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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绣田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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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猪肉铺分生熟两个行当。张家的烧肉铺子远近闻名,也是靠着这烧肉,肉铺生意才能那么好。当年张屠户一个院子杀猪煮肉,张美凤嫌脏,一定让他分开。后来攒钱又盖了屋,如今西院杀猪,东院卖烧肉。一到冬天特别是年底的时候大锅里的肉几乎日夜不停地煮,又大又深的铁锅里随时煮着肉,香气能飘出大半个村子。煮肉的院子拾掇得干干净净。平日里还送邻居热水什么的,大家看他们收拾的干净利索,吃着那肉也放心。

烧肉铺子专门煮肉三间屋平日不许人随便进出,由张大刀和媳妇掌管,特别是配料、掌握火候等都不许人家插手过问,更怕别人把手艺学了去,连张美凤都不行。

张美凤和喜妹只在小院转了转,管大嫂要了几块烧肉托在小盘里和喜妹回房去吃。她笑道:“俺们家,就只有我想吃就吃,以后姐姐跟我一起,自然也是一样。你想吃耳朵还是护心肉的都跟我说。我去管大嫂要。”

喜妹道了谢,尝了尝,倒真的是从没吃过的味道,香得她差点把舌头吞下去。虽然好吃又不肯多吃,只吃了一块便停了,让张美凤领她去看看干活儿的地儿。

张美凤想让她去烧肉铺,管着做点切肉剔肉的干净活,说生肉铺子太脏。喜妹却不肯,她说自己就是来帮忙的,老爹既给肉还给钱,她怎么能挑三拣四的。而且喜妹也有个打算,不管干啥都要学点东西。熟肉铺子她是学不到猪肉调料的秘方,那么切肉这活儿就算了。在生肉铺子,她可以学学杀猪、剥皮、剔骨、刮皮、分肉等本领,以后自己就算不卖肉可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买肉还知道哪里好坏呢,人家也糊弄不着她。

于是喜妹就去了生肉铺子,有啥活儿都干,也不嫌脏累的。初时还有点恶心,看不惯那些血肉闻不起那生肉的腥臭气,后来想反正都这样了,谁让她命不好,穿不成千金小姐呢,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尽量去改变,让生活美好一点。

平日里孟永良几个管着杀猪剥皮,做第一手的活计,喜妹美凤和几个手脚巧细的男人做剔骨分不同类型的肉等精细活儿。

喜妹虽然是女人,可勤快细心算账又快,没多少日子猪肉铺里大部分人都跟她打成一片。喜妹干活也不闷头做,她留心观察其他师傅的刀功、邀秤的手法等等,下意识的自己也学着掂一掂份量,然后再邀秤,一来二去的,她切的肉过了她的手,重量就差不多少。大家原本说孟永良做这个厉害,如今看起来喜妹倒一点都不差。喜妹却惦记着他会捉鱼,想着开春的时候跟他学。

张屠户听女儿说喜妹吃东西有度、干活不挑三拣四,又见她卖力不偷懒,心里很是欢喜。私下里叮嘱孟永良几个,多多照顾一下喜妹,平日里对喜妹也不吝啬,猪蹄、猪骨头的随她拿。

喜妹忙着帮铺子干活,每次都把得来的猪蹄骨头等交给来看她的孙秀财和谢远,让他们带回去两家分。孙婆子来看过她,见她和张美凤一起,平日就是埋头干活,心里也不担心,找空跟谢婆子说让她也放心。后来喜妹一得了东西就让人往家捎,她们更觉得喜妹心里想着谢重阳,不会有什么意外,也放了心让她在张家帮工。

孟婆子因为儿子在这里,她一个人在家无聊,便拿了针线到张家来串门,也帮着他们缝缝补补,真正的心思却还在喜妹身上。只是喜妹的心思都在她家的织布机上。孟永良因为母亲曾经那念头吓得都不敢让她跟喜妹套近乎,可看母亲也没啥过分的才松了口气。

喜妹先在生肉铺子做了半月,冬至月底就被安排去烧肉铺子,管着切肉卖肉。她手脚勤快,又干净,算账出错少。最让张大刀媳妇合心的是她脾气好,不管什么人来都是笑脸一张,小嘴抹了蜜的甜,来买肉的人既买了肉又赚了欢喜,往后也爱来。有几个人甚至专门为了得喜妹说几句舒心赞美的话都有事没事儿来晃悠几圈。

这会儿李大婶挎着小竹篮快步走了过来。喜妹立刻热情地招呼她,“李大婶家里来贵客呀。”李大婶喜滋滋地道:“喜妹眼睛就是毒,这都能知道,那你说我家来的是什么客人?”

喜妹被细高粱杆传盘上的烧肉熏得脸颊红扑扑的,笑道:“李大婶,这我哪里能猜准呀,不会是准姑爷来了吧。”

李大婶双手一拍,“哎呦,让你说对了,你说我买点啥样的肉他喜欢吃?”

喜妹看了看麻利地切了半斤护心肉,又切了半斤半肥半瘦的猪脸肉,“李大婶,您放心吃,不管他多金贵的客人,这两样保管他喜欢。”末了又切了一块猪小肠放进去,“大婶,这个送您搭配一下。”

李大婶付了钱乐滋滋地挎着篮子走了。

张美凤看着李大婶的病背影悄悄问喜妹,“你怎么知道她家相姑爷呢。”

喜妹笑了笑,“瞎猜呗。”实际她之前为了卖豆腐,挨家挨户都去转悠过,人家的家庭状况她了解了个大概。李大婶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就小闺女还在家待嫁。李大婶这人平日里节俭得很,一般客人不太舍得卖烧肉。恰好前两天她听人说李大婶家小闺女在相亲,今日见她打扮得齐整利索,还戴了副新洗的银耳坠,就想可能是相姑爷了。

张美凤看了喜妹一眼,见她一双手因为总洗手有些开口子,便道:“你看我跟你说那么多次你也不注意。关心你自己要是有看别人那么上心就好了。”

冬天寒冷,一会冷水一会热肉的,尽管喜妹身子健康,火气旺,可长时间做下来,那手也容易裂口子。晚上张美凤便教她拿熟猪油抹手,擦完了拿自己做的棉布手套套着,第二天就软乎乎的一点都不疼。

喜妹看铺子里男人也有开裂的,美凤却不教他们,笑着打趣她。美凤噘嘴,“谁要管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讨人嫌。”

喜妹便悄悄地教了孟永良,还趁着夜里的功夫做了几副蹩脚手套送给他们,就说她和美凤一起做的,让大家都把手好好保养一下,免得生了冻疮,不但对身体不好,对卖肉的形象也不好。大家原本大老爷们不稀罕弄这个,说娘们唧唧的,可听说是美凤和喜妹张罗的,一个个都乐颠颠地办。

铺子里有个叫李大彪的杀猪学徒喜欢张美凤,她对他却一点意思都没。喜妹听说那李大彪家里条件不错,就是因为看上了张美凤所以才一定来学杀猪的,一呆就是两年,死也不肯走。李家和张家是姨姥娘表亲,张屠户也喜欢那孩子,觉得人不错,也就随他们去。说不定时间长了女儿能看上他,而且女儿是个瘸子,要找正经人家也未必好找。哪里知道张美凤就是不松口。开始李大彪还着急,后来便铁了心,也不提那茬,反正就天天盯着她,跟着她。

喜妹来了之后,他又借着巴结喜妹的功夫接近张美凤。这日他悄悄送了喜妹两盒面膏,“喜妹,擦这个不皴脸。”

喜妹笑他,却不肯随意收人家东西,她一拒绝,李大彪就急了,“大妹子,你一定帮帮大哥。”

喜妹为难,“可美凤自己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两人正拉拉扯扯的,张六刀冲过来一把将李大彪推开,“死小子,欺负喜妹干嘛呢。”

李大彪说冤枉,举了举手里的两盒面膏,“我看她脸皴了。”

张六刀抬脚就要踢他,“喜妹脸皴了关你一个猪蹄子。干你的活儿去。”李大彪刚要走,张六刀一把将他手里的面膏夺过来,塞到喜妹手里,“喜妹,你用这个,不用白不用。”

喜妹想还给他,张六刀却退后了几步,抬手挠了挠油油的头,“那个,喜妹,都这些日子可千万别客气,你一来我家小妹也有个伴,不像从前那么不爱说话。”

喜妹笑道:“我该感谢你们收留我呢。”

这日喜妹看看日头已经偏西,谢远也该下学,她便让旁边的人帮着照看一下肉摊自己去后院看看熬着的黄豆猪脚汤。乳白色的汤浓浓得像牛奶一样,她尝了尝咸淡滋味,又撒了把香菜和葱花,然后用厚厚的粗布包着装进小竹篮中。从来了张记肉铺她就用工钱换猪脚、肋骨、筒骨以及各种部位的猪肉让谢远拿回去家里做着吃。今儿却是她第一次得空自己熬。正寻思着外面说谢远跟孙秀才来看她,她忙去跟张大嫂招呼了一声,拎着竹篮出去。

谢远闻着熬的猪脚汤馋得直流口水,“三嫂,自从你在这里干活,家里人都胖了一圈。”

孙秀财瘪瘪嘴,“还叫三嫂呢,叫不着了。你们都胖了,她可瘦了。”

谢远又问她是不是很累,让她也多注意身体。

喜妹笑道:“哪里的事情,才没呢。要是我胖了,我该哭呢。”她将竹篮递给他,让他赶紧家去,别凉了。

等谢远走后,喜妹又跟孙秀财聊了会儿,沟通了下豆腐坊的事情,然后回去拣了几块铺子里专门留出来自己做饭的带肉大骨头给孙秀财拿去熬汤喝。

出来碰见张三刀,他鼻子一歪,“喜妹,你也别太过分,虽然我爹对你大方,可你也别把我们肉铺当自己家的,动辄往外拿东西。”

张家里里外外的,就算张七刀对喜妹现在也和颜悦色的,张六刀和张四刀更不用说,只有这个张三刀被刘槐树挑唆着怎么看喜妹都不顺眼。特别是每隔两天老爹就给喜妹骨头和猪蹄,让他恨得牙痒痒。

而喜妹打定主意不要什么工钱,就算是拿钱换骨头也足够,而且每回她都跟张家大哥大嫂还有老爹汇报过的,所以对于张三刀地责难她并不甚理睬。

孙秀财接过骨头的时候,看着不远处张三刀鬼鬼祟祟一脸愤怒遂把骨头递回去,“喜妹,还是别了。这每隔两日你就分我们,我们都吃胖了。你以后还是别拿了,攒点工钱是正经,免得他们对你不满。”

喜妹笑道:“没啥,这是我应得的。你拿回去,啃完的骨头送回来就好。”肉铺里的骨头晒干了磨粉作饲料和肥料都是好,平日里也会送邻居啃骨头,但是要求把骨头送回来。

孙秀财只好拿了告辞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俺好想吃那个烧肉啊。可是南方这里好像没有,还是山东老家的好吃,口水,啊啊啊啊,我是吃货,鄙视我吧。

坚持日更,坚持撒花。哈哈哈。么么亲们,蹭~~~~

19

19、一心一意 。。。

腊月里更加忙碌,铺子除了自己杀猪,还派人出去帮村里杀。

原本张家不想做这个。张三刀管生肉这块,他非常排斥别家来卖肉,曾经跟黄家打过几次架,到现在基本是黄家不往西来,张家不到东去,各卖各的。也因为他们和黄家的竞争,才让村里很多人以为他们霸道野蛮,加上刘槐树几个挑拨,张三刀便越发霸道,而从前张六刀张七刀几个最听他的话。

喜妹知道村里人自己杀猪张三刀不乐意,甚至流露出那些人欠教训的意思。她悄悄给张美凤分析村里人自己杀猪对他们的生意没影响。

“凤妹子,你看我们天天杀猪,什么都做习惯做顺利了,一到杀猪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累,又脏又乱。他们为了杀一头猪,也是这么个忙活法。自己弄不好,请人杀既要给钱,还得管饭。到时候收拾起来还是又脏又乱,估计一次就够了,还不如直接把猪卖给我们的好。除了猪肉铺子,别人家过年还不爱见血呢,所以啊,我们根本没必要担心那么多。”

张美凤觉得她说的在理,忙去劝三哥,还逼着他主动出去帮人杀猪,不许要钱,张三刀虽然横,也不敢跟小妹太争执,因为结果往往是听她的,还得挨父亲一通骂。这次却觉得是喜妹暗中挑唆,对她更是怀恨在心。

喜妹又跟商量张美凤,然后让她建议父亲,过年的时候,把肉的价格压一压。原本贵的时候一家买个十几斤,便宜了之后他们算算,差不多就会买二十斤。而且过年时候收到的猪也多,这样说起来还是划算。

张屠户跟儿子合计了下,他们也说对。

腊月初上张家专门派了孟永良和六刀给人杀猪,结果连着杀了三天就有人家看着不是滋味,弄得家里乱糟糟的不说,血呼哧啦的,而且如今去肉铺买肉也没那么贵,把人工柴火乱七八糟的都算上,还是卖掉猪再买肉划算。

因为这个甚至有很多外村外镇的人托亲戚朋友从张家铺子买肉,把猪卖给他们,肉铺的生意比去年更好。张家对喜妹更是当自己人一样对待,把刘槐树和张三刀恨得背后里没少骂她。可他们又只能干生气没办法,张三刀使了好多法子想陷害喜妹,结果都无功而返。

他前两日让媳妇儿趁没人的时候往喜妹屋里塞钱,想诬赖她偷的。结果张老爹反而说是自己给她的,夜里又把他们夫妻一顿臭骂。他让媳妇儿想办法羞辱喜妹,他那媳妇笨得每次都恰好被妹子听见,气得张美凤也不管她三嫂,指着鼻子一顿抢白,让三刀家的一顿灰头土脸。

他死活不信喜妹只是来帮忙来年就走,他总觉得喜妹会借着大家喜欢她趁机赖在张家铺子,像赚孙家的钱那样赚他张家的。所以尽管不敢再对喜妹动啥坏心思,却也处处盯着她,一刻也不放松。

喜妹却无所谓,她把那些钱还给张美凤。张美凤说父亲给了,就不能要回去。喜妹却不肯,说如果这样那她做得不踏实,张美凤没法,便把钱还给父亲。张屠户倒是更佩服喜妹,说是个好丫头。

这日大家新宰了一批猪,个个都臭烘烘的,喜妹有点受不了,跟张美凤合计烧几大锅热水,让大家伙都洗洗,她们两个也躲在房间洗干净,否则夜里真的没法睡。

结果她刚洗到一半,就听大嫂叫门,说孟永良有话要跟她说。

喜妹忙让张美凤帮她打点胰子搓搓背然后起身擦干了穿好衣服。张美凤擦干了身子直接爬进被窝,对喜妹笑道:“喜妹,大勇哥是个好人。”

喜妹点点头,“是呀。”

“那,那你觉得他好,还是谢家三哥好呀?”张美凤裹着被子,昏黄的灯光减弱了她肌肤的黑色,给她增添了几分俏丽。

喜妹咬着唇笑道:“这不一样。”

张美凤凝眸看着她,细细地叹了口气,手在被子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残疾的那条腿。

喜妹掩上门去了前院,孟永良正在门口的灯笼影里等她。

“大勇哥,什么事儿?”她笑着跑出来。

孟永良看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被腊月的寒风吹起一层冰雾,长长的睫毛也变成了银色,衬着明亮乌黑的大眼很是清丽。

“我娘头会儿来说,想请你去说点事儿。”

喜妹诧异,自从她来猪肉铺之后孟大娘就特别喜欢来看她,时不时地给她做双袜子什么的,她很感激却也没法拒绝。“大娘前天刚来过也没说有事儿呀。”

孟永良摇了摇头,歉意道:“喜妹,你也知道,我娘经常喜欢想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不方便,明天也行。”

喜妹抬手抓了抓头发,有点冰,“没事儿,我去看看也成。”

孟永良忙道谢,让她回去穿件大衣。喜妹笑道:“不用,刚洗完,浑身热着呢。”

孟永良便说回去拿点东西让喜妹等一下,喜妹便回去跟张美凤说了声,然后回去前院。孟永良已经抱着一件大衣出来,递给喜妹,“你披着。”

喜妹认得是孟大娘新给他做的,他因为干累活舍不得穿,一直放在屋里盖在被子上压风。她也不再推辞,道了谢把大袄儿披上,一起去孟家。

孟大娘已经等了半日,桌上扣着一大海碗饺子,看他们来了乐得立刻让他们上炕吃饺子。

“闺女,我包得精肉萝卜馅的,你爱吃。”

喜妹道了谢,虽然晚饭吃过,碍于大娘的好意没拒绝,又吃了五六个便放下筷子。

孟大娘也不迫她,她笑眯眯地拉着喜妹的手,从旁边拿出一个包袱来,“你一直忙着没空,大娘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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