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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绣田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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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妹,如果韩少爷难伺候,就跟韩老爷说。赚钱的话哪里都能去,不要太委屈自己。”他揽着她柔软的身子,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气息,每次来看他,她总是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洗净染坊那股浓烈气息,结果就留下淡淡独特的香气。

喜妹用力地点头。

农家一年两茬庄稼,每一次好人都要脱层皮。喜妹帮孟家干两天,去谢家帮一天,等大家都打了场又忙着种棒子。日头火辣辣的总不下雨,棒子便种不下去,大家一起修水沟担水种地。

忙得差不多的时候,韩家打发了个小厮来叫喜妹回去帮忙,说布庄接了一票货,染坊急缺人手。喜妹看看家里也差不多,便跟孟婆子商量她先回镇上。

榆树村离黄花镇不到十里地,她挑着担子,装些新鲜的蔬菜鸡蛋等,回去送给刘家一半自己留一半。她照例先去探望谢重阳,他如今除了读书,还帮着附近人家看看孩子,每天花一个时辰给他们讲故事。大家也好些吃食感谢他,喜妹觉得挺好,这样他不会寂寞。

喜妹还给社学张先生送了礼物,他说谢重阳文章做得好,当务之急就是调理身体,希望来年那几个月的考试他能坚持下来。喜妹希望韩知鱼那里能早点得到神医的消息,可惜后来他一直不提。她私下里问过吴郎中,他却没听说过,不过他从未离开过本县,没听说也正常。喜妹从韩大钱那里知道韩知鱼没骗人,也明白他没那么好相与,只能慢慢地等,寻找一个能让他如实相告的契机。

麦收回来的几天,因为染坊很忙,喜妹除了去看谢重阳便是做工,晚上在家专心织布一直没去韩知鱼那里,而他也没打发小厮来喊她,她便觉得他没空管她。

这日喜妹给谢重阳送了汤,看着他喝完,又一边洗衣服陪他读书,天色晚下来才告辞回家。孟婆子还没回来,孟永良也在家忙着春种,小院只有她一人。她推门进屋点灯,火光亮起的一瞬间,吓得她手一抖,油灯哗得朝黑影里一人砸去,她则顺势抄起灶台旁边的笤帚就抡过去。

“狠毒的女人,是我!”

韩知鱼被油灯砸中,额角突突得疼,忙一把抓住喜妹抡过去的笤帚。喜妹愣了下,“韩少爷,你鬼鬼祟祟干嘛?我家又没有宝贝。”再说这大晚上的,要是让人知道,还不定得造什么谣呢。

韩知鱼尴尬无比,这些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无聊,以往好玩儿的事情都兴致缺缺,书房谁来打扫就看谁不顺眼。经过小白一番推测,觉得他是想欺负喜妹,因为一直没有获得最终胜利心有不甘。他想了想就让韩大钱打发人叫她回来,说染坊很忙。谁知道她一回来就在染坊忙活,根本没想起他来,甚至连之前打扫书房的习惯也没了。

里里外外谁不对他恭恭敬敬,百依百顺的,她竟然敢这样蔑视他!他立时很生气,恨不得去骂她一顿,又觉得这样很没面子,便一直忍着,后来忍不下去便偷偷翻墙来她家想吓唬她,让她也知道他没那么好惹。只是没想到她虽然害怕,可越害怕胆子越大,竟然拿油灯砸他!

真是——岂有此理!

“我让你回来,是帮我打扫书房,前几天干得要死,到处都是沙子,这两天又下雨长毛了,难道要我自己打扫不成?”他哼了一声,借着昏暗的光线撞出门去,站在院子里。

小院里一片紫茉莉开得香气馥郁,沁人心脾,让他心情好了一点点。

喜妹无奈苦笑,“韩少爷,染坊活多人少,你的书房一个小丫头就能打扫,你一定憋着什么坏呢吧。”

韩知鱼冷冷道:“你才坏透了。本少爷做什么都光明正大,你折断我的墨送给你男人,我都没拆穿你呢。”

喜妹脸一热,反驳道:“才不是我折断的,那墨不结实,你该怪制墨的才对。”那日喜妹帮他收拾书桌,因为韩知鱼刚刚发过脾气,书卷、纸张、墨块之类的散乱一桌子。她收拾书房的时候,他在一旁张牙舞爪地教训她,她心里窝火手上力气稍微大了点,不小心弄断了一块上等桐烟墨。韩知鱼的习惯是破损的东西就丢掉,她觉得可惜,自己舍不得用就将那块断了的墨送给谢重阳。以往她觉得韩知鱼浪费太多,便将他丢掉的尚可用的拿回家,留着写字描花样。一开始跟他汇报过,他嫌她啰嗦,说什么破烂事儿都烦他。没想到今儿他竟然提这个,真不知道是小气还是什么的。

她摸索着把油灯拿起来,发现摔扁了一点,里面的桐籽油已经漏光,不禁有些心疼。等点起灯来,韩知鱼进来扫了一眼,发现除了架织布机,一张桌子,屋里没什么家具,便道:“以后你住我家吧。”

喜妹没理睬他的话,把灯罩好然后又出门站在廊下问道:“韩少爷自己来的?太太知道吗?韩少爷不知道这么黑漆漆闯进别人家不但不礼貌,还要惹人闲话吗?”

韩知鱼把黑白两小厮打发去抓蛐蛐,他趁机溜过来,见到她之后自己又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见她,正犹豫着要吓唬她还是说啥的时候就被她砸了,又遭她一通抢白很没面子,便哼了句,“惹人闲话也是本少爷吃亏。本少爷无聊随便走走,来警告你以后别妄想偷懒,染坊的事情要做,书房的活儿也不能落下。”说完背着手就往外走,脚步匆匆。

喜妹连忙送他出了门,然后关门歇息。

出了门,小黑飞快贴上来,问他是不是要回去。韩知鱼觉得很无聊,原本斗鸡走狗,玩蛐蛐、骑马、掷骰子很有意思,这会儿统统没了兴致。

“回去读书吧。”他扔下一句,大步就走。

小黑苦着脸一副见鬼的样子,小白在他头上摸了摸,笑着跟上去。

此后喜妹每日天不亮就要去韩家,先帮韩知鱼打扫书房、院子。韩知鱼吩咐不许人家帮忙,洒扫、归置基本都是她自己的活儿。最近他似乎格外热爱读书,头天夜里兴致高昂地把书房翻腾得乱七八糟。整理好书房,喜妹要去染坊帮忙,因为要吃饭、拿钱,她不好意思比别少人做。如此算下来,韩知鱼给的工钱原本多,可折腾了一个来回,竟是少了一截。

喜妹也不计较,原本她就是临时帮工,能够按时发工钱已经不错,听说很多人还会被韩一短以布顶薪呢。加上这个农忙季节,谢重阳一直呆在镇上不用做工,平日读书习字,给小孩子讲讲书,不但心情好,气色也好了很多。她心怀感激,也不跟韩知鱼计较他故意捣乱工钱比付出少之类的,每日做得开开心心。

因为前几天贪凉喝了凉水,结果这日小日子来的时候肚子疼得厉害,干活儿没那么精神。几个要好的婆子让她暂时歇歇,她们帮她干活儿,她却不好意思。

前头男人那里短了人,来人叫她去帮帮忙,一起抬缸。喜妹二话没说就去了,来来回回地抬沉重的缸,出来的时候慢了两步,恰好被刘师傅看见。

他阴沉着脸,背着手,冷冷地盯着她,一脸审视。喜妹低了低头就要绕过去。刘师傅哼道:“谢家的。”

喜妹忙站定,等着他吩咐。

刘师傅严肃地道:“我说没说过,不是染房的人,不要随便踏进这间屋子?你在里面干什么?”

喜妹摇摇头,“我帮陈大哥抬了缸,又排了排就出来了。”

那边大陈看到立刻跑过来,“刘师傅,灰蛋子今天不舒服,短了人,我想谢家媳妇力气大,就让她来帮帮忙。”

刘师傅厉声道:“你闭嘴,一边干活去。”然后对喜妹道:“谢家的,做事儿要凭良心,别人家给几个银豆子就不知道姓什么。做人凭得是力气本分,不是靠歪门邪道。我知道你男人病着,也不难为你,你就老实在后面呆着吧。”说着转身就走。

喜妹愣了一下,忍着小腹绞缠的痛意一把拉住刘师傅,“刘师傅,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歪门邪道?照你这么说,我拿了东家的钱,给东家干活儿就是歪门邪道?那你呢?”

刘师傅被喜妹拉着迈不动步子,顿时愤怒得老脸通红,“你,你干啥拉拉扯扯地,我可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别以为用个美人计我就会把方子拿出来。”

喜妹闻言,立刻把手松开,她没想到刘师傅会这样说,顿时觉得受了侮辱,“你不就会染布,有必要惊弓之鸟一样以为天底下都是要图谋你方子的人?虽然我很想学染布,可我没你想的那么阴险下贱,为了一张破方子那么龌龊。你小心天天胡思乱想,哪天疯了都不知道。”

说完她甩手便走回后院干活儿去。

染坊人看着她和刘师傅争执,都吓得够呛。每一个东家都想图谋师傅的秘方可是公开的秘密,而每一个师傅必然小心翼翼谨慎收藏,这也是不争事实。染坊很多人也被韩一短授意过要想办法得刘师傅的方子,谁得了以后谁就是师傅,还能再去别地开一家染坊。可惜谁也没成功。

看他们这么一闹,也有人觉得喜妹是被派来偷师的,一时间气氛有点紧张。

喜妹却不管,虽然她是想来学点东西,可在她的眼里,染布没那么神秘,她不过是想知道常用色的染料搭配份量,以及添加剂的种类和比例,知道了这些她就能掌握这些染料的规律,随意调配颜色,而不用自己试验摸索,浪费大量的染剂。她没有那么多钱来浪费,所以才想学一学。

她肚子疼得厉害,在后院歇了歇也不见好,只能忍着熬时间,等过两个时辰便能平缓一点。浣洗管事孙婆子给她冲了两杯红糖水,让她喝下去躺一下,活儿她们几个帮她做着。

喜妹迷迷糊糊得听人喊她,睁眼看孙婆子和一个衣饰精致的俊俏丫头。她忙挣扎坐起来,“婶子,这位姐姐有事儿吗?”

孙婆子忙扶她,“喜妹,大太太找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喜妹还真会染布,哈哈,不过用的是现在的油墨等染料,古代的天然染料没那么好用,需要一些媒介添加,还要计算比例,不像现代的那么现成的,用染料三原色什么的配比。

再给大家看一图片,紫茉莉。

紫茉莉在红楼梦里有,可以用来做粉,很细腻。小的时候我们还弄过,碾碎了拿里面的沫沫染自己的小白鞋。嘿嘿。记得小学有两年特别流行那种白球鞋。用粉笔、滑石之类的擦,否则会变黄。

紫茉莉晚饭时候开发,很香的,就像桂花的感觉,幽幽的香气。花色有好几种,不是我国的土花。应该是郑和时候带进来的。

柔弱一回

喜妹愣了下,“找我?”然后又忙起来让孙婆子帮她看看,衣服是不是很脏,要不要换之类的。她知道韩太太是韩家的实际掌权人,虽然韩一短妻妾成群,子女成堆,可这位韩太太却把持着家里的大权,要是她不喜欢自己,说打打发就打发了。

孙婆子忙安慰她说很好,又陪着笑对那丫头道:“云姑娘,喜妹今天小日子,肚子痛。您多多担待,在太太面前多多照顾着点。回头您来,请您喝茶。”

那个叫彩云的俏丫头扬眉道:“孙大娘,你的茶我也不敢喝。以后三房的衣服浆洗慢点就成。”染坊后院因为要清洗布匹,所以韩家的浆洗也分派在这里。

孙婆子点头笑道:“那是,云姑娘的话我们肯定要听的。回头您要是扯什么包袱皮的尽管过来,我们这里绫罗绸缎地管不着,那一点子还是有的。”

彩云笑了笑,领着喜妹走了。

喜妹休息了一下,暂时能忍得住那股疼痛。路上她问彩云太太找自己做什么,她只不说,一路拉着脸走得飞快。最后在一处角门停下,彩云冷冷地看着喜妹,“我们太太不喜欢人家忤逆她。可她也不喜欢人家贪心,更憎恨忘恩负义。”

喜妹忙谢了。又想这些关自己什么事儿?

喜妹跟着彩云进去正屋,自有小丫头打起紫竹帘子,房内熏着什么清凉的香,淡淡若无,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风在屋里悠悠回旋,纱幔遮掩处,甚是清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非常清晰,让她下意识也放慢放轻了步子。进屋往右转,绕过一落地花罩,便是一条小过道,将偌大的屋子分成前后两片。左边一扇槅门,一小丫头打起珠帘,跟彩云笑了笑,让她们进去。

喜妹绕得有点迷糊,虽然是后面隔出来的,却甚是宽阔,里面纱幔低垂,珍玩玉器,精致富丽,只看了一眼便有些眼花缭乱。

喜妹见正中榻上一个面色端庄衣饰华美的妇人,便猜是韩太太,跟着彩云便上前汇报。她便上前施礼,并不磕头。

韩太太端坐上方,见喜妹有些别扭的行了礼,不禁扯了扯嘴角,勾画精致的眉梢挑起一丝冷肃来。随即又笑,神情瞬间柔和起来,“彩云,让谢家媳妇坐。”

原本喜妹称呼她一声婶子即可,可因为谢家二叔娶了韩二家的姑娘,谢家凭空就比韩家又矮了一辈分,再加上一个大富之家,一个贫穷人家,两家平日也没什么来往。

自从韩太太看出儿子对喜妹有点好感,她便立刻着人里里外外将她打听了仔细,如今,只怕喜妹不知道的事情,韩太太也了如指掌。

喜妹见她不说话,便不开口,静静地坐着等她说话。自己来本就是奇怪的,也就不怕冷场尴尬。

韩太太笑道:“我听说你家重阳如今也住在这里。”

喜妹忙道:“在二叔家。”

韩太太点了点头,“你在我们家做了一阵子了,我向来忙,不管事儿,今儿听丫头们说刘师傅跟人吵架,才问了两句。不曾想竟然是一家人。那边要是住着不惬意,尽管开口。来家里住就是要便宜随性,要是不舒服,那还不如自己家去。重阳家的说是吧。”

喜妹应了一声,“多谢太太关心,我们当家的在二叔家住的还成,得二婶他们照顾。”

韩太太笑起来,让彩云端果盘来,又叫喜妹别紧张,不过是亲戚们闲聊聊。她如此说,喜妹却更加忐忑,不知道所为何事。

喜妹因为肚子痛,不敢再吃生冷的瓜果,韩太太以为她不好意思,劝了两句,她只得吃了一小片香瓜。

韩太太看她脸色憔悴,可能干活累的,头发软黄也不可能拿上好的头油养,身量纤细,看起来没有实际年龄那么大,气质……她笑了笑,虽然说喜妹只是个乡下丫头,可韩太太还是要承认,这丫头有那么点独特的气质,安静的时候像朵玫瑰花,动起来风风火火利利索索的,倒是也灵动得很。

她虽然嫁了人,但是没圆房,而且如今已经合离。这丫头出于感恩,还是常常照顾谢重阳,甚至为了他搬来镇上,来到韩家做工赚钱,把大半辛苦钱塞给那个贪婪的二婶。

韩太太一点点地审视思量。

如今夫妻合离,女人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儿,特别在乡下,很多娶不起媳妇的穷汉子,有个女人就不错,哪里能挑三拣四?虽然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还没循例,可既然能纳丫头、戏子、□的做妾,收一个没圆房的合离女人也没什么出格的。

只要她能让儿子喜欢,生个一儿半女,儿子得了女人的滋味,想必也不会长久的眷恋她,到时候娶妻纳妾,都由着他。

韩太太打着上好的主意,笑得越发和气,又问喜妹谢重阳到底是什么病,治起来麻烦不麻烦,要是有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喜妹都老老实实地说了,又客气地道了谢。

聊了一些不相干的,韩太太才道:“我听说,你们年前已经合离了?”

喜妹笑了笑,“是的,可那不作数。他不过是因为生着病闹脾气,我怎么可能真答应他。”

韩太太点头赞许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儿家,我就喜欢这样的人,虽是女人,可比有些臭男人要有血性。”她吩咐彩云,“去拿十两银子给重阳家的,让她先请大夫看看。”

喜妹忙起身道:“太太,这可不敢要。钱的事情,已经多多麻烦了。韩少爷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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