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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攻心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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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应该是看惯了男人的身体,怎么也不躲闪。”他转回身,面向她,夕阳照射来,对面的女人整个沐浴在昏暖的阳光中,长长的乌黑卷发像是透出金黄色的光,在肩头铺洒开来,格外耀眼。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可以开始工作了吗?如果你愿意留宿我一晚,那我也不介意继续耽误时间。”

齐谨文拉回思绪,边走边说:“跟我来。”

她跟着来到所谓的工作室,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画室,房间摆满了各色各样装裱好的画,基本是西方色彩画。但有一个共同的地方,描绘的都是自然景物。

苏然走到一副挂在墙上的画面前,微微抬头,呢喃:“莫奈的《干垛草》,看来你对印象派的画作情有独钟。”

“没想到苏小姐也研究过莫奈的作品,一般人只对他的大作熟识,这幅画和《印象·日出》的名气相比,可是一天一地。”

“很早的时候,有一次徐哥带我去参加画展,这幅画确实不出名,而且被摆放在角落,那时我对名画也没什么研究,可是它的色彩让我着迷。”她说着,伸手轻轻碰触外框:“昏黄的光线用笔表现得很饱满,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会让我想起外婆。”

齐谨文看着她的侧颜,含糊一句:“或许这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

“什么?”苏然转头问。

“没什么。不是要抓紧工作了吗,等你慢慢欣赏完这幅画,估计星星也要起床了。”随即从书柜下方的柜子里抽出一打白纸摊在桌子上:“今天的工作就是探讨国画。”

“国画?”

“没错。在最短的时间内,分出这些画的类别,并说说分类的理由。”

苏然翻看赝品问道:“为什么要给这些画分类?和我们此次的设计有必然联系吗?”

“等你分出来自然就会知道了。”他走到窗前的靠椅,躺下,拿起一本书阅读:“开始吧。”

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令她皱皱鼻头:“还真会卖关子。”

看了一会书,听着旁边因纸张摩擦发出的飒飒声响,并未让他有被打扰的感觉,反而这声音显得尤为动听,两年多了……也为这个房子增添些生气。抬头瞅眼对面全神贯注的女人,这个突然闯入他禁锢生活的女人。

苏然拍拍手喊了句:“好了。”

转身一看,那人竟然睡着了,无奈扶额:“我的天,你前世是猪吗?”踮起脚尖到他跟前,想要凑过去对着他耳朵喊,因为距离很近,将他眼部看得清楚,尤其是那双又长又密的睫毛让她惊叹,甚至嫉妒。

啧啧叹气:“大叔就该要有大叔的样子,这睫毛长你身上也是白瞎了。”她完全忘记刚才突生的恶作剧,蹲着伸手要触碰那令人艳羡的睫毛,刚要碰到,手指下的眼睁开,怔怔望进她的丽眸。

苏然震住了,直愣愣盯着他的眼看,倒不是因为被抓包,而是手指下的眼瞳竟然是——蓝色!!

第六章 恶作剧

齐谨文放下手里的资料,无奈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盯着我的脸看了?”

“我没盯你的脸啊,我看的是你的眼睛。”苏然单手撑着下巴,唇角飞扬:“齐老师,把隐形眼镜摘掉吧,你有这么漂亮的眼瞳,干嘛要带个黑的遮住?多么亮丽的风景线。”

“个人想法不同,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加于我。”

“你这双眼睛配上这睫毛,长在女人身上才算物尽其责。”她凑过去,凝视他唯一令人称赞的地方,问道:“你到底混哪国的?”

他微向后靠,刻意与她保持些距离:“这很重要吗?”

“不重要。但是你让我看到了,就该负责满足我的好奇心。”

“苏小姐,这样非要探究别人隐私的做法,会不会不太道德。”

苏然撇嘴一笑,“我从不认为自己很道德,现在的社会谈道德,就像美国人谈和平,扯淡!”随即甩下落到肩前的长发,“调侃时间结束,现在开始接受您的点评。”

齐谨文坐过去指着她摊好的图纸不留情面说道:“你是按照国画的固有形式来分类的,山水、人物、花鸟三大科系。这是种被框架定死的分类方式,前面我说过,按照你设计珠宝的感觉来进行分类,你的思路完全是固定的、死板的、毫无创意的。”

“那你说说怎么分才算创新?”

“按照这些画所表达的感情,以及你从画中读到什么信息。你要赋予这些画作生命力,如同珠宝设计,你的设计源于灵感,灵感来自哪里?来源于生活中所接触的任何事物,启发你的大脑,而不是照本宣科。”

苏然若有所思,习惯性地用食指磨挲下巴,再将各图纸打乱平铺在地板上,几分钟后,“这样呢?”

齐谨文双手环胸俯瞰,“说说理由。”

“总共四类。第一类是初生,然后是辉煌、沧桑,最后是叶落归根。”

他点头满意说道:“一点就通,你有开发的潜质。”

难得从他口中听到称赞,而且这评价来自曾今炙手可热的珠宝设计师,苏然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心里更似浇了蜜。随口问了句:“为什么要退出设计界?”

齐谨文脸色霎时拉下,冷冷瞅着她,就连第一次见面也没此刻令她觉得自己被拒之千里。

“今天就到这。”说着又走回窗前的躺椅,拿起未看完的书。

苏然有些难受,对自己无意的问话很是懊恼,告别一声便走了。

……

之后两人的接触是既平静入味,又火爆刺激,观点一致的时候可以碰撞出美好的火花,意见不一的时候,会吵得不可开交,苏然也会摔门就走,但到了时间还是会过来‘学习’。

因为在齐谨文身上,的确可以学到以前未曾想过的另类设计方式,很多时候他只是引导,设计的操手者仍是她。如果说徐闵睿是带领她步入珠宝设计这个行业的人,那齐谨文便是开发她设计潜质的引导师。而她现在还是只雏鸟,急需营养来丰富提升自己的创作。

不管两人闹过多少次,她还是觉得过来这里是种全新体验。他会带她去到树林观赏一些她没见过的小动物和植物,让她近距离观察自然界一些细小生命的诞生,甚至教她怎么空手抓鱼,一身的泥水并未让她反感,反而乐趣无穷。

而她更是抓住机会就实施‘报复’,以填补被他恶毒的语言打击出的千疮百孔。知道他不喜辣味,便作死地放好几大勺老干妈,经历一次腹泻一次口腔溃疡后,之后的中饭基本就由他来操刀。

还有一次意外发现他很怕蟑螂,她特意到淘宝买了个灰常接近真实的‘小强’放在他床上,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正想牵着NOOBY逃之夭夭,却被抓住,直接扔进房子后面的池塘。

齐谨文看着她在水中扑腾,怒吼道,“你这个祸害!就该拿去喂鱼。”

之后她被禁止踏入卧室半步,以至于有时候他午睡都是在楼下沙发。不过他有个毛病,午睡的时候会睡得很沉,即便苏然看电视也吵不着他。

“NOOBY,你见过你家主人没胡子的样子吗?”苏然蹲坐在地板上,抱着小鹿,盯着沙发上熟睡的男人说道。

Nooby估计被抱的很舒服,不停用脑袋磨蹭她的手臂。

“你也没见过是吧?我很见识下啊,你想看不?……不吭声就代表你默认了。”

“那我来帮忙剪掉他的胡子,你说好不好?……不吭声就表示你默认咯。真是我的乖宝宝。”苏然对着Nooby的脸猛然亲一个,然后在包包里翻找出一把剪刀,贼贼轻笑:“你瞧,工具我都准备好了。”

蹑手蹑脚爬到他旁边,对着nooby“嘘”了一声,便开始动工。由于他侧睡,只能剪刀一边的胡子,而怕惊扰他,她就只能抓着哪里剪哪里。

几声‘嚓嚓’下去,苏然盯着他的脸仔细瞧,摇头叹气:“怎么办,我没想到自己手艺那么差,这实践和理论也差太大了吧。小Nooby;搞不好你主人会很欣赏这个新造型,咱就不打扰他孤芳自赏,散步去吧。”

等她牵着小鹿心情愉悦地回来,开门,一头怒发冲冠的狮子在喷火。这才清楚瞧见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左边长右边短,短的地方参差不齐,甚是滑稽。

她偏过头,捂唇抿嘴,忍得很辛苦,因为无法爆笑出声,肩膀抖得厉害。

齐谨文气势汹汹踏步过去,把她翻转过来,怒言:“你还敢笑!谁准你动我胡子?你胆子越来越翻天了。”

苏然嘟着嘴巴,很无辜的摸样,手指指着下面:“我问过Nooby,他答应的。”

“NOOBY?!”他瞪大眼睛:“它能说话吗?你们能交流吗?这种借口你也找得出?”

“可以交流啊,它没说话就代表默认嘛!”

……半天没声响。

齐谨文火气噌噌蹭往上冒,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你说默认?!!你竟然跟一只听不懂人语的动物说默认!你是人类界的奇葩啊!”

她被摇得头晕,甩开他的手,蹲下来抱住Nooby,无比心酸说着:“小Nooby,瞧瞧你主人,根本不把你当同伴,连你心底深处的声音都听不到,我可怜的小宝贝啊。我看你还是弃了他,从了我吧。”深情并茂、倾情演绎。

“你……SHIT!”他骂一声便走回房间,刚要踏上楼梯,刷地转过身来。

苏然差点泄露贼笑的脸,立刻挺得笔直盯着他。

“你要是敢跟她!我就把你炖了!”警告完,他头也不回上楼,关门。

苏然捂着肚子,快要笑岔气。

按预想,她以为这样一来,齐谨文肯定要剃掉胡子,然后她就可以大大方方欣赏他如今的摸样。即便是三年前如日中天的时期,他的照片千篇一律墨镜装,从第一天,她就琢磨该怎么把那些碍人的毛发除掉。当一切就绪,第三天她满怀期待过去,见到的依旧是那参差不齐的胡子,她——失策了!

……齐谨文再次走到窗台瞧了下外面,空旷的原野上,无人无车。又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接近十二点,平时九点半左右就会到的人竟然还没出现。突然发现,自己很闲,没事做。

走回沙发旁,坐下。Nooby无比慵懒地蹲下来,将头放在他脚边,齐谨文摸摸它脑袋:“怎么?你也觉得无聊了?”

Nooby像是听懂般,咕喃发出闷声。

“呵呵。”他无奈笑出声,瞄了眼茶几上的移动电话,拿起来对着Nooby说:“她不守时,作为一个学徒来说,这一点很忌讳,所以需要教育。”

电话刚一接通,还未等那边的人开声,他就严厉训话:“如果你没有诚心学习设计,那就不要再来这里!……什么?临时有事?为什么不通告我,你认为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供你苏大小姐浪费的吗!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我没收到任何预先告知,所以这次是你失约在先,我想我应该再次对你进行审核,看是否有必要继续你的“拜师学艺”。”

他越说越激动,忽然站起身来,眉头纠紧,瞪大双眼吼道:“什么?!产检?!!”

第七章 初稿

“哈哈……哈哈……”苏然笑得只差要趴在方向盘上。

“你别笑了行不?”梅夏轻柔摸着肚子:“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就没停过。你现在可是握着三条人命,稳当点开车。”

“不要意思,我实在忍不住。只要一想到他当时是什么表情,我就……哈哈……他竟然以为是我产检,还问我孩子多大了。噗……我要喷了。”

“你已经喷很多次了,别再把口水喷在你心爱的学长车上,不然你半点机会都没了。”

“这你可就错了,搞不好他还希望满车弥漫我口水的香味。”苏然毫不忌讳放言。

“他上钩了?”

正好红灯,苏然把车子停下,转过身对好友说:“你又错了,我这长线放了很久,他早就上钩了,只是他拼命挣扎,有个关键人物横在我们之间,等这次的单搞定后,我就去巴黎会一会她。”

“谢语茜?你学长不就是因为爱她才拒绝你吗?”

苏然耸耸肩膀勾唇一笑,却泄露了一丝苦恼,“那是他拒绝我的幌子。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可我从来就不是活在不明不白中的人,这段感情灰蒙了很久,是时候把事情都弄清楚,结局是怎样,也该由我这个当事人说了算。”

“小然……”梅夏担忧叫唤。

“没事儿宝贝。”她眨着抛了个媚眼,“谢语茜这样的货色还不配跟我斗,让她露出尾巴那是易如反掌。”

“我哪里是担心你啊!多闪耀的一颗影视新星,我真担心她一失足就被你毁得名誉尽失。”

“KAO!这都行!”苏然砸吧舌头,嘴角却被好友逗笑开来。

不管是不是无意开了个玩笑,苏然认为还是该给他赔个不是。毕竟这段时间,善意的恶作剧太多了,自己乐了个通体舒畅,也应该给受害人些礼弥补一下‘受创’的心灵。

“齐老师,您别再生气了好吗?大人不计小女子过,下不为例了好吗?您看,我带来了自制的饼干,以表心意。”苏然鞠躬哈腰。

齐谨文瞄眼桌子上几块东西,“就这几块黑炭?”

“黑炭?这有黑炭那么黑吗?明明是咖啡色,只是火候不小心没掌握好,不过味道还算可以,吃了保证没问题。我今天早上就是吃的这个,你看,一点儿事也没有。”她还做样子地拍下肚子。

“谁拿肚子跟你比就是自取其辱。”

“哈哈,齐老师真是爱说冷笑话。”苏然笑得好不欢颜:“昨天也是,非说我怀了七个月怎么没跟您说一声,我如此扁平的腹部,该怎么放进七个月大的宝宝啊,您说是不?”

“你……”齐谨文瞪着她,虽是胡子遮盖,白皙的肌肤很容易将脸红的表情透出来,他扭过头去,冷冷说道:“如果只是来调侃的,今天要交的初稿你就别画了。回去跟徐闵睿说,让他自己画,你这徒弟我收受不起。”

她立马走到他跟前,凑近了仰头望向他:“开个玩笑嘛,就不高兴了?齐老师还真像个小孩子。”见他转身要走,她立马拉住袖口:“别嘛,我不耍嘴皮了,咱们开始办公事,等今天的初稿交上去通过了,我做一顿满汉全席慰劳您。”

“别总是您啊您的,我还没老到要受你尊称。”齐谨文撇嘴角,边上楼边嘀咕:“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苏然捂嘴偷笑:“哟,越来越有老师范儿了。”

由于要交初稿,中饭过后,两个人还是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哪怕很久隐没于设计界,可齐谨文设计珠宝的功底还是有,何况他根本没荒废设计这块矗立在他思想中的领地。每次同她工作的时候,无时不刻在激发他的创作灵感。

所以一旦进入工作时段,他也不会去想之前的不快。“这里的过渡再圆润些,像这样。”齐谨文盯着屏幕,很投入,右手灵活使着鼠标,一边修改设计图一边念念有词。

专注的眼吸引了她,苏然听着他快速地讲解,把不同于自己的设计思路记在心里,觉得好的,会啧啧点头,觉得不认同的会伸手指着屏幕要求修饰。

“OK;完成!”他左键保存,放下手靠向椅子,无比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初稿:“取个名字吧。名字定好了,接下来工作也能更好展开。”

“恩。”苏然若有所思点头,她站远些观摩设计好的戒指,不出五秒笑逐颜开:“情圆。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圆满,花瓣似的桃心代表爱情,情圆与‘情缘’谐音,爱情圆满之意,也有一生的情缘之意。”

“情圆……情圆……”他微微闭眼,不断念着这个词,忽而一笑,睁开眼:“确实很恰当。”

“等等,如果要取这个名字,就不该有缺口,这里需要用弧线带过。”苏然走过去,弯着腰握着鼠标,由于领口较低,加之视线碰巧的关系,衣服内的春光亮堂堂乍现,当事人仍聚精会神修改图纸。

齐谨文对着眼前的美好景致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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