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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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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上演三堂会审,要逼青衣唱一出花田错。
“阿竹,真有此事?”黛妃故作惊讶,眸间精光大盛,似是要撒下天罗地网势必要将她这扒在墙头的小红杏罩住。
“确有此事!不过并不是什么鬼,相信简少卿会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别看京畿这么大,皇族贵胄间有点风吹草动那就跟早上村东头二狗家生了只两条尾巴的猪仔,只要一个人喊上一嗓子,没有一袋烟的功夫西头已经人尽皆知了。简宁这等青年才俊早就是众女眼中的火焰杯,只要抢到了就等同将京畿的四分之一女人的心尖尖摘走了,她耽美狼已经叼走了苏樱上品梅花鹿,难道还要染指简宁如此纯美独角兽?
“听说,阿竹与少游自成亲日开始就相敬如宾?还……不曾同房?”“啊?真的啊?都几个月了,是不是苏大人他……”“哈哈哈,姐姐,人家苏大人没成亲前就已经花名在外了,怎么可能不能那个嘛!”“难道是苏夫人你……,我听说刚成亲的女儿家对闺房之事都有些抗拒,慢慢就好了,要不,我介绍个郎中给你?”
听说,又是听说,女人每次新的话题似乎都从听说开始,谁都不愿意做谣言的肇端者,落人口实。
“我们……有!”闺房之事似乎只有她和苏樱两个人知道,若说还有第三人……陆压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会和黛妃讲?
青衣想好了,打死她这种事情她都不会承认。要怎么承认?承认苏樱不行还是她不行?切~~反正处女膜那东西又不像假牙随时可以拿出来看看,她说那个了就是那个了。
“阿竹,早就听说你心仪的不是少游,把你们两个凑在一起真是错点鸳鸯谱了,我和皇上都有些后悔。你也知道,我们女人家不容易,这一辈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侍候好夫君是我们的本分,少游是皇上肱骨之臣,需要个贤淑的夫人帮他操持家业,他也需要个……可人的女子伴在身边。”黛妃雅柔长了双玄妙的眼,那眼睛是两个好演员,既可顾盼生辉令见到的人辗转发侧,又会循循善诱惹人入瓮。
雅柔细细说着,提到苏樱时,眸间的桃花一树树竞相绽放,纷纷扰扰的桃瓣婉转成一曲旖旎的。她瞧着低头不语的青衣,心头有些恼。这个妮子,她不看她,她怎么施展自己的功力?
青衣也是江湖中飘出来的,在雅柔眼里她算是长了幅忠厚老实的相貌,可还没到从善如流的境界,雅柔洛水神女般挥洒长袖想将她勾过来,奈何青衣岿然不动,她住长江头,又不在洛水,神女迷不到自己。
“娘娘的话我听明白了,您想给苏樱他找个可白日红袖添香,可晚上温柔解语的是吧?真是巧了,不才小女子就是这样的。”
雅柔嗤笑,这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阿竹或许不知,少游心里,不会装任何女子了。既然他无意于你,你钟情的也非他,那,给你找个妹妹如何?”当年她自己挥剑斩情丝,入宫后就后悔了,她不幸福,她也不能看着任何人抢走本该处于自己的幸福,岚竹?不过是个自己的替身,她不会让苏樱像迷恋自己一样迷恋她!
“噗~~~”青衣嘴里的一口茶喷在了雅柔的潇湘裙上。“妹妹?”
“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拿起汗巾青衣扑到雅柔身边做清洁工作。找个妹妹?她是佘琼花的独生女,她娘也从不想再领养,白蝶门的饭碗都是固定的,多了张嘴自然每个人分的粮食就少,赔本买卖青衣企会做?
若论养气的功夫,跟在陆压身边的女人自然都有一手,虽然心里头灶门的火已经上了房梁,雅柔脸上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笑得温柔。
“算了,阿竹子可听清了我刚刚的话?”这死妮子明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清了听清了,您要给我找个妹妹。”
“阿竹愿意?”(文*人-书-屋-W-R-S-H-U)
“自然……不愿!”
“少游需要个能在内心安慰他的人!”雅柔沉不住气了。
“娘娘您放心,即使尚书府不养猪,苏樱也不会被馋死!”(看青衣这逻辑!)
“你,这可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了,是太后的懿旨,苏樱大破南越五万精锐,扼守大邑咽喉,论功当赏,赐个女人又有什么?”
“我不同意。苏樱也……不会同意。”
“他会的,我会去劝他,你说,他会不会同意?”雅柔敢赌自己在苏樱心中的情,青衣凭的是无欲则刚,她不求什么的,她只是想守着自己的小笼包。
青衣想明白了,原来这些人请她来不是想让她唱花田错,她应该唱穆桂英挂帅。好,她就是要大破天门阵给诸位瞧瞧。
“娘娘息怒,容我劝劝她。阿竹,你随我来。”温笑拖着狼烟四起的青衣出了花厅。
“阿竹,你今日怎么了,怎么非和黛妃别劲呢。现下正是宁国府势弱之际,二哥在南僵打了败仗,被皇上削了兵权,迟早有一天要对宁国府动手。能在宫中搭上黛妃这条线不容易,太君让你忍气一些!”温笑端出长姐架势。
“这么说,到了我为宁国府献身的时候了?”青衣怒极反笑,看来她的迪拜七星岌岌可危,人家要把她挤到三星以下去住了。当初以为自己下榻的是丽晶大酒店,可check的时候服务生告诉她,她定的是丽晶大宾馆。青衣怒火冲天,自己这边已经吹响了冲锋号披甲上阵,却忘了问交战的敌手是谁。
“是哪家的姑娘?”
温笑见她不似刚刚虎狼下山般地渗人了才接着说:“是咱们本家的一位远房小姐,已经……被黛妃收做了妹妹,要指给苏大人。”
青衣恍惚,她想笑,原来这不仅是给她找妹妹,也是黛妃给自己找妹妹。青衣嫁到宁国府快半年了,业绩上没有丝毫建树,宁国府江河日下,这才顿觉她不是可堪大任的材料,要求换人。正巧黛妃有意插着一脚,水就混起来了。
商谈毫无结果,可懿旨还是要接。德安宣旨的时候,青衣呆呆立在堂下,当初是一道旨意促成苏樱和她的因缘,现在历史重演了。黛妃朝下面递了个颜色,有宫装壮妇人上来欲将青衣按倒。青衣梗着脖子就是不跪。
德安见势不好,怕将青衣逼急了,忙屏退几人,对黛妃说道:“娘娘,临来的时候,皇上跟奴才说,夫人不愿跪就随她。”
诏书上说:长乐侯宁国府温妙,乃忠良之后,温婉贤淑,与永济七年赐予当朝兵部尚书郎苏樱。效法美事娥皇女英,二女同为从二品夫人,望苏温二人永结同心。赐送子观音、玉如意等等。
第三十七章
德安宣旨后,雅柔见青衣没有接旨的意思,鱼行至她身旁,将诏书塞在青衣怀里。
“阿竹,新妇三日后过门,为了免你难受,太后让你先在娘家小住些日子,等妙妙过了门,苏樱他们省亲后你不妨再跟着回去。时辰不早了,我就不陪你了,往后来宫中,就是你和妙妙一起了,多个人热闹些。”黛妃转身,瞬间收回那浮光掠影的笑,这仗打的买有原想中的让人开心,这丫头比她当初进宫的时候还平静,这是对苏樱有把握还是对自己有信心?
众人忙着拜礼,青衣忙着将诏书翻开手里细细地看,啧啧,太后老人家还真是懂得替国库结余啊,上次自己成亲的时候陆压随着圣旨还付了一本花名册,详细罗列了各项赏赐。看来梅开二度就是不比头道鲜。
“娘娘慢走!臣妾有话说。”刚刚只注意到晴空里闪下了道闪电,却没注意那雷压根不该劈在她头上。这道诏书诡异的很,抬头和结尾处都没指名要青衣接旨,甚至整个诏书连她的名字都没提到。是苏樱要娶亲,又不是她娶,太后奶奶此举是什么意思?
“黛妃娘娘,太后她老人家可有口谕给我?”青衣问的严肃,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虽然她也知道估计老人家可能连岚主是猫是狗都记不清了。
雅柔嗤笑一声,笑意渐深。“没有!”
“哦,那就对了,既然太后老人家没有口谕给我,这诏书又没指名道姓让我来接,还是烦请娘娘顺路带给苏樱吧,您是要见他的吧?不是要劝他娶亲吗?”
雅柔冷笑。
“还有,烦您给苏樱带个话,说我按照太后的吩咐在娘家修身养性,让他不用惦念,然后把小乔派过来陪我。把我没写完的那两本书也带上。还有,新妇三日后过门是吧?看来福伯那里也要交代一声,迎亲的时候千万不要用宝马和劳斯莱斯啊,我房里还有个没绣完的卡迪拉克……”黛妃眼角的小刀嗖嗖直奔青衣面门,青衣一个媚眼飞过去缠住小刀。
“娘娘,臣妾的话还没说完呢……,还要给厨房的阿三带话啊,说婚宴可以弄鸽子宴啊……再放下去鸽子就吃不得了,尚书府家大业大但也要开源节流啊……”雅柔领着穿粉戴红的侍女们过了虹桥,一刻不停地赶着出府,去的匆匆,青衣在桥下一瞥,桥上一群分外像被劲风推着的五色云。
今日这道旨意传的确是有些怪,明明是太后懿旨,宣旨的确是陆压身边的德安。
“皇上,奴才回来复命了。”养心殿里德安规矩站在陆压身侧,眼神一直挑着,他不知道自己这差事办的可让主子满意。眼光一撩,简少卿竟然也在。
“她接旨了?”将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陆压狠狠揪了揪眉心。
“算接了,却也不全是。”德安斟酌回话。
陆压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唇线平缓没有起伏,无论眼中抑或脸上都看不出喜怒。德安有些战战兢兢,越是平静的表层下酝酿的风暴也是能掀起巨浪。
“嗯?”
“说接了呢,苏夫人只是把诏书拿在手里,可看上去不打算遵旨。”
“那旨意又不是给她的,要她如何遵旨?没闹着要见苏樱?”黛妃非要去见她,陆压顺带让德安去看看她的反应。
“没有,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些激动外,一直很平静。”
养心殿里又静了下来。
“皇上,苏大人那头如何?可接旨了?”苏樱在德安心中的形象是神般的存在。
“接是接了,能不能遵旨,就难说了。”
陆压将桌子上那块明黄的东西拽过来细细摸着上面的双龙绣,德安拧着身子仔细地瞧,发现那是块已经有些年头的婴孩襁褓。为何主子拿着这东西端详他不敢问。
“子明,你可曾听说过二十五年前钟萃宫的那件案子?”陆压抬头,像是要把胸口压着的那些不快一口气呼出去。
“皇家内务臣从不敢窃闻。”如果能选择,简宁希望自己今日没来养心殿。
“二十五年前钟萃宫失火,先皇齐妃抱着皇后新产下的孩儿纵身火海。后宫谣传齐妃疯了,所以才自焚宫室,硬闯皇后寝宫将孩儿夺走。可火被扑灭后,众人并没找到齐妃的尸首,那孩子的也没有。事隔这许多年,宫外却找到了这件永德年间的龙纹襁褓,难道是凑巧?”陆压眼中一线冷光,能将人拦腰折断。
—文—“苏润袭当初是因何原因将苏樱逐出家门的?”陆压眉梢拱起,像是被跟丝线牵着,脸上虽清朗平静,却抹不平眉头的弧度。
—人—“说是苏大人败坏门风,夜夜留恋风月场所。虽还允他姓苏,却不准他身后入苏家祠堂。”简宁脸上平静,内心却颇忐忑,有些事情之所以以各种名目掩盖下来,那说明真相定是不堪入目的。钟萃宫的事儿他听原大理寺少卿讲过,却不甚上心,今日陆压此一招,怕是要将他带入深水。
—书—“不准入苏家祠堂?亲王自从逐出了苏樱就举家南迁了吧?还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此次点给苏樱的姑娘是陆压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若是他娶了倒也罢了,如是抗旨……损失一个护国军师,总比丢了江山要强。
—屋—“子明,让你手下的人密切注视尚书府,不要惊动他。”
简宁领命而去,临走之时搭眼瞧了瞧桌子上的襁褓,有些东西注定不该翻出来,真相找出来并一定都能见光,又能怎样呢,当初死了的人能复活?不过是将曾经的疤痕重新撕扯下来再鲜血淋漓一次罢了。简宁走后,陆压站在窗口仰望空中堆云,目光里有丝微的迷茫,苏樱,苏樱,果真是和他旗鼓相当的人。他有的,如果他想要,也会有;他挂心的,同样也是他在意的。陆压冷笑,这苏樱与苏亲王的性格可真是差之千里,丝毫没有父子之像啊。
德安看着陆压僵直的背影,他心头像是正午阳光晒久了的水塘,突突地不断冒着泡,惊起的塘泥把水弄的更混。
“主子,户部张大人在外候着呢,奴才是让他再等等?”陆压是他打小一直伴着的,可近些年德安越来越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叫他进来吧。”陆压头偏着,目光追逐着青衣给他点染的空军一号信鸽,经过这么些天颜色早就退了,可每每见着,陆压总是觉得心底有根十分纤细的幸福流淌出来。而且青衣拽着那线头,会继续扯出更多的幸福,他总是这样觉得。“等等,让人过到宁国府去,好好看着那丫头,不准她回尚书府。”“是,老奴这就下去吩咐。”
青衣呆在宁国府百无聊赖,老太君吩咐下去了,任何闲杂人等不准接近尚书夫人,若有妄图近身者,杖责五十。整个紫苑花厅里只剩了青衣一人,不过她并不孤单,监视的眼睛无处不在,防的就是她跑回尚书府去。在园子里逛了逛,青衣蹲在花丛里分辨单瓣牡丹和双瓣牡丹,她花了一个时辰来看她身前的蚂蚁如何以一己之力将颗豆子滚了近一米,又花了一个时辰观察蜜蜂是否真如小学课本上说的会跳8字舞,再有一个时辰看自己的影子如何由短变长再变淡,青衣这样蹲着,直到人家织女都下班了,西天边撒下一匹红霞点了一把火将那鲜红烧的或明或灭。
这个下午对青衣是至关重要的,她从自然界里顿悟了许多东西。前世的时候大师兄跟她说过,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所以即使她和苏樱情变那也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变这个东西啊,玄妙的紧,青衣觉得今天变的是她,或许过两天变的就是黛妃了,早变总比晚变要好,变总比不变要妙,客观规律是不可逆反的不是吗,否则规律就要惩罚你。青衣对苏樱有信心,对自己更有信心。他若是敢做出有辱尚书夫人脸面的事情,青衣会挥刀宫了他手下的四十二神卫。
晚饭后青衣更觉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太君派给她的屋子她不喜欢,她还恋尚书府的床。坐在秋千上,青衣仰头看着蓝色天幕上的星子,哪颗是牛郎星?或许是晚饭吃的饱,青衣决定睡前应该运动运动,既然这些暗卫不让她出府,他们也别想自在。若讲暗夜打潜伏战,谁能比青衣更有耐力更熟悉呢?当初为了偷王大户家的痰盂,她趴在人家房梁上听着屋内的床实打实晃了七百多下才消停下来,哼哼,东洋忍术她也颇有心得的。
手里拿着莲子,青衣指哪打哪,虽比不了她娘的隔山打老牛,挨上这一下也会疼啊,噼噼啪啪的莲子过后,轻呼声连成一片。青衣数了数,这不足百十平的院子里伏了十二个暗卫,看来今晚上想回尚书府八成有些难,人家火线封锁,她又不擅长横跨敌占区,看来今晚看不到解放区明亮的天了。
正想着要不要揪个暗卫出来练练手,园角的门开了,温妙提着裙角蛇形至青衣身旁。
“您可是岚竹姐姐?今天黛妃姐姐在的时候她们不许我出来见你,怕……怕您控制不好情绪会毁了我的妆,你,你会吗?”青衣从秋千上下来,上上下下地将眼前美人浑身上下扫了一遍。
宁国府都是到哪找的这些嫩的跟花苞似的姑娘呢?那水灵的,上去捅一手指头就会冒出水来一般,相形之下青衣觉得还是自己这颗荔枝好一些,起码在含蓄上她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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