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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对我撒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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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外遇?你捉奸在床了?”
“爸,病历是我亲眼目睹的。好!您没看见,您可以说我瞎编撒谎,可在结婚之前她给已婚男人当小三,这不是我撒谎吧?我腾飞哥都听见了,爸,郝乐意是个撒谎精,她是个骗子!”
“她是个骗子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怎么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在英国和女人同居了两年,你告诉乐意了还是告诉我和你妈了?你这算什么?给人家当二爷?亏你**的还有脸说!乐意是骗子?她骗你什么了?你有金子还是有银子?你**的只有一把见不得太阳的毛!”
马跃一梗脖子,心一横说:“黄梅要来。”
“谁是黄梅?”马光明瞪大了眼睛,很快就明白了,“就是你在英国的那个女人?”
马跃点点头说:“我是她儿子的爸。”
马光明错愕地张大了嘴巴,“啥?啥……马跃,你再给我说一遍。”
“您听见了,我不想重复,这是真的,她也刚知道。爸,其实是我害了她,害得她失去了遗产继承权。”
“你只害了她?你**的就是个祸害,你就没害了乐意?就她那么好一女人,嫁给谁谁不能给她幸福?可就因为嫁给你,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还有我和你妈,都说生儿乐在养,我们**的这是养猪!你猪都不如,猪养大了还能杀掉卖钱、吃肉,你!除了祸害人还能干点什么?!”
“骂吧!骂吧!你使劲儿骂!我猪狗不如,行了吧,我有今天,还不是拜您和我妈的功劳?是,我承认,你们爱我,可你们是怎么爱的?你们的理想是把我培养成精英。可是,就因为你们的溺爱,我只能成为一头精英猪!猪就是猪!精英猪也还是猪!现在,我做腻了猪了,我要做狼!”
马光明没想到他和陈安娜的爱在马跃那儿成了毒品,跳起来就踹了马跃一脚,“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马跃趔趄着闪到一边。
马光明一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马跃,什么乐意有外遇了、堕胎了,你还看见病历了,你**的就编吧!你非逼着她离婚,是为了那个从英国回来的女人,是不是?”
“不是!”
马光明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再**的给我嘴硬!”
马跃彻底恼了,几乎是咆哮着,“我说不是就不是,我就是讨厌她的虚伪,我恶心她一副当了婊子又竖牌坊的嘴脸!我还恶心她没完没了地质问,我讨厌我低三下四地装三孙子还永远得不到她的原谅!”
马光明扬手又是一巴掌,“马跃,你敢再对乐意满口喷粪,我听到一次抽你一次!你**快活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日后要为这快活装三孙子?”
“那会儿顾不上想!”马跃不甘示弱地和马光明对峙。
在不起眼的白酒厂里当了一辈子工人,马光明不觉得失败;一辈子在老婆跟前就没理直气壮过马光明也不觉得失败:可马跃和郝乐意的离婚,让他觉得失败像排山倒海一样往身上扑。这天下午,他去幼儿园接了伊朵,一路上老泪纵横。马光明火了会冲陈安娜吼,伊朵见过,但她没见过马光明流泪,她胖胖的小手在马光明的脸上胡乱擦着,说爷爷学坏了。
在幼儿园里,如果男生哭了,老师就会说丢丢丢,跟爱哭鼻子的小女生学坏了。
不谙世事的伊朵,不知道马光明内心的疼,说爷爷你不哭,回家我就给你棒棒糖吃。她越这么说马光明就越是悲恸,最后不得不放下伊朵,蹲在背对人行道的墙边,让眼泪流了个痛快。
当陈安娜看着两手空空、眼肿如桃的马光明回家,就抱怨上了,“不买菜你也早告诉我啊。”说着,边准备出门买菜边狐疑地看着马光明,“你眼怎么了?”
伊朵已经擎着剥好了的棒棒糖从房间出来,边往马光明嘴里塞边告诉奶奶,爷爷哭了。
陈安娜一愣,问为什么?
马光明顺从地张开嘴,**了伊朵递过来的棒棒糖,咬得嘎嘣嘎嘣响,就是不说话。
陈安娜打了他胳膊一下,意思是你说啊。结婚三十多年,马光明哭,陈安娜就见过一次,是婆婆去世的时候。因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加上天热,婆婆背上掉了一块皮,换寿衣的时候,马光明看见了,当即就号啕大哭了一场。其实他不是为婆婆背上掉了一块皮有多遭罪而哭,而是为了和母亲永不在尘世间相见而悲伤而痛哭。
马光明发火,马光明暴跳如雷,马光明耍无赖,马光明耍流氓……她都无所谓,因为这才是马光明,可马光明不能哭,一哭,就不是小事。此刻的陈安娜,已经不再关心晚饭内容,她想知道那件对马光明来说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问了无数遍,后来,马光明把棒棒糖全都咽了下去,只剩了一根塑料杆,他在嘴里嚼来嚼去,都变了形,就是不肯吐出来说话。陈安娜再也忍耐不住了,劈手夺下来说:“到底怎么了?”
马光明摸摸伊朵的头,“伊朵,爷爷还想吃你的棒棒糖,爷爷吃了你的棒棒糖就不想哭了。”
伊朵奶声奶气地说着好,扭着肥肥的小**去房间找棒棒糖去了。
马光明说:“马跃和乐意离婚了,其实,原因不在郝乐意身上,是马跃在英国的那个女人回来了,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比伊朵还大一岁多。”
陈安娜啊了一声,好像没听明白。
“手续都办完了。”
“手续?什么手续?”陈安娜好像一时转不过弯一样,傻傻地张着嘴巴看着他。
“就是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了。”陈安娜的茫然让马光明觉得好像哪个地方不对头,却又想不出来,就愣愣地看着陈安娜,等着她爆发。
可陈安娜没有,而是把买菜的方便包放在门口的洗衣机上,好像一时恍惚,忘记了什么东西回来取一样。她走到沙发旁坐下,两眼发直地看着马光明,“真的?”
马光明一点头,泪又砸了下来,伊朵擎着一根棒棒糖跑出来,见爷爷又掉泪了,忙把糖塞进他嘴里说:“爷爷,糖来了就不哭了。”
马光明一把把伊朵揽进怀里,牢牢地抱着,“陈安娜,你养的好儿子啊,败家子啊。”
陈安娜没说话,看马光明的眼神无比的柔软,好像三从四德了一辈子的受气小媳妇。
从那天晚上开始,陈安娜就再也不发脾气了,也极少开口说话,对这个世界茫然得就好像失去了反应能力。
马光明陪她去看医生,医生把他叫到外面,说她已经抑郁了,需要身边时刻有人。就在看病期间,陈安娜动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声不响地往外走,马光明就拦着她,问她去哪儿呢?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看马光明,使劲往下扒拉他的手,挣扎着要继续往外走。
马光明迎来了人生的第三次流泪。
虽然这个女人欺负了他一辈子,可看她变成这样,马光明的心,还是跟刀剜一样的疼。陈安娜之所以这样,内心肯定是纠结着巨大的悲怆和绝望。
第二十三章 心碎最是别离泪
01
到底是年轻,郝宝宝已经能下床自由活动了,马腾飞每天下了班会过来陪她一会儿。两人话不多,郝宝宝有好多话想说,可一看马腾飞满眼的寥落,就识趣地咽下去了。其间,田桂花也来看过她两次,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的,让她别在意马腾飞的态度。不管怎么说,余西那是他前妻,又是因为他自杀的,就连她这个前婆婆,一想心里都酸溜溜的,何况马腾飞和她认识了那么多年又做了三年的夫妻,伤心总是难免的。他不难过倒吓人了,说明他这人没情没义,这么铁石心肠的男人,对嫁他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郝宝宝也是这么认为的。余西的死,虽然对她震动很大,但自私还是占了上风,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放松的小窃喜。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没人纠缠马腾飞,也没人找她的麻烦了。她知道自己的这点窃喜来得很邪恶,所以也只能偶尔在心里偷偷想一下,没敢跟任何人说。
可贾秋芬不这么想,她和郝乐意一样,自从余西跳楼,就对这桩婚姻失去了热望,和郝宝宝也说了好多次了。说散了吧,有人命的婚姻都是被下了咒的孽缘,就算结了婚,日子也过不好,还不如早散早利索,谁都别变成谁的折磨。
郝宝宝说她不信邪,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她不愿主动从灰姑娘梦里醒来。毕竟,做过灰姑娘梦的姑娘很多,可只有她幸运地搭乘上了南瓜马车,抵达了舞会现场,怀揣水晶鞋的王子还没来呢她就主动撤了,不甘心。
还有,她像所有年轻漂亮的女人一样,盲目自信,认为在爱情方面,自身魅力足可以让她所向披靡。只要她想,她行动,男人就会如她所愿。就像余西活着的时候,她相信自己足够有魅力让马腾飞忘记余西一样。现在她有信心,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可以让马腾飞走出内疚的痛苦沼泽,并逐渐淡忘余西,就像她逐渐淡忘幼儿园的玩伴一样,因为久不接触,哪怕别人拼命提醒,她都记不清某个名字属于记忆中的哪个模糊的影子。
郝乐意进病房的时候,母女两个还在各持己见,像两只不认输的母鸡,在争论着谁的蛋下得更大,所以,根本就没人留意到郝乐意一脸的心意沉沉和憔悴。贾秋芬搬出她的观点问郝乐意是不是这么回事。
郝乐意点点头说:“宝宝,放手吧。”
郝宝宝跟让马蜂蜇了一样,“姐——!”
郝乐意疲惫地拖了把椅子坐下说:“虽然我没你妈那么宿命论,可道理都差不多,你觉得余西死了,不影响你对马腾飞的爱,那是因为你和余西没感情,甚至憎恶她。可对马腾飞来说,余西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婚前婚后和他同床共枕了8年的女人。宝宝,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从马腾飞上大一开始,他们就同居了。这份感情,不是几个月的感情能比得赢的。”
郝宝宝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如果马腾飞真和你说得这么有良心,他就不离婚了。”
“离婚是一回事,余西的死又是一回事。”郝乐意不知道郝宝宝到底有多爱马腾飞,就问,“宝宝,我问你件事,你能说实话吗?”
郝宝宝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如果马腾飞还是原来的马腾飞,但他不是富二代,他父母就是普通退休工人,发生了他前妻为他自杀这件事,你还会坚持和他在一起吗?”
“姐,说来说去,你的意思是我看上他们家的钱了?”郝宝宝觉得自己受了污辱,噌地转身,给了郝乐意一个伤痕累累的后背,不答理她了。
“宝宝,我经常想女孩子喜欢嫁豪门到底是对是错,其实这事没标准答案,最直接的就是:有钱的豪门能满足女孩子的物质虚荣,这是跟小孩子爱糖果一样自然的事情。愿望得到满足人就会开心,豪门有足够的能力满足人更多的心愿、让人得到更多的快乐……”
“这还差不多,什么嫁豪门没好下场的说法,是做梦都想嫁豪门却嫁不了的酸葡萄心理。”郝宝宝扬扬自得。
“不,宝宝,我还没说完。人被满足了太多的物质欲望,会觉得累和厌倦的,甚至你拥有的越多你会越空虚,除非你的心灵有所寄托。我们女人,习惯在爱情上寻找寄托。如果豪门老公爱你,那很好,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可如果他不爱你,因为他是豪门公子,因为有很多像你一样想吃甜美大葡萄的女孩子在惦记着走捷径、挖你墙脚。宝宝,你会像活在枪口下的兔子一样,惊慌失措,一点儿也不快乐。到那时候,你才会明白,一桩婚姻里如果没有温暖的安全感,没有快乐,你就是拥有全世界的财富照样会失声痛哭。每一个坐在巨额财富上失声痛哭的人,都是全天底下最贫穷的可怜人。”
郝宝宝不以为然,“那好吧,不过,我还是想尝尝坐在巨额财富上痛哭是个什么心情,要是不好玩,我就跳下来,帮我爸开啤酒屋去。”
贾秋芬剜了她一眼,对郝乐意说:“乐意,就让她梦着吧,你甭理她,因为宝宝这事,你都一个多礼拜没上班了,宝宝这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快上班去吧。”
郝乐意嗯了一声,说已经请假了。
趁贾秋芬去卫生间洗毛巾,郝宝宝问她和马跃怎么样了。郝乐意顿了一会儿,说还那样。
“不离了吧?”
郝乐意想了想,点了点头。
郝宝宝松了口气,说就是,她就知道离不了。对马跃这号男人,她还是比较了解的,活到八十岁心理上也断不了奶,抽起风来像疯狗,把别人气够戗,他自己没事人一样,还纳闷你这是因为什么把自己气得跟被人扔了一石头的青蛙似的。
郝乐意笑了笑,没吭声。在医院吃完午饭,郝乐意决定去幼儿园看看,把车停在幼儿园门外,刚锁好车,就看见徐一格抱着一个大纸箱子从幼儿园出来了,往她脚边一放,笑吟吟地说:“我从窗上看见你来了。”
郝乐意纳闷地打量着箱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果然,还没等她开口,徐一格就说,郝乐意作为幼儿园园长,不管什么原因,旷工十多天是超级没责任感的表现。所以,她被开除了。
郝乐意吃惊,辩解道:“我请假了呀?”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你跟谁请的?”徐一格抱着胳膊,脚尖一下一下地踢着地上的一枚小石子,好像那不是一块石子,而是惹人讨厌的小动物。→文·冇·人·冇·书·冇·屋←
郝乐意呆呆地看着她,知道所托非人,她上当了。
徐一格不仅不承认她请过假,更不承认她续过假,说杨林因为郝乐意的恣意旷工,很生气也很失望,决定放弃原先的计划,把幼儿园交给徐一格。当然,徐一格已为自己曾经的失态而向他道过歉了,也发誓说她至今没成家也没有爱情,空有一腔无所寄托的情怀,正好用来完成母亲苏漫的心愿。像天底下所有父母都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似的,杨林选择了信任她,并办理了幼儿园财产的赠与公证。说着,徐一格用下巴指了指箱子,“你的东西都在里面,还有,别以为我糊弄你,我把公证书的封面也复印了一份,也算让你眼见为实。”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信封,拍在郝乐意车前盖上,“郝乐意,你可以不负责任,但我徐一格还是要讲道义的,看在你为幼儿园出了这么多力的分儿上,离职费不仅要给,还不会少给。”
郝乐意拿起信封,打开看了看,五万块。她掂了掂,“是吗?”说着拉过徐一格的手,拍上,“但我更愿意理解成是封口费。”
徐一格脸色一凛:“郝乐意,你风声鹤唳了点吧?”
郝乐意笑说:“我也希望是,这说明阴暗的只有我的内心,而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徐小姐,我不会拿这笔钱,否则我会瞧不起自己。”
徐一格把信封塞进手包,“随便你,反正幼儿园过户到我名下了。”
郝乐意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把箱子塞进后备厢,就发动了车子。徐一格把手搭在车顶上,探头看着她说:“打算去告我一状,揭发我?”
郝乐意系上安全带,风轻云淡地笑了一下,“你怕吗?”
“随便你。”说着,徐一格松了手,打了个呼哨,挂着两嘴角的笑,看郝乐意的车子绝尘而去,才拍了拍手,“去吧去吧,该是我的已经是我的了,我瞧你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杨林被儿子说动了,决定出国和儿子一家团聚。徐一格也早就打算好了,等杨林一走,她就着手转让幼儿园,只要广告一打,不愁没人接手。不过,如果郝乐意有钱,她还是很愿意转给郝乐意的,可怎么着也得一千多万元呢,郝乐意拿不出来是肯定的,在这个没钱就腿软的时代,钱是王道,为了母亲的遗志而放着大把银子不要,她可伟大不到这份上,等把这钱拿到手,她就把男朋友朝思暮想的健身中心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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