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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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彻底治愈了，爱情真伟大。不愿在看沈舒的脸，转头望向窗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对门的音像店，还是拉着灰色的卷帘门，似乎快一个月没开门了吗，生意做到这份上也够可以的，莫琛随口问道

　　＂这音像店关门可够久的，老板又去哪玩了？＂那边沈舒招呼服务员上了一壶茶，看来他是改不了喝茶这习惯了。洗了杯子给莫琛倒上了茶，嘴里边问

　　＂你认识那家老板？＂

　　＂说过几回话，挺有趣的人，很多爱好跟我一样。＂闻了闻茶，是普洱，晚上喝味太重了吧，不过莫琛还是喝了，沈舒又给他倒上脸上不知想到什么，露出八卦的表情

　　＂其实那木佐，就是音像店老板，跟林雨很熟。可以说林雨除了宇西就和他最好。原来我也没想那么多，可最近想起来，觉得林雨可能是喜欢木佐的。他俩在一起连说个小人书都能说半天。我总看见他俩同进同出的，问过林雪，她说放假林雨会去木佐那里住。＂沈舒边说边看莫琛，果然莫琛表情越来越冷，听到最后脸都能结冰了。沈舒是以为林雨喜欢男人，可莫琛几乎就是确定了他林雨是个同性恋了，所以才决定想要林雨这个人的。可如今听到也许林雨早就有喜欢的人了甚至住在一起过，他心里能好过么。他觉得这两天他的作为在一个同性恋看来应该是有反应的了，可如果林雨明明有喜欢的人了，又对他明显是亲近的举动默许的话，林雨拿他当什么了？莫琛心里很烦躁，喝了口茶压住心里想去问个明白的冲动。莫琛觉得自己平常的冷静和理智在林雨身上完全不管用了。沈舒看莫琛半天没吭声，又继续说

　　＂你真喜欢林雨么？＂莫琛面对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喜欢？是喜欢，可是到什么程度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还是不说话。只听沈舒又说道

　　＂我真的觉得你这人是个好朋友，办事爽快人也仗义。可你这私生活确实挺乱的，单我碰巧遇见过的就好几个了，即便林雨愿意，我也不放心他跟着你。＂沈舒说这话的时候又回复平日正常的表情和口吻。面无表情，语气严肃

　　＂前两天我开你玩笑其实就是心里有点察觉了，你这人对外人冷面冷心，虽是我的请求可你也太上心了。昨天林雨回来跟我说了你给找的地方，在你们医院找个单间的病房不容易吧？我爸当初为了个单间我往里送了多少钱我会不知道？尤其她姐姐还是长住。我还没问过你那医药费病房费怎么回事的？这么少么？你没少往里搭关系吧？＂莫琛听到这没法再不反驳了

　　＂我确实走了不少关系，但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弄个单间不用说，医药费是走了一部分我的医院内部医疗卡，我说林雪是我妹妹，在一些人力的项目上可以少收一些，我想对林雨好一点，是因为因为我喜欢跟他在一起。＂莫琛说道最后有些踌躇，他第一次思索，为何他想要喜欢林雨的原因，翻遍了脑海找到这一个原因。因为喜欢跟他在一起。好像是个很片面的很敷衍的理由，但莫琛觉得就是这个感觉，他想跟林雨在一起，想跟他说话，想看他脸红，想轻揉他头顶的发，因为这样让莫琛觉得满足，原来身边是可以有这样一个人的，他给了你充实，却不霸占你，给了你温暖，却让你自由。莫琛给这份感情做了定义，用莫琛自认为对他来说最深刻的语句

　　＂我想他陪伴我而已，在我剩下的时间里。＂莫琛看着沈舒的眼睛说出这句话，他能看到对方瞳孔里的自己，整个人都带着坚决，沈舒自然也感觉到了，他叹了口气，语气轻柔起来

　　＂林雨他这一年过的不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也希望有个人能好好照顾他。我跟他姐姐很要好，拿他当我自己的亲弟弟，我总觉得他还有别的心事，他说起家人总是愧疚自责，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他整个人也越来越孤僻，如果你能让他变得好一点，我想即便是他姐姐也是不会反对你们的。＂莫琛知道，沈舒是同意他的感情了，沈舒对林雨的好他看的到，也很感激在自己并没有关注林雨的时候，有个人能替自己照顾他，不过现在好了，自己已经能接过林雨所有的哀伤和悲痛，只要林雨愿意依靠。

　　剩下的时间俩人没再说林雨的事，沈舒交代了一些关于茶室的事项，方便莫琛管理。这两天莫琛都会来，熟悉一下，尽量在沈舒不在的这几天打理好茶室。八点多的时候林宇西过来找沈舒送他回家，莫琛没问他俩进展到哪一步，也没问林宇西他姐知不知道这件事。他相信是沈舒的话应该能保护好林宇西的。他也知道林宇西对他们的事被别人知道了会产生的后果完全没概念，也许这么一个单纯的人，是真的值得别人愿意给他所有的。莫琛想到自己，母亲一定会喜欢林雨的，父亲就不好说了，但以父亲的为人也是不会为难林雨的。他们已经有一个相对宽松的世界了，只要林雨肯跨进来，莫琛定然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沈舒走了，莫琛也起身去了花店。店里又只剩林雨一个人，他正对着电脑敲打着什么，莫琛皱着眉头走了进去，林雨看见是他，也没有起身，而是用手指指小沙发说道

　　＂你先坐会，我马上完事了。＂说完又开始敲打键盘。林雨打字的时候神情很认真，偶尔会皱一下眉但很快又恢复，眼神有时候游移到别处，可能是在思索着什么。林雨打着字，莫琛看他打着字，时间过的很快。等林雨终于完事抬眼看莫琛的时候，发现人家正看着自己，不知道多久了，有点别扭。等林雨从椅子上站起来莫琛才发觉自己的视线有点过于灼热，收回掩藏在视线中的感情，转过身子没看林雨，但声音却传出来

　　＂你写完了？＂话语没有因为刚刚的事而变得冰冷，很是温和。

　　＂恩，写完了，让你等这么长时间呢。＂林雨见莫琛不看向他，自在了很多，眼睛还悄悄瞄着莫琛。他只能看见莫琛的侧脸，深邃的眼窝和挺直的鼻梁让莫琛的侧脸显得线条硬朗，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林雨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暧昧了，咳了一声，打断自己的想法。那边莫琛不知道林雨心中的弯弯绕绕，因为是他凉着了，忙又回头看向他头说道

　　＂怎么？冷么？收拾一下回家吧。＂说完站了起来，没给林雨反驳的余地。林雨被看的心虚，又咳了一声，只能答应道

　　＂哦，好的，恩这就走吧。＂关了灯锁了门，他俩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莫琛吃醋了？
　　路过音像店的时候，莫琛终于还是没压下自己内心的疑问和烦躁，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这店关门很久了。是不干了么＂林雨随着莫琛的话看音像店向关着的门，随口答道

　　＂不会的，他是出去旅行了。＂说的很笃定，带着对这店家的熟悉。莫琛听了心里一凉。

　　＂你们认识？＂

　　＂恩，认识的，这家店老板叫木佐，我们总一起聊天，他很健谈，知道的东西很多。＂林雨边说边微笑，好像在回忆他和木佐间的趣事。莫琛心里更是烦躁。

　　＂你们很熟？关系很好么？＂莫琛以为自己说的很平常，声音里带着的黯哑他自己没察觉。可林雨听出来了，他觉得身边走着的人很不对劲，有掩饰不住的焦虑，林雨有些费解，但又不好询问，只能正常的回答

　　＂还挺好的，因为难得爱好相同，说起话来可以很尽兴。他人也很好很会顾及别人。＂莫琛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烤着他的心，让他觉得焦躁，莫名还有点委屈，实在不是平常的他。他停下脚步，很突然，把自己陷在楼房投下的阴影里。林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边人的动作，只是他已经多跨出一步，站到充满月光的略显明亮的地方，回头疑惑的看向莫琛。月光下的林雨安静美好，看的莫琛想要拥他在怀中，只是皱着的眉头让林雨脸部的线条不那么柔和，但莫琛却觉得很满足，原来林雨看出了他的情绪吗。

　　＂你很喜欢他？＂莫琛这般问林雨。用了喜欢这个词。因为这个词原本就定义模糊，用在这里不尖锐，但又能让人猜测说话人的意思。林雨很少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对于同性的感情，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性向，这样的词已然很严重。可他又不知道莫琛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角度问的问题，是出于平常人的角度，还是和他一样？虽然，莫琛对他很好，给他很多帮助，他有时也在猜测莫琛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从来都没有肯定过。林雨现在很疑惑，他想问点什么来确定什么，但他胆怯了，他知道，也许自己永远也无法再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怕再一次伤害别人，因为这种禁忌的感情是不被默许的，不是吗？他只能按照自己平时的原则来回答这个问题，他终于直视莫琛的双眼，说的很严肃，像在承诺什么，澄清什么

　　＂我很欣赏他，但只是普通朋友那一种。＂说完林雨转过了身，不再看莫琛，仿佛刚刚的直视用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恩。＂莫琛轻声回应，但清晰的传到林雨耳朵里。莫琛不再出声，仿佛刚刚的问题只是顺便一问，并没有夹杂什么别的。只是现在两人的心里，已经不像从前，他们都隐约感觉了一些什么，但俩人都没有去强求，只是任它慢慢生长，想好好的享受这份过程。

　　一路无言，直到快到小区时，莫琛下车了一趟，回来时递给林雨一包药，林雨借着车顶的灯看清了里面有治感冒的，治嗓子的，还有退烧的。莫琛在座位上坐好，看了林雨一眼，继续开起车来，边说道

　　＂怕你感冒，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按说明吃药，不要多吃。＂林雨心中觉得很温暖，刚才的对话虽然没有说的清楚明白但让两人都多了一些满足感和淡淡的归属。林雨坦然接受了莫琛的关心，不再推拒和客气

　　＂知道了，医生。＂林雨有点俏皮的说，莫琛听了心中产生巨大的愉悦。他笑了，虽然林雨只能看到个侧面，但他仍旧觉得莫琛的笑容很好看。平常严肃的人笑起来总会让别人也开心。林雨有些成就感，他决定要让他多笑一笑。

　　到了小区门口，莫琛停下了车，林雨了解到莫琛今天应该不会在父母家住了，就解开安全带，下车。等回头想跟莫琛打招呼的时候，看到莫琛也下了车。

　　＂我送你进去。＂

　　＂好。＂林雨答应道。但俩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到了楼栋地下，林雨对莫琛说

　　＂我上楼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恩，晚安。＂莫琛说的很轻，但林雨就是觉得很深情，脸有点热，不再多说，走进了楼里。

　　莫琛没有着急走。而是看着他进大门，楼梯间的灯因为林雨的脚步亮了又灭，最终归于黑暗，莫琛心里也跟着有些落寞，如果能一直看到他多好，哪怕跟随在他身后也好，有伸开臂膀就能碰触的距离，便让彼此都不孤单。是爱么？这么卑微的愿望，是爱呢。林雨，让我在你身后等你驻足的那一刻，将你揽入怀中再不放开双手。

　　莫琛到家后洗了澡，准备看一下前段时间做的一些研究，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已经停滞好几天了。他把文件打开，回忆上回写到最后的内容。研究是关于良性肿瘤的恶变和抑制，题目很大，包容性太广，莫琛做这个研究已经两年了，实验的数据和实际的病例已经做出很长时间，只是在写后续的总结和研究成果。过段时间会联合很多医院做更细致的研究和深入论证。莫琛刚打开电脑开始打字，一旁的手机响了，是短信，来自林雨，只有两个字

　　＂晚安＂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莫琛还是很开心，林雨已经开始惦着他了么？可莫琛不知道的是林雨这封短信打了半个小时，写了删重写然后又删，最后只剩这两个字，林雨想说的很多，可到最后只剩这两个字，但已经足够。很多时候别人不在乎你说什么，而是在特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着给他提个醒，告诉他，你在想他。莫琛回复了一个＇恩＇字。也许你在想我的时候，我正在想你有没有想我。关了电话，莫琛开始写起总结，电脑传来噼啪的打字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大声，黑色和白色的装修风格虽然简洁，但是冰凉。正如房间的主人，把情感都藏到黑色的后面，看不出里面蕴含的五彩缤纷。莫琛在这个房子里生活了将近四年，领不同的人住过，但他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他觉得这是他的地方，理应按他的意愿来，可如今他愿意为别人把黑色漂白，染上五光十色。只为了那人的脸庞在色彩的印衬下可以更加夺目。

　　清晨，莫琛一如既往醒的很准时，但他没有像平常那样马上起来，而是躺在床上，透过窗帘中间的缝隙望向窗外。昨天是一个终结和开始，他想从今天起，过一段从没碰触过的生活。不要过得过于死板苛刻，要随性一点，比如偶尔赖赖床。莫琛现在想的很好，不过以后有人比他还爱懒觉，他只能像原来一样早起，为了给那人做早饭。莫琛还是没有躺多久，醒了就起床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而改不过来。咖啡是早餐的惯例，在国外也没那么多选择，莫琛也不怎么挑剔，现磨和速溶都能下咽，就了几片面包，一尘不变的搭配，吃的莫琛自己都有些无奈，这样的生活，要是林雨能接受么？但要是有了林雨，又会有什么不同？全麦的面包也能甜腻么？莫琛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还没怎么着呢，就把人家划入自己的生活了，在感情这种东西上还是不要给自己太多希望吧，有一天失望了，要怎么遗忘呢？不再去想，莫琛收拾了杯碟，准备去上班。

　　只要是工作日，医院总是人满为患，因为今天晚上安排了一个手术，按理是可以下午再到医院的，早上并没有安排病人挂他的号，可是莫琛还是早上正常上班时间就到了，交代了早上也可以挂号。莫琛以为好的大夫在自己情况允许的情况下应该更多的给病人诊病，病人是容不得等待的。不过擅自改变医院的规定也是需要一定实力的，好在莫琛有这个魄力。因为是临时增加，并没有太多的病人，十一点的时候应经完成工作。莫琛掏出了手机，犹豫要不要给林雨发个短信，又不知道说什么，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俩的话题总是跟林雪有关，可是莫琛已经想好要尽量避免跟林雨说起林雪了，只会让两人的谈话过于压抑。想了一阵，莫琛打了一个字，早，加上一个问号。等了三分钟没有人回复，莫琛也不再执着，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途中收到一条信息，赶忙拿出一看，不是林雨，这让莫琛觉得有点郁闷。是赵燕，她说要去北京，周日回来，安排莫琛那他晚上请她吃饭。莫琛随手输入了个备忘。直到莫琛吃完饭，准备下午的工作时，林雨的短信才进来。也是一个字，早。莫琛抬眼看了看挂在诊室墙上的钟，差二十两点，怎么也不能算早了。　　＂

我会好好照顾林雨
　　莫琛觉得发短信有点麻烦，还是直接电话吧，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林雨＂

　　＂恩，莫琛？＂林雨明显刚睡醒，声音里满满的慵懒，轻柔的缓缓的。莫琛的耳朵仿佛被狗尾巴草撩拨着，想努力躲开，却又舍不得那份柔软。出口的声音都黯哑了，他自己没发现

　　＂还没起么？＂莫琛把头靠在椅背上，椅子旋转到对着窗户，看着天上浅淡的云，边听林雨说道

　　＂昨天想早点睡的，可上床看到没看完的小说放在枕头边，就把它看完了。之后头就疼了，折腾一会儿天都亮了才睡着。幸亏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