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禽别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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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谁说有宝宝了！”芊芊虽然语气是恶劣的，可是脸上浮起的红晕却是再明显不过的羞涩。

楚扬笑嘻嘻的看着他，面不红心不跳的凑过来对他耳语：“没关系，没有的话我今天可以再接再厉。”

“你——”他早就算准了芊芊会在这个时候出拳，轻轻巧巧的躲了过去，整了整衬衫的下摆，虽然是在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里，可这家伙还是能摆出衣服衣冠禽兽的样子，慢悠悠的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镶着金边的信用卡，招来服务员，优雅的把帐结了，接着在服务员小姐羡艳的目光里施施然的携了她走出去。

春天的夜晚也同样是舒适宜人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刚才实在是吃了太多的辣椒，芊芊只觉得在这扑面的春风里，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仍是热腾腾的跳的猛烈。

她的手臂挽在楚扬的臂弯里，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还是逃不过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觉得热？”楚扬弯下腰来问她，明明之前是想扭着脑袋耍一番性子的，可他却总有可以把她的注意力带着转的本事。等到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火锅店很远。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很惬意，她的手被他蜷在手心里，不断传送着暖融融的感觉。这条街的地面还保留着当初青石板的样子，四周有小巷深深，幽幽的通向未知的远方。芊芊突然也来了兴致，依着记忆向楚扬指了一条可以超到近路的小弄堂。

小巷子窄窄的只容得下两人并肩，虽然周围的环境依旧是春风徐徐，可是人数上却只剩下了她和楚扬两人。

他的脚步静静的在前面敲击着地砖，转至幽暗的角落，逃不掉的吻，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他的唇瓣上也还残留着辣椒麻麻的味道，化在口腔里，更是一种与他们之前所经历过的深吻别样的味道。

她在这样非室内的环境下总会有些尴尬，抵着楚扬的胸膛用力去推他，换来的接过却是楚扬搂着她在斑驳的青砖上转了一圈又压的更深的吻。

春天的风本就带着令人迷醉的味道，更何况面对着的是这样热烈爱着的伴侣，芊芊的坚持也就只有最初的那短短几秒的时间，在那样深情的眼睛里，沉沦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羁定。

身体被他的掌心按的火热，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快的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呼吸急促，发丝散在额前，带着一种媚态的狼狈。可是他却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突然挺了下来。

“呃……嗯……”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失了自我，可是楚扬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告的停了下来。

“嗯？”她大大的眼睛闪着疑惑，透着有些昏暗的路灯，只觉得楚扬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凝重了起来，回了她一个有些警示的眼神，把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有人在跟踪我们。”在芊芊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就只听见了楚扬的这样一句话，接着整个都被他拉着飞奔了起来。

接着就只听见“呼呼”的风声从后背刮过来，开始有些隐隐约约，不过很快后面跟着的脚步的响声也渐渐大了起来。芊芊慌乱中回头，只看见跟得最紧的那三个汉字，个个皆是五大三粗的模样，乌压压的一片追着他们跑。

她哪见过这等阵仗，慌乱下步子一下子乱了，不巧的踩在了一颗挡在路中间的石子上。虽然楚扬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不过由于这那一刻的减速还是被那群大汉子很快给追了上来。

芊芊站的位置比较靠后，被当前的一个大汉粗鲁的一把揪住头发，难过受制的感觉让她立刻“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抢劫的？”楚扬的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瞪着那群大汉，掏出自己的钱夹举在手里，抽出里面的一叠人民币，展示一般的一张一张扔在地上，“这里有不少现金，你放了她，这些就都是你们的。”

为首的那个大汉看见那些人民币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不是不动心的，可是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喷射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欲望，粗声粗气的朝着楚扬嚷嚷：“哼！也只能算是你们倒霉，有人特意花了重金要买你们两人的命，这些钱……也救不了你们了！”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响，芊芊被抓在他的手里，只觉得这隆隆雷声般的说话声响的简直要把她的耳膜戳破，身体本能的扭动挣扎。白皙的手臂，就这样对上了那位汉子突然从腰间抽出的刀。

血液从小臂上渗出来，汩汩的流淌，虽然在夜晚并不能看清楚那种刺目的颜色，可是液滴溅在地上发出的那种“滴答”声，回响在这空寂的小巷里，更加会让人的心脏没来由的抽紧。

“这可都是你们自找的！”再后来，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楚扬发狠的这样一句话。

芊芊后来每每回想起这天的一幕幕，总觉得仿佛是梦境一样不真实。当时她完全吓坏了，刀子划在手臂上　，虽然裂口可能是比较大，可是也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她只记得自己楚扬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寒冷，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把她从刚才的恐惧中拉出来。接着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原本气势汹汹扯着他的那个壮汉一声沉闷的哀叫，刀子擦着青石板的小路发出一声金属般的碰撞声，“嗖嗖”的声音化在风里，吹乱了她的发丝。

然后自己的身体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搂进了怀里，那样的坚硬有力道，脑袋被压在他的胸口，紧跟着那只受伤的手臂也被一张纸巾捂了起来。只觉得那一刻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他的眼神虽然依然阴冷，可是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脑袋歪了一下，就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

“乖，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不要看。”他的声音柔柔的如同蛊惑，他身上的温度依旧散发着她熟悉的温暖，芊芊就那样乖巧的全盘按着他意思，捂着伤口，退在旁边的一个墙角。

一连串地惨叫，以及关节被击碎的声音，眼睛虽然闭着，可是刀子折射着路灯的刺目白光还是一道接着一道的从她的眼前划过。

心口揪着一股紧张，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从呼吸声中分辨出楚扬的声音，心里有一种被绞着般的疼痛。那双属于自己的眼睛，终究还是跟随了自己的心睁了开来。

依旧是那条青石斑驳的小巷，昏黄的路灯下，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发丝狼狈，初时楚扬撒开的人民币洒了一地，办浸在血液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与诡异。

只有楚扬一个人还站在那里　，不过亦不是原来衣冠整洁的样子。衬衫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上面星星点点的兼着几滴鲜红的血液，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那些汉子的。

芊芊有些紧张，她靠在路灯下面，这样的一番激烈运动下，想是也有些拖力。他看着芊芊一步步的走进自己，幽暗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令人猜不透的紧张。

“楚扬……”她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得到一声极轻的应答，总算是让她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她帮他整理那件有些狼狈的衬衫，幸好幸好，上面的那些血液大多都是别人的，仅有的那几个小口子也只是皮肉伤。只是，血液这样一滴滴的淌下来，蔓延在他胸口上那个极深的疤痕上，却比这些所有的伤痕加起来都要恐怖。

“楚扬……”芊芊手中的动作忽然就顿了下来，每一根手指都颤抖了起来，瞳孔迅速收缩，满眼的惊惧。终于，还是摸上了那一处狰狞的旧伤疤。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她的心揪成一团乱糟糟的毛线，而他却对着她笑了。

在这样的境况下，满目的血色中，舒展出的笑意，而她竟然觉得，竟然灿如星辰。

第五十二章　　追溯

突然有雨滴从天空中坠下来，淅淅沥沥的打在身上，并不大的春雨，雨丝却很细密，在面前撑起一张密密的雨帘，在暗黄的路灯下，把整个视线都遮挡的不甚清晰。

可是手中的触觉却依旧真实，他的喘息声自头顶上传来，急促的呼吸并着速度极快的心跳，全都一起顺着手掌传抵了她的那一端。

那条深深的疤痕因为淋上了新的鲜血变得又鲜活了起来。芊芊的视线沿着蜿蜒的血迹缓缓的移动，觉得时间仿佛也随着点点的血迹回转到了以前，场景不可思议的穿插重叠，模糊的记忆在冥想中渐渐开始变得清晰。

一个人独自在小巷中行走的女孩子，似乎总是犯罪分子最喜欢的作案对象。那一年的她也正好同样倒霉的遇上了。记得那天在叶谦宁的教学楼下等了很久，换来的却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失约。

她自不能够如莫离一般可以call家里的司机来接，看着学校里的日光灯一盏一盏的暗去，他究竟去了哪里她最终还是无从知晓，只是在属于他的陌生的高年纪里，很显然难以找到一个可以同路作陪的伙伴。

于是，为了贪快而走小巷子抄近路的她就这样好巧不巧的的被一群附近的小混混给盯上了。麻花辫子被粗鲁的扯散，发丝无措的空中散开，本能的挣扎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禁锢，接着眼泪不断的掉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书包里的课本散乱的被丢弃在了地上，显然的，并没有让他们找到足够他们想要的东西。

她自觉地去翻自己的口袋，银色的硬币在手掌中泛着幽暗的光泽，还没有等她数上一遍，就被粗鲁的夺了过去。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儿？”对方恶狠狠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耐，头发又再一次被纠起，可是她除了抽泣　已经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要强咬着嘴唇才能勉强找到可以和他们交流的声音，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到得到家人关爱的女孩子，一百二十三块五毛，已经是她从所有的饭钱里勉强省出的一点。虽然说莫家并没有在吃穿方面刻意的虐待她，然而漠然的忽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悲哀的家庭地位。

谦宁哥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就要到了，她每天费尽心思的攒着钱，终究还是离那只她想拿来做礼物的男款手表还差两位以上的数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愚蠢的意图扑上去把钱抢回来，他们手里都是带着刀的呀，乱蓬蓬的头发纠结在短小的匕首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统统全部化成了只能被人踩在脚底的脏东西。

手臂上有粘稠的液体开始慢慢的流淌，她被两三个染着怪异发型的少年围在中间。握着钱币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粗鲁的掰开来，疼痛与恐惧，是她当时唯一的感觉。

一枚硬币从手掌中滑落在地上，在湿漉漉的地上咕噜噜的滚了一圈，摇摇晃晃的停下来。她的视线无意识的跟着它转，看着它在肆意的转了一圈后，还是毫无悬念的被另一只陌生的手收回了掌心。

发觉要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不屈服似乎反而激起了那些人更高涨的兴致。狰狞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用来躲避的屏障。

身体被拖到了仅有的一盏路灯下面，下班被其中的一只手很用力的捏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能够看清他们全员的样子。总共有七八个人的样子，每一个笑的都充满着欲望与狰狞，她却只是一眼就转过了头，都没有勇气把每一张脸都认清楚。

逃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无用的哭泣用去了她太多的精力，除了没用的摇头与躲避，她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可以使用的方法。

昏黄的灯光依旧断断续续的亮着，他们说着粗鲁的方言，一步步的将她逼入死角。她不记得自己的身体是怎样像一片破纸片一般滑落在满是污泥的地上。然而即使身体已经用尽力气的蜷缩成一团，她还是可以在双腿的细缝中看见，领头的那一个已经开始森森笑着除去自己身上的裤子。

旁边的笑声越发的大声，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兽欲的潮红，披在外面的校服已经在刚才的一番争执中被剥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在那个并不算寒冷的季节里，她的身上仅剩下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和毫不抵用的单裤。

她最后还是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眼泪凝固在眼眶里，紧张难过的连掉落都失去了自主权。心里不是没有祈祷奇迹发生的，可是远在不知何处的神佛终究改变不了她即将被非礼的可悲命运。

终究还是被人抓起了胳膊，她也再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一颗一颗顺从的开始自己解衬衫扣子，悲哀的发现，即使在这样的时刻，她竟然还想着要保全她唯一一件衬衫的安全与完整。

好在那个人并没有马上亲吻她的唇，还享受一般的在她的面上抚摸了一番。粗糙的手掌，每一次触碰都难受的让她全身的毛孔都叫嚣着不适应的感觉。

睫毛惴惴的抖动，看见那恶心的嘴唇即将触到自己的皮肤，她恐惧的闭上眼睛，简直已经在心里做出了视死如归的决定，然而之后的所有动作却都像被强力胶水凝固的一般自动的全部停止了。

在心里确认了好久之后，才惊喜的发现确实有新的声音闯入了这个自己本已经毫无转机的世界里。那个新来的少年单枪匹马，单薄的身形上看不出一点可以里挑这里七八人的胜机，然而却算得上是她可悲人生中唯一一位救世主。

围着她的人群终于出现了一个空隙，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什么也管不了，身后的打斗声那样的响，夹带着少年低低的呻吟声。可是她却不敢回头去看，脚上的鞋子早就不知飞去了哪里，水泥地上突起的石子刺的她的脚掌突突的生疼，可是她始终都不敢停下来。

等到终于重见了车水马龙的宽阔街道，站在巷口，看着不停变换着色彩的交通灯，恍如隔世。商店橱窗的落地玻璃上印着她狼狈的影子，面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血痕，衣着凌乱，一头本还能算的上乌黑明亮的头发，被锋利的刀刃割的长短不一，以一种最为凌乱的姿态，乱七八糟的贴在她的头皮上。

等到喘息终于平复，她冰冷的心脏处才终于缓慢的回复了些许的勇气。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那位她为了自保而抛下的少年。不敢马上再进去探个究竟，只能把脑袋贴在巷子的一角，凝神的听着里头些许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终于渐渐的低了下去，然后渐渐的归于虚无。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扶着墙壁，紧绷的身体做好了随时再次扭头逃跑的准备。

然而接着看到的场景却委实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前那一群想要抢劫加非礼她的小混混全数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满目的红色之中，唯一还算勉强站着的那个人竟是那位临时闯入，体格单薄的少年。

“你回来啦？”他的声音还带着一种青春期特有的沙哑，胸口处被划了一条大大的缺口，红色的血液和身上的T恤搅合在了一起，都分不出哪里是肉哪里是布。

可是他却不去捂一下，摇摇晃晃的蹲下去，接着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步一拐的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缓缓的摊开手掌。

那是她刚才被抢去的一百二十三块五毛钱，连带着沾染了血色的硬币，竟是一分也没有少。他的眼睛被长长的刘海遮住，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可是唇角处划出的笑意，却神奇的在他冷然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充满暖意的笑意。

她也不知道那时候是如何像他道谢的，谢谢一开始也忘了说，只知道从散落的书包里找出餐巾纸来给他擦。然而血实在是流的太快，那些了可怜的纸巾于他的伤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最后还是被送去了医院，那些她省吃俭用攒起来的钱换了一种方式，最后还是没有留住。凑上他身上仅有的几百块，也只是勉强够支付当晚的药费，可是她却没来由的感到开心。他的胸口被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她好奇的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