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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道-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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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善笑道:“是这样。前阵子我听说凝香坊新进了一批西洋胭脂,一直供不应求,我昨儿个去时已然告罄,掌柜与我说今日里会到一批,所以我先预付了定钱,今天儿准备去货。”
一时间诸人神色各异,有羡幕,有讶然,还有不以为然。
“姐姐府上可真够宽厚了,对个妾室都那么大方。”说话余夫人,她是对何氏说。
如善略有不悦,但脸上却是笑意盎然:“姨娘每月里也就那么两吊钱过日子,平时候打赏下人再来几趟人情往来早已捉襟见肘。这凝香坊西洋胭脂,则是咱们私房里出。 ”
如善带着一身香气离开后,屋内诸人神色各异,何氏神色不变,又招呼着大家继续用茶,又拉过如晴,抓了一碟子瓜果点心与她:“好久没来我这了,今儿个可得多呆一会。”然后拿过如晴所绣帽子打量一番,道:“这大冬天,你就绣一项来,可不够换呀,至少得再绣个三五顶。”
如晴乍舌,嘟唇:“嫂嫂就爱欺负我。二姐姐不是才给文哥儿买了帽子吗? ”
何氏笑道:“你二姐姐买太贵了,文哥儿可没那个福份戴这么贵帽子。还是你绣好,又朴实大方,又不花钱。我用着也不心疼。”
一时间屋内诸人跟着笑了起来,余夫人取笑何氏:“还说你是个温厚,原来也是个蹭鼻子上脸,羞也不羞。”与如晴道:“妹子千万别由着她,你嫂嫂就是个人心不足。她以为绣顶帽子就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呀,真是。 ”
朱夫人也跟着笑道:“可不是,还不是个见高爬高。这一针一线绣出来,外头可是银子都买不到。你倒是好,又舍不得花银子,只想着蹭小姑子针钱,确实不害躁。”
众人又捂着唇笑得东倒西歪,何氏也跟着无耐地笑着:“罢了罢了,我脸皮厚,你们就尽管呈嘴皮子功夫吧,反正能吃到葡萄,就我一人而已。”
这下子,何氏可谓是惹犯了众怒,包括余夫人在内几位妇人一并上前捎何氏胳膊窝,何氏连忙告绕,把如晴给推到前头抵挡,大家笑闹了好一会儿,眼见天色渐黑,这才起身告辞。
在回去路上,玲珑忍不住嘻嘻地笑道:“二姑娘花了银子还讨不了好,真可怜。”
沉香斩斥:“又胡说八道。主子们事,岂是咱们下人能编排?”
玲珑连忙关住嘴巴。
回到写意居后,如晴把今天事儿与老太太讲了,老太太轻轻一笑:“你羡慕她了?”
如晴讪讪地道:“没有人不喜欢银子。二姐姐能挣银子,我当然羡慕了。”同样是穿越女,人家如善活得风声水起,而自己呢,却没没无闻养在深闺。想来就悲催。
人家如善不只才学出众,做生意也还有一套呢。
虽说大庆朝开国以来便明文规定四品以上官员,不得经商。但这条规定经过百十年后,早已没什么法律威力性。因为,京中各大钟鼎鸣食权贵豪门,哪一个屁股是干净?大家都知道,想靠奉禄或是御赐田庄宅子过活一辈子,只能图个温饱,只能大贵,却无法大富。而权贵之家一旦离了金钱支撑,哪还能贵得起来。如果没有银子铺垫,估计有泰半世家都只能乖乖回家种地去。 三代人中便出了两位首辅何家,如果没有大把银子四处打点,估计至多就只能混到普通官员角色吧。高贵如平阳侯府,就是因为不会钻营,不懂生财之道,虽顶着二等爵位,因没银子和实权傍身,也只能是个空有尊贵名份,实则稍微有点眼力人家也断不会把姑娘嫁过去。方敬澜敢把如真嫁过去,也不过是瞧中钟进这个女婿挺上进,并且上无高堂管制,左右无妯娌制肘。
三等爵位永宁伯府,人家因实权傍身,自然有大把人来巴结,银子自然而然地落进腰包,人家云氏腰板儿才会这么硬挺。
一等爵位荣国公府,全是一群只负责吃负责喝负责生败家子,人家至今能有这份风光,多亏了家里出了个皇妃。
但也是因为这个皇妃,荣国府银子失得更快。
所以,顶有爵位不一定有钱,但有实权勋爵之家,肯定得有大把银子傍身,如果再经商,那肯定是富得流油了。
世家权贵各官员们经商,真是最好一种致富方式。
如今,京城豪门权贵里,稍微有眼力家族,有近半都在或明或暗地经商。
如善经商也颇有一套,她厉害在于,她租铺子并不是旺铺地段,只是挨着西城门一个偏胡同里毫不起眼角落,卖些米面之类民生用品,那儿虽然不起眼,但人流量极大,虽然只是些低层贫穷老百姓,但这米粮可是家家户户必备呀。再来,听说如善卖得便宜,足足比别家铺子还便宜两成,生意好那是情理之中事来。
如善腰包里有了银钱,又雅名在外,在方府越发派头起来。反观如晴,则被挤到角落里去了,再加上向家虽然经济小康,但对于方家来说,也还不够看…………如晴屋里头三等丫头就有两个已向老太太表明:日后由老子娘安排婚事,就不陪如晴一并嫁到向家去了。
老太太并未多说什么,准了两个丫头及老子娘恳求,只等着如晴嫁人后,再另行出府嫁人。
至于如晴对如善羡慕,老太太却不置一词,只是对如晴道:“你看外头哪家闺阁姑娘有像她那样抛头露面做起生意?如今她有了银子腰板儿硬了,不过呀,这后头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吧。”
如晴听得稀里糊涂,古代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外出经商,只能依附父兄或夫家过活,但如善自力更生,增加了收入,又养活了自己,岂不更好?为何连老太太这么高瞻远瞩之人也会如此看轻她呢?
不过后来夏林家与如晴解了惑,夏林家偷偷对如晴道:“二姑娘经商不是不好,可一个闺阁女子这样抛头露面又毫无顾忌,却是不妥。”
如晴明白了,虽然经商来钱最快,但真正决定别人认可,仍是地位、身家、名份及其娘家父兄带来利益。
如善能挣银子,但对于那些权贵来说,仍是不被放眼里。
寒风凛冽腊月里,方敬宣二儿子赵谨成亲大喜日子,新娘子是六品大理寺詹事之女。
身为方敬宣娘家亲戚,为了给方敬澜挣面子,方府阖府都出动了,足足坐了两大桌子。
身为赵勤嫡亲姑姑,豫郡王妃这回却没来,只是命管家送了份厚礼过来。原因:府里出了点事,一时走不开。
然后立马有嘴碎客人则悄声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个小妾生了个儿子,又得豫郡王喜欢,她坐不住了呗。
虽然这位夫人说是事实,也是众所周知事,但没人敢附和。
云氏也差人送了份礼来,方敬宣却没那个胆子学林氏那样,明张目胆把礼物丢至大门外,堆着笑脸问对方管事,夫人和世子为何没来?
那管事回答道:“世子身体抱漾,夫人担心世子病情,无法喝上贵府二公子喜酒,还请夫人见谅。”
方敬宣连忙问:“也听闻世子病下了,这严重么?”
管事回答:“已请了御医瞧过了,喝了几贴药,已经无大碍了。”
等那管事离开后,一屋子客人又相互交谈了起来。
一个妇人惊讶道:“前阵子还听闻江家世子病都快起不了床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另一个妇人接过话来:“刚才没听到么?人家请可是御医呢。有御医出马,定是药到病除。”
“这永宁伯府还真厉害,连御医都能请动。”另一个妇人羡慕地说道。
有消息灵通连忙接过话来:“听说是走靖王妃门路。”
在座诸人也听说了江家与方家事,纷纷似有似无地望着方老太太和如晴,但顾忌着方家及赵家颜面,倒也没有明着说出来,只大家在各自肚皮里打打官司罢了。
老太太不喜这些古怪目光,更担心会对如晴造成伤害,便对方敬宣道,身子有些泛了。然后,方敬宣大儿媳妇刘氏亲自领了老太太和如晴去了厢房歇下。
走在去厢房抄手回廊上,如晴打量这赵家内院,很好,比起上一回这内院略有看头了,说明赵家经济条件开始好转。池子里水不再枯绿,地上也不再是枝叶横生。
52 家长里短八卦事,冤家路窄,有人心虚
参加完赵家婚礼后不久,何氏三妹也跟着嫁进了庆昌侯府。
本来何家三姑娘要明年才及笄,但庆昌侯府老‘却在进入寒冬里便染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何家为怕老夫人翘掉了,庆昌侯爷就得守三年孝,为怕女儿终身大事生变,便主动提出先办喜事,顺便给老夫人冲喜。
然后,冬月十五这一天,诸事皆宜,庆昌侯府迎娶何家三姑娘进门。
身为何家姻亲,何家与庆昌侯府威势,方府诸人再一次阖府出动。
庆昌侯府是大庆朝十三位侯爵中,是少数顶着侯爵之位还领着重要差事侯爷。统领五军**府五万兵马,真正实权傍身。庆昌侯爷婚礼,比起赵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如晴才真正感觉到,古代联姻重要性。
也在这个时候,如晴才明白过来,方敬澜为何会想方设法求娶何氏。实在是这个便宜老爹真高瞻远瞩,早在几年前,不知从哪里得来确切消息,何府三姑娘与庆昌侯府订了亲事,方敬澜想方设法把何氏给求娶了来。瞧,士族联姻,强强联手,这对方家可谓是实实在在好处,尤其知礼一个三品官公子,居然与堂堂侯爷结为连襟,瞧那些巴结知礼的一干同窗,如晴再一次佩服起老父的深远目光来。
知礼与庆昌侯府成了连襟,连带方府诸人也受到颇多照顾,居然与一群诰命夫人同处一室。
这群金钗环绕翠玉绕颈的贵妇人当中,如晴只认得靖王妃,豫王妃,成郡王妃。还有永宁、永安、永平、永庆等各个伯府夫人,其他王妃贵妇则抓瞎了。
老太太离京数十年,京城贵妇圈子里人很少有认识,李氏何氏倒是熟门熟路,纷纷与如善三姐妹们一一介绍着。身份重要,还得恭敬磕个头,然后得到若干赏赐。
幸好京城里王妃不是很多,统共就靖王妃,豫王妃,成王妃,成郡太妃,四位王妃。其他便不必再磕头,只需恭敬裣衽施个礼就成了。
荣、令、英、威、成五位国公夫人及媳妇们齐齐坐了一堂,泽云、泽昌、庆昌、永昌、富安等几位侯府夫人及各自媳妇,永安、永庆、永平、永昌、永孝、永廉等六位夫人,如晴等人一一上前见礼,虽被折腾得晕头转向,倒也收获颇丰。
拜过有爵位夫人,再拜见其他夫人时,基于方家门弟,也就简单行个礼便成,但得到赏赐就少了许多了。
按察司副使夫人最是小气,只一人给了个小小荷包,隔着棉麻布料,摸着几块硬硬圆圈痕迹,估计就十来个铜板罢了。
其余夫人还算够意思,荷包稍微重些,摸着有轻轻纸钞声响,按京城各处钱庄存钱规则,应该不低于二两银子面值。
京军统领江子拘夫人胡氏最是大方,凡是上前见面姑娘都给了一人婴儿拳头般大小纯金打造金猪。
李氏笑得眉不见眼:意思一下就成了,哪能一来就给这么厚的见面礼。没得惯坏了她们。
胡氏笑了起来,头上紫金飞凤攒珠叉吐出南海明珠闪动着耀眼华光,谁叫贵府的姑娘这么招人疼呢,一个比一个标致。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有人问胡氏:“怎么不见令嫂?”
其他人也立马附和,“对呀,令嫂一向爱凑热闹,庆昌侯府这么热闹的场面,没有她怎能行呢?”
胡氏笑:“还不是我那不争气侄儿,天寒地冻,也不爱惜身子,大冷天衣服也不加一件就在屋外头玩,生生给弄出病来。那嫂子可是气坏了,也给急坏了。”
何氏姐姐余夫人长长哦了声,“真的只是这样么?”
胡氏:“咱们挨着住,但也隔着一墙,这里头的事儿,如何得知?更何况,我那嫂子对下人一向严苛,底下人也不敢胡言乱语触她生气。具体怎么回事,也不得而知。”
余夫人唇角轻轻扬起,“看样子,永宁伯世子生病的事还被瞒得挺紧。可这又是为着什么呢?堂堂伯府世子惹了风寒病着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苦还藏着掖着的?”
余夫人的话立马惹来多方猜测,有不明就里的,便说江夫人云氏一向好面子,儿子生了病这般捂着也是情理之中。有精明的,想像空间巨大,目光似有似无地望向如晴,似在探索着什么。
胡氏长长叹口气,“可不是,我这嫂子呀,膝下就只允然一个孩子,成天像老母鸡似的护着。这回允然病下了,她急得像什么似的。允然也被她给宠坏了,我那兄嫂担心的彻夜睡不着觉,他倒好,居然拒绝吃药,活生生把三分病给折腾出十分来。真让人担忧。”
何氏两姐妹对望一眼,纷纷低下头去,以袖遮掩唇边上扬的笑意。
豫王妃这时候道:“不是请了御医么?御医都去瞧了好几趟,应该没问题吧。”
胡氏笑:“嗯,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体还虚着呢。嫂子不放心,一直把他拘在屋里头休养。哪儿都不许他去。”
郡王妃轻斥:“虽说病人身体虚弱,但也不能成天躺着吧。我看你那嫂子呀,简直关心过度了。”
胡氏:“可不是,可我哪敢劝呀,只能由着她了。连大伯都要让她三分呢。”
余夫人呵呵一笑,接过话来,“永宁伯爷也惧内?应该不至于吧。”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刚才听了胡氏话,各自心里头已有了清晰猜想…………那江允然染上风寒,又被云氏拘在屋里头,估计是与方府四姑娘的事儿有关。
但这是人家私事儿,又涉及到方府姑娘的闺誉,点到为止就成了,犯不着说得那样直白。
不过…………
众人望向胡氏,江家两位妯娌一直面和心不和的传言,应该是真的了。
何氏姐妹虽然年轻,但在这群贵妇中还算是有气场,与从多女客相谈甚欢。
方老太太同样气场十足,虽身卑位轻,但应付这群眼高于顶贵妇,却也游刃有余。
一位遍绣金色松鹤纹锦绒偏襟褙子,内穿土黄色小竖领绣牡丹绸缎袄的妇人笑呵呵地瞅着老太太,“当年你一心远嫁齐州,我们都以为你是脑袋被撞了,或是眼睛生脚底了,不过现在想来,还是你有眼光。”
老太太淡淡一笑:“这眼光再好,也得看有没有福气。所谓妇凭夫贵,当年咱们各自父兄皆在朝为官,旗鼓相当。如今,你已是堂堂王妃。子孙满堂,一呼百诺。而我,却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靠着继子一家子过活,与你可是没法子比。”
老妇人苦笑:“你只看我表面风光,孰不知,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经。”
原来,这个与老太太年岁相当的老妇人,便是成郡王府郡太妃。
老太太喟然长叹,“可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呀。”
成郡太妃又道:“我倒是羡慕你,虽膝下无子,继子对你却是敬重有加。方府发迹,只是早晚而已。母凭子贵,方家荣宠,与你也是有份的。”
老太太呵呵一笑:“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目光冷湛湛地闪了下,忽然话锋一转,“听闻贵府王妃给开安县主说了门好亲事,先在这说声恭喜了。”
成郡太妃淡淡地道:“让老妹子见笑了,不过是个鳏夫罢了。”
老太太挑眉,“开安县主的未来仪宾可是堂堂伯府世子,虽地位相差悬殊,但仪宾可是京中难得的美男儿,又才华出众,气宇轩昂。与贵府开安县主,却也般配。”
仪宾,大庆王朝对天家女儿丈夫的统称。
而大庆王朝建国八十余年后的今天,全国上下的仪宾,已有将近上千位了。
如晴低头绞着自己的手,她暗自告诫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老太太又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成郡太妃却淡淡地道:“听闻仪宾身子不爽,婚期便还没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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