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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祸妃-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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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之前还怀疑他与夏家有什么想法,宣沛这番话却是足以让人打消疑虑了。他不提治夏家的罪,反而提起军饷的事。身处在什么位置,考虑什么利益,自然就会留意那方面的事情。譬如说宣华,得知了此事后上折子说的都是夏家的罪状,丝毫不思考战事的紧张。宣沛却能抛开自己的利益想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如今他年纪还小,或者他真的是无心权术。

皇帝的目光缓和下来,语气也放柔了些,仿佛真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子,有心要考考儿子的功课。他道:“是啊,边关的军饷全部化为灰烬,将士们却不能不吃粮,你可有什么想法?”

“大锦朝的将士为了保护父皇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却被自己人这样作弄,夏家对不起他们,皇家却不能对不起他们,否则日后谁来为父皇卖命,谁来守护这江山?”宣沛语气尚且带着一丝稚气,目光却是沉静无比:“可如今频繁再次征粮却又是不管老百姓的死活,罔顾民意,又会引起民间的动乱。可国库里一时拿不出这些银子钱粮,就唯有从其他方面下手了。”宣沛抬起头来看向皇帝,他眸子本就生的美丽,此刻许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的人心里都要化了。他就像一个献宝的小孩,笑着道:“儿臣以为,父皇可以抄了夏府,夏府在大锦朝这么多年,必然也有许多积蓄银钱,将夏府里的银钱全部拿出来,寻富商处买粮,重新置办一批军饷运过去,自然是无碍的。至于夏家在朝中为官多年,父皇可以看在情面上饶他们死罪,将死罪改成流放。这样一方面给了他们将功赎罪的机会,一方面又能彰显皇家恩德,父皇以为如何?”

皇帝沉默半晌没有说话,却兀自掩去眸中一丝深意。宣沛的这个法子,他也曾想过的,只是一时间便不能拿定主意。如今宣沛这一番话,却是让他心中下定了决心。只是……他看向宣沛,宣沛充满希望的看着他,仿佛是一个等待父亲夸奖的好儿子。他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宣沛的头,宣沛身子一僵,似乎不习惯这样亲昵的接触,然而到底是站着没动。皇帝叹息一声,道:“你说的很好,朕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夏家在朝中牵扯的势力太广了,一时间一网打尽确实会打草惊蛇,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宣沛这个法子是很可取。倒是可以彰显皇家仁慈,不用暂时惊了其余党羽。也给夏家人一种不用逼得太紧的感觉。夏府这么多年敛财无数,自然也能筹出一笔军饷。

皇帝惊异于宣沛小小年纪对于政治的敏锐,这件事他的法子虽然还不太完善,带着一些漏洞,可是大体的方向是没错。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很好了。

他与宣沛又说了些话,才抬步匆匆离去。皇帝走后,宣沛才伸了伸懒腰,瞧着桌上的字半晌,才吩咐一边的小太监来将宣纸拿出去扔了。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把玩着手里的镇纸,微微一笑。

夏家……已经到头了。

……

火烧粮仓的事情在京城朝野掀起了一层轩然大波,然而没等朝臣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皇帝的旨意却来得突如其来。先是派赵家的长孙赵毅带兵抄封了夏府,夏府无数的银子全部充入国库,重新准备粮饷。夏府上上下下一百八十三口,全部流放。蒋超同夏俊一样,跟着流放到西北荒凉的地方。

犯下这么大的错,皇帝的旨意虽然下的雷厉风行,

却没有置夏家人于死地,至少在百姓们看来皇家是仁慈的。可朝臣们却从皇帝的这个举动中嗅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味道,一时间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蒋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屋里喝茶,听闻此言倒是微微一愣,低声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快?”

话音刚落,便见齐风自外头匆匆忙忙的走进来,最近为了对付夏家,他倒是时常来这里与蒋阮商量主意。今日神情却是有些严肃,严肃中又带了几分愉悦。道:“三嫂,事情成了。”

“这次辛苦你了。”蒋阮微笑:“有你相助,事情才会如此顺利。”

“我正要与你说这事。”齐风却是低声道,看了看周围,摇头:“这件事我还没来的及做,给皇上面前吹风的可不是我,我的人还没有开始计划,促使皇帝下圣旨的另有其人。”

蒋阮皱了皱眉:“是谁?”

“十三殿下。”齐风也很奇怪:“听说那一日皇帝去十三殿下的偏殿里坐了一会儿,出来后便径自去了御书房拟旨,我想,他一定是在十三殿下那里听了什么,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蒋阮手中的茶杯一颤,一大滴茶水溅了出来。齐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道:“怎么了三嫂?”

蒋阮垂下眸,宣沛怎么会突如其来做这种事情?如今的他按上一世,也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罢了。可自从上一次在宫中见到他后便觉得有些奇怪,如今甚至能左右皇帝的举动,她一直刻意忽略宣沛的消息,以免给宣沛带来麻烦,如今想想却很是奇怪,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错过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她脑海中,难道……

宣沛几乎能与她心灵感应,甚至这一次如此自然的顺水推舟,不动声色间给了夏家致命一击,若是因为那个原因,一切倒也不是不可能。

齐风细细的打量她,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分神色,可不过片刻,蒋阮就抬起头来,微笑道:“不管如何,总归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没有探出蒋阮的心思,齐风心里很是遗憾,不过他也知道面前的少女从来喜怒不形于色,便也释然道:“不错,我看这次夏家人在劫难逃。”

坐在一边缝补的连翘闻言倒是奇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并没有定夏家人的死罪,分明是便宜了他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连翘心里还十分不忿,在她看来,夏家人想要换了军饷陷害锦衣卫的事情实在是罪大恶极,死十次都不够。

“不出手是因为不留痕迹,”齐风笑着替蒋阮解释:“放心吧,根本不用我们动手,自然有人要夏家人的性命。”

夏家人在朝中为官这么多年,固然有十足牵扯,可也结下不少宿仇。譬如五皇子的人,自是恨他们恨得牙痒痒。而流放途中山高水长,如何安全的抵达西北荒凉地方,已然成为了一个难题。他们有信心,不出三日,夏家人势必暴毙身亡。

第一百七十八章 蒋夏之死

事实上,却是没有等到第三日,不过第二日午头,负责押送流放囚犯的士兵便飞鸽传书,原是夏家一门三代和蒋超都在流放途中畏罪自杀了。

这说法是如此说的,其中真假却不得而知,只是山高水长,既然尸体还在,也没有人去关心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代公侯就此陨落,落得个如此下场,百姓却皆是拍手称快——一把火少了军饷的人实在是罪大恶极,谁知道安的是什么心肠?

齐风递消息回来的时候,瞧见蒋阮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道:“三嫂,你怎么瞧着如此不经意?就不怕他们是被人救走了?”

“狡兔死走狗烹,”蒋阮浑不在意的整理面前的账本,林管家自她进了府后,倒是真将她当做锦英王府的当家主母了,府里的中馈之权尽数交到了蒋阮手里。即便她推辞,最后账册和库房的钥匙都还是交到了她手里,这些事情她本不想搭理,可到底是萧韶的王府,任是这样甩手也不好,平白每日多了一项任务。她道:“夏家在朝廷当了宣离的剑这么多年,死对头多得是,宣离既然已经夏家视作弃子,更不可能做出什么举动。流放途中被杀,随意找个畏罪自尽的名头却也不错。只是可惜了,解脱的竟然如此之快。”

“这一次你可猜错了。”齐风笑道:“并非夏家的仇人下的手。”

“宣离下手了吧,”蒋阮淡淡道:“他胆子很大。”

“你怎么知道?”齐风一愣。

“宣离要保护密道,不敢让密道的秘密泄露出去,自然是要牺牲夏家和蒋超。可夏家和蒋超在宣离手下做事做了这么多年,多少也知道宣离想要干什么,把柄么,自然也有一些。宣离要杀人灭口,怎么能容得下夏家人活着。”蒋阮道:“想来夏家人以为得了流放这个结果还是宣离周旋的意思,想着总有一日会东山再起才这么乖顺的没有反抗,却是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齐风摸了摸鼻子:“你倒是猜的*不离十。”他道:“派去的锦衣卫盯着的,夏家父子和蒋超知道是宣离派人来灭口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可惜晚了一步,后悔也来不及。三嫂,我自作主张让人将夏俊和蒋超的首级换了回来,”他看着蒋阮的脸色:“三嫂想怎么处置?”

听见齐风的话,蒋阮心中倒是微微诧异了一回,她是没想到齐风竟然会这么做。事实上,萧韶的几个师兄弟都和萧韶一样有护短的习惯,关良翰和莫聪对蒋阮颇有微词,可齐风这几日相处下来,却是对蒋阮真心实意的福气。他这样本就智慧超群的人,从来欣赏和自己一样聪明的人,蒋阮在他眼里多智近妖,实在是佩服的很。既然将蒋阮当做自己人,齐风暗中打听了夏俊和蒋超曾与蒋阮有过的过节,为蒋阮的遭遇愤愤不平,也才明白蒋阮为何要如此打压这两人。他丝毫不觉得蒋阮做的有什么过错,反而欣赏她锱铢必较的性子,自然想要为蒋阮出一口恶气,若是蒋阮有什么想做的,他自然会帮助。

齐风料想蒋超和夏俊待蒋阮曾经的过节,如今蒋阮没能亲自手刃仇人必然遗憾,这样将首级带回来也许能稍微补偿她一些。不想蒋阮诧异过后便淡淡道:“无所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你不恨他们?”见蒋阮如此冷淡,齐风一怔,不确定的问。

“人已经死了,我达到了目的,再在此上头多费心思,不过是浪费时间。”蒋阮道。

齐风想了想,道:“好,那我便将这两颗首级一把火烧个干净,总不愿意让他们入土。”

这人一向是做一副沉稳睿智的模样,难得遇着如此孩子气的话语,蒋阮忍不住有些好笑,唇角微微一扬。她平日里的笑容总是带着些冷意,并不到达眼底,这样轻轻松松的一笑之下,眼睛微弯,上扬的眼尾稍稍下压,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明丽艳色。齐风看的不由一呆,心中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般,随即飞快低下头来,有些躲闪道:“既然如此,也算了了一桩事情,三嫂,我还有些事情,要先走一步。”说罢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蒋阮虽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就走了,却也不会在这上头浪费心思,眼下夏家已经倒了,却不知宣离此刻又是什么想法?她微微一笑,心中却慢慢浮起一丝喜悦来:宣离,你且等着吧,等着看你的家国大业,慢慢慢慢,慢慢毁在我的手中。

……

八皇子府里,宣离头一次面上露出了沮丧之色,面前的茶杯早已倾倒一番,显然主人家方才才发过一通怒火。

“殿下息怒。”见主子如此,底下一众幕僚纷纷上前劝道:“虽然夏家倒了,却也不是满盘皆输,到底如今五皇子也没有太大动静,殿下莫要气伤了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们懂什么!”宣离面沉如水:“一个夏家,本殿还不至于如此沮丧,本殿愤怒的是,过了这么久,还未将背后之人揪出来,一帮废物!”他说的急了些,语气里都带了喘息。幕僚们面面相觑,俱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宣离自己派人去杀了夏家父子,也是为了绝了后患,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自断一臂,虽然口口声声说夏家并不重要,可是这么多年,宣离的许多事情都要经过夏府的手来完成。这是一把用的顺手而习惯的好刀,眼看着夺嫡大业近在咫尺,却要临时换一把刀,与他来说有多可恶。更何况皇帝搜走了夏家所有的财富,这就意味着,他原先从每年都能从夏家获得的银子现在全部没有。

从此以后,笼络官员的银子又从哪里出?

更令人心烦的是,这一次所有的事情本来计划的万无一失,却不知在中途哪里出了差错,表面上看着是夏俊和蒋超办事不利,宣离自己却心中清楚,关于那城守备军突如其来的到来一定有别的原因,只是不知道那原因是什么,他也曾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可惜那官员是个铁木头,怎么都撬不开,或许也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此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控制,只要一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狡猾,一直在做请君入瓮之态,宣离就觉得不寒而栗。

一直以来,他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姿态,即便行的是狠辣之事,却是敌明他暗,从来都是步步为营。却不知从何时起,做什么事情都会遭遇到阻拦,宣朗之死,和怡之死,夏季的倒台,陈贵妃的失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优势全部都没有了。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这一切,仿佛是针对他一人而来。他在明处,别人却在暗处,似乎将他看成了猎物,一步步将他诱入陷阱之中。

宣离从来都是隐忍筹谋,第一次心中感到了焦虑不安,一连串的事情像是一颗巨石,将他平静的心打乱了。

底下宣离最聪明的幕僚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宣离一直以来走的都比别人要稳重,如今他的心已经乱了,这是大忌。一旦心乱了,就容易犯错,若是这一切真的有人在背后操纵,宣离的错误,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

宣离的脸上显出一点点烦躁来,他已经派了许多人去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背后之人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才隐藏的如此之深?原本夺嫡之事只有他与宣华有机会,不知什么时候起,皇帝却对十三皇子宣沛看重起来。原本他以为宣沛身份低微,又没有母家扶持,无论怎么样都没有这个资格跟他争夺储君的位置,如今却觉得不然,皇帝待宣沛的亲密程度,便是曾经受宠的四皇子也不过如此,甚至还将太子太傅柳敏给他用,这不是什么好苗头。

幕僚见宣离的神色变幻不定,越发的显得阴沉起来,忙安慰道:“殿下不必过于忧心,那人再如何神通广大,至少我们还有那八百车军饷,只要有这军饷,殿下就不算输。”

军饷?宣离慢慢平静下来,想到军饷,郁气倒是慢慢散了些许。没错,他还不算输,那八百车军饷还在他手上,只要有了军饷,送到天晋国去,也能换取大部分的好处。夏家的银子用来再次筹措军饷也还要一些时日,这场战争,不一定他是输家。虽然不能讲锦衣卫一网打尽,锦衣卫却也不是赢定了的。如今军饷正在马不停蹄的通过密道运往京城外的驿站,只要到了驿站,这八百车军饷,就和锦衣卫没有关系了。

定了定神,宣离正要召人来问军饷的事情,便看见一个侍卫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神色全然慌张无比,他高声道:“殿下,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宣离腾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瞬间心跳的很快,他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侍卫:“出什么事了?”

“军饷,军饷——”那侍卫的声音几乎要哭了出来:“军饷不见了——”

“啪”的一声,宣离的茶杯顿时翻倒在地。

……

同八皇子府里鸡飞狗跳的情景不同,某个地方此刻却是一派喜气洋洋。

锦三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衣裳上蹭着的灰尘,道:“少夫人果然神机妙算,这样虎口夺食的法子都能想到,我若是那个劳什子温雅皇子,早就一根绳子上吊去。连个深闺女子都比不上,算什么英雄好汉!”

锦四摇了摇头道:“什么深闺女子,我看这天下大部分男人都比不上她。宣离挑了少夫人做对手,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连皇上的心思也一并算计在内了,我怕各位有那个主意也没胆子啊。”

露珠听见这两人如此说,立刻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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