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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对我撒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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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朝思暮想的健身中心拿下来,过夫唱妇随的好日子,要多美有多美。至于杨林会不会发火,那就不是她关心的了,又不是亲生父亲,她犯不着假装孝顺。

郝乐意到的时候,杨林正在收拾行李,他明天一早的飞机,见门外站着的是郝乐意,他微微一愣,态度冷淡到让郝乐意局促,把她让进来,冷冷淡淡地说:“你没有父母,还有孩子,丈夫也没正当职业,一切都要靠你,想多要股份我也理解,但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式要。”

“杨先生,我要什么了?用什么方式要的?”郝乐意纳闷。

杨林一愣说:“你没为了多要股份罢工示威?”

郝乐意明白了,肯定是徐一格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跟杨林撒谎了,“杨先生,我跟徐小姐请假了。”然后把家里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杨林错愕不已,轻轻拍了几下脑门说:“怪不得呢,我总觉得哪儿不对。”

原来,徐一格借着郝乐意请假这茬儿,和杨林撒谎说,郝乐意嫌15%的股份太少,要求再追加15%,让她和杨林说,她没答应。郝乐意气急败坏,以罢工为要挟,杨林不相信郝乐意能做出这样的事,也去了几趟幼儿园,确实是一连几天郝乐意都没上班,他还是不相信,一时又找不到郝乐意的电话,跟徐一格要吧,又担心她认为自己是信不过她,就特意等到傍晚时家长们来接孩子了。到幼儿园门口,满心以为能碰上来接孩子的郝乐意,结果等来的是马光明,他还特意和马光明寒暄了两句,让他给郝乐意捎个口信,给他打电话。

郝乐意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事马光明告诉过她,可当时忙得太狼狈,就没打这电话,隔天又给忘了。

末了,杨林叹气说,事已至此,不管怎样徐一格都是苏漫的女儿,所以,即使骗了他,他也不想去追究了,否则,苏漫在天之灵也会伤心的。他明天的飞机去美国,就算他有心回天,时间上也来不及了,还是暂时维持现状吧。郝乐意不想让他带着懊恼登机,也只能安慰他幼儿园交到谁手里都是交,只要格林的牌子不倒,苏漫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告慰。

可杨林还是很不放心,他和苏漫一样,最担心的是徐一格的脾气,不管做什么,就没沉下心来的时候,但愿她不会干几天就烦了,一倒手就把幼儿园卖了。

郝乐意心里也一震,想起徐一格的男友兴冲冲的跟徐一格说,这幼儿园卖个一千五六百万是小菜一碟。

徐一格的男朋友是退役运动员,是健身教练,人很帅,比徐一格小五岁,最大的理想就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高档健身馆。苏漫不喜欢他,可徐一格死活听不进去,认定自己魅力无穷,才迷住了一个这么帅的小正太。苏漫去世前,迫于苏漫的竭力反对,他俩分手了一阵,随着苏漫的去世,徐一格又无所顾忌地和他旧情复燃了,再或者他们俩原先所谓的分手,不过是哄苏漫的。

苏漫去世后,徐一格的小男友每天中午会跑到幼儿园陪她吃饭,因为他是健身教练,除了周末,白天很清闲,晚上会忙一些。他对幼儿园很感兴趣,当然,感兴趣的是它值多少钱,卖了之后能办个多大的健身俱乐部,到时候他就用不着看别人脸色了。

郝乐意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如果徐一格没有这小男友,她还不是很担心,但有这小男友,就很难说了。杨林吃了一惊,好像并不知道徐一格有男朋友。

郝乐意就说是以前那个健身教练。杨林气得满脸通红,他知道,只要徐一格对那个小正太还五迷三道的,幼儿园十有八九逃不掉转手的命运结局。他给郝乐意留了儿子和儿子家在美国的电话号码,让她一旦发觉徐一格要卖幼儿园,就给他打电话。

接过电话号码,郝乐意张了张嘴,关于徐一格已把她炒了的事,还是没说出口,怕本就愤怒的杨林,再平添了内疚。

以前,人生低谷这个词,只是道听途说,好像是个和自己命运永远不会搭界的专业术语。可现在,她却把这四个字给身体力行了。

03

一连几天,郝乐意在租的房子里待着,连门都没出,饿了就啃几口面包,渴了就用“热得快”烧瓶水喝,沙发打开就是一张单人床。好在天已经比较热了,大多时候,她躺在沙发床上梳理她的人生,伊朵给她打过几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她总是说快了快了,然后说妈妈很忙不和伊朵说话了。

不是不想说,是怕说着说着就会哭出来。她不想哭,因为她一哭伊朵就会知道妈妈不快乐。

马光明也给她打过几个电话,让她回家住,说不管她是和马跃离婚了还是怎么着,他们和陈安娜永远认她,不是马跃的媳妇了,他们就把她当亲闺女,让她回家。每一次,郝乐意都哽咽得说不出话。郝宝宝也打电话说她快出院了,问马跃最近表现怎么样。

郝乐意说还那样。

郝宝宝就生气了,问要不要她去骂他一顿。郝乐意吓了一跳,知道郝宝宝绝对干得出来,可她不想继续让马跃看低她,好像离婚离得多不甘心似的,忙解释说还和以前没闹离婚的时候样。

郝宝宝说这还差不多,就他?有什么资格和郝乐意冷战?他要敢再嚣张,就给他弄几顶绿帽子戴戴!

郝乐意就笑了,笑着笑着就黯然泪下了。她收了线,起身,决定洗个脸回家拿衣服,然后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开始新生活。

是的,多灾多难的生活,可以暂时覆灭一个人的生活,却无法覆灭一个人的信心,在她郝乐意这里,就是如此。就像宋小燕说的似的,女人,跌倒在烂泥里不怕,最怕的是趴在烂泥里不起来。每一个笑到最后的女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强。

郝乐意刷牙洗脸,在镜子前,发现自己的脸憔悴得不像话,就使劲拍了几下,然后泡在水里。她的人生词典里没有柔弱这个词,看上去憔悴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投降,她只喜欢精神饱满的、容光焕发的自己,哪怕像现在这样,把脸打肿了充胖子,也不要楚楚可怜地博取任何人同情。

同情是一味毒药啊,收多了,自尊就被挤没了,这种暂时性的精神宽慰,只会让人变得越来越像个可怜虫。

洗刷干净的郝乐意,容光焕发地上路了。她要回阁楼,把所有的衣服都收拾起来,然后就像拉着她的历史一样,浩浩荡荡地开向新生活。她知道收拾东西的时候,或许马光明或陈安娜会上来劝她挽留她,但她一定要微笑着拒绝,不能哭。是的,她要感恩,要领情,就算离婚了,她依然会把马光明夫妻当成亲人,发自内心的。因为他们是她爱过的那个男人的父母,是她亲爱的女儿马伊朵的爷爷奶奶。她会告诉他们,大家都要理智,既然离婚了,这么近地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尴尬,老人家触景伤情,她搬走是为了大家好。

车到楼下,才几天而已,却像几个世纪那么长久的别离,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慨而恍惚。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然后,收拾她的衣服。平时她觉得自己没多少衣服,可怎么就收拾不完了呢?她的眼睛这是怎么了?怎么收拾着收拾着就模糊了,像大雨天的汽车前挡风玻璃,不抹一下就什么也看不清……后来,她听见大门开了,有人进来,脚步停在她身后。她起身,回头,看见马光明,他又老又瘦地站在她身后。

郝乐意叫了声爸。

马光明看着她,笑得很暖和,眼里明晃晃的,像有一道玻璃幕墙。

郝乐意说爸,我回来拿衣服。

马光明眼里的那道玻璃墙一下子倒了下来,稀里哗啦地破碎坠落,他哭得像个老傻子,说马跃又不回来,你干吗要出去住?伊朵想你,你妈也想你,乐意,你不想让爸爸活了是不是?

郝乐意嘴角带着笑,不敢说话,怕一张嘴泪就滚下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不哭不哭不哭,我不哭……她表情看上去那么奇怪,好像被坏人劫持了,有人拿枪从背后顶着她,并警告她不许哭,只能笑。

所以,她笑得那么尴尬不自然。

马光明泪下滔滔地说:“乐意,就算爸求你,别走了。你要走了,这个家爸一个人撑不起来,你妈病了,她病得谁都不认识,一刻也离不开人。”

郝乐意吃了一惊,“我妈怎么了?”

“抑郁了,总嘟囔着要出去找你,我一不留神她就跑街上去了,出去了也不知道往回走,见人就会问一句:你们谁见着我们家乐意了。”

郝乐意的眼泪刷地就涌了出来。她决定,不走了。

可是,那个到处找郝乐意的陈安娜,却不认识郝乐意了。郝乐意喊她妈,她呆呆地看着郝乐意,突然一把拉起她的手说:“你看没看见我们家乐意?”

郝乐意哭着说:“妈,我就是乐意。”

陈安娜点点头说:“你要是看见我们家乐意,就让她回家,说我想她了。”

郝乐意哽咽着点头。

抑郁的陈安娜离不开人,马光明也不能去酒店上班了,每天守着陈安娜,给她讲讲笑话、散散步,陈安娜面无表情。郝乐意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失业了,马光明和陈安娜已被马跃离婚的事打击蒙了,她不能再添一拳。当马光明问她怎么不去上班呢,她撒谎说心情不好,不想上班,正好在家陪陪陈安娜。

陈安娜看她的时候,眼神那么软,像对父母依恋惯了的孩子,怕父母突然跑掉似的,偶尔说句话也是看郝乐意从外面回来,就迎上来,一脸急切地问:“你看没看见我们家乐意?”

一开始,郝乐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后来渐渐就摸索出了经验,为了哄她开心,就会哄她说你们家郝乐意在外面上班,她可想你了,让你好好保重身体,等她忙完了就回来看你。

陈安娜就会认真地点点头,好像真的相信,在一个她看不见、去不了的地方,还有一个郝乐意在惦记着她。

因为离婚,马跃被马光明打了一顿,心里怄着气,一直没回家。期间听马光远说陈安娜病了,吃了一惊,匆忙跑回家看,马光明把着门不让进,马跃就在门口大声喊妈。

陈安娜听见动静,跑到门口张望,愣愣地看着马跃,满眼的狐疑,好像在问你妈是谁啊?你在这儿喊什么喊啊?

马跃不管不顾地从马光明身边挤进来,拉着陈安娜的手喊妈,陈安娜像被吓着了一样,死命地往外抽手。她没马跃力气大,抽不出来,张口就咬,咬得马跃泪如雨下。

马光明帮着马跃把手从陈安娜嘴里抽出来,推了他一下,让他赶紧滚,别在这儿惹陈安娜生气。

马跃就歪着头不说话,倔倔而愤恨地看着从容的郝乐意,好像陈安娜不认识他了,是她挑拨的一样。郝乐意像压根就没看见他,继续忙着手里的事,再要不就是把堵在门口暴骂不已的马光明拉到里屋,让马跃进来和陈安娜说话。

马跃一点儿也不感激她,甚至还恨她,什么没搬走是为了帮着马光明照顾陈安娜?不过是用心险恶罢了,因为她知道小玫瑰快要带着儿子回来了,因为她吃醋她嫉妒。她住在家里,不过是怕他带小玫瑰回来!还有,她不愿意离婚。

在知道他和小玫瑰的事之后,她依然选择原谅他,这不是她多宽宏大量,而是她贱。对,贱得那个跟她搞外遇、让她怀孕的男人都不会为她负责,所以她才赖在这个家里。

所以,当马光明不在身边,他都会咬牙切齿地对郝乐意说:“郝乐意,没用的。”

郝乐意就会淡淡地看着他,好像是在说,你说的没用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她装无辜,就更是烦她,所以,再回来,就拿她当空气。

人真奇怪,不管你曾对一个人有多好有多爱,可是,当你一旦发现了对方的不堪和使用了抵触之后,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的面目可憎呢?虽然没说出口,可有的时候,马跃觉得郝乐意就像年轻版的刘姥姥,贱贱地赖在家里,试图讨好每一个人。

“没用的。”他这么没头没尾地和郝乐意说了很多次,不经意的样子,就像肺不好的人一遇着烟尘就习惯性地咳嗽,经过她身边时就要下意识地嘟囔一句。

郝乐意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好像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也没当是对她说的。

其实,她的心很凉也很疼,就像三九天房檐下的冰凌一样的凉,就像冰凌被人敲断了一样脆生生地疼。但她不动声色,因为就算她带着伊朵搬出去,马光明一个人也照顾不了陈安娜,因为陈安娜抑郁得神志模糊,似乎丧失了记忆,但她身体健康得很,稍不留神就会跑到街上,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回来,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所以,现在郝乐意和马光明分工明确,一个买菜做饭并接送上幼儿园的伊朵;一个寸步不离地守着随时可能走失的陈安娜。

马跃的淡漠和眼里的鄙夷,像隐形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划切着郝乐意的心,可她还不能有所表现,否则,马光明会把马跃往死里骂。

因为在马光明心目中,什么郝乐意出轨堕胎,都是马跃为和小玫瑰复合以达到和郝乐意离婚目的的恶意诬蔑。

马跃每一次回家和离开家,都显得失魂落魄,郝乐意的心也一颤一颤的。有时候她会站在窗前骂自己:真贱啊。

对他们的离婚,马光明一直心有不甘,如果他对马跃有和颜悦色的时候,那一定是为了和马跃谈郝乐意,“马跃,我观察了,乐意心里没别人,这段时间她哪儿也没去,也不给任何人打电话,更没人找她,一个有外遇的女人哪儿能这么安宁。”

马跃就灰灰地看着他说:“爸,您什么意思?”

马光明老泪纵横,“我能有什么意思?马跃,作为你爸,伊朵的爷爷,我能有什么意思?”

马跃知道他的意思,看着远处不说话。

“复婚吧,算是爸求你,我也看出来了,乐意心里还有你,如果没她帮着照顾你妈,咱家日子早乱套了。”

“爸,黄梅心里也有我,她给我生的儿子都快六岁了。”马跃甚至认为,马光明找他谈,是郝乐意的主意,就越发瞧不起郝乐意了,“你告诉她,让她该怎么打算就怎么打算,别等我,我对她已经不来电了。”

“马跃。”马光明声音很轻,好像怕吓着谁。

马跃用鼻子嗯了一声。

“我操你妈——!”马光明破口大骂,“你**的就和你妈没神经的时候一模一样,你就自我感觉良好吧,你以为是乐意让我来找你的?我呸!狗屎装了盘,你还真把自己当菜了!”

从那以后,马跃再回家,就不进门了。他隔着防盗门,看看陈安娜就走,带回来的东西,都挂在门把手上。

#5#郝乐意不愿意马光明恨自己的儿子,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仇恨,比亲人之间的相互憎恨更令人揪心。

#1#是的,马光明是个看上去粗莽、实际却内心善良细腻的人。所以,关于马跃误会她堕胎的事,他从没问过她,因为他知道,但凡询问,就是有疑窦,如果这事是马跃冤枉她,那么他的询问就是对她不信任的刺伤,所以,他笃定地信任郝乐意,不仅从不询问,连郝乐意主动跟他解释,他都不让。

#7#他严肃而恼怒地打断试图解释的郝乐意,“乐意,你解释什么?你以为爸会和马跃一样混账、不长脑子?”再要不就是,“乐意,你要再跟爸解释,你就是瞧不起爸,就是往爸的良心上抽耳光。”

#z#除了满心感激得泪水汪汪,郝乐意还能说什么呢?何况马光明也不让她说,哪怕是她想告诉马光明,她理解马跃对她的憎恶,不仅是因为小玫瑰要回来,还有马跃对她的误会,可万一马光明问这误会是怎么发生的,她怎么解释呢?

#小#是的,郝宝宝是有很多坏毛病,可她是她的妹妹,情同亲姐妹的堂妹,她还是个单身女孩,如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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