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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当户不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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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一直在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

你是谁?他很想这么问一句,可是他什么都说不了。他总觉得他应该认得这声音,于是他努力去回想。突然间,头痛欲裂,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大火里,烫的难受。然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沾在了他的身上,那不适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他以为他又可以舒服地睡下去了。

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小小的客栈门外,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可打在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往那家客栈走了进去,楼上冲下来一个老头,差点撞上了他,好在他身形一闪躲了开去。老头急得团团转,扯着店小二问哪里有大夫。

于是他走了过去,告诉他们,他是个大夫。

他被带进了一间客房,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因发着高烧,满脸通红。他本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女子因为高烧不适地挣扎了几下,他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右脸,竟然有着如此大面积的烧伤。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眼前的景物走马观花似的迅速变换着,唯一不变的,是总有那女子的身影。她是谁?

他感觉自己一阵晕眩,再次睁开眼,他竟然趴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他在干什么!他想马上挣脱开去,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他埋首在女子赤裸的胸前,他的手在女子的肌肤上游走,手中细腻柔滑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他想抬头看那女子是谁,却怎么都动不了。直到感觉发根一阵酥麻,有人拽起他的头发,他才能抬头注视女子的脸。还是她,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烫伤的疤痕!他始终叫不出她的名字。

女子眼中有着氤氲的水汽,脸颊像抹了胭脂一般的红润,让她显得风情万种。最初的羞耻感瞬间化作乌有,他只觉得自己想要霸占她的美,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更多。他想低头吻遍她每一寸肌肤,但是她紧紧抓着他的头发。女子终于动了动唇,她说“我是沈慢,我是沈慢,喊出我名字,叫我沈慢”。原来她叫沈慢。他刚想喊出她的名字,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那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正拉着沈慢的手跪在的一只小船里。他听见自己说,“天地为证,星月为媒,我沈君然愿与沈慢共结连理,永不相负!”听见她说,“我沈慢愿嫁沈君然为妻,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永不分离。”然后她接着道,“我要你变成我一个人的老公公,所以我叫你老公。。。。。。”他还想听她说更多,但是他又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掌心渐渐变得湿润。他似乎知道那是什么,难受得要窒息。他努力地动了动手指,然后他的手掌瞬间空了。

他感觉他好像要失去什么了,那股不安与慌张,让他冲破黑暗一瞬间进入了一个刺眼的世界,亮地睁不开眼睛。

他用手掌挡了很久,终于慢慢地适应了眼前的亮度。缓缓移开手掌,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孔,只是那么苍白,红肿的眼睛,未干的泪痕,无不牵动着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那些他本来以为听不清的话,忽然一字一句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沈君然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她喜欢的笑容,“老婆,早安。”他以为他还在梦里,但是沈慢突然扑在他身上,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打了个颤。他终于明白,这不是梦,他终于醒了过来。

沈慢趴在沈君然胸前,难以自制地大哭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紧绷得几近崩溃的神经得以舒缓。

第24章 定居渔村

大娘送了大儿子二儿子出海,刚跨进院子,就听见那姑娘抽泣的声音。心中一顿,莫非那年轻人出事了?急忙往那屋子跑去,正好碰到三娃从柴房里出来。

“娘,她怎么哭的那么伤心?”三娃不忍心地问道。

大娘摇了摇头,“进去看看吧。”

沈君然不明白为什么他醒了,沈慢反而哭得更加厉害,每次他说他没事,别哭坏了眼睛,沈慢就哭地更凶了。所以他现在话都不敢说,只能轻扶着她的后背,等她哭够了自己停下来。感觉有脚步声靠近,轻轻地提醒道,“有人来了。”

沈慢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回头,见是大娘和那个小伙子,赶紧起身,“大娘,你看,你看,他醒了!”

大娘一看那年轻人醒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就放下来,她真怕这年轻人一去,这姑娘肯定也活不成。“醒了就好啊,你也别哭了,看把他急的。”回头对小儿子道,“三娃去厨房拿点吃的过来。”

“诶。”三娃听话地跑了出去。

“我啊,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小两口这会儿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大娘轻轻拍了拍沈慢的肩头,“肯定是哭了一整晚,眼睛肿得核桃似的,就陪着你家相公多休息休息吧。”

沈君然毕竟有内力护着,烧退了下去人就好了大半,自己坐了起来吃东西。

沈慢见沈君然坚持要自己吃东西,就任他自己动手了。自己坐到了桌边,也吃起东西来。自沈君然醒过来,沈慢就开始犯困,感觉眼皮有千斤重。刚放下碗,就趴桌上睡过去了。

沈君然又好笑又心疼,想下床把沈慢抱到床上来。谁知一掀开被单才发现,他身上什么都没穿,想着一直是沈慢在照顾他,刚恢复如常的脸色顿时如煮熟的虾子一般。

下床把衣服穿好,才抱着沈慢放倒在床上。

自己则躺在了她的身侧,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沈慢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她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看着灰黑的房顶,才慢慢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屋内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沈君然!”沈慢惊呼着跳下床,沈君然去哪儿了?她记得他已经醒了,难道那是她做的梦?

沈慢心里怦怦怦地跳着,鞋子都没穿好就往外冲,一下子与要进屋的人撞了个满怀。入眼的,是靛青色的长袍,沈慢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上了那张带着胡渣的脸,手心里有刺刺的触感,才相信这是真实的。

“你怎么了?”还好他眼疾手快,不然这鱼汤就全倒沈慢身上了,“出什么事了?”

“你不见了,我以为,你醒过来都是我做的梦,我以为。。。。。。”

沈君然听着心里软软的,揽着沈慢的腰际,“对不起,又让你担惊受怕了。”把沈慢扶回房间,“你太累了,我不敢叫醒你。”

沈慢这时才注意到,沈君然已经下地自己行走了,“你可以走路了?没事吗?”

“没事,这伤本来也没什么,就是海水泡着痛了一些而已。”沈君然温柔地笑着,“来,老婆,快吃早点。”沈君然尽量想说得自然一些,但他还是觉得变扭无比,脸颊微微地发烫。

沈慢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沈君然刚才说了什么,顿时笑得如一只偷腥的小猫,揽着他的脖颈,就吻了下去。

“哎呀。”大娘正想来看看沈慢醒了没有,没想到一掀起帘子就看到了这一幕,赶紧退了出去。

沈慢与沈君然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都瞬间红得跟红辣椒似的。

“大娘。”沈慢急忙迎了出去。

大娘正背对着站在门外,见沈慢红着脸出来了,捂着嘴笑道,“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也别不好意思,夫妻俩感情好那是好事。”

“恩恩。”沈慢一个劲地点头,这大娘还没完没了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娘可是有什么事?”沈君然舍不得让沈慢一个人在外头丢脸,也跟着走了出去,脸上的红潮依旧未退。

大娘一会儿看看沈慢一会儿看看沈君然,心想着,这两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地一对,“咳。”大娘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不再笑出来,“是这样的,我家里都是儿子没女孩子的衣服,就去宝妞家要了两件她出嫁前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大娘说着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沈慢。

“这。。。。。。真是多谢大娘了。”他们的包裹都给大海冲走了,除了身上穿的,就没别的换洗衣服了。

“你不嫌弃就好,我看你们身上的衣裳都是上好的绸缎,这粗布短衣的,还怕你穿不惯。”大娘虽然一辈子都没出过这渔村,但是,这对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他们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

咳咳咳——

沈慢正与大娘说着话,听见北屋传来阵阵咳嗽声。

接着是大娘小儿子喊声,“娘,你快来啊。”

大娘听得小儿子在喊她,脸色瞬间变了变,小跑着往北屋赶去。

沈慢与沈君然奇怪地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过去。

那是间与他们住的屋子无异的小土坯房,屋内就放了张木板床和木桌。

床上躺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一头白发,眼眶深陷,脸色乌黑,沈慢不懂医术也一看就觉得是病入膏肓的人。

老人不断地咳着,怎么都停不下来。

三娃正不断地给老人顺着气。

“他爹,你别吓我啊。”大娘看自家老头咳嗽地快接不上气了,紧紧抓着老头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大娃二娃天气不好还出去打渔,就是为了能多筹点钱请个大夫。奈何连日来收成实在不好,早出晚归的也没捕到多少鱼,离诊费还差的远了。她明白,天命不可违,阎王要收人也是没有办法,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面对,前几天还那么安慰沈慢,可是真自己的老伴到了这个时候,她。。。。。。

这时候沈君然与沈慢才明白,原来每次他们听到的咳嗽声都是这里传过来的。

沈君然急忙回屋,去取放在枕边的银针。好在这是他随身带着的,不然随着包裹一起被海水冲走了,那他真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大娘看着沈君然手中银晃晃足有手指长的针,吓了一跳,“你,你这是。。。。。。”

沈慢扶着大娘让她给沈君然腾个地方,“大娘,他是个大夫,您先让他看看。”

“大夫!”大娘和三娃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君然。

大娘见沈君然一针扎向老头的颈部,吓得别开了眼,可耳边老伴止不住的咳嗽声顿时就停了下来。急忙回头,见刚才好像痛苦得不能呼吸的老伴,现在平静地躺着顺着气,这,这也太神奇了!激动地抓着沈慢的手,“他。。。。。。他真是个大夫啊。”

沈慢微笑着点点头。

沈君然给老丈施针让他顺气之后,又仔细地给他检查了一番,“大叔之前可是得过风寒一直未愈?”

“是是,他爹就是得了风寒一直咳嗽,我们以为就会好的,谁知越咳越厉害,后来就。。。。。。”大娘急忙答道。

“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沈君然了然地点点头,“可有纸笔,我写个方子。”

三娃急忙去厨房找了块布,从柴房捡了快烧黑的木头,“这个。。。。。。这个成么?”

沈君然写下方子交给三娃,“这是一月的量,药钱不会超过五两银子。”

大娘急忙回屋翻箱倒柜地找钱,怎么也凑不出五两银子,把手里的银子铜钱递给三娃,“看看能买几幅就几幅吧。”

沈慢趁大娘找钱的时候问了沈君然,看他身边是否还有银子,但是沈君然的钱袋早就给海水冲走了,身上也是一文都没有。沈慢把自己的耳环递给大娘,“大娘,这个虽然不值钱,但是买这些药还是够的。”

“这,这怎么行!”大娘急忙回沈慢的手。

沈慢强行塞给大娘,“大娘救命之恩,一对耳环算得了什么。况且不管怎么说,先给老丈把药配来再说。”

大娘热泪盈眶地收下沈慢的耳环,“真是谢谢你们小两口了。”

沈慢一直奇怪怎么下雨天都出海打渔,原来是大娘家的两个儿子想要多捕鱼卖钱给老丈看病,本来三娃也跟去的。后来救了他们,怕家里留大娘一人照顾不过来才留下三娃给大娘帮忙。

傍晚,大娘的两个儿子打渔回来,听说他们救来的男人是个大夫,还给老爹看了病开了方子,感激得要给沈君然跪下。沈君然拦了许久才阻止了他们。

沈慢也在此时才看到他们的救命恩人,三兄弟长得很像,都瘦瘦黑黑的,很腼腆。听大娘说最大的二十岁,二兄弟十八,最小的三娃才十四,因为家里穷,'。 '都没法给他们说门亲事。沈慢听得很心酸,但是除了说些安慰的话,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如今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要不是沈君然一直护着她,也许真的就要在海里长眠了。

城镇离渔村很远,加上最近天气不好,路不好走,三娃足足去了五天时间才把药配回来。

没有药的时候,沈君然每日为老丈针灸三次,减缓他的症状。开始服药之后,每日为老丈早晚各施针一次。其实大叔年纪不大,才四十多岁,因为黑瘦才显得老气。但多亏平日里活干得多,身体结实,恢复起来很快,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恢复了七八成,虽然还会偶尔咳嗽一下,但也不太厉害。

为了感谢沈君然的救命之恩,傍晚的时候,大娘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大娘要给沈君然斟酒,沈慢赶紧接过酒壶,为沈君然倒了一大碗,“大娘你坐,我来吧。”

大娘也不推脱,笑着坐下。

大叔用手肘顶了顶自家婆娘,“哎,沈大夫有媳妇在呢,你凑什么热闹,给咱们爷几个倒倒酒就行了。”

三兄弟听着老爹的话,也忍不住打趣地接道,“就是就是。”

“是,是我老糊涂了。”大娘看着沈慢红得滴得出血的俏脸,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沈君然举起酒碗,“叨扰良久,还未谢过谢过各位的救命之恩,沈某先干为敬。”

大叔按住沈君然的酒碗“这话说的,我老周的命,还不是沈大夫救的。要干也该我先干了。”说着,就把大碗里的酒一口气给喝了下去。

沈君然也跟着一饮而尽,这酒极烈,一口下去,喉咙口好像要烧了起来,本来就因为众人的打趣有些脸红,这下就更明显了。

沈慢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沈君然,夹了筷菜放进他的碗里。她极少见他喝酒的,不知道他酒量如何。

老爹以及三兄弟都喝惯了自家的酒,也不觉得如何,还是大娘看出了沈慢担忧的神情。看着孩子他爹又要敬酒,急忙拦住,“你这个老头,喝酒也悠着点。”夹了些菜放到沈慢碗里,“沈夫人,来来你也多吃菜,别尽看着他们喝酒了。”自从知道沈君然姓沈,她便改口叫沈夫人,而不是叫姑娘了。

酒过三巡。

沈君然开门见山地问道,“周大叔,我打算与我家娘子在渔村常住,不知这村里谁家有空屋子可以租给我们?”他与沈慢商量过,觉得这渔村生活虽然艰苦,却很宁静,他们都有留下来的想法。

“你们打算在这儿住下来?”大娘有些吃惊地看着沈慢与沈君然。她一直觉得他们都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大抵就是出海遇到了麻烦才耽搁的。她几次三番想问问,又觉得这样刨根问底的不好,没想到他们会愿意留下来,“那敢情好啊,沈大夫你是不知道,我们村子从来没有大夫,大家听说你给我家老周治好了病,都叫你神医呢,要是你们小两口愿意留下来,那真是我们渔村的福气了。”

“是啊。别说什么租不租房子了,大娃的那屋子,你们先住着,明天我就把大伙叫上,给沈大夫盖个新院子。”周大爷说着向几个儿子道,“你们明天别出海,把村子里的汉子叫上,一起帮沈大夫盖屋子。”

“好嘞!”三兄弟开心地应道,显然都很希望沈君然他们留下来。

“这怎么好意思,怎么可以耽误大伙儿出海呢!”虽然很高兴大家都那么热心地帮忙,但是捕鱼是渔村百姓唯一的生计,怎么可以让大伙儿都停下来呢。

“嗨,就这么定了。要是大伙儿知道沈大夫要住下来,今晚不睡觉让他们盖屋子都乐意。”

沈慢看着沈君然,见他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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