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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后一好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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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压着想扁他的冲动,给他揭赌场的帘子。

揭开帘子向右,是对兑银子的隔间。

我陪着云礼走进去,秦牧观竟然也坐在里面。

看见我,秦牧观一脸错愕。

我的脑袋里即刻捻出一根细线,线头弯来绕去,将许多事穿连到一起。

我只道秦牧观对我说,“我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很煽情,不像秦牧观平常会遣的词、会用的句法。

我甚至还自欺欺人道,那是牧观不习惯坦然,情急之下露出些许…………真情。

其实我早该想到因由。

秦牧观望着我,讷讷道,“宝友兄。”

我听自己道,“那句话,可是小羊教你讲的?”

秦牧观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又望望和我一起进来的云礼,道,“宝友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礼摆摆手,我与秦牧观走出嘈杂的赌场,折进一条小巷。

秦牧观将声音压得极低,“我本不想讲那样的话…………”

对,那确实是我一时起意,迫你讲出来的。

“宝友兄心地善良,与他人不同,牧观本不忍宝友兄误入歧途,越陷越深,可一时之间我又想不出有什么可讲,便搬了羊贤弟的话来套用………”

也对,这原本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从头到尾,自始自终都是这么一个形势,你不必介怀。

我咧开嘴,干干一笑,“讲开了就好,讲开了就好。要不然我还真以为我有哪里,有什么事,让你愿意回应我一下。总之若不是你说明白,我还真的多想了。但既然你说明白了,我就不会想了。”

我还未说完便转身走了。

我确实很想装一副大肚宽怀,丝毫不介意的模样。

我更想仰天哈哈两声,豪爽地一笑了之。可这境界太他娘的高深,我叶宝友目前还没练到那么一个水平。

秦牧观的声音有些失措,急急道,“宝友兄…………”

我甚至感到他来扯我的衣袖,却赶不及我的脚步,生生地抓了一个空。

我忍不住回头。

秦牧观的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我艰涩地笑了笑,“那个,你快回去吧,赌票不记名,当心不要被他人冒领了。”

秦牧观动了动嘴唇,我抢先于他说道,“此事你无关,你根本无需介怀。”

少爷我并不是故作怜香惜玉;这么讲只是本性使然。

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事纯粹是本少自己犯傻,自己把自己给魇了。

7;一个吻啊两个吻

 我傻傻愣愣地走出好几十步,突然想到我是陪着皇上来的。

急匆匆赶回赌场,云礼依旧坐在柜台的隔间里,悠哉游哉地喝茶。

秦牧观已经不见了,云礼拍拍腰间,开心道,“小宝,我请你吃顿好的,带我去你最爱吃的馆子。”

我心不在蔫地道,“最好的馆子不就是宫里的御厨么?”

云礼挑挑眉毛,让我替他揭帘子出门。

又走出了一段,云礼不经意地说道,“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个官儿吧。”

我默不作声。

我不敢答,我不知云礼心里想些什么,只怕他会对牧观不利。

云礼再走出几步,回头望望我。我装出一脸茫然,好像自己刚才心事重重,没有听见。

云礼将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道,“朕要回宫了,叶爱卿就此退下吧。”

我道,“皇上怎么…………”

云礼挥挥手道,“乏了。”一句话把我撇在路上,走了。

我真觉得我最近特别不招人待见。

别了皇上,我先赶去看榜,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榜首的名字,我才松出一口气,两脚发飘地回家。

拐到我家的路口,我看见了小羊。

小羊埋头站在树下,极不耐烦地将手中的扇子张张合合,最后一顿,狠狠地掷到了墙上。

我上前道,“哎哎,我家的墙金贵,砸一个坑二十两金子。”

小羊回过头。

我抱着胸口,居高临下地看他。

小羊双手一拱,对我深深一辑道,“宝友兄,干脆你打我一顿算了。”

我一声冷笑,学着他平素的样子,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这得看你交待得是否清楚,态度是否诚恳,可有捏造,可有隐瞒。”

小羊垂头丧气道,“事到如今,我除了坦白还有别的出路么?”

少爷我就喜欢羊贤弟这一点,“你明白就好。”

小羊把自己的下巴从我指上移开,蔫声蔫语道,“这件事的前因,也是兄弟我太相信你的本事了。”

少来,你不要第一句就撇清自己,少爷我不吃这一套。

小羊又道,“宝友兄,我还可以指天向你发毒誓,牧观兄也有苦衷的,养家是很需要钱的,他也是迫不得已。”

小羊说着抓住我的双袖,双眼诚恳地望着我,神情十分懊悔。

但我心里清楚,他是怕我一时激动揍他,所以抢先制住我双手的来路。这小混蛋,心眼转得真是比车轮子都快都多。

我的心里笑了,可脸上却绷得愈加难看,“羊贤弟,你还真是消息灵通。”

“什么灵通啊,是牧观兄专程来找我的。”小羊叹了口气道,“宝少啊宝少,我真不知是该替你高兴还是替你难过,牧观兄当时那着急担忧的表情,看得我都于心不忍了啊。”

我确实觉得,小羊这家伙,有时确实很会讲话,一不小心就讲到了本少的心坎,字字挠到了本少的心窝,本少忍不住又傻笑了。

小羊一见我挂上了笑意,神情也微微松了,“宝友兄,事情是这样的。我想反正你一定会中,就又跑去加注,没想到,我居然遇到了牧观兄。牧观兄可怜啊,柳帅把他一双弟妹都软禁在家里当人质,就怕他先悔婚丢自己的脸面。其实柳帅老奸巨滑,是想借秦家和牧观兄拉拢朝中文臣一派的人脉。”

我皱眉道,“干什么?他要造反?”

“哎哟,小声点。”小羊急忙上来捂我的嘴,“造反还不至于,我看他是看上了大将军的位子。”

我嘁地一笑,“黄土都快没他脖子了,他还有闲心想这个?”

小羊不耐烦道,“去年他小夫人不是刚给他生了个儿子?嗳,你能不能听我说正事?”

我XXXXX,我无话可说。

小羊道,“所以呢,牧观兄一直都在想办法接他们出来。此事尤缺一笔银子,于是他想试一试,在赌局中碰碰运气。我看他有些犹豫,就给他打了个包票,告诉他只要他那么和你讲了,你就是有十分的劲,也能为他拼出十二分来。我这是在帮你向牧观兄表决心啊。兄弟我是真不忍心看你苦恋着他而不得入其门啊。”

我嗤地笑了。

小羊摇头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你的心上人吧。你看秦牧观是那种为了点银子就骗你感情的人么?这只是机缘巧合,闹出了误会。”小羊说着伸手摸向我的心口,“来来来,现在羊贤弟亲手给你顺顺气,宝少宽宏,宝少大肚,宝少拿得起放得下啊。”

小羊的手指隔着衣裳滑过本少的胸口。

我用力拨开小羊的手,推着他送出几步。

小羊冷下脸道,“宝少,你不是这么记仇的人吧。”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是————这怎么说呢,昨天及夜里刚刚被牧观与箴少的话剌激,我忍不住想与小羊保持些正常的距离。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请我喝顿酒,喝开心了,这事就当过了。”

“嗨,早说啊。”小羊又变了一道脸,悠悠几步上前,搂住我的肩,“咱们先去跟牧观兄讲一声,他可是真的………总之你很有前途就是了。”

我拎开小羊的手,正色道,“授受不清,各走各的。”

小羊眨了眨眼,“宝少,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这回我还真的开窍了———只是不是小羊那一窍。

我去赌场,赶得极巧。牧观不认识云礼,云礼更没理由认识牧观。我猜想云礼是不知怎的知道了此事,所以故意带着我去撞秦牧观,戳破这件事。

我顿觉脊上冷风刮过。

以前读过些野史秘史,只道皇上暗探无孔不入,想不到今日,我叶宝友也于一件颇小的事上领教了皇上的厉害。

小羊又道,“想起来了,今天不成。”他说着指指墙内,“所有人都等着庆贺你这位新解元呐。”

嗨,都是这许多事闹的,今天可是本少连中三元之名的第一步。

“快进去吧。”小羊敲敲我的肩膀,“牧观那里有我,包你今晚见他乐呵呵地参加你的庆功宴。说起来————”小羊又嘿嘿地低笑了两声,面容略有一点猥琐,“要不要兄弟替你安排一点儿节目。”

“快滚吧你。”少爷我一脚送他走人。

小羊办事,我向来放心。

晚上我家张灯结彩,牧观果然带着我的干弟弟干妹妹来了。

我瞧了个空子将秦牧观拉到僻处,“现在话讲开了,你是不是又想躲得我远远的了?”

牧观的脸隐在花木下的阴影中,只有眼睛时不时烁出暗哑的光,“宝友兄,我只怕你看错我了。我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

“那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看看清楚。”

这人啊,果然近墨者黑。我在小羊身边呆久了,也学会了一点儿厚黑。

我继续道,“我不是姑娘家,我不用要一个完美无暇的奇男子。我就是想让你也能有点时间做回真正的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累了就说累了,乏了可以安心休息,不用撑着,不用多虑,只因有我在你身边。”

我看见他眼睛里有光闪了一闪。

我突然觉得这一处气氛大好,风是轻的,光是柔的,花很香。秦牧观望着我,眼神微微显出一丝迷茫。

我握住牧观的双肩,闭上眼,慢慢垂下头。

秦牧观突然道,“佳仪好像在叫我。”

我吓得一个机灵跳到一边,秦牧观便匆匆地从我身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坏了,少爷我一时激动,冒然激进了,只怕牧观这回真的要躲我远远的了。

我偏过头,动了动耳。

廊下依旧风轻,光暧,花香。

我转过假山,拎住一个人的耳朵,将他半拉半扯地拖出阴影。

云箴跟在我俩身后,心疼不已,“别拽了,快松手。”

我直把小羊拎到院落中央,“看看看,这回看到好戏了吧!”

小羊摇头晃脑,道,“宝少,你真是经验不足啊。”

我将手指用力转了一圈。

小羊呲牙咧嘴地护住耳朵道,“兄弟,兄弟立马教你一招。”

我松开两指,替他揉了揉耳朵。

他双手按住我的肩,微踮起脚。

我道,“你干什么?”

小羊却将手滑到了我的脑后,微闭上双眼。

睫毛在我眼前微微打颤。

这个情形,似乎,好像————

我伸指点住小羊的额头,“羊贤弟,你是不是————”

羊印颉拉下我的手,软软地握在了手中。

一瞬间,我和云箴的眼睛都瞪圆了。

=

留言下次回;最近勤奋;码字去先。

8;本少的清白啊。。。。

 我连忙大退一步。

可手被小羊握着,脑袋被小羊捧着,少爷我还真退不了多远。

我匆匆开口,羊印颉却伸指按到我的唇上。

手指似轻还重地蹭过双唇,进而滑上我的脸。

少爷我被他蹭得傻了,眼睛里只有羊印颉的脸在放大、放大。

关键时刻啊!

二寸半!

一寸!

半寸!

空了?

敢情是云箴当机立断,扯住小羊的衣领,硬将他拖出三四步距离,清咳一声道,“我还在这里。”

本少的清白保住了。

羊印颉一脸失望,忿忿地拉回自己的衣领,怒道,“箴少,你毁了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一次调戏。”

羊贤弟,你还真是不余遗力,抓紧时机啊,少爷我抹汗。

云箴同样一脸青青白白。

小羊却未望他,只顾着我道,“总之其精髓你该领会了吧,就是不要给他开口、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保持气场,直到把他吻晕!”

我依旧心有余悸中。

云箴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点点小羊的额头,“怎么,你不止想亲,还想着要把小宝吻晕?”

小羊仰天豪放地哈哈一笑,“为了兄弟豁出去了,本少可以勉强牺牲一下色相。”

云箴也跟着笑了。

少爷我忤在风中,眼睁睁地看着云箴极快地搂住羊贤弟,闪电般地压住小羊的双唇亲了上去。

小羊傻了。

一双眼睛瞪得好似死不瞑目,直愣愣地望着前方。

本少抬手掩面,实在不忍继续往下看了。

片刻过后,云箴一声呻吟。

少爷我又一次忤在风中,看小羊干净利落地踹倒云箴,拳脚毫不留情地招呼到云箴的身上。

我从指缝里漏着目光看人。

羊印颉忿恨地擦了擦嘴唇,“你什么意思?”

云箴坐起来,嘴角处竟流出一丝鲜血,“你不是要为兄弟豁出了么?还是你根本不当我云箴是兄弟?”

唉,箴少啊箴少,此等粗浅的厚黑哪里镇得住小羊?

还是兄弟我适时地助你一把,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吧。

我兴灾乐祸道,“箴少,现在不是论兄弟的时候,是男人就得负责,既然你把小羊的清白给玷了,赶紧娶了他吧。”

小羊飞起一脚。

少爷我一个跟头翻到到箴少背后躲好,“羊贤弟,这可是你以前教导我的。”

“于我不适用!”

羊印颉冷冰冰地甩下话,挟着寒气从我们身边走了。

云箴不甚在意地轻哼了一声,转头对我道,“你都看清楚了?”

我看不清楚。

实话说了吧,“你就那么肯定小羊他想亲我?”我看他就是想耍我当乐子,顺便教教我才是真的。

“这样?”云箴的神情又开始恍惚。隔了半晌,他犹豫不决地开口道,“难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用你来试探我的?”

少爷我觉得吧,“恐怕你想多了。”

云箴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尤自魂游天外中,“我早就怀疑了,只要我与淑宁亲近些,他一定会跳出来搅和;今日…………”

我觉得我还是走远点儿算了。

我和箴少现在明显也不在一条弦儿上。

我就没那么多想法,我觉得小羊那么做是防止箴少这只老蝴蝶随便就啃了淑宁这朵小嫩花。

箴少,你继续晾在院子里吹脑袋吧,我去看看小羊。

小羊也没走远,就停在一处水榭。身子压着围栏,大半都探到了水上,盯着那轮影影绰绰的月亮。

我温声和气地道,“羊贤弟————”

“少替他不平,伤都在身上,我已经很够义气地替他留着脸了。”

羊贤弟,你的义气还真特别,我敢肯定箴少的壳子已经被你打得非紫即青,扒开衣服绝对惨不忍赌。

小羊说着站直身子,目光笔直地望到我的眼底,“小宝,是兄弟你就和我说实话,箴少他对我,是不是另有一些想法?”

亲都亲了,这不明摆着的么?

我道,“你觉得他会有些什么想法?”

小羊默了默,一拳打上围栏。

围栏木屑四处飞散,看得我心疼我家的银子!

可我不敢多话。

要是我妹妹也莫名其妙地成了冤大头,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得心疼得死去活来的,想找东西发泄发泄。

更何况,那羊淑宁不单是小羊他妹,还是个小羊准备娶回家当老婆的表妹,这乱子可闹大了。

小羊蹙了蹙眉心,决定回去找箴少。

我也想跟着去。

我真挺好奇的。

你说这箴少、小羊究竟都各想些什么,谁又喜欢谁?

小羊回头冷目一扫,眼中寒光闪烁,“是兄弟就留步。”

好好好,我去找我的秦牧观。

羊贤弟,你甭横着你的小眉毛冷对我了,兄弟之情我也算尽到底了,我自己还有一笔乱帐呐。

我返回前庭。

秦牧观就坐在我娘与牧砚的中间,怀里抱着佳仪,与我娘讨论琴棋书画。

他把自己保护得这么周道,更挑中我娘当保护伞,偏偏还讲我最头疼的话题,我还能说什么?跟我爹给客人敬酒去呗。



这章少了些;这两天太热了;我一直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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