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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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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最后如晴向如美告饶,说干脆她来教她算术吧。
如美回去后,恰巧李氏聘请的绣娘又到了,又教两个姑娘学绣功,算术的事便不了了之,这会儿听如晴这么一提起,如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追问如晴,如真究竟大她们几岁。
如晴伸出肥肥的三根小指头,一边说一边比画着,“大姐姐十四岁,我五岁,十四岁,五岁……”十个指头不够比,怎么也数不出来,其娇憨苦恼的模样把李氏笑到不行,戳了她的额头,笑骂她:“不懂装懂。”
如晴嘿嘿傻笑,极为配合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如美也骂她,说她没用。如晴在心里大骂,暗道,想我堂堂速算高手,这点儿小算术哪难得倒我,我只是替你留面子,替你老娘留面子,懂不?
一路说笑间,母女三人便来到老太太住处,向老太太请了安,照例在老太太处用了早膳,然后李氏便提起如真及笄的事来。
“媳妇这阵子忙着府里的大小锁事,倒差点把真丫头的终身大事给忘了。该打该打,老太太,真丫头好像再过月余便及笄了吧,不知老太太有何打算?”
如真默然坐到一旁,文静地望着自己的祖母。
老太太瞟了李氏一眼,道:“我方家虽算不名门大户,但也算得上书香门弟,真丫头又是咱方府的嫡长女,这及笄礼可不能太马虎了。我的意思是等到了女儿节,便请了近亲好友,吃上一顿。再请了我那堂嫂子来亲自替真丫头主持。”老太太嘴里的堂嫂子,便是老太太娘舅家的嫂子胡氏,其夫官拜从三品光禄寺卿,其妻胡氏授正四品诰命夫人,在日渐势微的齐家,可谓是独领风骚了。
李氏倒也记得老太太娘家是还有这么一门显赫亲戚,便欣然同意。至于如真的婚事,李氏倒不过份过问,反正有老太太操心。老太太见她倒也识大体,支开了三个姑娘,便与她透露了她所看中的一些世家公子哥,一个是京中甚有名望的太子宾客王家的长公子,一个是济南城知府刘家,再一个是封地在天津卫的平阳侯府家的次曾孙。
李氏略微惊了惊,“平阳侯府?多高的门弟呀?咱们方家岂不大大高攀了?”
老太太看她一眼,缓缓道:“平阳侯府是太祖皇帝赐封的爵位,为人刚正不阿,当年与我父亲倒也称得上莫逆之交,只是我父亲故去,便不曾往来了。我本也不愿攀上平阳侯这么高的门弟,但前些日子,我带真丫头去庙里上香还愿,意外碰上平阳侯夫人,也是皇上特封的从一品诰命夫人,按辈份,你还得恭敬叫一声婶婆。她与我说了平阳侯府如今的情况。平阳侯膝下仅一子一孙,儿子孙子早早牺牲在战场上,只留下两个曾孙儿,长曾孙已娶了户部侍郎千金,膝下有一子一女,次曾孙年二十有一,却是个鳏夫,他亡妻是个小门户的六品知府千金,因病去逝,如今已有三载。”
“鳏夫?那,那咱家如真嫁过去,岂不成了续室?这,这………岂不委屈真丫头?”
老太太顿了顿,又道:“继室又怎得?只要生了儿子,照样是光明正大的正室夫人,谁敢瞧不起咱们如真续室身份?”
李氏沉默了下,又道:“那平阳侯二公子,为人如何?”
“我那姑姑倒也说得明白,脾气是没话说,只是因先前那王氏因病去逝,却被王氏娘家人闹得天翻地覆,花了大把银子出去,许了大把的人情,这才被过关,但也灰了心,三年不曾再继弦,想是被王家给闹怕了。”
李氏哼了声,“想那王家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自己女儿没福气,得了劳什子病却还要怪罪人家………不过,依媳妇看,他们闹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想替自己闹些官儿来做吧。”
老太太淡淡一笑,“不错,那王家闹了几回后,便由原来的六品知府升授正五品光禄寺少卿,还给了六百亩田庄这才罢了休。”
李氏骂道:“好个不知羞。那平阳侯也太软弱了些,怎的让人蹭鼻子上脸,如此受摆弄?也不还还手?”
老太太叹息道:“你以为顶着世袭侯的爵位就权势滔天了吗?当年太祖皇帝在位时,虽封了爵位,赐了田庄,但新帝登基,便一朝天子一朝臣,早已大不如前了。恰巧如今的皇上宠幸后妃管氏,管氏一族又与平阳侯府素来不和,平阳侯早年征战沙场,自封了侯便交还兵符,闲赋在家至今。儿子又殁去多年,在朝中并无多余势力,有的也不过是多年同僚情份罢了,如何能与如日中天的管氏一族抗衡?这才让那王家钻了空子的。”
李氏在惊,“这么说来,那平阳侯候也不过是一俱空有爵位的空壳子不成?那老太太可得仔细了,万万不能让真丫头受委屈了。”
老太太点头,有些赞许李氏对如真的慈母之心,“你能有这些想法,不枉真丫头恭敬叫你一声姨母。你说的对,平阳候府确实大不如前,但,总归没有任何错处,不管如何潦倒,爵位仍在那,那管氏一族虽权势滔天,也不过是天上的焰火,总归会有消逝的一天。那平阳府如今正是处于困境,这才无人敢把自家姑娘嫁过去。平阳侯夫妇也是急得火烧眉毛,那天偶然与我相见,又见了真丫头,这才打起了真丫头的主意。”
李氏脸上闪现不豫神色,“按老太太的意思,那平阳侯府已大不如前,咱真丫头嫁过去,那图些什么呀?又是个续弦………媳妇认为,那太子宾客王家倒不错。”其实李氏想说的是,嫁女儿首要看的便是家世,能带给娘家多少助力,这平阳侯在朝中已无势力,那把如真嫁过去,却半点好处都得不到,说不定还倒贴帮补,她才不干呢。那太子宾客总归是太子身边的人,以后太子登基成为新帝,全是皇帝的心腹,那方家岂不水涨船高?
老太太知道她的想法,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道:“此事我自有打算。”
李氏不敢多问,只是问,“那老爷知道了吗?”
“我会与老爷仔细商量的。放心,真丫头是我的宝贝孙女,又自小养在我身边,哪会害了她呢?定要与她寻一门妥当的亲戚。”
当晚,方敬澜从外边回来,便被直接请到了老太太屋子里,商议着如真的婚事。
“真丫头自小养在母亲身边,母亲做主便是。”然后老太太便与他说了她所中意的三门亲事。
方敬澜蹙起了眉头,缓缓道:“那刘家虽说官位不高,但为官倒也清正,只是,家世稍寒薄了些。真儿自小养尊处忧,怕是受不得苦。那王家,咱家也算高攀了,只是………”
老太太望着他,道:“老爷有何看法?”
45 如真的婚事(二)
方敬澜深吸口气,低声道:“当今皇上年事已高,虽早立太子,但太子生母低贱,虽顶着皇长子的名头,生母却是份位不高,下边有着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三皇子早殁,四皇子五皇子俱子凭母贵,在朝中也各有支撑,唯那太子却是孤掌难鸣,虽平生不议帝王家事,但为怕万一,还是少与天家打交道为好。这些与太子皇子们有所牵联的家族,运气好,平步青云,若运气不好,那便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老太太点点,赞道;“老爷为官这些年,越发精通事故了。不错,我也是这么想法。”
“那么就只剩下平阳侯了。”方敬澜目光炯炯,放在鸡翅木有束腰香几的手指头不自觉地扣紧了。
“平阳侯刚正不阿,家风甚严。上无公婆服侍,下无妯娌罗嗦,真儿嫁过去,倒也不会受委屈。只是,这平阳侯虽有爵位,却顶顶不如前了。尤其听说那钟二公子还是个鳏夫。”
是呀,一个没落的权爵世家,还是个鳏夫,以如真方府嫡女的身份,嫁过去也不算高攀的,但………
方敬澜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这这平阳侯甚少与京中权贵往来,也从不参与帝王家的事,便避了这飞来祸事。虽已没落,但总归有爵位傍身,总比没的好。先前应安侯,是何等的威风,但参与了后妃争宠案,皇上天颜震怒,虽未捋去爵位,但也被大大申斥了一番,收去了御赐宅子和田庄,日子越发不如前了。依儿子看,与其嫁个如日天中的权贵之家,担那随时临头的无端祸事,还不如静了心,安心做个清流权贵夫人来得好,毕竟平阳侯还有御赐的宅子和田庄,相信真儿嫁过去,也不至吃苦。母亲以为何?”
老太太被方敬澜这么一番分析,心下满意,“老爷分析得极好,我也是这么想。”
“只是,不知那公子品性如何?”
“我早已差了族人打听了,那钟二公子主修文,却也精通武艺,如今在军中任忠显校尉,克己奉公,倒也深受赏识。那钟二公子身边并无丫头侍候,只有几个小厮。以真儿知书达理的性子,相信嫁过去后,定能齐案齐眉,相敬如宾。”
方敬澜又与老太太仔细商议了平阳侯府的种种利蔽,按老太太的意思,如真是高嫁,但姑娘越是高嫁,越发显得矜持,尽管定下了钟二公子,却并不急着行文定之礼,而是命方敬澜特意去了躺天津卫,大张旗鼓打探钟二公子的人品。官场上俱都是人精,方敬澜这一动作,立马让钟府知晓,当下方敬澜前脚一踏入天津卫,后脚便被平阳侯夫妇请了过去。
方敬澜在平阳侯夫妇面前,也是不卑不亢,淡吐有物,平阳侯对方敬澜挺有好感,无意中又听闻方敬澜虽官居五品,但岳家却是堂堂正正的正三品都指挥佥事使的李家,继母齐氏却是已故正二品礼部尚书千金,娘家在京中至今也甚有名望,而方敬澜也是书香门弟出身,父亲是乾元四年的进士出身,京城永宁伯府还与方家是姻亲,而永宁伯世子还与方家的少爷们在一起念书,而方家少爷深受大名鼎鼎的文豪泰斗胡进赏识,听说已过童生,乡试,马上就要参加秋闱,相信前涂不可限量。而如今观方敬谈吐与文采,已是深深倾倒,再加上先前平阳侯夫人见过如真一面,又素来知晓方老太太的为人,对如真更是一百个满意,谈吐间,已是把方敬澜当成亲家对待了。
方敬澜从天津卫回来,才刚踏进屋里,便接到平阳侯府差来的媒人向方府提亲,媒人持了庚贴与一枚通透碧绿的玉,上边刻着栩栩如生的雄鹰,姿态万千。
方敬澜看了玉佩与庚贴半晌,修书一封让媒人送了回去。过了数日,方府迎来官拜一品柱国将军夫人,亲自送来了聘礼,红绸一匹、金花一对、金戒指、金耳环各两对、羊、猪、礼烛、礼香礼炮、礼饼、连招花盆、石榴花等一应俱全。
李氏身为方家主母,忙着上前,接受了聘礼,备12 品件回赠。
再过数日,方府迎来了钟二公子与将军夫人徐氏,方敬澜与李氏陪同,如真上前捧了茶后便施施然退了出去,待钟二公子离开时,搁了个红包在茶桌上,这才离去。李氏与方敬澜相视一笑,如真的婚事,就这样敲定了。
等双方小定后,方敬澜,待如真行了及笄礼,便与钟家举行大定。
如真的婚事定下后,方老太太便把如真拘在屋子里绣嫁妆、枕套等一切待嫁女儿家该做的事,如晴几乎很难再见到她,就算要见,也只能自己过去了。
方家攀了平阳侯这一门权贵之家,在济南仕林中褒贬不一,方敬澜一向注重名声,表面不动声色,但回到家里后,越发严厉管束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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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大方的云氏
李氏觉得自家如真攀了门侯爵显贵,越发派头起来,对三个姑娘管事甚严,上午跟随哥儿们一并听胡夫子授课,下午由花嬷嬷教导礼仪知识,其余时间便统统拘在屋子里由请来的绣娘教授刺绣技巧。
如美天生坐不住,坚持了数天便喊累,不肯再绣,李氏就这么唯一的宝贝女儿,刚开始还倒唬弄她几句,但见如美可怜的神色,也觉心痛,后来便渐渐地睁只眼闭只眼了。
如善自从被方敬澜下令不得再抚琴后,心里积了一肚子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成天呆在自己屋子借身子不舒服为由不肯向李氏方敬澜请安。方敬澜心中恨极张氏擅自作主害得自己在云氏面前丢尽洋相,对如善管束更是严格。如善“生病”他也硬下心肠不理,只是让李氏过去探望,李氏却不比方敬澜,见如善成天病歪歪的,便把如善身边的丫头一番怒骂捆打换的换,卖的卖,全被打发了,那张氏见李氏动真格的,忙差人请方敬澜回来解救,耐何方敬澜人在衙门,差去的人也叫不回来,张氏眼看自己的心腹再一次被清理,心头恨得滴血,但也知道自己如今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服软了。
过了两日,如善病好了,乘乖地与如美如晴一起学习规矩,学习刺绣,但如善只爱诗词歌赋,对这些规矩却是束手束脚,却架不过花嬷嬷的严厉教训,只得乖乖就范,但绣娘苏氏却比不得花嬷嬷严威风,除了如晴略微听话外,另两个姑娘哪是好相与的主,苏氏也知道她们一个是方家主人最宠爱的姑娘,一个是当家主母的心头肉,哪敢真的斥责,对二人不上心的举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安心本分教授如晴刺绣技巧。
如此平淡枯燥的日子过去小半月,那云氏终带了世子重回方府。方敬澜大松口气,把张氏狠命拘在怡情轩,并大大斥责教育了如善一番,让她不许在云氏面前胡言乱语,不许眉高眼低,进退间一切听嫡母的安排,若有违背,家法侍候。
如善擒着泪水,委委屈屈地应了,对如美得意讽刺的神色,视而不见。
第二日,老太太领了李氏与合家老小热烈欢迎,越发恭敬客气。云氏一边笑着说不敢让主家太过费神,却一边心安理得地让世子住进了方府,亲自向胡进拜了学生礼,然后方府西厢房里的小小学堂里,又多了位永宁伯世子。
那云氏虽重视江允然这个唯一宝贝独子,但也不甚放心远在京中的丈夫,在方府小住数日便借口京中伯府事务繁多,得回去主持官中大计,向方敬澜夫妇告辞。
方敬澜夫妇再三挽留,云氏去意已绝,也不好多说什么,让李氏准备席筵,替云氏作最后宴别。
古时候男女防范极严,就算一家人坐着吃饭,也要分里间外间的,云氏是女着,方敬澜也不好与云氏同桌,便在外边与哥儿们几个一同用膳,内间方老太太坐在首位,云氏李氏各坐左右,其余挨着如真,如善如美如晴四个姑娘,一溜排儿地坐着,举止大方,进退得宜。云氏看了如真,暗自点头,笑道:“听闻大姑娘已许了天津卫平阳侯府的二公子,我在这儿,先向老太太和妹妹贺喜。”
李氏忙道:“多谢姐姐,到时候如真行及笄礼时,还请姐姐前来指教一二。”
云氏眸光一闪,原想推辞,但又想到了什么,便笑道:“那是自然,真儿是我侄女,理应如此。到时候,我会特意给真儿打了簪子亲自与真儿戴上。略尽长辈之情。”
李氏大喜,吩咐如真还不快感谢表姨母。
如真羞羞答答地向云氏道了谢,云氏笑了笑,从手碗上撸下一串珠子递与如真,温言道:“你小定之日,我没赶得及祝贺,也没能准备贺礼,便与这串珠子送与你罢。待你行及笄礼和成亲之日,我再分别差人打造个簪子和别送些薄礼与你.”
如真望了老太太,见首肯,这才接过,说了声谢,李氏略微扫了眼,心头微微泛着酸意,这珠子可不是平常珠子,乃是圆硕的天然福建珍珠制成,每颗圆称均匀,直径约为成人脚拇指那般大,极为罕见,李氏娘家贵为正三品大员,也很少见到成色如此之好的珍珠链子。云氏把这珠子送与如真,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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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后,云氏以身子不适为由,向方老太太告辞,李氏等她离开后,喜孜孜地与老太太道:“表姐出手还真是大方,一来便是成色极好的珠子送与真丫头。”
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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