛印制汉人的经史子集。皇上登基多年,从不曾拿女人的话当旨意下达……只恐怕皇上已为她所迷。”
  高皇后却凝视着窗外随风喧哗的扇形树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以来,她有些厌烦这个一向最疼爱她的大伯父,他以为他是谁?皇上最亲近的父执吗?
  他错了,皇上毕竟姓元,是神元皇帝的嫡派子孙,是个地道的索头鲜卑。
  皇上的鲜卑血统及身份,绝不会因为他生母是高句丽女人而有丝毫改变。




第八十章 我不能除掉她

       想必这一点高肇也心知肚明,所以在高华受了皇后册封后,他并没感觉到特别的喜悦,反而有些如履薄冰的不安。
  见高皇后长久不语,高肇有些惶急了,侄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她不想保住高家的雄厚势力了?还是她变得懦弱了?或者,她厌恶了这勾心斗角的宫庭权谋?
  高肇只得开口提醒道:“皇后,胡充华才貌双全,正在青春,圣眷深厚,心机莫测……皇后应多加防备。”
  他以为她还是刚刚入宫的十四岁少女吗?
  深宫十余年,多少女人死在了她的手上!
  虽说皇上在内宠她,高肇在外助她,可她自己的心机手段也不可谓不过人。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伯父,淡淡问道:“怎么防备?”
  高肇发觉出她语气的冷淡,心下暗自纳闷,这个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侄女儿,今天是怎么了?又冷淡又疏远又傲慢,是不是,她真的在他面前以皇后自持了?
  他尽量用谦恭的口气答道:“让她远离皇上身边。”
  果然是个高明主意,难怪元怿会这么瞧不起高肇。
  高皇后嘿然冷笑起来:“皇上今年二十七岁了,还没有太子,外面的臣民议论如潮,伯父,您就不替我这个朝不保夕的皇后想一想?”
  高肇显然从未想过此事,愣了一愣才道:“皇上从未对老臣提及此事。”
  “皇上当然不会说,皇上对我们高家情深义重,从未因此责怪过我,可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伯父,我们高家的满门公侯,又能指望谁去?伯父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
  听高皇后点破自己心底深处的恐惧,高肇紧张地赔笑道:“皇后言之有理,可倘若胡充华生下儿子,母以子贵,胡家的势力岂不是会超过高家?”
  就是最近这一个月,从前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胡国珍,已经敢当众跟高肇作对了,凡是高肇的意见,胡国珍都要批个一二三出来。
  胡国珍虽然是将门之后,但属汉人,自幼读过不少经史,说起话来引经据典,貌似条条在理,高肇有好几次给他说得下不来台,当真要重重处罚他吧,胡国珍又是皇上刚下旨升了爵位的红人,贬了他,那不是跟皇上过不去吗?
  高皇后直起腰,蹬上胡床边放着的绣花便履,站起身来,自信地一笑:“当今皇上是您的外甥,您怕什么?皇上是个至仁至孝的人,他为什么这些年来对伯父言听计从、宠遇过人?就因为他的生母高太后是您的妹妹。皇上自幼失母,思念不止,所以才会对我,对我们高家百般宠爱。”
  高肇的脑筋还没转不过来,跟在高皇后身后,不假思索道:“可皇上也从没象喜欢胡充华这样喜欢过别的女人。”
  他这话像一把利刃似的,准确地扎在高皇后心上那个最大的伤口上,让她心底一下子冒了股艳红的鲜血。
  是的,皇上的心真的变了,他喜欢的女人不再是她了。他的视线不再肯为她停留了,他的脚步,也不再在坤宁宫内频繁来往了。
  刚踱步到门前的高皇后脸色一变,咬牙道:“怕什么,等她生下儿子,她就是想活,祖宗家法也容不得她!”
  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子打着旋儿飞进来,正落在高皇后手心。她夹住这张树叶,用力地一撕两半,似乎是在想着,未来的某个时刻,她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撕个粉碎,以报复今天这种忍耐的痛苦。
  虽然和高肇密谈时,高皇后的态度斩截自信,仿佛已经稳操胜券,可以将胡绿珠捏在手心时任意处置,但她的内心终究有些虚弱。
  高肇说的没错,宣武帝是个多情郎君,可他却从来没像这样隆重地礼遇过一个女人。
  送走高肇,高皇后迫不及待地命人从瑶光寺传来新接位的住持妙净法师。
  低头随宫女走进乾宁宫西殿的妙净,穿着一件肥大的青色绢袍,走起路来大袖飘拂,隐隐有出尘之气。
  殿中,两名侍女正在给高皇后捶腿,另两名侍女则在给高皇后按摩着肩背。
  一名侍女蹲身在地下,举着小铜锤,将银盆里的石榴粒儿辗成果浆,装入洁净的枫木筒里,准备做石榴酒;另一名侍女则专心致志用碎冰调制酸奶浆。
  高皇后是北方人,平时也喜欢吃酸奶和奶干,宫中常备此物。
  傍晚时分,窗外银杏树间的长风袭来,清凉异常,满是秋气。
  可妙净发现,正倚着金丝竹簟胡床斜坐着看经书的高皇后却在额头上涔涔冒出汗来。
  忽然间,高皇后扬起手,烦躁地给了侍女一巴掌,骂道:“没用的东西,连多出把子力气你也舍不得!这不是在你爹的太守府做千金小姐,既然想入宫谋个出身,就该先把怎么侍候人学学好!你是中午饭没吃饱,还是昨晚春梦做多了,累坏了腰子?”
  被打的侍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还很稚嫩,她当众被责,脸上涨得通红,却不敢回驳一句,越加卖力地推拿起来,近在一旁的妙净,似乎看见了她眼里含着的泪水。
  妙净不知道高皇后的这些话是否暗藏机锋,有说给她听的意思在里面。
  但见高皇后作践宫中的侍女,妙净心下不禁怫然,一般都是侯门出身,谁的家世又更高贵些?这些年幼的女孩子被选入宫,大多不是出自本心,高华纵然是皇后,也不应这么擅作威福。
  看来高皇后并不是聪明仁恕的主子,将来只怕未必有后福。
  面对着高皇后,妙净尽管心中已这么下了判断,脸上却含着笑意,赞道:“到底是帝王家,气派不同。这里比贫尼的瑶光寺阴凉多了,一入殿中,暑意全消,只觉肺腑中一片冰雪清明。今年秋天与往时不同,暑气至今未散,就像他们南方说的什么秋老虎,中午时,竟能把花木叶子都晒枯萎了。”
  “真的?”高皇后接过侍女递来的面巾,拭了拭汗,道:“你这尼姑惯会奉承人,本宫还想着带着建德公主去你的庙里住两天呢,那是山中,应该凉快些。今年天时不正,到处多灾多难,夏天酷热,旱了两个多月,新野等地都发了大片的瘟疫,死了几千人,再这样下去,本宫是一定要回平城故宫打发下半生了。”
  “皇后,心静自然清凉,你看贫尼可有汗意?”妙净在侍女搬来的锦凳上坐下,笑着答道。



第八十一章 孙子兵法

        高皇后定目一看,果然,妙净里面穿着一件白色本布衫,外面穿一件青色绢质僧衣,仍然神情气朗,面上无汗。
  “这可是怪了,难道你这美貌的练行尼出家后,参悟了什么上乘教义不成?”高皇后坐直了身体,讶道,“有什么心法,你也教教本宫。”
  “一个字,静。”
  “静?”
  “皇后心中百情煎熬,烦躁不安,那是无法悟得这个静字的。”妙净合上双掌,庄容说道,“贫尼读经千卷,发现佛法无它,得一空字,得一静字,便能悟得佛法三昧……”
  “本宫哪里有兴致读什么经!”高皇后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宫里头的事情繁复杂乱,本宫天天不睡觉还烦不过来呢,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胡充华的事。”
  “珠儿?她怎么样?”
  妙净虽然出家,但到底骨肉关心。
  “她……很好,很好,很好。”
  高皇后的声音中,禁不住流露出强烈的嫉妒感。
  纵使胡充华天天入宫给她请安,态度恭谨退让,她也无法压制自己的疑心。
  也许她小觑了胡充华,那是个多么动人的女子,既懂得南朝诗赋,又会射箭骑马。入宫还不到半年,不但胡氏家族的飞腾速度令人刮目相看,胡充华自己也隐然干政了!
  正如高肇所说,皇上从没象喜欢胡充华这样喜欢过别的女人。
  这令高皇后不得不心怀戒备。
  “胡充华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连本宫有事还得和她商量呢。”高皇后的声音含忿,她是个任性而专制的女人,从前的于皇后跟她不和,最后终于死在她手上。
  后宫里的嫔妃,每夜要经她同意,才能侍候皇上,就是这样,高皇后也很少让她们见到宣武帝。
  胡充华在魏宫中是个例外。
  不过,这是因为高皇后和妙净有默契在先。
  而现在,年轻的胡充华的魅惑力,令高皇后有几分胆战心惊。
  若不是为了图谋将来的皇太后尊荣,高皇后真想命人在胡充华的膳食中加入宫中很多承恩美人都饮用过的名药“五毒散”。
  无奈,为了下半生的荣华和权势,高皇后决定先忍一忍。
  “皇后莫非是后悔了?”妙净观察着高皇后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略带嘲讽地问道,“真可惜,如果能从天上掉下来一个皇太子,那多好。皇后自己不愿生育皇嗣,别的嫔妃也偷偷打胎,不想生育皇长子,如今胡充华勇于任事,替皇后分忧,皇后不但不欢喜、不感激,反而面带妒色,话语中有恨意,未免为智者所不齿。”
  高皇后被她的一番话说得有些惭愧,细想来,也是这么回事。
  大节一动摇,其他一些琐碎事情便不好再提,今天请妙净入宫教训约束胡充华的想法也就烟消云散,高皇后反而有些含愧于心。
  不过是个替死鬼女人罢了,皇上再喜欢她,以后也只能在年节祭祀时多浇一杯薄酒、多燃一柱佛香,难道还真的能为她坏了大魏皇家二百年的规矩?几十个皇帝都没能做到的事,这个平庸的皇上又怎么可能为一个平凡的丫头做到?
  自己的姑姑为孝文帝生了三个孩子,应该是比胡绿珠还受宠吧?
  可到了关键时刻,孝文帝根本就没管过她的死活。
  女人,唉,女人对于皇上来说,也许不过是一件衣服、一匹马、一把扇子这样的玩物。
  “难得进宫一次,你去看看侄女儿罢。”高皇后向妙净挥了挥手,懒洋洋地说道。
  见自己三言两语便令高皇后平息了怒气,妙净心下一宽,笑道:“贫尼是个孤云野鹤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亲眷?不过皇后既然有事相询,贫尼总不会推辞。”
  她一拂袖子,施礼辞出。
  胡绿珠的宫室离此不远,自从几个月前胡绿珠入宫后,姑侄一直没有再见过面。
  胡绿珠的宫中无人,侍女们将妙净引至北边的清凉殿。
  妙净抬步走入,只见侄女儿正端坐在清凉殿深处,面前放着一堆奏折,细细审看。
  “珠儿!”见宫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妙净一把将胡绿珠揽入怀中,“深宫寂寞,可苦了我的珠儿!”
  胡绿珠轻轻地挣脱出来,笑道:“哪里,宫中热闹得很,皇上也天天陪着我。”
  妙净上下打量着胡绿珠,只见几个月没见面的胡绿珠略略丰腴了一些,耳朵上坠着两颗贵重的白色海东珠,荡漾之间,越发显得面红齿白、灵秀过人。
  “这相貌比入宫前还出色了些。”妙净品度着已经成为宫中贵妇的侄女儿,“气质姿态也透着份雍荣,珠儿,今天入宫,你猜是谁召我进来的?”
  “自然是高皇后。”胡绿珠低头看了看案上的折子,一个下午,才批掉一半,好多事务看起来简单,仔细推敲,却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珠儿,你在批奏章?”妙净一眼看见,骇异地问道。
  “嘘,姑姑别那么大声,皇上这几天神思烦倦,只想和清河王一起下棋听琴,不想看奏章。”
  胡绿珠一边嘱咐,一边皱眉看着下一本奏折,那是定州刺史元诠的奏章,要求提兵到冀州去参与平叛。
  妙净在一旁静静地坐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叹道:“定州刺史若知道奏折由你批下,想必会吐血三升。皇上难道一点都不过问吗?”
  “上个月,皇上看了几本我批过的奏折,称赞道,比他批得还妥当细密,从今儿起,凡是我批过的折子,他都不再审校了。”
  竟有这样糊涂的皇帝!
  妙净惊讶万分。已故的孝文帝,在位二十八年,外有征战,内要改革布新,做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政务比宣武帝何止繁忙十倍,却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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