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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剔透是我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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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田振东听到那人在睡梦中喊,暧瓶就在他的床头边上,那人却早醉得无法起身自己倒水,只是在喊。

田振东心中对他厌恶,不去理会。

但那声音如同沙漠中快被渴死的人,沙哑无力。最终田振东有些于心不忍,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那人却连水也喝不成。

田振东只好扶他坐起来帮他喝。他真是渴坏了,一连喝了三杯水方才作罢。田振东又扶他躺下,过了一会儿,那人渐渐安静下来,不久就睡着了。田振东这时终于可以安静地休息一下了。

就在田振东刚刚睡着,那人却又“哇”地一声又吐了,吐过之后又重新睡去。田振东也累了,终于不再理会,沉沉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近九点钟了,房间里的气味难闻极了,田振东又去拿来扫把,再次清理着那人床前的呕吐物,这时,那人醒了,见到田振东在打扫,向田振东问:“昨晚我喝醉后吐了?”对于他的明知故问,田振东很是不耐烦,冷冷地回答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人听后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这是田振东第一次见他笑。

“对不起,我自己来扫吧。”那人边说边起身穿衣。田振东从外面提水回来,那人抢过水桶边冲洗着地面边说:“真对不起,昨晚一定把你吵得没有睡好觉吧?我喝多了。”田振东没有理他,算是默认了吧。

那人在冲洗地面的时候,发现了地上吐满秽物的衣物和床单,又问:“是你帮我把衣服脱下来的吧?真不知该怎样谢谢你了。”

看看表十点多了,由于昨晚没有睡好,又被酒气熏得没有一点胃口,所以也不想去吃东西,便躺在床上休息起来。想想工作还没有找到,身上只剩下七十几块钱了,再找不到工作就要要饭吃了。

田振东正满腹心事地想着事,那人端着洗好的衣物进来,晒在门后说;“昨天晚上多亏了你,真的太谢谢你了。吵得你一夜没有睡好吧?走,我请你吃饭去!”田振东见今天早上他的认错态度还是挺好的,言词恳切,心中对他的讨厌也随之减少了几分。但对于昨晚之事仍然耿耿于怀,所以推辞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吃吧。”

“我是真心想谢谢你,真的。我叫何正阳。”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来找工作的吧?”

田振东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一个人来的?初来乍到,工作可不好找啊!”何正阳说。

“是啊。”面对何正阳的友好表示,田振东不好意思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中的不快也渐渐散去。

“走吧,十一点了,我请你吃饭去,为了昨晚之事向你表示道歉,并庆祝我们的相互认识。”何正阳说到这里一停,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田振东,山东人。至于吃饭嘛,真的不用了,出门在外,谁还没有点难处呢?谁能说就没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呢?”田振东说。

“一听口音就知道你是山东人。我是北京人。”何正阳说,“工作还没找到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带的钱不多了吧?”

“北京人?”田振东一听心里一下子乐了,是周口店北京人遗址的北京人吗?

盛情难却,最后田振东还是被何正阳请进了一家小餐馆,何正阳要了三个菜,问田振东:“喝点吧?”。

田振东说:“刚刚醒了酒,又想喝了?”

何正阳笑笑,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初次相识,不喝点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意思。其实我也并不喜欢喝酒的,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说到这里他迟缓了一下,又说:“如果昨晚不是想起了那些伤心的事,我也不会喝得醉成那个样子。”

“伤心事?他有什么伤心事?”田振东心中好奇,但碍于初次想识,人家不往下说,自己也不好追问下去。

“不喝了,只是吃点饭吧。”田振东说。

“那好吧,你不喝算了,我自己喝一点吧。”何正阳于是便一边和田振东谈着,一边自斟自饮。

可以看得出,何正阳的心情依然不好,他还是在借酒消愁。田振东怕他又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喝醉,于是小心翼翼地劝说道,:“不要再喝了俗话说得好:借酒消愁愁更愁,喝酒不但伤身,而且对于事情也是于事无补的。”

何正阳又端起一杯,一饮而尽,苦笑一声说:“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心里愁啊,又没有个人可以说道说道,所以就只好借酒消愁,只求一醉之后,万事皆休。醉后身体上的痛苦,至少要比清醒时心灵上的煎熬要好受得多。”

这话田振东不甚理解,只在似懂非懂之间。但又不清楚何正阳到底有何心事,所以听得有些茫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第77章、千里寻女友

何正阳也看出田振东的茫然,一边倒酒一边说:“我到深圳是为了来找我女朋友的,但是一年过去了,她却依然音信皆无,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她叫上官雪,这是她的照片。”说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田振东。上面的女孩青春靓丽,楚楚动人。

过了许久,何正阳又缓缓地说:“我们都是中国音乐学院的同班同学。我们的感情很好,上学时她的成绩很好,留在北京的可能性很大,甚至我们以为是铁板定钉的事了。我们想,她大概会进入一个还不错的歌舞团,而我在北京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也不是一件难事。

而我本身就是北京人。所以我们都开始计划起我们未来的生活了。我们甚至都在计划好了在哪儿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一套房子,计划着什么时候结婚。那时,我们以为幸福就在我们身边。”

谈起往事,正阳的脸上浮现出了陶醉的笑容。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毕业时,她没能进入理想中的歌舞团,相反我却被华夏歌舞团要去了。这样一来,她的档案就只能转回原籍,这是她所不愿意的。

在北京,一个外地人想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好工作太难了。既使是像她这样一个专业好,各方面也都非常优秀的女孩也不例外。

毕业半年了她也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单位愿意接受她。她只能做一个业余的歌手,只能在一些商店卖场搞促销活动之类的地方演出,有时甚至还会去酒吧做吧台歌手。

但是她是一个心气高、不肯服输的人,这样过了半年以后,她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说既然在北京扎不下根,同样是自己闯,为什么还要呆在死气沉沉的北京呢?广州、深圳等沿海开放城市不是更容易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于是她不顾我的百般挽留,同她那些经常一起搞演出的那些朋友们来到了深圳。刚开始,我们会天天通电话,偶尔也会通通信。那时她在城东的“红歌坊”娱乐城做歌手。仅管总会有些困难,一切都还顺利。

后来她说有许多老板总是缠着她,送花、请她吃饭。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他们想包下她来。这些事让她不胜其烦。其实对于这一切我都有心理准备。早在她说要离开我来深圳时我就想到这些了,像她这样一个长相漂亮,歌又唱得好的女孩子,要学历有学历,要才艺有才艺,任哪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

何正阳停下来,喝了口酒。

田振东心里想,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放心让她一个人来深圳?

何正阳仿佛猜到了田振东心中所想,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其实当初我也在想,既然她一心想来深圳发展,干脆我们俩一起来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但是她却说:‘你好不容易有一个正式的单位,辞职南下多可惜。不如我先到深圳,如果发展得好,你再去也不晚。万一我在深圳呆不下去了,我就再回北京找你不好吗?’听她这样一说,我也没有再坚持。她还是希望能找到一家正式的单位,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人对户口、档案这些东西看的很重,其实她本不是这样的人(这种人)的。”

听到这里田振东深有感触地说:“也许你们城里人觉得城市户口和农业户口没有多少区别,可是对我们农村人来说,做梦都想当一个城里人。在农村人们教育孩子总会说‘你只有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才能走出大山,才能到城里去工作,当一个公家人。不用种田,就能有房子住,有饭吃。’或许对于你来说,这一种很庸俗,很低劣的教育方式,可是对我们来说,这是最直观、最有说服力的。在我们的眼里,城市和农村是有天壤之别的。”

“其实,我也挺在乎华夏歌舞团的这份工作。所以我听从了她的话,最终留在了北京,让她一个人来了深圳。因为我知道雪儿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我相信我们的感情。可是现在看来,在这一点上,或许是我错了。”何正阳越说越伤感,以至于到最后几乎成了低沉的喃喃自语。

“其实人是很容易受周围所处的环境影响的。有时一个人的变化之大是很让人吃惊的。可是相信她(你爱的人),在这一点上你是没有错的。试想连自己的爱人都不能相信,你还能去相信谁?”田振东安慰他说。

“雪儿对我说她讨厌那些老板,她还说她想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她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说第二年我就去深圳找她。我们还计划干脆我们俩组成一个组合。我相信我们是有实力的,我不敢说我们会红遍全国,但至少我们在广东立足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不知为什么,雪儿和我联系的越来越少了,也不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了,偶尔打个电话也是说不上几分钟就说她累了,挂机之后通常是我再打过去她就已关机了。有好多次我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她都说没事,可是我不信,我能感觉得到她有事瞒着我。”

“终于,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时,她的电话打不通了,后来干脆停机了。我给她所在的“红歌坊”娱乐城打电话,他们说她已经不在那里干了。本来我们说好春节期间她先回北京,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她的老家,把我们的事定下来。可是整个春节期间我也没有等到她回到北京。我都要急死了,刚过了春节,我就直接去了她老家——仅管我并没有去过她们家,可是我早已把她家的详细地址牢记于心了。可是在她家里,我依然没有见到雪儿,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回家过年。本来她的家人也以为她会回家过年的。这时我真的要疯了。雪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否则就算是她不在乎我,她也不会过春节连家也不回的。我问她的家人她最后一次给他们信是什么时候,他们说是两个月前。信我看过了,只是简单地向家人报平安,从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从信上的地址证明两个月前她还在深圳。我对她的家人说了我们的关系,和我所知道的一切。接着,我就来到了深圳。我去‘红歌坊’去找她,他们说她几个月前就不干了,听说后来她又去了‘花花世界’娱乐中心,那里的人说她在春节前的一个多月前也走了。我跑遍了深圳所有的娱乐场所,都没有找到她。我不甘心,于是后来干脆就在这些娱乐场所当起了歌手,到处跑场子,每一个认识雪儿的人我都不放过,可是我却一直没有找到她。她就像是一下子从人间(这个世上)蒸发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

这个春节我也没有回去,可是雪儿到底去了哪儿呢?为什么她一直都不与我联系呢?我一直希望她能够主动联系我,所以一直以来我一直都不敢换电话号码,一直用着我在北京办的那个号码,一直处在漫游状态,我怕换了号码之后万一哪一天她想跟我联系时却联系不上了。”何正阳痛苦地诉说。

“那她会不会早已离开深圳了呢?去了广州,或者别的地方?你也不要太恢心了。”田振东安慰他说。

“可是无论她到了哪里,她也都可以跟我联系啊,她就是在躲着我,因为从那以后,她的手机、QQ号、电子邮箱通通都不用了,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还在人世。”何正阳说。

“那你有没有报警呢?”田振东问。

“报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她在这儿连个暂住证都没有办过。派出所根本就没有她的资料,只是让我填了个表,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就算是立案了,可是由于线索太少,无法展开调查。”何正阳无奈地说,“有时候我都绝望了,或许她早已不在人世了。我也在犹豫我是不是该把她忘掉,开始过我的新生活?”

“那你现在仍然在歌舞厅做歌手吗?挣钱多吗?”田振东有些好奇地问。

“是啊,我学的就是唱歌,我也喜欢唱歌。而且我还是希望偶然间在某一个角落里遇见雪儿。至于收入嘛,那就要看你唱得好不好。我呢,还算是可以的,至少养活自己是没有问题的。我现在正在找房子租,过几天我就要搬走了,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说着何正阳掏出一张名片,“为了找雪儿,这是我印的第104盒名片了。”……

(关于何正阳的故事,请敬候拙作《雪舞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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