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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负宜饮-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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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饮不知所措地看着沈学东,他要她来看火车?怪不得电话里说什么“六点钟有一班火车”,害她还以后他要远走他乡,或是“卧轨自杀”。看火车,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火车的声音有沉闷的悲伤,一直延续着“呜呜”声,宜饮突然回味起自己大学时回家,因为她所在的大学离N市有些距离,所以往往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那时候她就靠着车窗,感受车火车的震动,听着火车齿轮摩擦的声,没有人期盼她回家,没有人为她等门,她当时就觉得火车的声音,那就是轰轰烈烈的寂寞啊!
宜饮正想得出神,就被一声很响亮的汽笛和铺天盖地地轰隆隆给震醒了。而沈学东,牵起他的手冲着正在移动的火车大喊:“我爱你,陆宜饮。陆宜饮,沈学东爱你!沈——学——东——爱——陆——宜——饮。”说到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嘶吼。
沈学东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喊,一直喊那三句话。
火车的声音还是那么嘹亮,但是,宜饮站在沈学东身旁,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很清晰。
火车的鸣叫,沈学东甜蜜的喊叫,那一刻,这两个交替的声音在宜饮的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直到那火车消失在他们两个的视线,宜饮才看着沈学东缓缓说道:“你真是不表白则以,一表白就是‘一鸣惊人’啊!”
“我有一哥们,他在送那女的上火车的时候,其实想留她,一直没出口。到最后她上车了,火车就要开了的时候,他终于觉悟了,却在表白的那一刻出现了火车的汽笛声,他那句憋了好几年的话,就很巧合地被那个该死的火车鸣笛声给掩盖了。你说这多冤啊,爱在心里口难开,这……毫不容易说出口,还被屏蔽了。我当时就想以后我媳妇儿,我就一定带她来挑战一次。
“沈学东,丫的,我敢情就是你找来做实验的啊?”宜饮笑着反诧道。
“哪敢啊。”沈学东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自己握过无数次的丝绒盒子,台词和动作都是事先演习过的,可是心里还是莫名的紧张,那什么……台词是什么呢?沈学东在心里“靠”了无数次,怨念无数次,那什么狗屁“XX求婚网”设计的求婚台词真TM难记,算了,咱一生一次的求婚词,看咱自己的临场发挥了!
宜饮看着沈学东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突然感觉心跳的节奏快得像是摇滚一样,看沈学东这样,宜饮如果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那真的枉为女人了!
这一刻,几乎是每个女人都向往过的。自己的中意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拿着象征承诺的戒指,等着自己点头,为爱情画上圆满的句号。那是幻想多少次才会出现的景象啊!
“其实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告诉你,我爱你,只是为了证明火车移动再大的声音,也盖不住我爱的心声,”他狭长美丽的单凤眼,直直地看着她:“陆宜饮,嫁给我好吗?”他很想说那些很华丽的誓言,但到嘴边就只剩下那最朴实最简单的话。只是一个男人,纯粹地渴求着一个他深爱的女人。
天空开始微蓝,还不是很橙色的阳光透过两旁的行道树洒在泥路上。暖暖的阳光也在等待她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已经修好,不会被人鄙视了,HOHO
第三十二章
“陆宜饮,嫁给我好吗?”
还没等到宜饮答应,沈学东便弯了弯唇笑起来:“十多个小时前我或许会这么说。其实这在这不多的几个小时里,我想了很多。我在这里看着经过的人,忽然就觉得很寂寞,是那种喝再多的酒,把自己灌得再醉,也无法冲淡,因为心只有找到一个两个人居住的地方才不寂寞。看着房子的灯的一盏盏暗下去,我在想我的小鹿,是不是也关了灯一个人睡?是不是还缩在床的一角用着很不安的睡姿?还是或者是对着一屋子的黑,独自流着眼泪?一想到这些我就特别难受。女人,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狠下心逼你作出选择!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做的心够硬,做到无视你的眼泪,无视你绝望的表情。”他把脸埋进指间。
“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根本做不到,我很多时候都可以做到冷血!可是对你,我知道自己没办法了。我想要嫁给我,但是要心甘情愿,毫不勉强,所以我们可以给对方三个月吗?我知道我们进度太快了,所以你会不安,会怀疑这份爱的坚固度和持久度,我们既然可以瞬间擦出火花,那更加可以在细水流长中,加速升温。其实,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我好像都没正式约会过,但是我保证我会给你三个月的甜蜜约会?愿意和我体验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吗?”此时,他双眼温润如水,闪着期待的光芒。
宜饮一时间错愕于他的让步,惊喜于他的体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沈学东,闭了闭眼睛:“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都没正式约会过。是吗?那伊璐娜呢?那个你曾经口口声声说要为此报复我的,你深爱的初恋呢?她是个虚拟人物吗?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天,我告诉自己模糊一点,谁没有个过去呢?我也尝试着不去在乎。但是,你能说她不存在吗?”
“不可否认;她存在。”沈学东一夜没睡,本身是很瞌睡的,听了她的抱怨,她酸意的话,突然觉得精神了很多。
还好,这个“沈学东情史遗留问题”,他昨天已经理清了头绪。“但事实又不是这样。我的手机,你带着吗?”
宜饮大概觉得沈学东又使这招“转移话题”,剜了他一眼,便从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塞给他,没好气地说:“自己的东西,自己藏好。”天知道,宜饮对这支手机有多大的怨念,讨厌这支手机的功能强大,强大到每天提醒她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
沈学东看着宜饮气冲冲地把手机给他,这手机不像个与人方便的工具,像是和她作对的敌人。沈学东一时间克制不住,便笑得肆意。然后,他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宜饮,头也不回的,反手把手机扔得很远。
宜饮觉得这男人肯定是睡眠不足,导致神经失常了。跟钱过不去事小,可是作为一个公司理事长,丢掉手机,泄露的就是公司客户机密啊。宜饮瞪了一眼心情正好的沈学东,居然还笑。沈式有这样一个如此有个性的理事长,前途是如此的渺茫啊!
宜饮想挣脱还被他还牵的手,可是只要她挣扎一次,他就会抓得更紧,像是跟她杠上似的。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最后,宜饮终于忍不住了:“沈学东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你都奔三的人,还玩这种低劣的‘毁尸灭迹’的把戏,我告诉你,毁掉手机,可以。但是你的心呢?它同意吗?”宜饮昨天在电话里答应他的时候,是真的有和他在一起的决心,但是看他拼命在她面前说他没有过去,他越是说没有,就说明越是在乎,宜饮气的是这个!
“沈学东,你永远不会懂,有些东西,越是要掩盖,越是清晰。我不需要你这么刻意地去回避过去,你知不知道?!”宜饮用另一只手,甩开沈学东的手。
宜饮不知道自己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去找那支手机的,就是要找到。他的过去,她不希望他回避,她即使参与不了,他也有保留他过去的权利,他这样做,只会让她觉得他心虚,没有信心忘掉过去,所以才这样!
宜饮是一个平时看着随和,本质是个固执的人。这时候,沈学东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
沈学东看着宜饮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怎么这么粗心,明明知道这女人死心眼。自己应该先和她说清楚,再扔的。现在追悔莫及了。
沈学东想和她一起找,却被她哭着推开,她的眼泪一时间全爆发了,之前伪装的不在乎,无所谓都瓦解,她在乎,在乎得要死,不要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把过去扔掉,没有给她任何解释。她不要他的敷衍,最重要的是,她不要看到他以后后悔的表情。
她开始哭,一直哭,越哭越委屈。为什么他有过去,她没有。她的感情一片空白,她的感情位置好象为他预留的。突然多出一个他,理所当然占据她的心,为什么?为什么呢?!她就应该也找一个初恋,拍一大堆照片,气死他。可是,自从八年前他在厕所吻过她以后,她就有对“接吻”有恐惧,甚至有一次听友见面会的时候,一个小粉丝,要她给一个亲亲,她都没有办法答应。她不是没试过纯牵手的恋爱,可是,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男人不会毫无企图,即使可以和你有一个纯洁的开始,那也只是把欲望埋得够深,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拨云见日。
可是,她现在能做就是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然后甩在他面前说:“管你用不用这手机,不要在我面前扔,你这是做戏,做给我看吗?我不需要!我要的不多。你的心里有她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对自己诚实,承认她是你的过去,我就愿意做的你的现在,甚至将来。”
可是,这风真大,眼泪都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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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学东觉得无奈只好远远地跟着, 再看那女人那执拗的样子,快疯了。扔掉手机的是他,她干吗这么拼命去找?算了,是他一夜未归,理亏的是他,她有怨气是应该的。任她折腾吧。
她只想早点找到,里面有他重要的东西,即便那是曾经她讨厌的东西,爱恨都是瞬间的执念。她陆宜饮爱上沈学东,便要维护他的爱,即便那不是属于她的爱。
宜饮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越过杂草丛,有些尖利的叶尖划过她的皮肤,擦破皮,留下细细的血沫。时间越来越长,眼皮开始沉重。
什么都听不见了,贫血,宜饮只好先站会。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那黑色烤漆的手机,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正静静地躺在铁路轨道的一个夹缝下。
她找了树枝去抠,但是没成功,只好再去折了一根树枝,用夹的。
宜饮觉得太阳用来越大,自己就像一根冰棍一样,体力一点点被消融,刚刚还大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现在一转眼,连影子都没有了。她的坚持,让他觉得可笑?还是他觉得只要他肯给,没有女人会不要!给她爱,是恩赐?
沈学东刚去打了个电话,找了司机小白来支援。回来看着一个女人蹲在火车轨道中央,再看到原处初见雏形的火车头,魂也被吓散,天知道,一向出惊不变的沈理事,居然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全身血液都在倒流,他甚至都无法喊出声,心里凉凉的一片。他拼了命地跑过去,拼了命地爬过围栏。
那一刻,才知道二十六岁的他无所不有,而,失去她,顷刻他便会一无所有。
一边,陆宜饮正专注于横着拿出来的好,还是竖的捞出来好。一点没注意到远处渐渐驶近的火车。
沈学东一来到宜饮身旁,什么都不说了,直接扛走,不能让她任性了。
“沈学东,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干嘛?!我告诉你,我们之间Game over!”宜饮正在气头上,挣扎得厉害。两条小腿使劲踢他的后背。
沈学东此时懒得废话,逃生要紧。但是,女人的那脚,实在震得他晕乎。他从不打女人,很好,今天,为他爱的女人破一次例。伸手在她的臀部轻拍了下,示意,你要是再这么像小孩子那样闹下去,行,咱就用对付小孩子的那一套照搬你身上。到底舍不得动她。
宜饮被他那一下给拍晕了,浑身僵硬。
等沈学东顺利把他背过围栏,到了安全地带。宜饮红着脸,气极,大声骂道:“沈学东,你耍流~氓,妈的,不带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谁叫你胡闹!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差几秒就两条人命,你知道吗?这还不只,我们这对‘亡命鸳鸯’明天还会是头条——‘N市主播VS沈式少东双双卧轨’,全天下都看我们的笑话。”沈学东口气不善,远远看见火车经过,显然还在后怕。
宜饮看到呼啸而过的火车也是一阵后怕,想到他奋不顾身地跑过去救她,忽然心里涨涨的,嘴巴却还是逞强:“谁叫你来救的?咱贱命一条,哪用您沈公子来救啊?”
“陆宜饮,你这嘴巴真不诚实!只能对它严刑逼供了。”沈学东喑哑的嗓音传来,听得宜饮浑身泛起一阵酥麻。
他的舌划过她口腔的每一处,似不安的搅动,似轻微的惩罚,有点疼痛,有点甜蜜。
他趁着给她呼吸的瞬间,循循善诱:“爱我吗?”
“不爱”
继续吻。
“爱我吗?”
“不……呜……”继续吻。
“爱吗?”
“妈的……爱还不行吗?别来了,最近猪流感,注意口腔卫生。”宜饮最后只好松口承认。
“女人,为什么刚才不听我说完呢?现在不许说话,直到我说完,你才可以发表意见!你老抢白我。”沈学东舔了舔嘴唇,一副“你要在反抗,就地正法”的架势。
“你是行动派的,我斗不过你!您请说,小的听着就是了!”宜饮就是一欺善怕恶的主,一看人动真格了,便瞬间温柔了。
“女人,我扔手机,不是向谁交代,做戏给谁看,而是向你证明一件事情,它对我不重要。昨天,Balcon的话点醒了我,相信你看过手机里的晨叫设定,所以才会不安,彷徨。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我一向起得晚,所以一直没注意那个设定,回想那天,璐璐在结婚前一天用过我的手机。可能是那个时候的恶作剧吧。我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最怕早起,这么早把我叫醒,估计是她的报复吧,报复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沈学东无奈叹气。
“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宜饮很是迷惑。他还爱过别的女人,连伊璐娜也被他始乱终弃过!?
“是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感谢那个‘巫婆’,我是说‘谢思盈’。让我知道原来八年前,我们还有个WC之吻,没想到,你会从此有‘接吻恐惧’,我很抱歉。我只是把后来进来的璐璐,当作是你。我不计较你把水桶扣我头上,那时一片黑,我的心里,想的居然是和你接吻心会跳,从来没有的感觉。你一直追问我,为什么爱上你?我只能说如果一吻可以定情,你赢了!这就是我这么喜欢吻你的历史原因。”沈学东几乎一气呵成。
“你是说,你八年前就爱上了我?”宜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沈学东笑着点头。
“你根本没看见过我,怎么爱?”
“女人,你就别挣扎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然你说,你一个‘接吻恐惧’怎么可能会有点也不抗拒我的侵入,别说什么酒精作用,酒精作用的时候,心还是清醒的。别否认了,我们就是因为嘴形吻合,荷尔蒙吻合,身体吻合,心吻合,这些都注定你陆宜饮今生是我沈学东的!”沈学东说得慷慨激昂,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宜饮听着的歪理,被唬得一楞一楞的,问着她一辈子也没问过的傻问题:“这么说,你爱我?”
“这还用问,我刚才的话,你是没听还是怎样?”沈学东一副“对你无语”的表情。
“我靠,你不会直接说吗?绕一弯子,嫌情节不够曲折?”宜饮怒。
“你有给我机会说吗?”沈学东很想飙泪。
“沈学东,你那手机被火车碾了!”
“我知道。”
“那里有你家璐璐的玉照!”
“璐璐不是我家的,我家的只有一个。”
“沈学东。”
“恩”
“以后不许你叫她璐璐!”
“恩”
“那手机不是也有我的照片吗?你也就这样扔了!?”
“你的,电脑有存。”
“那客户的号码怎么办?”
“那是秘书该担心的事,瞎操心什么。?!”
“沈学东,我走得累死了,我们打的回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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