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隔着时间看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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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抵着头，轻轻的按太阳穴“伯父还在应酬？”

“呵！对他而言，生意永远是最重要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妈妈是怎么离开我的。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当年生的是个儿子，叫张左，不用验DNA我都相信。”

“别了姐姐，你自己不也说他是你亲爹么？”

靠在沙发上，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见到他们的缘故，莫名的，回忆像潮水般向我涌来，无力抵挡。

当年，陈月宁裹着浴巾，以为我是出去买避。孕套的张左，背对我说“你买的是柠檬味的吗？”我像第一次站在镁光灯下的小丑，手足无措呆立不动，仿佛被脱光了衣服暴晒街头般难堪。而陈月宁羞红了脸，凹凸有至的身体非常诱人。哑着声音的对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他，我以为是他去买，去买…回来了”后来的言语细如呢喃。

当时自己的表情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我竟然笑着问她“他去买避。孕套了？是吗？”

陈月宁在原地一句话不说的默认，我那时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所以我笑得很大声来掩饰我的慌乱。

我甚至现在都错觉，当时被捉奸现场的人不是她，而是我。我双眼涨的通红，看着眼前的陈月宁，所谓的童。颜。巨。乳说的就是她这款吧？绯红的脸颊像刚成熟的蜜桃。还有水滴从长卷发上滴下，那一颗一颗的水珠，很像我未曾擦掉的泪痕。那么的透明，那么的混浊。我没有甩她耳光，没有大声咆哮的质问，我甚至很诡异的对她说“下次记得多买几盒放家里，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再见。”

忘了是怎么跑出那栋公寓，怎么按电梯的按键。我一路忍着眼泪跌跌撞撞的跑回医院，我的心慌乱的找不到方向，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我坐在太平间的大门口，嚎啕大哭。

因为那一天，病床上的妈妈，也离我而去了。她从急救室直接推进了太平间，她的身体已经僵直。我却找不到张左，在那天，我只想有个依靠而已，只想有个人可以让我靠一靠，给我一点点的温暖，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我不贪心，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可以。

可是那么难。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病了，病的很严重。仿佛生命中所有的支撑都崩塌，整个天空都失去了光彩。我的眼睛只能看到灰白，连黑跟白都没有。

张左对于和陈月宁的事情并没有否认，只是红肿着双眼，坐在病房的角落里不停的对我说对不起。他连走过来握一下我的手都没有。远远的，我只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愧疚的表情。我当场就原谅了他，然后请他滚，越远越好。

对不起？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没有对不起我。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选择了一个适当的人。如果用我和他的感情，用他一句对不起能挽回我的爸妈，那么我一定双手奉上，毫不犹豫。

这段往事，再次想起让我觉得迷茫。这一切我记得，记忆是多么奇怪的东西，我说忘了，然后投入我自己的世界。现在再去回忆一遍。他们的脸沉沉浮浮，清晰又模糊，2年多的沉寂与平淡，已经冲刷太多太多的东西。

　　　　　　　　　　　　　7：躲在暗处的人

发生那件事之后，云瑶一直把张左当反面教材来比喻，就像拉登的恐怖袭击事件，全美国人民的愤恨。

云瑶在电话里自言自语“他和陈月宁就是一路货色，他今天还好意思和你说话。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要是真有本事就不应该靠一个女人的大腿往上爬。”

“过去的，不提了。”

“小爱，你就不能计较一些？从你们分开到现在，我都没听你说过一句埋怨。这种人，你就应该伺机找机会给他点颜色，只有你这样的白痴才会忍让。”

头又开始痛了，“这是他的选择，记仇只会让自己更不快乐。”

“得，弄得自己像圣母玛丽亚似的。要不要给你买本圣经？”

“好啊。”我对她调笑“最好配上图片。”

“我叫林杉买个一卡车给你！你用圣经搭个房子都行。”

“……”

“那你现在表个态，怎么个意思？”

“不爱”我微微一沉吟“也许也不恨。”

“那还差不多。”云瑶在电话那边如释重负“姐姐我今天还在担心，你们分开将近3年，这3年没见，会不会让你脆弱的疯掉。再加上今天他们小两口这么你侬我侬的往你面前一站，你那小心脏要是瞬间罢工就作孽了。”

“我心脏强健着呢，不就是已经分了手的旧情人么，谁没分手失恋过啊。对于这些人，咱们就应该形同陌路，那些个什么还是朋友的话都是狗屁！”

“你行不行啊？这么死撑？”

“当然。”

“既然你想撑就撑吧，别忘记吃胃药。海鲜那么寒凉的东西，也就你这么不要命的人还死命往你那脆弱的胃里塞。”

“……”

“也不是我说你，你吃东西真的没个节制。”云瑶开始对我喋喋不休，我也做好了被教育的思想准备，电话那边传来林杉叫云瑶的声音，云瑶应了一声对我匆匆说了句晚安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我会心一笑，有云瑶，是我几辈子修来的运气。她关心我，照顾我。这么多年只有她在身边。而我确实没有说谎，真真切切的不爱了，如果说不难过，那一定是假的，毕竟5年多的感情。收场的时候那么难堪与赤。裸。可父母的去世，冲淡了太多失恋的悲痛。

拿起床头柜上的全家福，玻璃镜面的反射下，爸爸妈妈的容颜不曾改变过，爸爸清俊，妈妈娴静，我在中间笑得腼腆。其实我长得像爸爸，特别是眼睛，而性格偏向于母亲。

小时候，爸爸虽然很忙，常常会开会到很晚，或者出差好久。回来的时候我通常都已经睡着。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他来我房间看我，帮我盖被子。

小时候，我的头发永远是学校里最漂亮，花样最多的。我的裙子永远是小朋友中间最让人羡慕的。妈妈总在我身边温柔的看我，问我“小爱，长大要做什么？小爱，今天真漂亮。小爱，拿到绘画比塞第一名想要什么礼物？小爱，妈妈今天给你做最爱吃的红豆冰好不好？”听到这些就让我开心的拍手。而爸爸宠溺在一边看我撒娇，欢笑。

妈妈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一对夫妻可以比他们更登对。爸爸回来总有妈妈热好的饭菜，爸爸去任何地方出差都会给我和妈妈带小礼物，爸爸也会陪妈妈去看她喜欢的音乐剧。我最喜欢看妈妈跳舞，虽然她不常跳，但她每次踮起脚尖，都会让小时候的自己开心不已。我5岁拿画笔画的第一副画就是一只白色的天鹅，因为她像妈妈一样高贵优雅。

轻轻放下照片，给自己倒一杯开水。闭上眼之前轻轻的对床头那张全家福说“晚安。”

然后等待睡意来袭。

挂掉电话后的云瑶收起笑容，将电话用力的捏在手掌。身旁的林杉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两个人的时候，林杉都会很宠溺的呢喃她的名字“瑶瑶。”接触到林杉熟悉的怀抱，云瑶思虑的双眼缓和的轻柔起来，反手抱住林杉的腰。

目光拉回单小爱的公寓，如果拉开窗帘，那么会看到一辆非常张扬的车停在小爱的公寓楼的转角处，那里正好可以仰望到她的楼层，车内的人一直看着那扇不曾亮过的窗台。他微微一笑，瞬间仿佛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静坐了很久后车子驶离，男人心里有个声音默。默的说“单小爱，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另一个男人对着夜色沉默，指尖的烟细长缭绕。烟雾把他的脸缠绕的不真实，桌上放着一份密封的档案袋，袋子已经打开，三三两两的照片和纸张散落在桌上。

单小爱，25岁，家中独女。父亲，单锦国是单旅程旅游公司董事长。母亲，白双双，是80年代末期时红极一时的舞蹈演员，嫁给单锦国之后退居幕后。5年前，单锦国投资一项旅游开发点失败，资金周转不灵而倒闭。单锦国面对股市崩盘，被债权人威逼，突然猝死。之后白双双承受不了打击，和失去爱人的痛苦而一病不起，半年后离世。其女把公司抵押还债，连自己创办的《By2》所有权也转卖。她曾经在杂志界的赞誉统统消失。

……

　　　　　　　　　　　　　8：我需要结束我的雪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昨天倒的水还放在床头，一口气喝完，凉的胃一阵阵疼。

打开电脑，正好有邮件进来，一一查收回复。意外的是，居然有个杂志社的编辑想看我的作品。而这个杂志社竟然是《/Kin，》。

难道是云瑶？她什么时候和《/Kin，》有来往了？竟然神通广大到连《/Kin，》的编辑亲自发邮件想看我的东西。

拨出她的号码，过了好一会才接通，云瑶一幅刚睡醒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说“如果不是地震，不是奥巴马爱上本拉登，请马上挂断，我才睡没多久。”

“啊，拉登都被小奥击毙了。”

“得！姐姐我在梦里选衣服，没空和你嗑唠。”

“有事，有事！姐姐你别掐我电话。正经事！”

“一分钟！”

我马上开口问“《/Kin，》是你联系的？”她的一分钟比看着秒表计时都准，多给你半秒都不可能。在这一点上，我绝对相信她掐出比秒表还准确的数字来。

“《/Kin，》？”云瑶的睡意好像醒了一点“以品位与质量著称，国内时尚杂志界永远的NO。1？”

“对，就是那家，一期的厚度能量1。8公分。捧红舒安安，谭沁心，一代男模双城的御用杂志，《/Kin，》。”

“不是我。”云瑶的声音开始恢复正常“即使《/Kin，》是江氏的产业，但凭现在，傅迪扬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

我拿着电话出神。不是云瑶是谁？之前我向所有杂志社投稿和应聘都被拒之门外。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云瑶，而是默。默的开始了自己的老本行，给一些要出版的不知名作家画一些插画维持基本生活。

虽然和杂志不打交道已经很久，但《/Kin，》的名字还是如雷贯耳的，并不是他稳居销量排行第一，不是因为他受欢迎程度好评一致高调让我印象深刻，而是他的幕后老板，属于江氏集团。旗下主力分公司之一就是《/Kin，》。江氏发家靠的就是他。

江氏，华尔街上市。首创人江柏林，开创《/Kin，》，赚到第一桶金。之后把触角伸向和纸张所有有关的地方。以给报纸及杂志社提供不同纸张，拥有国内最大的森林造纸业。现在的印刷，菲林哪都和他有关系。之后几乎垄断了所有的纸张市场。知名度在全球都属于翘楚，我现在住的那套公寓墙壁上的墙纸就是他们家的。就连张左的《By2》都靠他们的金字招牌印刷，开源节流。

“小爱，你在听吗？”

“嗯，在听。”

“你是要去江氏么？什么时候去？”云瑶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兴奋“带上我吧，江氏集团的营销策略国内首屈一指。我想看看他们经营手段有多大能耐，这是个好机会！”

“刚才我回复他们，说考虑。”

“哦，你拒绝了？”突然180度大转弯“什么？单小爱，你拒绝了！”

“那个，刚开始我以为是你安排的。还有，是《/Kin，》不是江氏。”

电话那头的云瑶别说瞌睡了，估计脸都铁青坐直了瞪着双眼想掐我“那又如何？谁都知道，江氏和《/Kin，》就是老子和儿子关系。你现在马上挂了电话，回邮件给他们，和他们约时间！”说完，云瑶那边就嘟的传来忙音。

我看着电话上的通话计时汗毛倒竖，正好一分钟。我有种想破开她脑袋看看的冲动，看看她的脑浆里是不是装了一个计时器？

刚挂掉电话，又轰炸似的响起，吓我一跳，我以为是云瑶还有事没说完。结果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自然的以为是陌生的出版社问我要稿子。公式的接起“喂，你好，我是单小爱。”

“单小姐，你好。我是《/Kin，》的编辑，金耀棠。现在方便讲话吗？”

《/Kin，》？我的邮件才发出没多久吧？这办事效率令人发指，我调整自己的坐姿，平稳的回到“可以。”

“是这样的，单小姐。我们在多家报纸，出版书页面上看到您的作品，对此非常感兴趣，特来电问您是否有兴趣合作。”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随即又开口道“我们很有诚意，酬劳我们可以面谈。单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就可以来我公司看一下，我们杂志社最近有意改换风格。当然，如果你满意我们的制度，我们马上就可以签约。我们公司的地址是，江南大厦25楼。”

电话的两头都出现短暂的无声。近3年，离开了已经快3年。

《By2》的创立人是张左。可是，会有多少人知道，《By2》背后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单小爱？现在要和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心血对敌，这个情形让我心寒。可是，他给我留后路了吗？我离开之后，我的所有投稿和应聘都遭拒绝，真的是巧合吗？

看着电脑屏幕上之前发出去说考虑的邮件。在我发出这封邮件不到十分钟，他们的编辑就直接给我电话。这说明什么，我太清楚。

现在，我站在被动的位置。《/Kin，》的这通电话。我承认，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停顿整3年后，我还可以站在那个位置？继续用色彩和结构制造一场场的惊叹？这颗毒苹果，我拒绝一次之后再一次送到嘴边。我想，我已经没有抵抗力。仿若很遥远的声音，轻轻开口“好，那今天吧。”

“那么下午2点整，我在办公室等你。”对方干练的约下时间。

“好，再见。”

挂断电话后，我深呼一口气。

《/Kin，》…

　　　　　　　　　　　　　9：夸张的面试前奏

和云瑶说好下午2点的约定之后，云瑶的奥迪在5分钟之后稳当的停在我家楼下。说起她的奥迪，连林杉都说云瑶这车开得低调，很低调。云瑶给的答复至今我记忆犹新，Dior不错，我当然也要爱屋及乌的爱奥迪。再说，我还没接手我爸的公司呢，拿我爸的钱招摇，不是给自己脸上写败家么！

当时，我瞄了眼她衣服上Dior的Logo。心想，败家这词，从云瑶出生到现在完全没理解过。她压根把败家和奢侈当两种生物来看了，撇的一干二净。

她在我家所有能摆放衣服的柜子里倒腾大半天之后，云瑶无奈的，夸张的给林杉打电话。让他立刻，马上，飞速把她家的衣柜搬过来。她实在看不出哪件衣服是衣服，更别说让我选一件能穿出门见重要约会的。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的这些衣服就该直接扔给扫地大妈当工作服，或者，在万圣节派对上秀一把，绝对全场观众焦点，为我疯狂尖叫。云瑶的夸张说词，让我忍不住对她翻一个巨大的白眼。

林杉果然和云瑶天生一对，没有多久，他真的让她家佣人把衣柜所有衣服都搬来了。她看着我的样子，特不靠铺的安慰我“亲爱的，你紧张？千万别紧张！”

“我一点也不紧张。”我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三大箱衣服“我是害怕。”

“害怕？不不不！亲爱的，你更不能害怕了。你应该用你的气场压倒他们，拿出你应有的气势来！我能不能混进去玩玩，还要靠你呢。”

林杉靠着门，好笑的看着我们两个“礼服，职业正装，套装，任何系列的都齐全了。颜色只有6色系。如果要大色系，我需要打个电话咨询。”

“你们俩疯子，我只是去看一下而已。并没有那么夸张到像决定人生大事。”我一直没敢开口告诉云瑶，其实，那边的编辑可以让我直接签约。

“这件怎么样？”云瑶撩起一件意大利名设计为她量身定做的纯手工小礼服，居高临下的看我。我记得当时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