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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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上哪个了？这么盯着人看。＂莫琛听到徐然说话才回过神，刚才看到有人从校门里出来，以为有同学看他们没来进学校里面转悠去了，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是花店那小老板。只是脸色比上回见还阴郁，旁边走着个男孩，跟他说着什么，好像还挺兴奋，可估计林雨都没什么都没听进去，明显想着别的。他们从校门出来打了车就走了，车往左侧开走，是去昆明路的道，应该是回花店了。

　　＂这么饥渴？看见个男的就非要想些别的？＂莫琛白了他一眼。

　　＂我不看你这眼神不对么？告诉你那俩人有一个我可认识，你有想法就说，别跟兄弟藏着掖着。＂徐然说的可正经了，但莫琛知道是他心底八卦心又作祟。

　　＂没有的事，只是走左边那个，就高点的那个，我在他的花店里买过花，觉得这人好像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似的，要不就谁惹到他了，脸上从来都冷冰冰的。＂

　　＂呵，你要像他一样突然没了爹妈，唯一的姐姐成了植物人，你能成天乐的跟朵花似的？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心里揣着什么都能面无表情。＂莫琛当下心里一跳，忙问

　　＂怎么会这样？＂

　　＂车祸，不就去年这时候么，下过几天大雨，去隔壁市的便道泥石流，让他们赶上了。车里一家三口就剩姐姐活着，可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徐然声音刻意放低，可能不想别人听到，背后议论人毕竟不好。他说的很沉重，很少能看到他皱眉头。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莫琛下意识道。

　　＂你也不在学校里，不知道也正常。学校里知道的人很多，但都不怎么提起，毕竟这么惨的事，不好议论。但心里都同情那个小学弟，私下里能照应的都会照应点。＂说完徐然叹了口气。是了，原来心里莫名的难过只是出于对学弟的同情，莫琛这样告诉自己。俩人在这边低语时，有约好的同学结伴而来，便不方便再坐在这里，出了水吧门迎上前去。

　　林雨带着林宇西看完孔雀，逛完学校大多数教学楼。林宇西说了一路话，可林雨没听进几句，心里一直在想着姐姐的事，昨天的情绪遗续到了今天，仍然让人烦躁。打车回昆明路的时候神经大条的林宇西才反应过来林雨的心不在焉，看他一副忧愁的样子，便想开导他，可实在不在行，下车后就拖着没来得及去花店看一眼的林雨走进了茶馆。非说那里安静温馨，能让人心情好。林雨抵不住他连拖带拽，只能进了茶馆。沈舒在临门口第一张桌上跟他的什么朋友喝着茶，见他俩进来，就上前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听到林宇西说要喝茶就笑了，忙把他俩带进靠里的没人打扰的桌子，上了一壶普洱，配着一些茶点。沈舒跟朋友说了一声让他们自己喝，回头走到了林宇西旁边的位子坐下，亲自帮着两人洗茶倒茶，陪林宇西说着只有林宇西才觉得有意思的话。明显跟林雨西很熟络。林雨奇怪，自己跟沈舒熟是没错，因为原来姐姐跟沈舒就很要好，隔三差五老给茶馆送点桌花什么的，可是林宇西跟他不是原来还吵过架么，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过也没出声打扰，就在旁看着他俩说话聊天完全当他不存在，林雨好像想到些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就听沈舒说道

　　＂怎么了林雨？宇西说你不开心？＂林雨刚回过神，没听到前面，就从宇西两字开始听，这叫的还挺亲热，不过也没多想

　　＂也没什么，就觉得姐姐在那医院治疗也一年了，一点起色也没有，医生说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林雨喝掉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想掩盖语气中带的一点忧愁。

　　＂不能换个医院么？你姐的情况也没法再糟了，就权当试一试了。＂沈舒跟姐姐很熟，说话也没有禁忌，林雨挺喜欢这样的人，有时候他很烦思索别人拐弯抹角说话里实际存在的意思。沈舒边说便给林雨续上茶，抢过林宇西手中被他把玩的茶杯，将茶杯送到他嘴边，林宇西也不嫌弃，就着他的手喝了这杯，喝完还说好喝，这个不苦。旁边林雨看的有点傻，这是？不好点破，再说没理由别人同性间亲密点，就以为别人有什么，只能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问过几家医院，但都不大愿意收留这样的病人，我还在找呢。＂林雨拿起桌上放着的茶点，淡黄色的小方块，带着绿茶的清香，以前吃过一回觉得好吃，姐姐就总给他送去学校寝室，最开始寝室的人还以为姐姐是自己女朋友呢，后来知道俩人关系，寝室的人都羡慕自己有个如此好的姐姐。这边林雨又开始习惯性神情游离。那边沈舒拿茶点喂已经要坐不住的林宇西哄孩子似得说到

　　＂喝了茶会有点饿，吃点东西，不过别吃太多，别到了晚上吃不下饭你姐又该说你了。＂还拿纸擦去林宇西嘴边粘着的渣子。林雨尽量不去看，只顾低头喝茶。

　　＂要不我帮你问问，我只有一个医院的朋友，但是还挺要好，要是能帮你也算是帮你姐姐了。＂

　　＂谢谢沈哥，不过也别太在意了，我知道很难找的，不好老麻烦你。＂沈舒拍了拍林雨的头

　　＂说什么呢，我跟你姐认识七八年了，我拿你当亲弟弟的。你姐这样我也很不好受，只是你这样我更看不下去，就是为了你姐你都该好好的。＂沈舒说的很浅淡，但林雨听的很受用，沈舒历来都是多做少说的，从来都真心实意。旁边林宇西也不住点头，一副沈舒说的很对你一定要听的表情。林雨的心情终于好点了，沈舒，林宇西和他姐，音像店的木佐，花店对面书店的方苑青，在这小小的昆明路上，他还有这些朋友，不多，但很暖人心。

替林雨寻求的帮助
　　即便头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莫琛还被生物钟准时叫醒，虽然醒来后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打起精神洗漱完毕，看见母亲摆在餐桌上的油条直反胃，只能空腹在母亲的念叨着下回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里离开父母家。取了车到去医院顺路的咖啡店打包了不加糖的咖啡，趁堵车的时候喝了，这才觉得有了力气。周一总是很忙碌，需要解决休息日留下的问题，又要开始这一周新的工作，一个早上都没闲着。等诊室里挂上午号的病人终于都走了莫琛才能坐下来喝口水，已经十二点多了。掏出早上就静音的电话，发现有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徐然一个，剩下的两个都是沈舒打的，莫琛知道沈舒一定是有事找他的，沈舒做事极有分寸，要是不是重要的事是不会打二遍电话的。莫琛把电话回拨过去，电话响了三声便被接起来。

　　“喂，莫琛”沈舒很醇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恩，找我有事？”

　　“对，有点事，你下班来我茶馆吧，我们俩见面谈。没有要你一定答应，你也知道我朋友虽然多，但医院里就你一个，知道你可能管不了这块，就试一试，我还有别的事问你，也不是啥大事，还是你来了再说吧。”

　　“好，今天周一我可能会晚点才下班，我大概七点过去，能帮的我都会帮的，你放心。”莫琛举着电话从诊室走出去，打算吃点东西再接着做下午的工作。

　　下午仍旧很忙碌，因周末而没能就医的病人都集中到周一来医院，医生要根据病人病情开单子让病人去做各种检查，得到结论才能治疗用药，一个病人来来回回要好几趟，病人累医生也累，像莫琛在的这种大型的综合医院有更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医生团队，更稳妥的医治方法，也比虽医疗水平不错但价钱太贵的私立医院费用便宜，所以病人就更多了。莫琛把左后一个病人送出诊室已经六点了，超过下班时间一个半小时。大概整理一下诊室，换好衣服，把门锁上了。因为明天做手术上晚班，白天休息，晚上也直接去手术室，就锁上门以免别人进去，病人资料还有一些自己的研究还是要保存好的。

　　去地下室取车，在刚亮起路灯时到了昆明路前的停车场。拿起路上买的破酥包，打算就着茶水吃当晚饭，锁好车走向茶室。昆明路上这个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路口的音像店关门有一段时间了，好长时间没看到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老板了，借着路灯能看到最里面的花店还没关门，人工湖两边护栏上挂着的霓虹灯闪烁着，茶室在路口第一家，音像店对面。莫琛走进去的时候沈舒在门口第一张桌子旁靠着他自称紫檀木的椅子里把玩着手机，脸上还带着笑。莫琛觉得这画面挺违和，很难想象一向老成持重的人也能笑的那么傻，想起前两回他问自己的问题，莫琛觉得这人真恋爱呢，觉得有点意思，不知沈舒看上的哪家闺秀。等莫琛站到沈舒正前方，他才反应过来，忙站起来领莫琛走进里面背人的桌子，招呼服务员上了茶。坐下把茶给莫琛倒上，看了一眼莫琛放桌上的破酥包，开口问道

　　“易兴斋的？”

　　“恩”莫琛把茶端起，闻了闻，应该是今年新的绿茶，很香。

　　“什么馅的？”沈舒又问，还带点急切。

　　“哦，三丁，还有香菇煸肉。”莫琛很奇怪，什么时候他们俩之间的话题跟吃的沾过边的？沈舒像是挺满意他的回答，笑着说到

　　“太好了，我叫个人来，今天说的事他知道的，听了没事。”莫琛觉得叫的这个人不会是来跟他分享包子的吧，自己可只买了自己的份啊，沈舒有吃饭应时的习惯，这个点他应该吃晚饭了啊，但他这么说莫琛也没反驳的理由，像自己心疼几个包子似得，只能说好。可自己还没说呢，那边沈舒电话已经打上了

　　“宇西，来我这吃点东西。”果然，是分包子的人。无奈只能端起杯子继续喝茶。没等五分钟，就有人进茶馆，并且奔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来人看着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穿了红色格子的衬衣，泛白的牛仔裤，踩着小靴子，很是俊秀，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昨天在医学院大门口看见的那个，走在林雨旁边的人么。那男孩走过来，直接坐到沈舒旁边，端起他的茶杯一口喝尽茶水，才带点疑问看向莫琛。沈舒在一旁说

　　“这是我朋友，莫琛，林雨的事想问问他能不能帮忙，他比你大，叫声哥。”

　　“哦，莫琛哥，林雨他的事，你一定要帮忙的，你要什么我能给的一定给，你帮帮他好吗”跟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说这样的话有些急切了，但是莫琛并没有反感，男孩听闻是帮林雨的人，就一副很焦急很担心的样子，满心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了，是个真心为朋友的人吧。沈舒听了“你要什么我能给的一定给”就有点不乐意，但又不方便说什么，只对莫琛说

　　”他叫林宇西，是林雨的好朋友，是花店旁边那家咖啡店的老板弟弟，他还小，不懂事，你别在意。”话里有护着林宇西的意味。莫琛第一眼就觉得这男孩挺顺眼，便拜拜手说

　　“没事的，我看他也是着急罢了。”沈舒见莫琛神色确实没什么事，就忙把桌子上包子拽到林宇西面前，对他说到

　　“你吃吧，你爱吃的陷，我知道你姐又没让你吃饭，你也是，怎么不来我这呢。”莫琛真觉得沈舒这话像对自己儿子说的，要不然怎么会有淡淡宠溺夹在话语中。只不过莫琛没来的及想别的，因为自己的包子应经被别人拿去讨好人了。那边林宇西边吃，边手舞足蹈的说

　　“哈哈，没事，我姐才不会舍得饿我的，一会儿她肯定给我准备好吃的，我今天打坏了两个姐姐最喜欢的咖啡杯，你不知道她气的那个样子，眼睛都鼓出来了，可逗了。”说话的人并没有打坏别人心爱东西的愧疚，只有满满的欢乐，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天真幼稚，但又不失灵气，让人看了只有想宠爱，不愿责备。沈舒听了也乐了，揉了揉林宇西的脑袋，说

　　“知道你姐疼你了，不过要是你哪天真惹你姐生你气了也别急，来找我，我疼你。”沈舒的声音低沉有力，林宇西听了原本挺开心，可看见莫琛盯着他俩看，立马脸红了个透，支吾的说

　　“你，你别乱说。”原本可以当成朋友间调笑的话，但加上他这大红脸，明眼人都能看出什么不对劲，尤其是莫琛这样精明的人，他用探究的眼神来回扫视沈舒和林宇西，心里有了个猜测。沈舒看见他的眼神变化，直接了当的说到

　　“我上回跟你说的事，就是宇西，只是他还没答应。”莫琛思索上回说的事，怎么恋爱，怎么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么？呵，沈舒这藏的够深啊。再看向林宇西，明明就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白兔，生生被大灰狼叼去了。林宇西眨着眼睛看着盯着自己的莫琛，有点疑惑，伸手拿了个包子递给莫琛。

　　“你想吃吗？”眼里还有点舍不得。莫琛心里这无奈，本来就我的好不好，怎么弄得像我抢你的。

　　“不用，我吃过饭了。”林宇西这回满意了，就着茶水又吃起来了。那旁沈舒看了心里直乐，莫琛也有吃瘪的时候呢，对林宇西说

　　“你吃就行，不用管他。”末了还看了看也莫琛，眼神捉暇。莫琛没在乎老朋友的调笑，心里思索要找他做什么事，跟林雨又有什么关系。沈舒你收起玩笑的心，严肃的道

　　“林雨你不知道吧，就路最里面花店小老板，他家出点事，他姐成了植物人，一年多了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差，林雨有点着急，想给他姐转院，但是他找了几个医院都不愿意接受，我就说帮他问问你。你要不为难就帮一把，需要什么条件你先跟我说。”莫琛想起昨天徐然跟他说过林雨他姐姐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原本听了心里就挺难过的，这回有事要找他帮忙，他自然能帮就帮的。

　　“恩，林雨我见过的，我上回来去他花店买过花，昨天我还知道他是我学弟，我怎么也要帮着问问的。”莫琛刚说完，就看见在他的位子只能看见一小部分的茶馆门被推开，林雨走进来了，四处看了看，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了。莫琛眼神示意背对林雨的沈舒林宇西，他俩回头看林雨，林宇西站起来忙递上包子

　　“吃吧，可好吃了。”莫琛一看这亲疏立辩啊。四人座的桌子只剩莫琛旁边的一个位子了，林雨冲莫琛笑笑就坐了下来，沈舒给他道上茶。林雨喝了一口喘了口气，说道

　　“我吃完了，玲玲买的饭，我说了一句好辣，就被一直念叨，我这才出来的，坐一会儿就走，她们也要下班了”说完看看他们几个，见刚还说的挺热络的三人，这会儿都不吭声了，就忙说

　　“你们是有事要说么？要不我还是回去了，”越说他越觉得尴尬，忙站起来。被林宇西一把拉住了。

　　“我跟你一起走，我出来一会儿了姐该找我了。你俩好好谈“他冲沈舒笑了一下，看的沈舒晕乎乎的，又冲莫琛说

　　“拜托你了，莫琛哥。”莫琛点点头，只见林雨被莫名其妙的拉走了，这孩子风风火火的。

沈舒和林宇西
　　沈舒招服务员又换了新茶，似乎还有话，打算长谈。莫琛看才八点，就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又回来坐下。看见桌上放着碗面条，正冒着热气，沈舒见他回来，就说道

　　＂宇西爱吃包子，他小你让让他，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煮碗面。＂完还乐了

　　＂宇西就这样，有时候让你生气吃瘪你还偏偏跟他说不出重话，那小眼睛一眨吗就剩可怜劲儿了。＂莫琛合计你心都在人身上了，恨不得扒光了自己给人送过去，你能看出什么不好的。嘴里也不饶人

　　＂我看人不大啊，你这老牛吃的草挺嫩啊。＂沈舒听了立马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