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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飞不过沧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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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夏寂调教得好,不停给她灌输“大不了被人笑话又不会全裸游街”的思想,心里轻松了不少,但她也看出夏寂也使上了全力。
总之,事无巨细他们都安排妥当,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即便一切进展顺利他非要劈个雷下来你我都没办法不是?“他的手机无法接通,”他觉察不出她的问话有何异样,一个月的磨合也没有让他了解她,她把自己隐藏得很深,虽然他们现在已经默契到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的意思,但这仅仅局限于工作范畴,他总是走不进她的内心,“不知道跟谁鬼混去了,都是一大人了难不成我还天天嘘寒问暖的?再说了,这小子爱玩深沉,一消失了,把京海翻过来都找不着。”“他还是那样……”苏荷对着车窗不经意地感叹。
“说得好像你跟他挺熟似的,”夏寂在玩手机,心不在焉地问道,“你们不是没认识几天吗?看你那感叹劲儿,沧桑得早了点儿吧?”“瞎说什么呢……哎,你说,这次主持人大赛谁最有可能夺冠?”“初选已经结束,除了陆丹笛和杜薇薇还真看不出还有谁能异军突起。
入围的十人名单已经公布了,据说另外八人在榜上看到有陆丹笛和杜薇薇的名字都晕菜了,心想这俩女的在咱们还活不活啊!我估计这场比赛就看她们俩谁发挥得更好,总之肥水不流外人田,对于咱们来说她们谁夺冠都无所谓。“”怎么感觉咱们这群黑帮头子在搞什么家族恶势力似的,真够黑暗的!“苏荷一听乐了。
到了大丰和,两人俨然两口子似的给钱关车门上楼,一帮妖孽已经聚集在此,就等着东家夏公子点菜。
苏荷说咱要再不来服务员们在陆丹笛那女魔头面前肯定都哆嗦死了。
夏寂说不会,那女魔头最近在为主持人大赛培养笑脸盈盈状。
推开门,果然跟辩论赛庆功宴的人手没多大区别,就龙泽没来,杜薇薇见着他们俩就嚷嚷开了:“你们俩生孩子去了啊?人家陆丹笛都饿得要啃桌子了。”“自己饿别赖我头上啊,”陆丹笛正愁没人跟她贫,“你们知道吗,杜薇薇早说想吃土鸡,说是半年没吃过鸡了,看见鸡毛掸子都能咽口水!”“饿糊涂了吧?我告诉你们,陆丹笛这小半生可不容易,打小就是一腐败分子,看见《动物世界》就拍手说‘那头上长犄角的我要炖炖吃’,看见……”杜薇薇手舞足蹈地还要说下去,被陆丹笛凶狠地捂住嘴说:“我要再不采取行动,就那么点儿革命老底全被你端出来了。”两人就这么打闹起来,西西对夏寂说赶紧把门关了,路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是一拐卖妇女团伙呢!一伙人这才嬉笑着点菜,任凭身旁二女正龙腾虎跃。
惊蛰(3)
菜上齐了,陆丹笛一声令下众人开吃起来。
夏寂心思不在这里,他是做事认真的人,加上想在苏荷前表现表现,更是全情投入了,整顿饭他不停地交代着两人要注意的事项,他还分析了评委的喜好。
让他们惊讶的是,如果获得冠军极有可能进入京海卫视与白羚一同主持《音乐中心》。
“好啊,看她小丫头再神气,姐姐我去了再琢磨着怎么弄死她!”陆丹笛大口喝汤,突然意识到这话有点儿不对,立马改口,“薇薇,咱俩谁去谁负责弄死她!”“我早看她不顺眼了,穿得跟鸡似的。”杜薇薇边说边偷偷看苏荷的表情,也不敢说太多,怕不小心触动她哪根神经。
还好她也笑笑似乎已坦然接受白羚与龙泽在一起的事实了。
不过,不接受也得接受啊,人家一男的,发育健全,又没少什么,父母都没插嘴咱们凭什么说三道四呢?“跟鸡似的?正好,杜薇薇,咬死她!”陆丹笛坏笑地望着她。
“你们俩留点口德好不好?”夏寂被搅和糊涂了,这白羚再怎么纠结,她也是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啊,被这俩女的拿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狂轰滥炸心里总不是滋味,“龙泽交一女朋友也不容易,他们今后要结了婚莫非你们还要一辈子与她为敌啊?再说了,咱谁都不了解她,没准儿人家一纯情小百合呢,被你们硬说得跟犯了法似的。”说着说着,苏荷开始低下头认真吃饭,时至今日,听到关于龙泽和白羚的事,无论好坏她都会疙疙瘩瘩的。
“行行行,姐姐我错了,今儿不该提‘鸡’,尽得罪人。”一语双关,陆丹笛左右逢敌,挨了杜薇薇和夏寂各一拳。
一顿饭直吃得大丰和乌烟瘴气,十点,一帮人分两个车开往钱柜唱歌。
陆丹笛、安佑宁和杜薇薇一辆车,杜薇薇自然地打开前门钻进去,后面坐着情意绵绵得能把老天爷恶心死的小两口。
陆丹笛有点儿醉意,上车就朝安佑宁身上靠,杜薇薇突然变脸,一副神秘莫测的嘴脸跟一女特务似的对司机低声说:“师傅,您千万小心点儿,别被后面那俩怪物影响了,咱安全第一,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您只管往前开。”吓得那司机捏紧方向盘警觉地扭头看看,问:“啥事儿啊?小姑娘可别唬人啊,那俩人看起来没啥毛病吧?”“杜薇薇你活得不耐烦了吧!净冤枉好人!师傅您尽管开,旁边那女的甭管怎么着了,您都别理她,她就是一神经病。”陆丹笛立刻被引爆嘴皮子。
这师傅被折腾得一惊一乍,只想快点儿到达目的地。
果然一到钱柜,找钱时师傅抓一把零钱往杜薇薇手里一塞,一阵光闪过便毫无踪影了。
夏寂在前台订包房,他们几人像回自己家似的扑通一声在大堂沙发上躺下了,周日这时正是热闹的点儿,陆丹笛摇着头说:“下次能换个地儿吗?连我妈都问‘女儿你是不是成了钱柜的股东了’。”电梯直升五楼,506房间。
这伙人就陆丹笛和杜薇薇是麦霸,每次K歌都恨不得把话筒含在嘴里头唱。
杜薇薇虽然从小就是文艺尖子,但除了会玩玩乐器,唱起歌来可以把人笑死,所有人都说杜薇薇唱歌除了胆儿大没别的,中学时每逢月考同学便会说“来来来,薇薇唱首歌弄死那监考的”。
但她是愈战愈勇,通常是抢过话筒满怀深情一开口,刷拉一下便走调走到美丽桃花岛,最可怕的是要有人不小心按了切歌键,她会作如丧考妣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一顿撕咬。
陆丹笛虽说还能唱上几首,但这麦霸也有其可怕之处,经常现学现卖,唱完一首问“好听吗”,你要说好听,她就说“那我再唱一遍”,你要说不好听,她便说“那我唱首别的”,总之,这俩母老虎就是不让人好好活。
“陆丹笛,你就别挑三拣四了,你不是唱《千年等一回》唱得最好吗?就唱那首得了,穿一白衣,头上插几个铁簪子,还甩俩水袖,上台时走得婀娜点儿骚包点儿,反正你长得也像一蛇妖,唱这歌多牛啊!”杜薇薇趁过门时间回头冲着正安静地靠在安佑宁身上的陆丹笛吵嚷。
“姐姐我最近勤学苦练,唱那首什么什么《挥着鸡翅膀的女孩》特拿手,那叫一个委婉动听,你行吗你!还好意思挤对我,不就是会头顶破碗,戴一巨大墨镜,盘腿坐在火车站大市场门口拉《二泉映月》边拉边哭边深情地呼唤‘小女子我来自安徽省某某县,一场无情的洪水冲走了我家的猪啊牛啊狗啊还有我妈’!”陆丹笛果真像条眼镜蛇一样竖了起来,坐直了气沉丹田地回敬杜薇薇。
“我就怕您老人家那‘委婉动听’,声情并茂自以为很投入恨不得当着大伙的面哭出来似的,唱到情深意浓处还要泪眼婆娑地盯着咱们恨不得逼大伙跟着你一块儿哭,还真把自己当歌剧女王了?您累不累啊?”两人又在包房里闹开锅,一人一句气氛沸腾到顶点。
夏寂点了首《全世界失眠》,唱得还不错,歌词是“一个人失眠,全世界失眠,只是因为害怕闭上眼,我要想你想到六点”。
苏荷一块西瓜还没塞进嘴里去,听到这句一下又多愁善感起来,刚离开龙泽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每天失眠想到凌晨六点恍惚睡去,然后九点起来上课,精神状态差得可以扮演老太太,为了制止自己不去想他,采取的措施便是一动念头立即拧自己一把痛得眼泪鼻涕直流,这样就不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
惊蛰(4)
可这思来念去究竟都思念些什么呢?和龙泽恋爱时可不如现在的生活这么丰富,几乎并未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思索着说想送她生日礼物,她就是不肯说喜欢什么,他只好随便买了一瓶冰红色指甲油,恰好正是她喜欢的那款。
结果,连盒子都没拆开他们便分手了。
指甲油现在还塞在抽屉里边,一直没有用过。
她借上洗手间离开,想一个人清醒下。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看自己,瘦而白,清爽的短发,她从未觉得自己漂亮过,甚至,她希望自己更普通一点儿,最好扔人堆里就找不着。
这样,命运是不是也会普通一点,不那么大起大落?“咱俩可真有缘分哪,”顺着声音望过去,白羚居然也在一旁洗手、补妆,目光锐利地盯着身边的苏荷,“那天没看清你的模样,今儿见着了,还真够纯情的,难怪当年龙泽会对你死心塌地。”“是你?原来你也在这儿,真巧了。”苏荷局促得不敢看她,赶紧照镜,生怕眼眶里洇出的泪水被她看见,那也太不争气了点儿。
“龙泽也在,要不去打个招呼?”白羚故作有礼有节状。“不用了,你们玩儿吧。我得回了,出来太久朋友们会担心。”“没事儿,苏荷,难得这么巧,去见个面吧,他也挺想你的,”白羚走近她,笑得一脸真诚,还伸手帮苏荷整整领子,“他要知道我没拽你过来会数落我的,他还惦记着你,当年是你提出分手的,我都知道,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该忘的都忘了。”她软绵绵地低声呢喃着,眼睛看着别处,那瞬间似乎有点感动苏荷,让她忘却在Tasha时的跋扈。
“就你们俩?”她弱弱地问,心里想,大不了一见,还能绑架她不成?“还有几个朋友,我都不太熟,在那儿也挺无聊的,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哪怕是一会儿,别磨蹭了,来吧。”说完拉着苏荷走出洗手间。
白羚一把推开房门,里面正香烟缭绕地热闹着,一光头正双手握话筒挨了一刀似的鬼哭狼嚎,在外几人在玩扑克,茶几上全是空酒瓶和烟灰,龙泽一脸通红目光呆滞地坐在人堆里抽烟,神情挺惨淡的。
他眼珠一转看见苏荷被白羚亲热地拖着手进来有点莫名惊诧,赶紧把手里的烟给掐熄,极缓慢地站起来。
“苏荷,这几个是我电视台的朋友,今儿是龙泽请客。”白羚不露声色地介绍着,“这个是我一姐妹,大学生,学新闻的,刚巧碰上了,看来这京海还是太小,没别的地儿可去全上钱柜来了,我出去一趟碰见好几拨熟人呢。”打扑克的几个应和一声后继续研究着谁胜谁负,鬼哭狼嚎的依旧鬼哭狼嚎。
连龙泽也不知道白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常提及苏荷她可会火冒三丈,今儿变热情了,倒轮到他自己不知所措起来。
“龙泽你好,我和夏寂他们在506,本来打算约你……你们,但你电话无法接通,我就过来打声招呼,没别的事儿,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苏荷没有走进来,音乐声太吵,她不得不憋足了劲儿说话。
“哎,苏荷,先别走嘛,我有话跟你说,”白羚娇媚地说了声,然后把龙泽拉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轻轻蹭着他乱乱的棕色头发,“我跟龙泽现在挺好,他答应毕业后娶我,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回事儿,但现在,看到你们俩这么坦然我也很高兴,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说完猛地抱住龙泽亲吻起来,灰暗的灯光下苏荷可以清楚地看见龙泽脖子上那条熟悉的银链,还有他浅褐色的胸膛,隐隐袒露着。
他轻轻推开白羚,回到座位上,谁也不理会。
白羚回头,挑衅般看着苏荷。
“祝你们快乐,真的。”说完,苏荷转身就走,她一定不能哭,是的,这还不够煽情,为这样的亲吻而哭泣实在毫无价值。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再拧一把大腿,疼痛电流般直导脑门,这样便可把今晚这一幕忘掉,彻彻底底忘掉,不留下丝毫气味。
回到506,大伙埋怨她玩失踪。
“上厕所嘛,犯得着这么想我吗?”苏荷强忍着肩膀的颤抖,伸手在果盘里找吃的。
“上厕所上这么久啊,上大号啊?”陆丹笛唱累了,还不忘抓着旁人挖苦一番,净问些不着边的问题。
“大号……哦不,小号。”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游离,她已经拧了好几下,估计这大腿上已经青红遍地但白羚亲吻龙泽的画面始终涂抹不掉。
唉,有时候功能陈旧,清除键没有丝毫作用。
“Checkitout,苏荷,上个小号还要吹牛,行啊你!”杜薇薇挥舞双手正玩到兴头上吵嚷着要唱饶舌,和陆丹笛两个活宝满嘴都是“Checkitout”,一群妖孽笑得滚来滚去。
苏荷无可奈何地看着大家,这时候就是牙被打碎了也得往肚里咽,别扰了他们的兴致。
凌晨三点,大家都疲倦了。
陆丹笛此时还在点歌,眼睛像看藏宝图似的看着点歌屏幕嘴里念叨着:“我还唱三首,谁要拦着我我灭了谁,并且……挖他祖坟!”“谁也没拦着你啊,不过现在真不早了,唱完这几首咱们就走吧。”夏寂伸个懒腰,旁边安静地坐着苏荷,他有时还真有错觉,觉得苏荷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惊蛰(5)
甚至有几次差点自然地伸手去搂她———当然,最后都在关键时刻收手,要被陆丹笛看见他去碰还未晋升女友的苏荷,非把他扒光了五花大绑吊城门上不可。
前奏响起,陆丹笛正准备唱,有人敲门,进来。
是龙泽和白羚。
“你们俩在这儿,也没叫上我。”龙泽冲安佑宁和夏寂打招呼,顺便僵硬地冲另外几个笑笑,看得出他喝了不少,脸红得难看,衬衣皱巴巴套在身上。
“龙泽,白羚!你们俩也在!来来,介绍一下,这是龙泽的女朋友白羚。”夏寂兴高采烈地对各位介绍着。
“见过了。”杜薇薇没好气地回答,西西和苏荷友好地点头。
陆丹笛见那女的一脸堆笑看不出什么玄机,心想她胆量再大也不会傻到在一群人面前使坏吧,于是想也没想继续唱。
这也太巧了吧,正唱的这歌,名字就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真绝了!“我在洗手间碰到了苏荷,知道你们在这儿,我们要走了,所以过来看看。
早就听龙泽说起你们几个,一直挺想认识认识的。“她挽着龙泽的手,亲密地说,仿佛那天在Tasha看到的不是她,一听她这话陆丹笛立马不唱了,警觉地看着她。
他们几人站起来说我们也打算走了,一块儿下楼吧。
“不,我们先下去了,我朋友的车等着我们,”白羚说话声拿捏得体,特有气质一小狐狸精,特给男朋友长脸面,看来只有龙泽这样的名门贵公子才配得上她。
她突然很关切地把手搭在苏荷肩上说,“苏荷,谢谢你哦。”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这白羚有何潜台词。
“把手放下来,”杜薇薇双手抱在胸前不自觉脱口而出,语气僵硬而利落,但她马上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于是机灵地把白羚的手从苏荷肩上拿下放在自己肩上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状,“您是名人儿,怎能让小荷子一人沾光呢?呵呵。”陆丹笛投递赞许的一笑。
白羚顿觉尴尬,无法顶撞,只好笑笑作罢,拖着龙泽与各位告别先行离开。
夏寂买单后,他们一块儿进电梯。
电梯里谁也不说话,三面明镜照出无数个自己,苏荷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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