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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踏歌一流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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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突兀的行径,兰泽惊讶得说不话来,反观林庭延,一脸淡然的坐在位置上,对她惊人的举动,没有意外,更没有阻止。

兰泽心底担忧,碍于林庭延,故作镇静的继续坐着;转眼,舒歌已经跟肖洒一起喝掉了第五杯酒,明亮的眼眸逐渐迷离,染上一层薄雾,微微醺红的脸颊隐隐的带着笑意望向他们这边,只见林庭延依旧淡漠的坐在位置上,根本没有理会舒歌的意思。

当舒歌端着酒杯准备加酒时,兰泽终于按耐不住,蹭的站起身,想要上前阻止她,却被身旁的林庭延一把挡住。

“由着她。”

“你说什么?”

兰泽闻言,错愕的望着林庭延,满脸不相信。

此刻肆意酗酒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由着她’这三个字。

“她心情不好,由着她一次。”

良久,林庭延低沉而沙哑的解释了一句。

“我会看着她的。”末了,他又补充道。

兰泽满脸担忧的望着舒歌许久,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陈茹默踩着高跟鞋走进避风港,刚入门,远远就看见台那边的舒歌跟肖洒,她们身后跟着林庭延与兰泽,两个男人平静的望着她们。

当看着林庭延双眸直直落在舒歌身上时,那种柔情,是她多年来从未见过的。陈茹默凌厉的眼眸忽然一阵酸涩,她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这么些年来,她跟在林庭延身边,每天朝夕相对,跟着他打下江山,却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个人。她此刻没有因为良子衡的事情而害怕,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寒冷席卷她,这个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瞳,就像一处无形的漩涡……她深陷其中,无路可退。

转眼,她来到陈信旋的位置,看着他再次醉到不醒人事,空气中浓厚的酒味她忍不住皱眉,当看着那狼狈的酒杯,陈茹默无奈的叹息一声。

“老康,带他走。”

简短的丢下一句话,她瞥了一眼台的位置,转身大步离开。

离开避风港的时候,已然是深夜,马路上荒凉的几处路灯,明亮中又带着阴暗,陈信旋放下车窗,夜风从车窗里吹了进来,拂过他颓废不堪的脸颊,他的醉酒瞬间清醒了几分。

“既然那么痛,为什么还不放手作罢?”

良久,陈茹默沙哑的问道。

陈信旋扬起嘴角苦笑,放手?说得轻巧,如果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那他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

“你呢?明明知道林庭延不爱你,却还用尽方法想要得到他,既然不爱,为什么就不能放手作罢呢?”

陈茹默嗤的一声冷笑,敢情是酒醒了,不然怎么会铿锵有理的反驳她。

“这问题,又甩回我身上了……”她无奈的笑道。难得平静下来,想要跟他说几句贴己话,看来是不可能了。

“姐,你根本不爱林庭延。”下一刻,陈信旋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陈茹默一愣,随即又恢复高贵冷艳的面容:“是他不爱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浓烈的怨恨,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用力。

兴许她是爱过的,可没有经得住名利诱惑,他们之间最初的情感变成了最后的相互利用,用尽一切去牵制对方,以稳固自己的利益地位。

这些她心底早已明白,从自己跟唐棠联手,背叛林庭延的时候,她其实已然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你冒充了舒歌。”

陈信旋没有理会陈茹默,望着稍纵即逝的城市风景,淡淡的开口。

“什么意思?”陈茹默佻眉,望着陈信旋刚毅的侧面轮廓,完美的弧线,车子驶入隧道,黑暗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林庭延第一次出现在舒家大院的时候,你那天跟着妈妈去了外公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舒家,更不可能戴着京剧面具躲在院子角落偷看林庭延。”

陈信旋丝毫未理会陈茹默的感受,一字一言,铿锵有力的说道。

陈茹默咬着牙,沉默,深红色的丹寇坎入掌心,她却为觉得疼痛,双目发狠的放着前方,心里疑惑,阿信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良久,她忽然癫狂的放声笑起来,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溢出,她才止住笑。

“那又如何?他信了我的话不是吗?”

陈信旋笑笑,没有再开口跟她说话,车子驶在空荡的公路上,他眼前一阵恍惚。

隔日,舒歌从宿醉中醒来,单手掀开被子,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落下来……

撕裂的头痛,她忍住哀嚎一声,双手不断的敲打自己的额头,试图缓和这宿醉后的难受。

她空出一只手摸索着隔壁位置,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想来已经离开很久了,舒歌撅着小嘴,心底暗自埋怨,要不要这么勤快?每天都起那么早。

咔嚓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林庭延单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端着一杯温水,透明的玻璃杯,能看清几颗水珠子。

舒歌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双眼,当看清林庭延手里的水杯时,撅着小嘴,张开双臂对着他。

林庭延扯开唇角,满脸无奈的望着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迈开脚步走到床沿,弯腰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搂着她的腰肢坐在床边。

舒歌低声轻笑,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反手抱着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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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下周一万字更!

啥都不想求,就希望你们留言,这个请求很简单的说。。。。。你们会不会可怜一下下我呢?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6】

林庭延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脑海中是她昨晚醉酒,又哭又闹的模样。对于她无理取闹的行径,他只当做是她隐忍太久的发泄。他轻声叹息一声,深邃的眼眸写满疼惜;沉痛的过往压抑了她太多,每一天都小心翼翼的;曾经满心欢喜期待的婚姻,是用来稳固三个家族恩怨利益的绳锁,由始至终,从来没有她可以选择的余地。

“舒歌,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亲昵的吻着她乌黑的秀发,沙哑的开口道。

舒歌黯然沉默,久久没有接下他的话,空气中填满他的味道;昨晚的事情,她其实都记得,只是不愿再提起罢了。

“林先生,我头疼。”

她撒娇似的勾起他的脖子,仰着头望着他。

完美刚毅的轮廓线条,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干净的面容带着温和的微笑,他还是当年那个如风的少年,只是有些东西,岁月无声间,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那时她顽皮的戴着面具,躲在院子角落里偷看他。

他在入门的一瞬间忽然回头,她无措的愣在原地,清澈的眼瞳睁得老大;只是一眼,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在她的心底扎了根,永生不能相忘。

“喝口水,缓缓。”

看着她紧锁着眉头,整张小脸皱在一起,想到她昨晚跟肖洒豪饮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性子从未变过,有什么委屈,全部往自己独自里咽,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发泄出来。

“你笑什么?”舒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微蹙着眉头对着他,略显苍白的小脸布满疑惑,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乐呵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林太太酒量真好!”

林庭延将她之前几次醉酒联想在一起,得出一个总结:她每次醉酒都会哭闹一场,尔后又会回归平静。

“讽刺我呐你?媲”

舒歌刚喝的水还留在口中,鼓着脸腮,佻眉望着他,样子带着些许不悦。

林庭延轻笑,坐在她旁侧,揽过她单薄的肩膀。

“哪敢,除非我想今晚睡客房。”

“睡客房那是仁慈,外面的池塘边还差不多。”

舒歌说完,又喝了一口水,才放下杯子,起身进了洗手间。

“喂,不带这么狠的。”

林庭延连声抗议,外面池塘边,亏得她想得出来……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她也能对他下得了手。

见她不搭理自己,林庭延仰着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蹙眉望着天花板。

简单的洗漱过后,舒歌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换掉一身衣裳,出来便看见林庭延慵懒的躺在床上,凝眉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在干吗?垫高枕头,痛思过去呢?”

舒歌走了过去,疑惑的望着他,看着他难得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

“我过去活得那么好,还需要痛思吗?”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又开始没下限了,舒歌嗤的一声,走到一边不搭理他。

“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把林初雪给嫁出去。”

良久,林庭延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无比认真的说道。

舒歌闻言,无语至极,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她好像有些明白,林初雪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抱怨,他们俩不是亲生的;听见他刚才这么一句话,舒歌打心里认同林初雪的话,世界上哪有哥哥想尽法子将自己妹妹往外推的呀?真是极品。

“人家初雪没碍着你哪好么,一天到晚尽是缺德想法,到了她真正出嫁的那天,你估计又要心疼舍不得了。”

“谁说的,我巴不得她快点嫁掉,在我家碍事……”林庭延依旧嘴硬道。

“你……”

死鸭子嘴硬,舒歌气结,正准备反驳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然亮了,尔后是熟悉的音乐铃声,她看了一眼,是Kelly打来的,应该是提醒她夏末情歌的演出时间……

“Kelly。”

舒歌白了林庭延一眼,接起电话。

“你爷爷想吃鸿福堂的甜点,你过来公司的时候,顺便给他带一份。”

Kelly站在办公室窗台的位置,简短利落的说道,视线望着透明的玻璃,倒映着她跟舒天言的身影。

她紧锁着眉头,心里疑惑,他今天怎么忽然过来这里?真的只是想见见舒歌见见舒歌那么简单吗?

舒歌疑惑,爷爷怎么跑公司去了?还点名要吃鸿福堂的甜点……下一秒她心里暗自腹诽,公司放着那么多人不用,非得使唤她……

虽然心里有些纳闷,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谁叫那是她爷爷呢。

她对着电话嗯了一声,Kelly便挂断了电话。舒歌望着手机:“要不要挂那么快,我都还没说完呢……”不满的呢喃一句,将手机甩在一边。

“我一会儿去公司,你今天是不打算出门了吗?”

简单的收拾完毕,舒歌再次望向躺在床上慵慵懒懒的男人。

“没有啊,晚点我也要出去,有个应酬。”

林庭延眼也不睁的回了一句,舒歌对着他猛翻白眼,他现在这个样子,想到昨晚对她不闻不理的,她就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

“那我先出门咯,爷爷说要吃鸿福堂的甜品,我得绕路过去给他买。”舒歌说着,挪步向大门走去。

听见舒歌的话,林庭延这回总算有反应了,他翻了个身,抬头对着她的方向:“鸿福堂跟你公司不是反方向吗?我让老周去,免得你绕来绕去的折腾。”

舒歌已经拉开*房门,听见他的话,探了个脑袋回来。

“他在Kelly办公室等着我呢。”说完,咔嚓一声关了房门。

望着紧闭的房门,林庭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耸耸肩,不领情?那就由着她自己折腾好了。

舒天言坐在轮椅上,Kelly面色沉重的跟在他身边,沉默压抑着空气,说不上来的诡异。

“琳琳,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你把舒歌照顾得很好。”

良久,舒天言苍老的声音打破沉默,只是他话音刚落,Kelly明亮的眼瞳瞬间填满泪水,眼眶微红,唇瓣微微颤抖着,她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外公,您还恨我妈妈吗?如果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者一切都是美好的,舒歌的奶奶,也不会含恨而逝。”

良久,她含着泪,沙哑的问道。

“对于她,我永远只有愧疚与悔恨;当年要不是她,舒歌的自闭症也未必能够好起来,说到底,我应该谢谢她。”舒天言淡淡的说道,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私生女事件,老伴儿一怒之下回了老家乡下,后来因病过世,到死的时候都说不原谅他的背叛……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因为他一个人,带给两个家庭的痛苦,对于过世的女儿,他无言,唯有在Kelly身上补偿,以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Kelly低头沉默,她母亲是舒歌的心理医生;当年,从母亲过世到车祸,连番的打击,舒歌患上自闭症,后来到母亲的诊所治疗;而就在那时候,她知悉了母亲的身世……母亲的身份不知道被谁传开,舒歌的奶奶一怒之下病倒,舒家也遭受连番打击,最后为了保全外公当时的地位,母亲选择了自尽,结束了所有风言风语。

舒天言叹息一声,布满皱纹的面容满是哀愁。过了一会儿,他又再次开口道:“要是我当年能够鼓足勇气跟她相认,也不会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田地……”

对于Kelly母亲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舒天言是愧疚的,当年因为他的身份,明明知道她的存在,却不能相认,再到后来,她为了保全自己而自尽,他这个做父亲的,眼睁睁的什么都没做。

“其实妈妈从来没有怨过您,包括外婆也是;在她们心中,您是重要的人。”Kelly刚说完,舒歌兴奋的推开门进来,当看着诡异的气氛,面容无措的愣在门口处。

“真是难得,今天那么守时。”呆愣了一秒,快速恢复平静的Kelly望着舒歌,玩笑的揶揄道。

舒歌嗤的瞪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转过头,看见舒天言正一脸慈祥的望着自己,舒歌即刻换上温柔的微笑,走到舒天言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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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7】

舒歌弯腰蹲在舒天言轮椅旁,将手里精致的盒子高举在他面前,有些调皮的嬉笑:“爷爷,您爱吃的杨枝甘露,我顺便打包了几份雪耳燕窝给小妈和各位婶婶还有嫂嫂她们。”

“因为天气热,我怕变了味,所以让陈叔先把东西送了回去,您不介意?”舒歌说着,小心翼翼的望着舒天言,等着他回话。

“没事,我也打算跟你说会话。”舒天言说着,低头盯着她手里的盒子:“特地绕路过去买的?”看着舒歌乖巧的模样,舒天言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余光瞥见黯然神伤的Kelly,深邃的眼瞳掠过一丝愧疚,但碍于舒歌在这里,苍老的面容没有表露半分异样丫。

“可不是,鸿福堂的生意越来越火爆了,幸好我提早打电话过去预定了,不然还未必买的到呢。”

“老字号的生意,什么时候都是好的。”

舒天言点头认同舒歌的话,鸿福堂是A市早期发展起来的老字号,经历了民*国的纷乱,改革开放的创新走到今日,实在不容易,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也念着那股味道,所以得了空就会吃上几口。

说起老企业,他忽然想到林氏集团;前几天林庭延忽然约他见面,他以为又是跟公司有关的事情,不想他却意志坚定地对他保证,就算今后林氏回归了,也不会放开舒歌的手。

他在惊愕过后,心里是安慰的,舒歌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

“可不是,店面都满座了……不过幸好不塞车。”舒歌下巴抵在轮椅扶手上,望着舒天言,甜甜的说道,接着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Kelly身上:“不然,我又要被某个管家婆唠叨死了。媲”

Kelly闻言,白了她一眼:“真不要脸,谁有这闲情逸致唠叨你?”

“就你这个充满闲情逸致的人呗,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不就满脸惊愕么?你敢说你心里不是预备着我晚回来的?”舒歌说着,一边拆开盒子,打开盖子,将勺子放在里面再递到舒天言手里。

Kelly气结,这能怪她么?谁让她平时没准时过,还好意思说。看着舒歌得意的对自己挤眼,Kelly一下子被她惹恼了:“你个没心肝的东西,亏得我刚才对着舒爷爷夸奖你来着,浪费我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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