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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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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微微一笑,意有所指,“成郡王这个嫡母,也挺尽责的。”
方敬宣望着何氏,连忙笑道:“可不是,这成郡王妃一向素有贤德的美名,善待庶出子女,在京中可也算是出了名的。”
何氏又想了想,道:“不过赵小姐也算是有福气的,以正妻的身份嫁过去。”
方敬宣撇唇,满脸堆笑地解释,“这可难说。如燕嫁给李骁,不也是八台大骄抬进靖王府的么?瞧瞧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何氏不再说话。
方敬宣又道:“李骁这人嘛,虽然性子暴虐了些,但还算有担当的。柳侧妃一进得门,仗着与靖王妃是姑表亲,就喊打喊杀的要把他屋里头的通房丫头都给撵了。李骁便说:此二人侍候了我十余年,一直谨守本份,从无二错。我已应了她们当在王府熙养天年,就绝不更改。那柳侧妃则以‘丫头年事已长,恐无法再侍奉左右,发卖出去,重新找个新鲜的,岂不美哉。’哪知李骁断然拒绝,说‘此二人服侍我至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可随意发卖作贱?’最后把这两个丫头交给了靖王妃,让靖王妃想着法子另行嫁人。或是另行安排差事。这靖王妃也算是厚道的,分别给两个丫头作主,一个给了庄子里的管事作填房,一个嫁了个庄户人家,然后分别赏赐了百十两银子作嫁妆。”
老太太听了喟然一叹,“这李骁虽说性情暴虐,却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如情则道:“对两个通房丫头尝且如此,那个如燕,嫁过去应该过得不算差呀。”
方敬宣撇唇,讥笑一声,道:“晴丫头可就有所不知了。这李骁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这两个丫头侍候了多年,没有感情也有些怜悯的情份。给个妥善的安排也是人之常情。可如燕就不同了。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居然被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给设计了,不抓狂才怪。表面是应了寓言娶进了门,可这里头的名堂,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不然也不会有两个侧妃进门了。还有一屋子的妾室姨娘了。”
如晴感叹:“这李骁,还真是个极端的性子。”
老太太呵呵一笑,“可不是。和你二哥一个样。是个有担当的人。可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谁要是对他好,他定要还回去。可谁要是暗里地使绊耍阴的,定要报复回去。所以呀,像李骁这种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最后一句话是对如晴说的。
如晴点头,表示记住了。但下一刻,又彻底呆住…………既然李骁如此小心眼,那,那她岂不也在他的报复名单里了?
说完了成郡王府和赵家的八卦后,方敬宣又到前头忙去了。留下祖孙几人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
何氏也说出了她有限的八卦:“豫郡王妃算得上是媒人,这会子不知要如何忙活了。”
夏林家的马上撇唇,“刚才我去出恭回来,便见着豫郡王妃一脸的阴沉和不满,对身边的婆子暗骂什么‘真不识好歹’的,估计这个媒人呀,还没人领这个情呢。”
玲珑也说着她最新听来的八卦,“刚才我去外头转了圈,觉得这哪是办喜事?丧事还差不多?宾客们大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赵家人也没个笑脸,好生奇怪。”
如晴无耐一笑,忽然为这赵琳的未来担忧起来。
*
也就在方敬宣的院子里,如晴见着了许久不曾见过的两位表哥。大表哥赵勤已有七九岁,已娶了妻,并生了子,妻子朱氏是朱太医之女。虽长得不算出众,却也周到沉静。如晴没什么坏的评价。
二表哥赵谨则还未娶妻,与如晴颇为友好。时常找着借口与如晴说话解闷儿。
但这时候何氏却不大舒服起来,捂着肚子对如晴招手,“可能今早吃多了吧,现在有些撑,你扶我出去走走。”
如晴对赵谨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呀,二表哥,我先失陪一下。”然后小心扶着何氏外出走动。
如晴领着何氏出了房门,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在一处假山石下坐了下来。
这时候,何氏的肚子已不痛了,对如晴道:“外边客人满多的,内院却没什么人,还真奇怪。”
如晴四处张望了下,这才发现不对劲来,“可不是,还真没几个女眷。”就算赵家没落,但亲戚总有吧。
正想着,便见垂花门外走来几个妇人,穿的通身贵气,为首一人正是豫郡王妃赵子盈,与她一起的妇人正是今天新娘子的母亲文氏,另外几个妇人看着也好生眼熟,居然是云氏及其他有诰命在身的贵妇人。
何氏也发现了这一行人,携着如晴的手起身,待这一行人走近时,这才淡淡含颌,以示招呼。如晴也有样学样,退到何氏身后,只微微福了身子,面带微笑。
豫郡王妃神色冷厉,胸脯起伏有些急,脸色也不大好,略带青色。在见了何氏姑嫂后,勉强挤出笑意,淡淡地道:“方夫人,方姑娘,这外头风大,何不去屋里呆着?”
文氏仿佛这时候才发现她们,也跟着道:“是呀,外头风大,方夫人可要紧着身子才是。若是在咱家受了寒,我们可担不起责呀。”顿了下,又不怀好意地地盯着何氏的肚子,“这肚子,恐有六个月了吧,方夫人可真有手腕。这么大的肚子还能把内院管理妥贴,真令人佩服。”
何氏轻轻抚着肚子,淡淡地笑着:“夫人过奖了。”
如晴却听不惯这文氏阴阳怪气的声音,甜甜地回道:“多谢婶子的关心,我嫂嫂身体确实不大好,家中里里外外都要一把抓,还要照顾我大哥,又要分身照顾我,确是累得够呛。不若琳儿堂姐,成郡王府不只有好多下人服侍,听说堂姐夫屋里头也有好些通房丫头,琳儿堂姐嫁过去,就有那么多人侍候。真令人羡慕。”
何氏一听险些岔了气,文氏却气得横眉倒竖,但又发作不得,因为如晴说话笑嘻嘻的,又一脸真诚,完全不像是讽刺来着,再加上还有他人在场,只得忍下满腔怒火,对云氏等人道,“江夫人,王夫人,罗夫人,时辰不早了,前头已开了饭,咱们先过去吧,不然饭菜凉了可就不好了。”
云氏点头,对何氏道:“方夫人四姑娘也一道过去用饭吧。”
何氏淡淡地道,“不了,咱们好像不大受赵家欢迎!我们还是离开吧。”
*
如晴不料何氏果真堂而皇之地走人,有些傻眼。
参加筵宴,送了礼,连饭都没吃就走了,这是对主人的极大不尊重,并且是极落面子的事,是以如晴的脚步有些迟缓。
何氏却拉了她的手,并在她手上捏了捏,如晴不明所以,但只得跟着何氏一道离开。
那文氏也不料何氏说走就走,惊讶之余,又难堪了起来。但又放不下面子叫住何氏,面上转了几遍心思,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何氏离去。
来到方敬宣的院子,何氏直接了当地与老太太说:“老太太,我想先回去了。”
老太太问:“这马上就要开席了。不打算吃了再走?”
何氏淡淡地道:“又没人欢迎我们。”
老太太疑惑的目光望着如晴。如晴咬唇,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才道:“赵家大夫人不大欢迎我们呢,刚才还,还与嫂嫂阴阳怪气的说话。”
老太太挑了挑眉,对方敬宣道:“既然没人欢迎咱们,那还忤在这做甚?都回去吧。”
方敬宣面有难色,拉住老太太,“母亲,这来都来了,也要吃过饭再走吧,不然…………”
何氏温温地与她道:“姑姑不必顾忌什么,若是有人怪罪起您来,您就直言不违的说吧。不必替我遮着掩着。”
方敬宣急道:“话虽如此,可是,我那婆婆从来都偏爱老大家的,这回,这回要是…………”
何氏淡淡地道:“姑姑往日里做的已经够好了,有没有讨得半分好?”
方敬宣滞住。
老太太这时候道:“知礼媳妇说的对,想想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有了,何必还顾忌着这顾忌着那,看这人脸色看那人的眼神行事?你不嫌累,我都替烦了。从今往后,该怎么就怎么,只要拿捏住了理,怕他们说去?赵家老婆子再厉害,也不过呈呈口舌之快,与你又不会少块肉。学学你这侄女,脸皮练厚些,自有你的好处拿。”
还真是躲着也中枪呀!
如晴嘟着双唇,却没有反驳。
方敬宣被老太太一通教训开导,这才稍稍好转了脸色,只是仍是有些犹豫,老太太也不理她,又说了些道理与她听,这才携着何氏,如晴离开。
知礼这时候已在前院与大伙坐了下来,就等开筵。这时候闻得厮来报,这八澄也不知是没眼色,还是怎的,居然就大庭广众之下,如倒豆子般的爽直口音与知礼说了起来,“凛老爷。夫人差小的来知会老爷您,夫人还有老太太,四姑娘已经在外头等您了。问问您要一道回府不?”
知礼讶异地道:“我这饭都还没吃,她们里头,已经吃过了?”
八澄道:“没,老太太她们都是饿着肚子离开了。”
此话一出口,立马惹来旁边宾客的注意,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
八澄面有难色,但经不住宾客们的追问,只得苦着脸说出了实情,“其实俱体什么状况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喜庆姐姐也只说了赵家夫人给咱们夫人冷板凳,还,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夫人一个气恼,连饭都没吃这就离开了。”
知礼忽然一个变脸,唬地起身,冷斥一声:“赵家真是欺人太甚。”然后不顾旁人的惊讶及询问,拂袖而去。
*
“嫂嫂,咱们就这样离开,不大好吧?”这可是大大下赵家的面子呢。
何氏轻轻地笑着,只是目光望向老太太,“老太太,您认为呢?”
老太太半眯着眼,闻言微微掀了眉,不以为然,“反正丢脸的又不会是咱家,怕个啥?”然后趁机教训如晴来,“晴丫头,你记住,身为有修养的闺阁千金,不管任何人,在人前,都要给足面子,这是做人的最基本道理和修养。可对于有些人,就是要让他丢一回面子才能知道利害。明白了吗?”
如晴点头,这些道理她何偿不明白呢?只是,如果换作是自己,估计没那个魄力一走了之吧。只能把气闷在肚子里,并暗自发誓,日后绝不与此人来往便是了。
老太太又道:“这回你嫂子做的非常好。这赵家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咱方家虽算不得什么,可总归是他们的客人和姻亲,居然这般怠慢,还敢语出讽刺,实是不应该。是得给些颜色瞧瞧了。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如晴默默地再添上一句:明张目胆冷落自己的姻亲,可以想像,方敬宣姑姑在赵家过的什么日子了。老太太这是在替女儿报仇呢。
*
估计赵家真的山穷水尽了,赵琳的嫁妆并不算丰厚,而成郡王给出的聘礼,也挺单薄的,比起先前永宁伯府送至成郡王的彩礼,那可是轰动一时。但成郡王府送到赵家府上的,却显得寒暄了。
如晴也没机会见识赵家的新任女婿李俭,只从旁人的嘴里听了些大概,反正,赵家这回嫁女,是确实丢尽了脸的。
如果说先前如晴对何氏的处事方式异常佩服外,那这么在赵家的表现,及后来一连串发生的连带效应,则对这个嫂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话说何氏恼了赵家夫人,领着方家人一道离去的消息传开后,那些与何家交好的赵家客人,也纷纷起身告辞。赵家人这才慌了神,但为时已晚,留的住这个,却来不及搀留另一个。不稍一会,客人离去了大半。等赵家老爷打听了事情的原因后,气怒不已,想当然,赵家大夫人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而经过此次事件,也侧面证明了何家在这些士官家族的影响力,何氏虽只是外嫁的女儿,但与何家仍是关系密切,容不得外人的半分亵渎。
发生了这事后,如晴的身份再度提高了起来。
30 蹊跷
如果说先前来方府作客的也只些低品秩的官家女着,那么,接下来的客人,则个个显贵不已,并出手不凡。
锦衣卫提督亲自携了一对以和田玉石和纯金银打造的美人觚,何氏坚决不授,但经不过对方的坚持,最后只得让人从库房拿同价值的崭新的“喜鹊登枝”薄胎官窑整套茶具差人送了过去。
令国公府徐二带着一罐子的熊掌登门拜访。
何氏叫如晴出来露了会儿面便让她回屋绣花去了。后来泽昌侯府二房、永忠伯、永安伯都纷纷登场,如晴照例作陪一会儿,然后被何氏安排回屋里“绣花”。
这几位家世较显赫的来了一回,后来又来了二回,三回,渐渐地,便没下文了。
沉香在多方打听后,气闷不已。收拾冬天里的厚毛绒垫的动作忍不住僵滞了些。
玲珑见状,则呵呵地安慰着她,“姐姐放心吧,不这些瞧不上咱们姑娘,而大奶奶瞧不上,这才一一回绝了的。”
正把簇新的蜀地冰丝竹垫往炕上平铺的玉琴闻言忍不住道:“大奶奶这眼光忒高了。那几位可都勋爵之家呀。还嫌?”
玲珑瞥了她一眼,笑道:“玉琴你就不懂了,这几位虽都来自显贵之家,可都无法作主的。拿那泽云侯府的二房来说吧,虽挂着的名头,但谁不知她只个妾?虽然上头嫡妻已逝,也轮不到她当家作主。”
包打听的玲珑左右张望了下,如晴去了老太太那,还未回来,屋子里就她们几个,这才细细道明了原委。那泽云侯府的因二女儿与李骁的婚事被如燕截了糊后,便一直气闷郁积,原本身体就不大好的她,在去年暴冷的冬季逝世。目前泽云侯还未有再娶的打算,便暂且让二房徐氏管家。方家虽然门户低,官位也低,但何氏总也正儿八经的嫡妻,何苦与侯府的一个妾室打交道?
而那永庆伯府膝下虽有嫡子,然这永忠伯府却靠后宫的关系才获得的爵位,身为耳目明聪,目光长远的何家后代,何氏自然不屑与之打交道。永安伯却个远近闻名的墙头草,更何况,她自己儿子的婚事不急,却先张罗庶子的婚事,此人也出了名的善嫉与刻薄,如晴嫁过去,哪还有出头之日?
玲珑一一分析了她多方打听出来的内幕,听得沉香等人不住地点头,虽然无从考证,但听起来倒还有一定的道理。
沉香拿了抹帕一边抹椅子,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担忧地蹙起了眉头,“咱们姑娘无论人品才情,还相貌学识,哪一样不拨尖的,可偏没投生到太太肚里头,这才被这个嫌被那个挑,若换作三姑娘,可就大不一样了。”
玉琴换垫子的动作沉了下,小声道:“昨儿个下午,大家都在午睡,我去出恭回来,偶然听到大奶奶和大在商量有关咱姑娘的事。”
几个丫头立马竖尖了耳朵,纷纷停下手头的动作,连声追问:“说了些什么呀,你说呀。”
玉琴犹豫着,因为听到的内容确实太令她震惊了,并且又不敢真的确定,所以吞吞吐吐的,不敢真的说出来。
玲珑急了,眼看就在撸袖子挽裤腿的,被沉香制止了,“算了,玉琴不愿说就算了。或许,玉琴也有她的顾虑吧。”
玉琴也挺怕沉香的,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但仍小心为上地四处张望了下,掐低了声音道:“大中意永宁伯世子。可大奶奶却中意起向家来。”
*
每月给知义捎一封信去已如晴这些年来雷打不动的惯例。这回也不例外,写好了信,再做了两双用牛皮制成的靴子一并寄了出去。玲珑拿着信和包裹出去后,沉香则心疼执起如晴的手,拿了药与她涂上。
“这京城卖鞋子的比比皆,也不贵,老牛皮制成的也才四五两银子,姑娘大可买来捎出去,没必要亲自绣的嘛。瞧,这都成什么手了?”
如晴揉着指尖处被针刺破的痕迹及虎口被尼龙线勒出的血痕,淡淡一笑,“买的与亲手做的可就大不一样了。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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