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归,吾聘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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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瞳撑着脑袋，笑看着安妮这丫头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样子，心中却冷冷清清苦涩异常，“妈”这个词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从不去想，也从不曾去怀念过什么。

记得小时候，班级里组织大合唱，老师看她音色好，于是便让他领唱。歌曲名是《世上只有妈妈好》，老师本想这首歌应该没人不会唱，所以也没有特意去教，谁知到了演出前排练，领唱的墨瞳却失了声，墨瞳从来就不懂妈妈是什么意思，又怎么会知道妈妈的好。

直到老师问起来，问她为什么不开口，墨瞳才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答到“我都没有妈妈，又怎么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还记得当时，老师都被她一脸默然的表情和无所谓的语调给噎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老师可能也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吧。

不忍打断她，便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说完，墨瞳才笑着开口“安妮，我也想尝尝伯母的手艺，可你看我刚接手这里的工作，实在走不开。”

看着安妮瞬间跨下来的脸，墨瞳安慰道“下次，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出尝尝你妈的手艺。我先放你回去，话里有我就行了，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哦！”

安妮看着墨瞳满桌的文件与资料，有些不放心的问“要不，我留下来帮你吧！”

墨瞳夸张的拒绝道“哎呀！安妮大小姐，你别给我捣乱我就求神拜佛了，哪敢要你留下来帮忙啊。”

说着便站起来推着安妮向外走，一边推一边念叨“大神，大神，你快走吧！”

安妮无奈，被墨瞳连拖带拽的给赶了出去。

突然间，电话内线响起，墨瞳抬手接起“嗯，你上来吧！小心点，别被人看见。”

墨瞳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收件箱里的邮件，“嘭”的一声，有人推门而入，墨瞳仍旧没有动静，依旧看着电脑，电脑的莹莹光亮，照射在墨瞳清秀精致的脸上，显得有些虚无。

来人落座在桌前的旋转靠椅上，凝眉开口“你为什么一上任就打草惊蛇，你在其寰根基薄弱，一开始就和她正面对抗，削去她的左膀右臂，这样只会让她对你心生警觉，处处防备。”

墨瞳这才转过身来，移开一直看着电脑屏幕的眼睛，揉揉太阳穴，支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来人，墨瞳此时满眼充满算计，笑的无害又无辜　“子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看来你接受了我的提议。”

叶子绮听了她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心中恼意顿生，冷声道“我是怕你太快玩完，到时候连累到我。”

“噗噗噗，子绮可真是没良心啊！枉我心心念念护你周全，帮你隐藏身份。”墨瞳万般委屈千般抱怨，那矫揉造作的举动惹得叶子绮扑哧一笑。

可叶子绮还是抓住了那句话里的深意。是啊！她都能查到他的身份，别人未必查不到。而现在她依然安然无恙，没被人发现，定然是她在背后帮她打点。

想到这里，叶子绮心底的寒意咋起，冷的让她打了一个冷颤，如果没有答应与她合作，那么她的下场可想而知。身份曝光，陈年旧事被人挖出，居锦萧那女人为了消除威胁，不让自己做的丑事公之于众，她定然不会放过她，尽管她是那人的女儿。

稳定下心神，与墨瞳两眼相对，都从对方眼中不明的意味。

眉眼一转，墨瞳淡淡开口“呵呵，你放心。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我这么做只是想速战速决，逼她出手。我就是要让她提防我，忌惮我的存在，因为我而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日日提心吊胆。”因为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每日每夜如身在炼狱一般，食不安寝，我要拖上她来作陪让她也来尝尝这滋味。

“是，你这么做是让她日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可是她怎会让你如意，你是当上了其寰的总经理，可这副总经理的位置，她是绝不可能让你的人当上，她定会换上她的人马来牵制你。”叶子绮徐徐分析着。

墨瞳默然以对，挑眉，颇感兴趣“哦？子绮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叶子绮踟蹰片刻说“我听到消息，说上头有意让居锦萧多年来的心腹楚乔来任副总。”

墨瞳嘴中反复念叨着楚乔的名字，似思考，似无谓，似叹息“你说她要自寻死路我有什么办法呢！”

“子绮，相信我，我比你想象的要强大。这件事我自会解决，现在你不要有什么动作，你只需静静等待时机便可。我会让你在适当的时候出场。”

“嗯！我知道，你也小心。不要忘了我们是盟友。”叶子绮应道。

墨瞳看着叶子绮远去的背影眼神渐渐冷却，带着难以分辨的冰寒。

呢喃倾泻而出“我好冷，为什么明明暖气十足却仍旧觉得冷呢！”

“居安，明天是你的生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就算全世界都将你忘却，你也要努力将自己记得。”

“姐姐，明天是我们的生日，你陪我演出戏吧！我等不及了……等不及将她们拖上和我一起沉沦。”

第80章　相同的脸

墨瞳疲惫的回到居家，明明已是深夜众人入睡的时刻，居家大宅内却灯火辉煌，林伯正指挥大家为明天的生日party做最后的准备。

墨瞳抱臂冷眼旁观，看着大家兴致勃勃为明天的生日而忙碌，可笑的是她们忙来忙去，却是为了一个已死去的人操办生日宴会。不管是对于已死去的姐姐，还是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死都死了还办什么生日宴会，是庆祝她早死早超生，还是时时刻刻提醒她这个活着的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别人的，你只是个替代品。

闲闲的倚靠在楼梯口，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墨瞳准备转身上楼，就在墨瞳准备转身之际，居时迁一如既往没有起伏的声线传来“瞳瞳，我们为你筹办的生日宴会喜欢吗？”

墨瞳还来不及收回那副，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表情，神情僵了一僵。几不可见的撇撇嘴角，迅速调整表情。

“怎么不说话，瞳瞳好似不是很满意啊”居时迁意味深长的笑说。

回身与居时迁四目相对，依旧是璀璨的让人难以匹敌的笑颜“怎么会呢，大哥。你看，我喜欢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喜欢了，喜欢的想毁了这一切。

居时迁意味不明的闲闲看着墨瞳，缓缓走向墨瞳，轻轻在墨瞳额间落下一吻“我亲爱的妹妹，现在是午夜12点，祝你生日快乐。”随后与墨瞳擦身而过向楼上走去。

墨瞳回头看着居时迁渐行渐远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语。大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我一直不懂你，一直不懂。

……………………………………——————嘿嘿女主要吓人咯……………………………………………………………………

生日当日，墨瞳手持淡黄色郁金香静静走在在琉骅陵园的墓道上。唐以姝一大早，就看到墨瞳一身黑衣的出门。今天是她的生日，作为寿星的人本应该好好呆在家里，为晚上的生日会做准备，可是不知她为什么不合时宜的穿上一身黑衣。鬼使神差的唐以殊跟了上去，凝眉看着“琉骅”两个大字，若说墨瞳来看死去的二伯也无可厚非，可二伯好像并没有安葬在这，作为她女儿的墨瞳不可能不知道，那又会是谁，值得她在生日的当天来到这里。

唐以姝一直站在远处观察着静立于碑前的墨瞳，墓碑被墨瞳遮住，所以唐以姝看的并不甚清晰。不知等了多久，墨瞳终于离开，唐以姝这才上前去看墓碑上的人。

待她看到墓碑上的人和上面的碑文时，脸色骤然惨败，双目不可置信的惊恐的睁着，仿佛不堪惊吓一般唐以姝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墓碑上赫然是和刚刚离去的女子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熟悉，熟悉到她每天都面对，直到刚刚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可现在那张活生生的脸却镶嵌到冷森森的墓碑里，正对着她笑的一脸灿烂，而墓碑下方的碑文是她熟悉的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居墨瞳之墓”除了这几个字再无别的信息。

到底是在怎么回事，如果这里面躺的是居墨瞳，那么刚刚那个又是谁。

“二姐，你来看我了？”头顶上阴寒鬼魅的声音响起。唐以姝被这声如地狱传来的声音给吓得全身发抖，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脸上的惊恐之色一览无遗。一抬头就看到墨瞳笑的灿烂的眉眼，一瞬间，唐以姝恍惚看见眼前的这张笑脸和墓碑上的脸重合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唐以姝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双脚无力站起只的继续跌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地。

墨瞳取下墨镜，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吓的瘫软在地下的唐以姝，听到她的问话，不仅没有被发现的怯意，反而笑的越发温柔鬼魅，墨瞳缓缓蹲下身子与唐以姝平视，不着痕迹拉起唐以姝的手，突如其来，没有温度的手覆了上来，惊的唐以姝使劲想要把自己的手从那双冰凉的没有一丝人气的手中抽出来。

无论怎么使劲，眼前的黑衣女子的手都没有离开她的手分毫，墨瞳满是笑意，却没有任何温度的直直盯着她；只听那阴寒鬼魅，却带着奇异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二姐，难道你疯魔了不成，我是你的妹妹墨瞳啊！”

唐以姝一面看着眼前叫她二姐的黑衣女子，一面看着墓碑上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依旧是带着惊恐不安的表情，指着墓碑上的人“那…那她又是谁”

墨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突然呵呵一笑“二姐，你真是搞笑。上面不是写着“居墨瞳”几个大字吗？难道我光鲜亮丽的二姐是个文盲。”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啊！我们都是居墨瞳。”墨瞳一句总结，笑的越发柔和。

“二姐，你看这上面的我漂不漂亮，这是我在18岁那个最美好的年华照的。只要是人，终究会有死去的一天，所以我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归宿。你看旁边还有两座空墓，是我为你和姑妈准备的，我们是一家人就算死也要在一起。再说，我这么喜欢你们，怎么舍得离你们太远。”说着墨瞳笑着指了指两旁的空墓。

唐以姝突然仿佛了悟一般，发疯的叫道“你不是，你不是，这里面躺的才是居墨瞳。”

墨瞳看着踉踉跄跄顺着阶梯跑下山的女子，突然放声大笑，整个笑声久久回荡在山间，这笑声中不知为什么夹杂这莫名的悲戚。

墨瞳转回身看着墓碑上的人，笑说“姐，你看她被吓的落荒而逃的样子。真好玩！”

“姐，其实我也不想利用你装神弄鬼的来吓她。不过太无聊了，就想看看她看见我们以后会有什么表情。”

“姐，吵到你睡觉了，对不起。其实，今天来是想对你说——我亲爱的姐姐，生日快乐，这是你最喜欢的郁金香。”

“姐，我要走了。晚上还有好戏上演咯，下次再来看你。”

第81章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How；　do　I　put　it　to　words

That　one　thing　is　for　sure

You're　the　one　I'm　here　for……“

“嘿！我亲爱的李大律师，你终于想起我啦。是不是知道我生日，要送我生日礼物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是李斯年略显暗哑的声音“女人，你来我家一趟。”

墨瞳身影一顿，直觉开口问“怎么了，斯年？”

“你先过来再说。”说完电话那边便只剩“嘟嘟嘟嘟”声。

墨瞳听着电话中的忙音久久难以回神，不安的预感萦绕心头。伸开手掌，似乎有什么从当中流走，无论握的再怎么紧，她依旧会消逝。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斯年家，墨瞳心神不安的敲开斯年家的门。一张满目悲戚的脸映入墨瞳眼帘。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门外，最终李斯年艰难开口“女人，芮姨她自杀了。这里有个邮包是她死前从荷兰寄过来给你的，可是收件人写的是我。”

芮姨她自杀了

芮姨她自杀了

芮姨她自杀了

墨瞳死死抓住门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倒下，她不能倒下。世界仿佛再一次失去了声音，斯年看着面前这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心痛的无以复加，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到现在连悲伤的情绪都不敢显露，他多么希望她可以像普通女孩一样伏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喜无悲。

对面的女子像突然活过来一样，身子动了动，浅笑对着门内满目悲戚的男子说“斯年，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会喜欢他；放弃我的人，我也会放弃她。关于芮姨的后事就交给你，怎么处理你决定，以后关于她的一切我再也不想知道的更多。”

这样一个清冷寡言的女子，最终以死来殉葬她多年求而不得的爱情，这该有多大的勇气与决心。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可是芮姨，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无法原谅你如此轻易的放弃生命。

墨瞳转身离开，走到楼梯口又回头说到“斯年，今天有我的生日party你会来吧！对了，那个包裹我不想要了，随便你怎么处理吧！”

“女人，偶尔脆弱一回，伤心一回，无伤大雅。”

墨瞳好像听到笑话一般嗤笑着开口“我伤个什么心，我的心早就烂的发臭了。谁要死就去死，早死早超生。”

后面的男人没了声音，到最后轻叹一句“既然你想要我去，那么我会去。”

墨瞳一个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天空依旧是那么的蓝，无数个人与她擦肩而过，有些人因生活而麻木，而她因麻木而麻木。

墨瞳好笑的想到18岁以前，她的生命里除了小农庄，就是芮姨，阿澈，爸爸，姐姐这四个人，现在他们一个个离她而去，如果早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繁华美丽”，“绚烂至极”，繁华到荼糜，绚烂到腐烂，那么18岁那年她，还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今天这样一条路吗？墨瞳轻抚脸庞，竟没有一滴眼泪，颓然垂下手哑然失笑，“怎么办，怎么办，我活不下去了。

墨瞳精神恍惚的回到居家，林伯大松一口气匆忙迎了上来“小小姐，你终于回了，我们找你一天了。快！我叫人给你打扮打扮，宴会快要开始了。”

墨瞳被一大群人簇拥上楼，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中轮廓鲜明的脸，安静的坐一边任由那些人折腾。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当佣人拿来粉色斜肩式礼服，准备为墨瞳穿上时，墨瞳突然间开口，指着孤零零挂在一边的没有任何出彩地方的米色长裙，如果说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素淡。佣人们神色各异的看着那条米色长裙，他们都认出来，这件衣服赫然就是墨瞳从荷兰回来的那一天出席他父亲的悼念会时所穿的衣服。

“小…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穿这件衣服有些…有些不吉利。”一旁有人小声反对。

墨瞳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房间里因为刚刚的那句话陷入死寂。就当众人不知如何自处的时候。门口想起了柏昀深的声音“就依她说的办。”

看到救星来了，众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拿过衣服给墨瞳穿上然后自觉地退下。昀深走至墨瞳身边轻轻拥住她，柔声说道“我的瞳瞳今天真美，瞳瞳的美无人能及。”

怀中的女子有着清妍净丽的容颜，此刻的她樱唇轻启声音寡淡“昀深，我们结婚可好？”

拥住他的男子怔忡片刻，然后缓缓放下手臂，沉默一会，男子嘴角弯出一弯讥讽的弧度“瞳瞳，可是在向我求婚？”

墨瞳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肯定的答道“是。”

柏昀深眼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似挣扎，似惊疑，似不舍，似踌躇种种矛盾夹杂。墨瞳抬眼看着柏昀深的表情，突然讥笑“你在衡量，在判断，在计较，柏昀深你犹豫了是不是？”

“是啊！娶二姐和娶我比起来，当然是前者比较划算。柏家不需要一个太过聪明，太难掌控的儿媳妇。而二姐恰好符合你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