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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活祖宗-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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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男婴的生命是被甄骏救下来的。孩子和母亲一起睡在大房间,年轻的母亲察觉得到外面的动静不对走出卧室去察看时,顺手掩上了卧室门。而她打开门被火魔夺去生命后,熊熊烈焰迅速蔓延一室,又朝着卧室虚掩的房门发动进攻。
甄骏从窗口爬进房间,落地那刻便从滚烫的地板得知危险的逼在眉睫,当下将湿透的床单将婴儿完全裹住。正想将孩子缚上背,尽快离开房间时,卧室的房门在烈焰的攻击中轰然倒下,洞开的房门和窗户形成了火苗天然的烟囱,火焰从整个房间呼啸而过。甄骏只来得及抱紧怀里的婴儿卧倒在地……
消防员喷射而出的水枪瀑布般射进窗口,熄灭了火焰后,两个消防人员乘着云梯来救人。一直趴在窗口喊救命的甄可意自然是他们的首要对象。但是甄可意满面泪水地拒绝他们要先从窗口把她接离火灾现场的行为,一个劲地指着隔壁的窗户,抽抽咽咽地让他们先去那里救人。
两个消防员钻进那扇窗后,被湿被单裹着浑身安然无恙只是呛晕过去的婴儿先抱出来了。然后另一个消防员把甄骏背了出来,甄可意一见甄骏的样子就几乎晕过去。他已经浑身漆黑,烧得像焦炭一样,但他还有微弱的呼吸,救护车迅速把他拉往医院抢救。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时,甄可意眼巴巴地看着他,一付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她害怕,害怕到极点……
“病人重度烧伤。虽然目前伤势基本控制住了,但是随时可能感染恶化,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见惯不惯的医生,用职业化的冷静口吻把甄骏的情况告诉甄可意,听得她浑身轻颤。而随后从手术室中推出来的甄骏,更加让她颤抖不已。他浑身上下都被白绷带一层层裹住,连脸部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简直如同一具木乃伊。
“甄骏——”甄可意想伸手抚一下他受伤的身体,却发现根本没有可以让她碰触的地方。
“他现在必须送到无菌的隔离病房去,否则烧伤创面一感染就糟糕了。你快去筹钱吧,治疗这种大面积重度烧伤医疗费是很昂贵的。”
入院医院方面就催着交钱,甄骏这种伤势至少要先交两万。甄可意手头上根本没那么多现金,虽然要去四川她也只带了两千块钱在身上预备着。当下只有先把存折押在交费窗口,赌咒发誓等银行一开门就马上带个护士小姐去取钱,这才算通融过去了。
“我去筹钱,我马上去筹钱,医生请你尽量治好他。”
医生回答她的是一句惯用的套话:“我会尽力的。”
甄可意在银行取钱时,看着户口上并不宽裕的那个数目懊恼不已,当初真不该把孟炽然的钱捐出去,现在自己急需用钱了,又没有人捐给她。一次性把全部存款都取出来,她统统交到医院去。却也明白这不过是杯水车薪,想治好甄骏的伤势远远不够。
甄可意想了想,决定去找杜莎佳。
***
杜莎佳从医院回来,整个人扑到床上一动不动地发呆。
宽大柔软的床,甄骏曾经在上面躺过。他那样年轻那样青春的身体,漂亮完美一如古希腊雕塑。那个夜晚,她情不自禁地在他光洁坚实的肌肤上印下了多少吻痕……
可是,现在那具让她如此痴迷过的肉身,却已经不复存在了。一想到刚才在医院看到的被白绷带层层包裹如木乃伊般的身体,她忍不住还要打个寒战。太可怕了,那已经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略具人形的包扎物。从头部的白绷带隙中,依稀可见焦黑的面部皮肤,而身体部分的白绷带隙中,还有透明的黄水缓缓渗出来。
杜莎佳忍不住又打了两个寒战。
杜太太敲敲房门走进女儿的卧室:“莎佳,妈咪已经让人准备写结婚请柬了。你有什么朋友要请,给我一个名单。”
杜莎佳甩甩头赶走脑海中那令她寒战不已的画面,闷声道:“不用写了,妈咪,没有婚礼了。”
“什么?”杜太太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婚礼了。”
“你这孩子——一下子跑回来嚷着要尽快结婚的是你,一下子又说没有婚礼了的也是你。结婚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这么心血来潮?”
“妈咪,甄骏被烧伤了,在医院抢救呢。怎么结婚?”
杜太太闻言一惊:“他怎么会被烧伤了,很严重吗?”
“他们家那幢楼失火,他整个人几乎被烧成了焦炭。躺在病床上全身包满绷带,跟木乃伊一模一样。”
“这么严重,那就算治好了也是生不如死,而且模样会变得很可怕。莎佳,你还想和他结婚吗?”
“当然不想了,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还能嫁给他。正如妈咪你说的,就算救好了模样也会变得很可怕,一定会跟活鬼一样,想一想都打寒战。”杜莎佳边说边又打了一个寒战。
“那这门婚事取消,妈咪本来就不想你那么早结婚嫁人。以后你跟甄骏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去见他。”
“可是,妈咪,他那个侄孙女希望我替甄骏凑一点医药费。我也打算给她一点钱,到底我也喜欢过他一场。”
“给一点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紧要关头千万不要让他们赖上你。这么严重的伤势,治疗费用绝不会是一个小数目,到时候他们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未婚妻,一直来缠着你出钱替他治病就很麻烦了。他那种烧伤植皮都不知道要动多少次手术,咱们家有钱也不能往个无底洞里头扔啊!”
“妈咪,那你说怎么办?”
“你叫他那个什么侄孙女来,我跟她说清楚。”
杜太太跟甄可意开诚布公地表明态度。
杜莎佳和甄骏的婚事要取消了,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重度烧伤的人。因为以目前的医疗水准,这样的伤者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痊愈。对于甄骏缺乏医疗费这一点她可以施以援手,给甄可意一笔现金让她暂解燃眉之急。但是甄可意要拿这笔钱必须先代甄骏签一张分手声明书,声明他和杜莎佳的婚事取消,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日后甄骏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再来纠缠杜莎佳,或是索要金钱财物。
简单地说吧,杜太太是预备要用这笔钱来了断甄骏和杜莎佳之间的关系。
甄可意对杜家这种忙着划清界限的态度早已有所预料,她本来也就没指望杜莎佳会对烧得判若两人的甄骏依然情深不悔。只是她家境既然富裕,想来让她拿点钱出来救命应该还是不会拒绝吧。所以杜太太的话一说完,她二话没说就签了分手声明书,拿了钱转身走人。她要赶到医院交钱,否则医疗费一跟不上,医院方面随时会停药甚至将他迁出无菌病房,甄骏这样严重的烧伤迁出来就是一个死字。
但杜家拿出来的这笔钱不算太多,三万块,用在医院也顶不了多久。用完了该怎么办?
***
甄骏醒来时,感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那是一种非常剧烈的刺痛,好像有千万把锋利的刀子同时在凌迟切割着他的身体;又像是有千百块通红的烙铁同时在炙烙著他周身每一寸的皮肤。痛得他浑身不由自主地发颤,翕动着嘴唇他想喊,却喊不出来。想动,也一动都动不了。使尽全部气力,只是微微睁开一线眼睛,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只有来回走动的白色人影。
却有对话声很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甄小姐,你又筹到了医药费了,你还真是有办法。”一个女声在说话。
“我有什么办法,已经竭尽全力了。这笔钱用完我可真不知要上哪里再弄钱去,既不会偷又不会抢。”是甄可意的声音,无比烦恼。
“甄小姐,其实……”那个女声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觉得你还是理智一点吧,像他这样严重的伤势是很难救治了。就算脱离了生命危险,他皮肤的损坏也太严重,那怕最佳的植皮手术也不能挽救他。活下来形同废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甄可意沉默良久,她何尝不知道百般挽救都是徒劳,但是……她没办法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甄骏死去吗?她做不到。纵然她很心痛那些打水漂的钱,但她更心痛甄骏。他被烧成这个样子,身体的剧痛如果没有药物的帮助他能活活痛死,她怎么忍心让他那样痛苦。无论如何她要尽力到最后一刻。
她没有回应护士小姐善良理智的提醒,叹口气在甄骏身旁坐下,却发现他微微睁开一线眼在看着她。
“护士小姐,他醒了。”
护士小姐马上俯身来看:“他醒了,那他会感到浑身剧痛,我得替他打一针减轻他的痛苦。”
那一针打过后,甄骏果然觉得身体的痛楚减轻了一些。缠在他脸上的绷布在眼睛和口鼻处留有空隙。他艰难地转动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触目处尽是一片惨白,情知自己伤得不轻。勉强积攒起一点力气想开口说话,嘴唇抖了半天才微弱地吐出三个字:“让我死……”
甄可意要俯到他耳旁才能听清他的话,听得眼眶一红:“甄骏……”
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心里酸得直发涩发苦。
甄骏还在坚持说话,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别再……为我花钱了……”
甄可意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甄骏,我要花尽我最后一分钱来救你,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北京来……”
除此以外,甄可意还在深深后悔为什么没有买两张站票当天就离开北京,结果……
甄骏想摇头,但他的脖子僵硬如石。只有努力地说话:“都是命……我不怪你……让我死……我不想……拖累你……”
这样勉强撑着重伤的身体说话,实在太耗气力,甄骏很快又失去了知觉。甄可意看着他叭嗒叭嗒地掉眼泪。自从懂事起她就很少很少哭了,可是这几天,眼泪像年久失修的水龙头,动不动就哗哗流出来。
6、
这几天,钱花得像流水般哗哗地消逝,甄骏的伤势却未见多少起色。从杜家拿来的钱也花光了,甄可意又跟公司设计的同事这个一千那个两千地借到一笔钱。还顾不得冒昧跑去孟烨然的茶楼想找他也借一点钱,但孟烨然不在,茶楼的人说他带着妹妹回台湾去了。她只得怏怏而返。
甄骏平时人缘不错,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保安部的同事们得知消息后也主动凑了一些钱送来。当初向甄骏借过钱的阿旺,不但赶紧凑了两千五还回来,还额外拿了一千块给甄可意,憨憨地说:“别嫌少啊。”
甄骏救的那个婴儿的父亲也送了一万块钱来,他说:“我知道不多,也知道报答不了他救我儿子的恩情。但我只有这么多,我实在拿不出来了。”
他新丧妻子,家中财物亦被烧得精光,甄可意也知道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谢谢你了。”
甄骏大多数时间在昏迷,偶尔醒来也说不上几句话就在极度的痛苦下又气力衰竭地晕过去。医生说他实在伤得太重了,还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年轻身体底子好,恐怕早就不行了。但是目前的情况看来也坚持不了多久,医生也婉转地向甄可意建议放弃治疗。
“其实治疗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我们不过是在尽可能拖延他的时间罢了。这样子……既白白花了钱,让病人也非常痛苦,最后还是要人财两空。”
甄可意的理智告诉她要接受现实,她也知道甄骏非常痛苦。每天近两个小时的全身拆开绷带重新换药包扎,对他而言简直是一场剥皮般的酷刑,但他却从来没有呻吟过一声半声。这让医生都很吃惊,还以为他的声带也烧坏了。但是护士小姐证明,他清醒时能够和甄可意说话,他的声音并没有失去。
医院帐上预存的钱已经不足两天的医药费了,而甄可意再没办法筹来钱。甄骏最多只能在医院住一天,就要被迫出院了。
甄可意在消毒室里消完毒换上无菌服后进了无菌病房,在病床旁坐下,看着平躺在床上被白绷带严密包扎着的甄骏强颜欢笑:“甄骏,医生说你今天的情况要比昨天好多了。”
护士小姐今天加倍给甄骏注射了止痛剂,因为他的痛苦已经不是一般剂量的药物可以减轻平复了。甄骏略感好些,便竭力多和甄可意说几句话。
“让我死吧……我想死……”
“甄骏——”甄可意又忍不住想哭。
“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死后……化成灰……你把它扬到开封去……”
甄骏说得断断续续,但他的意思甄可意明白。他来自千年前的大宋京都汴梁城,为今之河南开封市,他生前回不去家乡,死后化成一捧土也要撒在家乡的土地上。尽管这片土地已经与他相隔千年时光,仍然要树高百尺叶落归根。
甄骏这样交代后事,他显然很清楚自己的伤重不可医。甄可意哽咽着说:“甄骏,你别想死。你还欠我那么多钱,你死了我找谁要债去?”
“飞虹剑……留给你……它还……值一些钱……我欠你的钱……就用它抵了……”
飞虹剑那日跟着甄骏进了火场,也被烧得面目全非。木制的剑鞘已经乌焦一片,缠在剑柄上的丝绳更是在烈焰中化为乌有。甄可意把剑拣回来后一直放在家里顾不上收拾,此刻听甄骏这么一说,如梦初醒:是,那把剑可以换钱,尽管外表已经烧得残破,但剑依然是把锋利晶亮的好剑,更是古物呀!
“甄骏,我明天就去把剑卖了换成钱给你治伤,一定治好你。”
医生虽然说治不好了,但安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拿不出钱来故意这样推搪她。不管怎么样,她只要还能筹到钱,就不能让甄骏迁出这间无菌病房出去等死。那样浑身伤口感染溃烂地痛苦死去。
“不要……我知道……我治不好了。就算活下来……也生不如死……我宁愿死……宁愿死。”
最后三个字,甄骏加重语气重复地强调一遍,说完半天都气息都喘不过来了。
甄可意知道甄骏的骄傲和自尊一向强烈,也知道他即使救过来又会变成何等可怖的模样。而且还会失去一大部分的身体功能,骄傲如他,怎么会愿意这样活着呢?
甄骏气息稍一平息,又勉强开口:“你不是……一直想……自己买房吗?飞虹剑……换成钱……给你买……”
他没有说完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又昏了过去。
甄可意眼泪已经一串串落下来,这个时候,他倒还记得她壮志雄心地表示过要自己在北京买房。他都快死了……不由伏在床边哭成泪人一个。
当初把甄骏从千年前的大宋朝误带入现在的北京,那样英气逼人的年轻人,扬眉剑出鞘,其人其剑锋芒之锐都令人不敢逼视。她无论如何没想到,如今竟要替他办理后事。他还那么年轻,生命却步入倒计时。看着他僵卧在床上层层裹着的受伤身躯。她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撒满阳光的窗前,那样青春健美的身体,宽窄适中的肩、光洁坚实的背、清矫柔韧的腰……如今火魔却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我没有好奇心起跑回宋朝去……如果我没有把他带到北京来……如果我那天晚上买了站票当机立断尽快回四川……”
世界上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甄可意只能悔得肝肠寸断。
***
盛夏午后。
杜莎佳在酒吧吧台旁坐着,纤细的五指握着一个水晶酒杯。杯中金黄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澄清透亮。她看着酒杯似乎在想些什么,迟迟不去喝它。
一身黑夜的周游走来在她身边坐下:“莎佳宝贝,欢迎回归。”
杜莎佳不悦地从鼻子里哼一声:“没劲,只有又回来跟你一块混了。”
周游莞尔一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从小就认识,彼此都熟悉又了解。再不会有那么多磕磕碰碰的方面要适应。”
“正是因为太熟悉,所以才觉得腻味。你让我没有新鲜感,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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