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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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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喊我阿姨是因为看出我是上班族了么?
我打量了宋梓涵一遍,只见他穿着牛仔裤配休闲西装,看起来是比我这身中规中矩老气横秋的套装要青春一点,职业性也更混沌不明一点。
不过……我有一次把一个跟他同年的女孩叫阿姨?我靠!我还干过这么缺德的事儿?!
我连忙问他:“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微笑着循循善诱:“就是高二那年,有一次我们在咱中学旁边的那个小卖部买饼干,你喊那个卖饼干的女孩子阿姨,吓得人家赶紧自报出生年份,是跟我同年的,当时才十七。你说你给人家的打击得多大呀?今儿晚上这就当是小小报应,从此恩怨一笔勾销了哈。”
我抓耳挠腮——还是想不起来呀!
一直到宋梓涵坐在我对面开始施施然地点菜,我还在拼命拼命死不放弃地想。想来想去,我倒是觉得好像也是十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俩一起吃饼干。那时候宋梓涵还很低调,花钱一点都不大手大脚,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男孩儿的做派。我们俩吃到最后一块饼干的时候你推我让,最后决定分成两半,结果又不小心分成了一半大一半小,只好又开始推让那块大的,抢夺那块小的。
旁边卖饼干的女孩子笑咪咪地说:“你们俩怎么这么好啊!”
我正想问宋梓涵我错叫阿姨的事情跟我记得的这事儿是不是同一次,就见他刚好点完菜打发走服务员,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那个卖饼干的女孩子还夸我们分吃饼干相亲相爱情深意长来着。”
果然就是那一次!
我不记得叫错阿姨的事情了,但是分吃饼干的事情也许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吧?也许正是因为后来的这件事情太过刻骨铭心,才挤掉了前面那段尴尬的记忆。我现在还想得起来,当时那个女孩子在旁边发了那么一句满怀艳羡的赞叹,让我一下子觉得甜丝丝的很幸福,而且幸福了很久很久。也许我们俩的那一幕,也让那个女孩子微笑着开心了很久、以至于都顾不上责怪我把她喊老了吧?
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感觉,觉得曾经的自己暖融融像团小火焰、同时又点亮了别人——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已经真的太好太好。
所以,其实是没有忘的,根本是忘不了的,之前只是想不起来了而已。
我猛然间又想起昨天看完《指环王》后的那段追忆,忽然觉得我和宋梓涵在相爱的那几年里,一定是储存下了太多的记忆,多到一个人的脑子装不下,于是我们俩自动分工,他装一半,我装另一半,所以他现在还记得的,往往是我已经忘记了的;一定也有些事情,是他已经忘记而我却还记得的,我们俩彼此替对方保存着属于两个人的记忆。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沾沾自喜。
一个月后,或许我真的不用把昨天买衣服的钱还给他了吧?
说到底我还是太年轻,年轻的时候,尤其是像我这种性格的人,很容易犯的一大毛病就是英语中所说的assertive。那才是我们一月试恋的第二天,我就早早地断定这一个月都会这样好好地过下去,殊不知或许只是一日之隔,就可能换了人间。
6
第二天上班没多久,我的邮箱里就进来了一单新任务,经理在邮件里告诉我:“一会儿战略咨询部的Leo会跟你联络。”
约摸五分钟后,我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按照标准程序自报家门:“Rachel speaking。”
对方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沉默了一秒钟。
我以为电话不好,轻轻拽了拽电话线,问道:“Hello?”
他终于回答:“你好,我是Leo。”
这副声音……
我不敢说有些熟悉,因为我根本无法确定。
于是我热情地与初次打交道的同事攀交情:“Leo你好,我已经收到你的资料,请问你对于翻译有什么要求,还有deadline是什么时候。”
他那边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惊怔了三秒钟,被噎得哑口无言。Nick此时不在,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连对着人莫名耸肩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事实上,我怀疑即使Nick在,我恐怕也无法对他表示出什么来。心里隐隐蠢动的不妙预感蚕食着我的镇定,我渐渐感到自己双脚冰凉双手发抖,胃里的早餐慢慢开始翻腾。
果不其然,两分钟之后,一个人冲到我们办公室门口,瞪着我的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芮姝晴,真的是你!”
是我的错,我认不出他的声音。
在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
我不光是直接对着他的时候粗心,甚至只要是关于他的事,哪怕是通过别人,我也粗心。
我居然没有注意到经理给我发的资料里所留的对方联系方式,他的邮箱名是Leo。zhong。
Zhong所对应的中文姓氏,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钟,而钟这么敏感的姓氏,居然都没有唤起我的警觉。
不过就算当时我意识到了什么又能如何?难道我还能在五分钟之内办磬辞职手续及时逃脱吗?
所以无论如何,我此时都只能认命而认罪地怔怔站起来,在全世界我最害怕重遇的这个人面前,低下我曾经为非作歹都不曾汗颜的头颅。
钟秦的这份翻译资料是我有生以来做过的翻译中难度最大的一个。原本我看到只是区区15页的PPT,以为很轻松就能完成,结果一打开头就大了。这是公司为一家大型国企做的战略规划项目,不但每一页都以word文档风格用小号字密密麻麻排满内容,而且充斥着诸如“大力加强思想建设工作”之类的语句,翻译最怕这种外语中根本不存在的表达了;何况撰写者的中文水平及逻辑水准也颇有上升空间,这种官腔十足脑满肠肥风格的手笔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他们甲方,我往往还得先竭力理解了某个句子的确切含义才能勉强意译。
马不停蹄头晕脑胀地忙到下班,我只搞定了10页。
再战战兢兢也只得低眉顺眼地给钟秦打电话:“对不起Leo,原本答应了下班前把翻译稿给你,但现在我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他不出意料地冷嘲热讽:“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做到过?”
我吸了口气。我现在正式怀疑他一早就知道今天下班前我肯定是翻不完的,这份资料的deadline也肯定不是今天下班之前,而他故意要求我提早做完,就是为了在此时能够说出这句话来。
他倒没有更多地追究我迟交作业的责任,却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打击。
他说:“明天上班前务必将翻译稿发给我。对了,这是份高级别的机密文件,只能在你的公司电脑上完成。”
靠!
于是在我拿到了一份原以为会很轻松的工作之后,不过上班第二天,我就被迫留在办公室加班到晚上八点多。
这还多亏了那份PPT的最后5页内容相对较少,而且经过前面10页的摸爬滚打,我已经有些熟能生巧,所以后面出现了加速度。
没想到钟秦的刁难并未结束,第二天上班才过了一小时他就打电话来,劈头就是一顿猛k:“昨天随那份PPT发给你的不是还有一份reference吗?你看了没有?你的很多表达都没有按照那份reference来,根本就不准确。你现在马上修改,把所有措辞都换成reference里指定的!”
我挂了电话就抓狂得直跳脚,吓得Nick直问怎么了。听完我的诉苦,他也只得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扔给我一句爱莫能助且贱得人牙痒痒的:“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其实我当时扫过一遍那份reference来着,问题是它也有密密麻麻8页之多,上面又是全英文,并不能一目了然地发现某个表达同中文的对应。我草草浏览的那一遍并没让我觉得有太多帮助,就没仔细看,此时只好花时间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结果是,我更加抓狂了:那份reference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它讲的都是旁枝末节的东西,根本就没有钟秦所暗示的那种辞典功能!
我黑着脸把原封不动的翻译稿再给钟秦发了一遍。
他打电话过来追问:“都按照reference修改了吗?”
我这回正在气头上,在他面前因做贼心虚所造成的低姿态暂时弥散,我毫不客气地顶回去:“你自己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不就知道了?”
他敏锐地抓住我这句话里莫须有的漏洞:“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没有修改吗?”
我为了给自己壮大声势,索性站起来,叉着腰对牢话筒掷地有声地说道:“没错!那份reference根本没用,这一点相信你早就知道了,也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我一发飙,他倒不接招了,笑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经理过来找Nick交待事情的时候我当仁不让地告状了,我问她:“战略咨询部的Leo是个什么来头?怎么那么难缠!”
经理安抚地拍拍我的背:“息怒息怒哈!这小伙子其实人挺不错的,本科毕业进的公司,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年纪轻轻就很有能力,又一表人才颇受欢迎,狂傲点也是正常的,公司里好些小姑娘还觉得他那样特别有魅力呢,越发给他惯的!”
我还能说什么?其实去年在街上看他辣手甩女友的样子就猜到肯定是这么回事,当时我还自责都是我把个模范男生活活逼成了浪荡子,如今自食其果,也只有抚额悲叹的份儿了。
因为花了一个小时去一一核对那份该死的reference,我当天的工作都被耽误了,只好给宋梓涵打了个电话:“你中午别过来了,我没时间出去吃午饭,叫个外卖就行了。”
他很意外:“怎么了?昨晚上就加班,今天还忙到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我唉声叹气:“是啊……哎呀反正先不说了,我就是为了晚上能按时下班才选择午饭自暴自弃的,现在没时间跟你扯皮了,先挂了啊。”
他拦住我:“那要不我中午买点好吃的给你送过来?”
我骇笑:“我知道宋总您是文韬武略万能帝,但也不用跟送外卖小弟抢饭碗吧,拜拜拜拜!”
他急忙说:“那晚上我来接你下班,一起吃晚饭。”
“哦。”
“嗯,去忙吧宝贝儿,辛苦了,我爱你。”
“唔。”
自打开始试恋,宋梓涵在每通电话的最后都会说“我爱你”,俨然比当年我们在热恋中时还要黏糊,这番追求也算他有诚意了。
而我一般都是回答“嗯”“噢”“哦”“唔”,也算丰富多彩。
他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我很别扭,连忙婉拒:“搞这么肉麻干啥?”
他却满不在乎:“你知道吗?英国学者研究表明,一个人听到一句‘我爱你’的心理满足感,相当于赚到16万英镑。”
我“嗬”了一声:“那要成为亿万富豪岂不是指日可待?”
他笑道:“是啊,我就是要赶紧把你变成亿万富婆,好让我求包养。”
我嗤笑了一声:“亿万富婆也未必包养得起宋总您。”
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忘了?身高超过183的男人,平均收入每年也就比低于这个身高的男人多1000英镑而已,和三个字就净赚16万根本就是宇宙级差异啊,你怎么包养不起我?”
我当时哽了一下,无法再继续那场谈话。
我还记得,那是我们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同时看到了两个帖子,一个说身高超过183的男人平均收入会比低于这个身高的男人高,另一个说身高164的女人是嫁得最好的。
当时的我们天真烂漫心无旁骛,都以为帖子里说的正是我们两个,我们那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情,连上帝都忍不住要特别祝福。
可为什么现在再听见他说“我爱你”,我连最起码的心理满足感都感受不到,更遑论能同获得16万英镑相比?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我爱你”都能带来那么强烈的幸福感,说这话的人还必须是你也想对他说“我爱你”的。
原来我还是没有重新爱上宋梓涵,虽然我也怀疑,如果我们这些年一直都在一起,从来不曾分开,是不是走到今天再听见这声“我爱你”,我也惟余左手拉右手的无感?
所以挂了电话之后,我依旧很郁闷,悻悻地离开走廊回到办公室去继续埋头奋战。
7
这天晚上我倒是如愿以偿地按时下了班。和宋梓涵面对面坐在餐桌两端的时候,我第一次流露出了退缩的意思。
我落落寡欢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鱼头汤:“宋梓涵,你说可以给我换工作的,都有些什么选择啊?”
他敏感地抬头盯住我:“怎么了?”然后他低下头开始掰手指:“才上了一、二、三天班就打退堂鼓了?”
我托着下巴,垂眼只望着碗里:“跟我以前做过的翻译不太一样。我现在总算明白了,那会儿在美国的时候,我好歹是唯一一个中国人,就算我老板是中国通,一般也挑不出我的毛病,或者是不好意思挑我的毛病?嗨,总之那时候我对自己的翻译有最后拍板权,不用看谁的脸色,所以做起来很轻松很惬意。现在可没那么好的事儿了。”
我说的这个自然不是主要原因,而真正的那个原因,对着宋梓涵我又怎能开得了口?
因爱成仇的前男友阴差阳错成了同事,尴尬已是小事,如此百般刁难怎么忍得过天长日久?何况也是我自己将把柄送到他手上去的,谁让我一堂堂洋硕却贪图舒服找了个屈居人下的职位,也活该被他个小土本蹬鼻上脸指手画脚。
宋梓涵听了我的诉苦,一反常态地没再大拍胸脯大包大揽,而是劝慰地握住我的手:“什么工作都有类似的问题,恐怕还会有更复杂的问题呢,刚开始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我虽然总说你丢了这份工作也不怕,可我之所以一直没插手你找工作的事,就是因为这原本也是我想让你做的工作。我就是想让你做一份轻轻松松自己也算喜欢的事情就好,钱挣多挣少无所谓,关键是不要辛苦不要太大压力。你再做一阵儿吧,看看以后怎么样,如果实在不喜欢咱们再说,大不了你就在家不工作,我也不是养不起你。”
事情说到这一步就没法进行下去了。其实我也只是诉诉苦而已,并没真有马上离开的打算,一份工作好歹也得做满一年吧。至于钟秦,他毕竟不是跟我同部门的,并不会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可能总是有活儿交过来刁难我。
再说了,等什么时候他压迫我压迫到让我觉得欠他的都还清了,我芮姝晴可就没这么好欺负了,他再敢欺压我我就要让他知道我还是那盏不省油的灯!比如这次这种情况吧,我大不了直接找他上司揭露他擅自将deadline提前剥削同事的罪恶行径!
吃完饭出来,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条何夕的短信:“完事儿了给我回电话。”
回到家,我关上房门就给何夕拨回去:“怎么着?”
“刚打你手机你没接,打到你家你妈喜滋滋地说你跟宋梓涵在外面吃饭。什么情况啊?你们复合了?”
唉,这个问题真是相当的复杂啊……
我一屁股坐下来,懒洋洋地靠着床头:“也是也不是。”
然后,赶在何夕的大脑系统崩溃之前,我把我和宋梓涵的约定跟她简单说了一遍。
何夕下定论:“那我觉得你这辈子八成就是他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该对她这个论断作何反应。
该高兴吗?可我没觉得高兴。
该不高兴吗?可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我的判断没错,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钟秦都没再给我小鞋穿。本来也是嘛,公司这么大,我又不是专为他一个人服务;再说他们战略咨询部那么多人,也不太可能每次都由他来负责翻译稿的事儿啊。
于是我的工作平平稳稳地滑上了按时上下班的轨道,一周之内就加了一次班,是按照我原本的预期带回家做的,而且我是端着笔记本电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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