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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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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四野苍茫,潮湿颓败,到处弥漫着死亡气息,这里分明便是一片沼泽地,而那经年不散的白雾不过是尸体腐烂而产生的所谓瘴气。
身形微微一晃,一只脚突兀地踩到一片湿泥,湿泥中似是突然产生出一股巨大吸力,拖着身子便往下陷进去,就在整个人快要失去重心时,我急忙深运一口气,提气猛地跃起,瞬间脱离了险境。
眼前仿佛曙光乍现,所谓的不详之地,一去不返的探路人,迷茫的白雾和致人昏迷的怪异气息……一切疑问都已在脑海中瞬间寻找到了答案。
惊喜交加时急急地顺着来路返回,这片沼泽无疑是目前最好的能用作泄洪之地了,长洲从此有救了,我要赶紧回去禀报漓天颀,让他速速调派那五百玄甲兵领着工具挖渠引水,这里离长洲城并不算远,五百名壮汉日夜赶工,泄洪渠道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心急如焚,刚踏出那片沼泽地不久,远处忽然传来凌乱的马蹄声,暮色中,无数火把像是夜空中突然点亮的星辰,瞬间闪耀在了眼前。
我惊讶地站在原地,看着无数骑红尘冲着我飞驰而来,待得到了身前,众人皆勒马停住,一时风啸马嘶,火光冲天。
额际散发随风拂在脸上,浅蓝衣摆猎猎作响,我扬起头,看向当先一匹骏马背上高高在上的人,波光粼粼的墨色双瞳中不见了平日里惯有的绝色*,一袭白衣在夜色中冷冷地凝着,如同黑夜中的另一道月光。
“王爷?为什么带了这么多人……”我诧异地开口问他,却又猛然想起了背后的那片沼泽地,兴奋地扬声道,“我发现了……”
“来人……将忠靖侯押回营地……”马上的漓天颀眸色一凛,冷冽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打了个转儿,便淡淡落向我身后,面上一层寒霜。
硬生生掐住了话尾,心头猛地一震,我茫然看向眼前的人,一颗欣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两名侍卫应声下马向我走来,我抿着唇,闷不作声,只用倔强的眼神看他,而他亦冷淡回视,眸中波平如镜,一脸漠然,眉间是难掩的冷傲高贵。
无言的缄默,一颗心酸酸凉凉地拧紧。
“不用了,我自己走……”冷冷避开侍卫们伸过来的手,我拂袖侧身径直往前走,百里枫牵着云翼快步赶到我身边,满脸忧虑,看向我的眼神里焦灼闪烁,似是有满腔言语,却又一时无法说出口。
猛然收摄面容,微一提气,俐落翻身上马,云翼一声欢快长嘶,前蹄高高抬起,在空中漂亮地转了个身,稳稳站在了原地。
“七殿下他……”百里枫上马快步赶到我身边,面有难色地低低开口,微垂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掩的沉痛,“中了毒……”
“你说什么……”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整个人呆呆地怔在那里,抓着缰绳的手倏然握紧,却不住地颤抖,他中了毒……怎么会中毒……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鼻子一酸,猛然大力勒紧缰绳,云翼骤然一声嘶鸣,黑色的身影霎时化为一羽飞驰的箭,向着营地绝尘而去。
等闲平地风波起(2)
“夏侯渊,你让开……”面罩寒霜,眸光冷冽射向帐前横刀阻拦,面上疤痕狰狞,一身杀气腾腾的人。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帐,违令者斩。”夏侯渊咬牙愤而开口,冷冷地道,“下毒之人尚未查出,而小侯爷是之前唯一一个近身接触殿下的人,如今还是乖乖地在此等候王爷的好……”
“滚开……”我心急如焚,并不有心与他纠缠,猛然出掌震开他,衣袂翻飞时已翩然站在了漓天烬身前。
执起他冰凉修长的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上脉弦,眉峰紧蹙。怎么可能中毒?之前疗伤时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为什么会这样……
身后一股煞气陡然逼近,排山倒海般,几欲令人窒息,我无暇顾及其他,只耐心凝神听弦。一阵冷风袭来,杀气四溢,薄如蝉翼的刀锋瞬间已架在了耳旁,淡淡血腥气息须臾萦绕鼻间。
“小侯爷,莫要逼在下……”耳畔传来夏侯渊压抑低沉的声音。
眼神一冷,凝眸翻看漓天烬手掌,果见掌心淡淡隐现一颗不易察觉的微小黑点,正是先前刺入毫针的内关穴,见状心下微惊,猛然扯开他胸前中衣,膻中穴上亦有同样黑点,足部涌泉也是……针上有毒……
肩上倏然一沉,锐利刀锋“噗哧”一声破开衣衫,渗进一丝凉意。我缓缓起身,冷冷道,“殿下中毒并不算深,我现在去为他配药,你若还要横加阻拦,直接动手就是。”
语毕薄唇紧抿,转身走向帘外,抬眸时只见深沉的夜色中站着一个白衣身影,倾城绝色的眸子里锐利沉静,波澜不惊,月华流转下的眸光冷澈如雪落寒梅。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开口,“毫针有毒,待我为他配药驱毒后,自会给你个交代……”语毕敛襟转身,一颗心幽幽地荡进了谷底,待到走出很远时,背心依然传来那股灼灼凝视的感觉。
漓天烬身上所中之毒并不足以夺人性命,与其说它是毒,倒不如说是一种致幻剂更为妥当。这种毒无色无味,毒性微弱,但只要每日吸取微量,日积月累,中毒之人便会头痛、烦躁、瞳孔缩小、肌肉抽搐、全身发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出现幻觉,严重时更会迷糊忘我,任人使唤。
如果我没猜错,这毒的名字叫“弱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有毒的东西,往往都有醉人的名,越是美艳到了极致,就越能杀人于无形。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生死死,都不过只是黄粱一梦尔,于是那媚到极致的东西,总有人拼了命的去逐。
如今这毒莫名出现在了我随身携带的毫针上,银针并未发黑,说明它的毒性微弱,然而其致幻能力却断然不能小觑,不论这毒被用在谁的身上,日后都将换来致命的代价。
难道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可是他又怎会猜到我将用这套九针为七殿下疗伤?除非他能未卜先知……
脑海中一时纷乱繁复,难以理清,苦思冥想时,血液汩汩流动,气息愈发急促……“砰”的一声,整个人从飘忽中震醒,几欲虚脱。
凝神看时,面前的药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乌黑滚烫的药汁四溢,顶翻了盖碗,滚滚药香瞬间弥漫在了四周。
藕花落尽见莲心(1)
乌沉沉的一碗药端进帐篷,几双凝重的眸子投过来,齐齐落在了青瓷碗上,黑色的药汤在碗里微微荡漾起波纹,药香氤氲。
平静抬眸,软塌上的漓天颀锦缎白衣,发似流泉,眉睫微挑时,黑瞳中犀利的锋芒隐现,是湮没红尘的孤冷清高。
就快要融化在了这惑人的眸瞳里,心里却酸涩得只想要逃。
屏气凝神深深看进那一汪清冷淡漠的黑潭,唇边淡淡抹开一丝沉柔如水的微笑,迎着那深邃探究的墨眸举起了青瓷碗,一口一口坦然地吞,浓郁的苦涩顺着喉咙直流到了心里,黛眉轻颦,眸光却依旧静静落在漓天颀白皙的面上,不曾移开。
眼前如墨深眸里瞬间闪过几分光亮,似是有水波流过,夺魂摄魄。
我俯身蹲在了漓天烬身边,将手中剩下的半碗药汤一点一点地喂他服下。看着他静静躺在榻上,闭着眼,面颊苍白得近乎透明,若不是鼻翼偶尔会轻轻扇动,他就像是死去了,连胸口也不再起伏。
百里枫取来我先前疗伤时用的九针锦函摊开在漓天颀面前的案上,只见他斜靠在软塌上,随手抽出一根毫针似是漫不经心的把玩,而后低沉开口,“你说过会给我个交代,可曾想好?”
“如果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信吗?”望着他微阖的慵懒眸瞳,平静地问。
“我?”那人笑了,又是一贯深不可测的邪魅,诡异如帘外的黑夜,“只要你给的理由能让夏侯渊他们信。”
凝容淡淡走至他面前,取出锦函中的一根毫针,对着左手拇指直刺进去,血珠儿突兀地冒出来,宛如盛开了一朵鲜艳的花。接着拿起另外一根刺进食指,再来中指,无名指,小指……九根银针,九朵旖丽的血花。
凝结的刺痛径直扎进了心底。
轻轻拭去血珠,片刻之后,左手的三根手指上,指尖被银针刺入的地方淡淡发黑,细看对应的那三根毫针,正是之前为漓天烬疗伤所用的三根,而其余手指除了伤口便再无任何异样。
如若下毒之人真的有心陷害我,那么他必定是有了未卜先知的本领。
问题便出在了这三根银针在疗伤之前曾经触碰过的东西上,等等……触碰过的东西……
面容微动,眉峰紧蹙,伸手取过漓天颀案上的长烛,放在鼻子边上深深地闻,一股蜡烛惯有的松油味,并无任何不妥;凝眸细看时;却分明觉得这长烛有些异样。
眸光一闪,心中猛然一惊,扬声道,“百里枫,取火把来。”
再抬眸时,果见漓天颀正深沉地看我,墨色深瞳紧缩,眸中犀利的精光凝聚起来,似是已猜出了些什么。
衣袖轻扬,不由分说地按上他的手腕,食指与中指瞬间搭上脉弦,眉心轻轻拧紧,果然……背后忽而传来刀剑铿锵出鞘声响,夏侯渊闷哼一声,转瞬间已掠到了我身旁,待要有所举动时,抬头只见漓天颀微微扬眉悄然制止了他,一双深邃乌黑的眸子复又炯炯地凝在了我的面上。
火光映红了大帐,亦映红了几张凝重的面庞,微微舒了口气,松开他温凉如玉的手腕,拂袖扑灭了长烛,沉默半晌,方淡淡道,“王爷许是已猜着了,此人下毒的对象并不是七殿下,正是王爷您,而毒……就藏于这长烛之中……
“‘弱水’无色无味,掺杂在烛油里燃烧成烟便更不易被人发觉,而毫针在烛火中微炙时染毒,七殿下先前又身负重伤,是以针灸后导致昏迷,好在此毒毒性微弱,加之其主要的作用为致幻,因此殿下性命无忧,而王爷您也不过只吸取了少量。”
“如今发现尚早,王爷只需和殿下同服一种药,连服三日,便能将此毒驱尽!”微顿了顿,坦然自若地看向漓天颀,眸光清澈,滢滢如水波流转,“至于下毒之人,蔓清目前再无其它证据,一切但凭王爷裁夺。”
藕花落尽现莲心(2)
“百里枫,送小侯爷回自己的帐中待着,没本王的允许,不得随意出营,如有任何差池,皆唯你是问……”低沉的嗓音传来,身边似是有水波流过,冷冽清扬。
“我家少主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请王爷明察……”百里枫急急上前欲为我辩护。
“走吧……”蓦然出声打断他,眼睛复又看向一身白衣簇拥高华风姿的漓天颀,幽静的眸中清澈如斯,“王爷与殿下的药我会每日煎好着百里枫送来,而殿下身上的伤……如若王爷心中仍有所顾忌,可命他人前来替他换药,我自会先行把药调配好,请王爷放心……”
“不必……”狭长冰冷的眸子定定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的*,“七弟还是由你来照顾,我只说不准你出营,并没说不准你出自己的帐篷,毕竟……这里懂医术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略有些讶异地看他,却只看到一张淡漠平静的脸,一袭锦缎白衣,掩不住耀眼夺目的玉骨冰肌。
“王爷,万万不可……他是……”夏侯渊跨前一步待要阻止,却瞬间被漓天颀冷冽的眸光逼退,讪讪地吞下了后面半截话音。
“哼……”百里枫冲着他怒目而视,唇边不屑地溢出一丝冷哼,见我拧眉冲他摇头,只得悻悻地将头偏转至一旁。
“夏侯渊;我确是项家的人,那便如何……因为这样你就认定了我是凶手?”唇边淡淡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如水似墨的眼睛里霎那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待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下了毒再作决断也不迟……”
“这……小侯爷言重了,在下并不敢妄断……”夏侯渊面上微微一红,仿佛没有料到我直截了当地接过他的话尾说出来,一时好似泄了气,尴尬地将头低了下去。
转身欲走出帐篷,眼角余光却见漓天颀的唇角绽开如月华般清朗的微笑,墨色深瞳中竟似有了一丝暖意,如冰封冬日里的第一抹柔光,轻轻掠过他的面颊。
刚走至帐帘处,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认真道,“王爷,我先前毫发不伤地从那片所谓的‘不祥之地’走出来,不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里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泄洪之地,只要派兵挖通连接长洲城和那个地方的渠道,将洪水接引过去,不仅能够第一时间解救长洲百姓,那个地方更是天然绝佳的蓄水池,日后重建长洲城时将大有作为……蔓清言尽于此,还请王爷三思……”
语毕淡淡转身步出大帐,百里枫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身后。
隔日一早,我将两人的药煎好亲自端至漓天颀大帐,顺道替漓天烬换药,远远地便看见夏侯渊手持大刀一脸严肃地站在帐前守着,面上长长的一道红黑色疤痕,为原本就粗犷的脸徒增了几分狰狞。
见我端着药径直向他走过去,犹疑的目光忽而投向我手中的药碗,忽而落于我脸上,待得到了身前,方冷冷地替我掀起了帐帘,随即紧紧跟在了我身后。
一进大帐,却不见漓天颀的身影,我疑惑地看向夏侯渊,只见他垂首敛襟在我身后站定,淡淡开口,“王爷趁夜领着七殿下带来的五百人马前往城门附近挖渠通水去了……”
闻言心中猛然一阵惊喜,原来如此……
时而闲雅贵气,温如暖玉,翩翩潇洒,玉树临风;时而冷傲狂放,寒气逼人,霸道锐利,淡漠疏离……漓天颀,我究竟要怎样才能看透你……
“别走……别离开烬儿……”一声低语猛然将我从沉思中惊醒,讶然抬眸,却是漓天烬在昏睡中不自知地喃喃呓语,回头只见夏侯渊疤痕狰狞的面上满带复杂,见我看他,冷冷转身避开。
拿着调好的药缓步走至漓天烬身前蹲下,刚要伸手替他褪去中衣,一只修长的手却突兀地伸来,狠狠攥上我的手腕,耳边赫然传来一声痛苦地低吟,“别走……”
“不走……”柔柔淡淡地开口,伸手轻轻抚平他紧紧皱起的修眉,手腕上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却是他在梦境中突然加大了力道,唇边犹自低吟,“别走……母妃……”
旧欢如梦绝音尘(1)
母妃?!心中略微惊愕,漓天烬与漓天颀同为一母所出,而他们的母亲,正是当朝凤倾六宫,家族权盛的魏皇后魏淮贞。
为何唤她作母妃?而不是母后?
魏皇后淮贞,右相魏岚之幺妹,有着极婀娜的身姿,极妩媚的容颜,初进宫时被封为贵人,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被晋封为贵妃。前皇后尹氏还在世时,就集后宫三千宠爱于一身,普通妃子梦寐以求的宠幸她都得到过,曾因一时的嫉妒之心引起宣武帝的不满,被冷落于寝殿中长达半年之久,却最终还是挽回了一颗游移的帝王之心。尹皇后因病早逝后,魏贵妃更是得偿所愿,顺利接掌凤印,自此,权倾六宫。
如今,魏氏的根基已遍布朝野,与我爹的势力不相上下,终于引起了宣武帝的顾忌与猜疑,而不得不暗中动用项家的力量与之抗衡。一方面防着我爹,一方面却又要依赖他,古今的帝王将相,永远要以这样的方式依附并存,何谓孤家寡人?也唯有此方能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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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着粉色宫衣的女子在挥撒如雨的花瓣间翩翩起舞,不过只是普通的宫女装扮,却舞得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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