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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花翩翩为璟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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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明白的好。
忽然,我回了一下头。因为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我看到一个身材硬挺的男人,西装搭在胳膊上,上着一件合身的白色衬衫,下着一条笔挺的西装裤。似乎是刚忙完公务的样子,好巧……我在心里念叨着,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刚想起他他就出现了。我笑了笑,说:“是你啊。”
他来到我身边,说:“刚开完视讯会议,正想找你吃饭。没想到开车经过这里就遇上了。很有缘吧?”他是森克的少东家,所有重要会议自然都必须有他参加。森克是他父亲在y市白手起家创建的,之后立足香港,开始辐射整个东南亚的业务。我们第一次的相亲见面,正是借了他举家回到Y市探望亲朋的机会。之后他只回了香港两次,便一直呆在这里了。
“是呢,很有缘。”穆淮家看来是去不成了吧?其实我知道,去或者不去都不能解决问题。
“要去哪儿?”他淡然一笑,仿若星辰的眸子里透着温和。
“没什么。就是出来转转。”说来好笑,我们快要结婚了,但并不是很熟悉。有时的对话在别人听来还透着过分的客气,据说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是个冷厉起来让人背脊冰凉的任务。但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不是这样。我妈每次看到他温柔地跟我说话,总要说我有魅力,已经完全把这个钻石阔少的心给勾住了。可是我很茫然。按照班蘅的说法,我算是有点姿色,但五官偏冷,唇过薄,白寥寥中一点淡红,很不招人家亲近,身材一般,没有机场那么平坦,但绝无丰腴之姿;家世还算说得过去,老爸是个拼命三郎式的独立创业者,老妈是个秀外慧中,但有时候很好骗的家庭主妇。其实我的一切,也就是刚好,比起那些跟他传过绯闻的港府高官千金,学术大家的女儿,以及国际知名影星,我也就是……一个包子。
“那正好,街对面有家碳烤鱼做的很地道,要不要去尝一尝?”
“好啊。”
过马路,他碰了一下我的手,眼里流露出询问的神情。我默许地一笑,他就牵起了我的手,很暖。在车流之中,他说:“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怎么就出来转悠呢?是不是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他是从我妈那里听说了我认识他前出过车祸的事,此后就一直关心我的恢复状态。
“在家里有点闲……你知道的,高考之后就没事干了。不舒服的话,其实也还好……”嗯,还好,就是有时候晚上会疼醒,然后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望着天花板的时候会想,为什么我的腰好好地在这里,却像是早就被折成了两半一样?
他握着我的手握了一下,温声说:“之前我送过去的汤你还喜欢喝吗?是我跟我妈妈学着做的。原来煲汤也不是那么难。”
“太麻烦你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已经连续两个多星期每天都喝到他亲自送到我家的汤了。这让我觉得受宠若惊。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就快结婚了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
是啊,我们就要结婚了。他漂亮的嘴唇一张一合,我都要看入神了。特别是当他说“结婚”两个字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眼前又一道强光闪现,有些眩晕。我以为我早就面对了那个现实,也就是我要成为人妇的现实,但是……好像……大概……也许……没有吧?不然我怎么那么想晕倒呢?
他连忙伸臂揽住了我的腰,拧着眉看着我说:“你上次在路中间该不会就是这样才被车撞倒的吧?你还真容易走神。看来你每次过车道的时候身边都需要有人陪着。”
我干笑了两声,神情十分窘迫。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好像是因为昨天睡眠有点不足。”
“以后就让我陪着你吧,无论是过车道还是做别的事情。”他宛若平常的声音,搂着我来到街对面。这话……听着很像承诺呢。真的很动听,有那么一点让我目眩神迷。
我们一起吃饭,点了很多特色菜。虽然我平生的三大爱好里,食物是拍第一位的,但我着实食欲不佳,我是出来找穆淮的。袁璟深不时地往我碗里夹菜,唇角总是挂着温润的笑容。我想。和这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也好,因为和他相处的时光都是这么的舒服。
次日晚上我们又是相约一起用餐,这次地点换在了一家高级西餐厅。他事先订好了情侣雅座,还选择了情侣套餐。认识他之前,我没和男人来过这种地方。杯盏交错,我已经饮下半杯红酒。他忽然说:“其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烛光、玫瑰、红酒……这一切难道还不够惊喜?我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什么。
他的嘴角漾起一抹笑:“等我一下。”于是起身离开了。下一刻,他竟然站在了餐厅的表演台上,悠扬的扮餐音乐嘎然而止,一束灯光打在了他的身上。侍者为他搬来一张椅子,递给了他一个我不太熟悉的乐器,那东西有点像吉他,却又没有吉他那么大,而且琴体还是半梨形的,比吉他更厚实些。他坐下之后,所有和我一样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的客人们都屏住呼吸望向他。他修长的指触上琴弦的那一个,如沁蓝清泉般的音符流泻而出。那是《卡农》。
我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两眼直直地望着他。耳边弥漫着诱人的旋律。他的弹奏专注而随意,举手投足间不失一种慧然天成的洒脱。我从未想过,如他这样一个商界精英会擅长这样的乐器。轻快的节奏中,偶尔他抬眸看我一眼,我竟然能捕捉到他眼中的火苗。班蘅说我在单方面结束和穆淮的感情之后就进入了爱冷感状态了。但就在那一刻,我竟然对这种理论产生了怀疑。如果我是火柴盒上的磷的话,那袁璟深显然就是火柴了。他轻轻一划, 我就着了……
乐声停息之后,热烈的掌声于一瞬间响起。他重新回到我面前的时候,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又走神了?”
我这才想起来鼓掌,有些激动地说:“你弹得真的太好了!”我顿了一下,又说,“不过,那乐器到底是什么啊?”
“曼陀林。小时候我妈妈教我弹的,他很喜欢这个乐器。”
“你妈妈好厉害,又是雕塑家,还会弹曼陀林。”我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却发现他的眼神一暗,沉默地喝了一口酒。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红酒在他的口唇中逗留了没多久就咽了下去,他忽然扬起一抹笑,伸出一只手来。我看的哦啊一个深蓝色的绒布盒子安静地躺在他手中央。我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因为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婚事本是双方父母早就定好的,他竟然还这么煞费苦心地准备……他打开戒指盒,一直璀璨剔透的钻石戒指暴露在了餐厅暧昧的灯光下,他说:“愿意嫁给我吗,包紫圆?”
我默默地收下了那戒指,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是那一刻,我便明白,也许我们一生的牵绊,就要开始了。
番外2 袁氏物语
在梦境中,皎洁华美的婚纱在风中飞舞,他只差一步就可以扯到那裙纱,就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却总是只差一步。他的指间触碰不到的人,正如他无论如何都碰触不到她的心一样。
睁开眼,一张冷峻而透着担忧的面孔出现在床前,他淡淡地说:“谏岳,这么早?”
“大哥,我要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挖出来,然后让她生不如死!”袁谏岳浓眉倒竖,咬牙切齿地说。距离那次逃婚闹剧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这位为了追新娘而摔倒患上脑震荡的哥哥始终病容憔悴。他担心袁璟深的身体,更担心没人掌管公司。如果袁璟深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就首当其冲要面对他不想面对的生活了。
袁璟深想喝水,袁璟深连忙去给他倒,将被子递给兄长的时候,仍愤愤不平地说:“真不知道包家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别人吸毒上瘾,难不成她是逃婚上瘾?我已经查到了,她正准备去法国留学……”
她竟然想一走了之逃到法国去?这就是她对于一切的解决之道?这个女人……
“不过大哥,你也算是解脱了。当初你根本就是被父母强迫和包家联姻的。现在终于不用娶那个女人了。”
袁璟深在心里摇头,真的只是父母之命吗?他们肩并肩走在马路上的时候、他们共进晚餐的时候,甚至是他为她弹曼陀林、向她求婚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她的眼中也有瑰丽的烟火在闪动,那不是错觉,只可惜,她是一只脑壳笨笨又一根筋的包子,也是一个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小笨蛋。他知道,她的心和身体都刚刚受了伤,很重的伤,他又怎么能强求她立刻就接受他?他本打算,顺应双方父母的意思结婚之后,再好好地帮她疗伤,没想到她竟然再次上演抛弃亲夫的戏码……他咬咬牙,仍旧平淡如水地面对弟弟,“谏岳,这件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没事。”
“鬼才相信你没事!你有事,你很有事!大哥,你一句很久没去上班了。”
“这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恐怕还要更久的时间不会去上班了。”
袁璟深说到做到。他不仅没有再出现在森克公司,他甚至还离开了香港,他游历了很多欧洲城市,而他的游伴是他的初恋女友余心雅。有这么一位医生旅伴,担心他身体的父母自然也会放心。他看过了很多风景,却没办法让那些醉人的景色揉进自己的心中。
包紫圆,你也在同样蔚蓝如海的天空下生活着吗?你也在用这种无谓的方式消磨对过往的记忆吗?我做不到,你,能做到吗?
在普罗旺斯,余心雅说:“我从没见过如此魂不附体的你。”
他只是笑笑。
她又说:“你知道,薰衣草什么时候最美吗?
他询问地望着她,她说:”和最爱的人一起看的时候,最美。”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心雅。”
余心雅微微扬唇,幽幽地说:“那你和那位包小姐呢?不也是如此吗?”
他闭上双眼,嗅着清雅入脾的香味,笑而不语,他不相信。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他回到家,在卧室抽屉里发现了包家退回来的婚戒。他将戒指放进一个古旧的小木盒中,再次收拾行囊,去了别的地方。临走前,他名义上的母亲问他,难道他和余心雅不可能吗?他摇了摇头。
他要开始新生活,作为一个被同一个女人甩了三次的男人,他的新生活应该是和那女人完全无关的。但他每天入睡前,脑中还是会浮现出初见时她那美丽而执着的侧脸、结婚典礼上她的苍白和挣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在他的心里下了可怕的毒,以至于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解药。
他认识了方大波,一个赏识他文字的人。他变成了一个勤于写作的宅男。他给自己顶下一个期限,如果这个期限一过,那毒没有解,他就要去找那个下毒的人算账。
整整四年,一千多个日夜,他被同一个女人的同一张脸折磨着。如果是恨的话,那一定是最甜蜜的恨。因为他总会想起她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的不知所措,懵懂慌乱。她的目光明澈如星光,在他的心底的天空中闪亮。四年了,她逃也逃够了,不能再让她为所欲为了。难不成他袁璟深生来就是要被这个女人蹂躏欺压的吗?是时候反扑了。
他又和吴吴子见面了,其实他们早就相识。四年来,他一直让这位地下侦探调查包紫圆的一切行踪。巧合的是,吴吴子不仅业务很专业,还和包紫圆有一层私交关系,他们是小学同学。当袁璟深得知,她刚请吴吴子帮忙调查骗走她妈妈钱财的金融诈骗犯的行踪时,他知道,机会来了。他不确定,岁月能不能抹去她心中对爱情的恐慌、担忧和不信任。他只知道,他有万分的自信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这个只知道逃避的小女人。就算逃,也只能逃进他的天涯海角,就算飞,也飞不出他的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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