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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地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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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我:“因为没有必要。”

是的。因为什么都不能改变。

骆荒忽然说:“叶华。”

不远处的对街,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车子停在他的面前,司机小赵正焦急地说着什么。

他看着我,我微笑着看着他。

他问过我为什么辞职,我说,因为我弟弟死了,这让我明白我不必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他沉默许久,说:“罗一一,如果再晚几年认识你,我们是有机会的吧。”

我挂上电话。

他终于明白了。

漫天的雪飘落,但没有积起来,也许要等到明天。铅灰色的云压在头顶,然而还是很高远的样子,我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他的车子远去。

店子里何真知说:“罗一一,下大雪了,来,我们关店门去植物园优阁吃老酒看梅花。”

我笑起来。

(完)

番外  现世安稳





付红雪年幼的时候和姐姐付红梅一起去算过命,妈妈一手牵一个,虔诚地问那个有名的算命先生:“先生你说,我这两个女儿的命怎么样?”那算命先生脸皮如紫壳核桃皱皱巴巴,努力睁着混浊的眼睛凑近了看两姐妹,一边嘴里嘟嘟囔囔些听不清的话。

付红雪不记得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八个字,批她:现世安稳。批姐姐:飞黄腾达。这八个字也更加坐实了妈妈对两姐妹的态度。

自幼妈妈是偏心的。

爸爸妈妈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所有小地方的人对儿子都非常执着,所以他们一直生,付红雪是第四个,仍然是女儿,他们几乎绝望了,但坚决不肯放弃,爸爸扬言:不生到儿子决不罢休。在生了付红雪一年后,弟弟终于出世。

'奇'那么付红雪,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书'但是付红雪坚决不肯承认。在她心里,证据是:爸爸妈妈送走了上面两个姐姐给别人养,留下了她还有大姐付红梅。

大姐付红梅比她大五岁,很漂亮,又因为是头一胎,父母自然是钟爱的,事实上三姐弟中,弟弟是全家的宝,红梅也是妈妈心中至爱。

这八字批语,是另一个佐证。

但付红梅对她和弟弟都很好。



付红雪十七岁的时候高中没读完不读了,姐姐付红梅嫁到几百里外一个中等城市,红梅顾家,见她没考上大学,就说,到姐姐这边来吧。

她就去了姐姐那边,在一家美容院找到了工作。这家美容院规模中等,里屋是女士美容,外屋是美发。

付红梅说:“红雪,你一切要当心,记住争取学里屋的美容,回头学成了,咱们自己开正式美容院。”红梅在一家工厂工作,工资不算低,但她不喜欢,一心想要出来自己做。

红雪点头。她一向听姐姐的,所以在美容院的时候,也是小心谨慎好学勤劳。



那天,美容院进来一个男孩子,瘦瘦的,光头上长出了极短的发茬,笑嘻嘻进来跟老板娘打招呼,年轻的老板娘也笑嘻嘻地说:“于光头,很久不见了,你上哪发财去了?”他一挥手,一副不必再提的表情:“发什么财,你这张嘴里一说发财我哪里还发得了。”说完往椅子上一坐:“来,小姑娘给哥哥刮刮头皮。”

眼睛正正一对红雪。

红雪一哆嗦,看一眼老板娘,老板娘笑:“红雪你去把他那点杂毛刮干净就可以。”

红雪再一犹豫,那光头便一瞪眼:“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剃光头你也不会,老板娘你怎么招的人。”

光头其实并不好剃,对一个新手来说。

红雪战战兢兢地开始操作,非常的小心,其实她没有注意到那男孩子的头型很好看,当然更没注意到他正得意地欣赏镜子里的光头,过一会儿,他大概觉得独乐乐挺寂寞无敌的,就忽然开口说:“喂小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红雪啊一声,手一抖,便划破了他的头皮,殷红的血一下子从光头上淌了下来。



于光头从镜子里看看自己头上的血,抹一点,闻一闻,回头看着付红雪欲哭无泪的表情,忽然笑起来:“我以后可不敢找你剃头了。”倒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她继续剃。

美容院下班晚,付红雪住姐姐家,可是姐姐家在江那头,实在太远,有时候她就住美容院里。那条街有很多小的美容美发店,进出来往的除了真来美发的就是一些象于光头这样的人。他们一方面是无聊恶作,一方面看付红雪有几分姿色,又小小样很怯,半夜三更的等付红雪最后一个人关灯关店门时就聚集在门口调笑,挡在门闸处不让她关门,笑嘻嘻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付红雪很害怕。可是回姐姐家呢,班车是没有了,骑车一样也会在路上被他们截住。

可是她越害怕,他们就越高兴。每天晚上都闹很久,荤话黄段子说了一段又一段,付红雪又羞又气又无可奈何,好不容易关了门,窗外还能听到他们在高声谈论。跟姐姐说了,姐姐便告诉老板娘,老板娘说,那些人,也就是一个嘴上的胆,不用怕的。

于是每到晚上,付红雪都愁得很。

有一晚于光头经过,他们自然是认识的,这种事于光头当然也没少干,所以就笑嘻嘻在一旁看着她的窘相,觉得很有趣。倒是付红雪,因为刮破他的头没有被责难,心里对他有些感激,就存了“他比较好人”的心思,又见了他只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便抬头看着他,晶莹含泪的一双眼睛满是哀求和……信赖。

于光头乃是一正宗小混混,哪里见过妙龄女孩用信赖的目光瞅过他,忽然间就头脑发热,说了一句:“哥们,这个女的归我泡怎么样。”众人本来也是无聊日子无聊过,这个女孩不逗自然有别的女孩,所谓的义气总还是有一点的,既然有哥们真看中了某个,那走人也没什么问题,于是他们怪叫怪笑了一阵,又取笑于光头好一会儿,终于散了。

于光头于是坏笑着看付红雪:“你怎么报答我?”

付红雪心里一跳,隐约有些明白好象事情更复杂了,这样的一个人,可能比刚才那么多人更难对付,她眼里露出恐惧,后退了一步,手忙脚乱地要去关门。

于光头几步上前,挡住门闸,凶了眉眼:“过河拆桥?”

付红雪慌慌张张地逃到街中心,离得他远远的,眼泪叭叭掉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哭起来。

于光头坐在门边,歪着头看她哭,好象觉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看她哭了半天也没停,开始不耐烦:“喂喂,我又没说要怎么样你,你别先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样好不好?”

站起来就走了。

2





从此于光头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付红雪的店里。

先是和店里老板娘和姐妹们胡说八道,等人家下班了,就坐在那里和付红雪说话,街道上有小混混们呼啸而过,时而探个头进来和于光头挤眉弄眼打招呼,于光头大大方方点个头,安然地、厚颜地接受他们的调笑,似乎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对付红雪也是越来越好,时常买些女孩子喜爱的小东西送给她。

本来付红雪是不想收的,可是说真的她有些害怕于光头忽然竖起的眉毛,而且,她也喜欢这样清静的晚上,累了一天,不用被一帮混混纠缠着,却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说话,说乡下的生活,说爸妈姐弟,说以前的朋友,虽然于光头爱听不听的,但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不打断她偶尔还会发表一点看法的人。

时间长了,她甚至有些贪恋这样的夜晚。

何况于光头细看去长得还真不错,笑起来相当好看,高兴起来说话逗趣,让自己笑个不停。

直到有一天晚上。

那晚于光头没有来,她等了一阵就关了门,忽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很久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对着窗外明亮的月亮睁大眼睛,一点一点地猜测他为什么没有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晓得,他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都不晓得,每回都是自己说话,他虽然听着却挺不耐烦的样子。下回,她想,下回要问问他。

这个下回过了三晚,于光头直到她关门了才呯呯地敲,她听到是他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然后看到他胳膊上血淋淋的就这么冲了进来,站在阴影里咧着嘴笑:“别怕,打群架而已。有酒精没?”

美容院里当然有医用酒精,量不多,倒也足够他用。他嗤牙咧嘴低声又吼又叫地忍着刺痛让她消毒,右手胳膊上长长一道伤口让付红雪吓得心脏几乎麻痹,只顾抖着手,小心地抹酒精,血不断地涌出来,他倒了一瓶云南白药上去,然后把衣服撕成条紧紧扎住,说:“明天才能去医院。”倒头便睡在了她的床上。

第二天才知道前一晚,桥头大规模械斗,两帮派的人打得头破血流,其中一个帮派的头头肚子被捅了一刀,差点死掉。如果于光头当晚去医院,就是自投罗网。

在于光头伤口差不多好了的一天晚上,半是于光头强迫,半是付红雪愿意,付红雪把自己给了于光头。



起先付红雪没跟姐姐说,后来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付红梅也没说什么,就笑着说:“慢慢来吧。”付红雪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打小姐姐都对她好,她也不多问。

和于光头在一起,当然也有他的好,美容院里的事情还是要一五一十地做的,但临近的一些小混混把她当成了自家人,一口一个阿红,感觉就象以前的同学和家人一样,都存着几分真心。付红雪虽然还是有些怯,渐渐的眉眼舒展开来,也会跟他们开玩笑,或者笑着听他们胡说八道,完了会跟她打招呼:“阿红,走了啊。”“阿红,我来关门闸。”“阿红,快拿一瓤西瓜去,喂,棒冰!”吊儿朗当的口气,随心无意的招呼,却越发显得亲热无拘。

休息的时候,于光头就带了她和兄弟们一起骑摩托车飚出去玩,那些兄弟也会带了女朋友们,玩得天翻地覆。

付红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样放肆轻松自由的生活。

刚开始会同姐姐兴奋地描述去了哪里哪里玩,吃了什么好吃的,偷摘了人家地里的瓜,还有喝得半醉原来这样舒服……。付红梅看着她笑,漫不经心地说,开心吧?

姐姐和姐夫一直都在吵架,当然不关付红雪的事。姐姐怪姐夫无能懦弱,怪公婆多管家用闲事,也生气自己在厂子里三班倒累得臭死。

可是姐夫一家其实待付红雪很好,家里也不宽敞,四个人住六十多平米,付红梅把红雪领了出来,长年住公婆家,半句话也没有。虽然后来付红雪不是住美容院就是住于光头租的房子里。

付红雪其实挺同情姐夫的,是,姐夫很善良,善良到无能,什么事都作不了主,不是推给父母就是推给妻子,父母因知儿子性格,多管了一点,妻子便生气,或者其它一些……,其实婆媳住一起总归是一定有矛盾的,最重要是付红梅半点也不愿意退让,有时甚至是她挑衅。

有一次付红雪跟姐姐说:其实,姐夫人挺好的。付红梅漂亮的脸上露出厌恶:“你知道什么叫做好?红雪,你以后能不过来就不要过来这边,我给你租个房子,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手机。”付红雪一怔,红梅叹一口气:“我不是不管你,你不要多心。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当时嫁过来就是为着一个户口,咱们那乡下,能有什么?进了城,才好想以后的好日子。回头我就跟他离了。”

付红雪不说话了。她早知道姐姐是心高的,可是离婚?

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也不是那么难,付红梅从小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半年后她终于离了婚,从婆家拿到了五万块钱。

工厂里马上就不干了,租了店面,开始做美发店。付红雪当然在原来的美容院辞了工,到姐姐店里做事,纯粹做美发。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美发店,并不是纯粹做美发的。这条美容街上大多数都是这种店。付红雪在这条街做了一年多,实在清楚不过,付红梅决定不开美容院而要开美发店时,她也明白要开的是什么店。虽然她刚开始觉得别扭,但那是她姐姐,这种店也是需要一个真正有点手艺的人来看店、美发、当师傅的,不需要很好手艺,能教几个店员粗浅功夫即可。

付红雪在这一年多来,一直记着姐姐的话,所以学手艺一点也没荒废功夫,这让付红梅很是满意。而于光头以及一帮混混带来的附加值,更令付红梅开心。

做久了,付红雪也就习惯了店里男人的来来去去,和混混们从别处带来的姑娘们进进出出。只是付红雪自己一直纯粹做着美发,这一点也是付红梅强调的:你要钱,自己从店子里拿,其它的,你碰也别碰。

至于付红梅自己在外过的什么生活,付红雪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根本无从过问。只是付红梅越来越少出现在店里,为着方便,她在外租的房子付红雪也不大去了,只住在店里,替姐姐守着店。

一天晚上,关了店门很久,于光头才来。付红梅租的店比较小,却临近另一小街的街口,那条小街有点昏暗,来往的人就显得暧昧,店子分里外两间,里间很小,放着一些美发用具和一张一米三的床,窗户靠着小街,以前兴许是做饮食的窗口,拉开铁闸可以容一个人攀着窗沿跳进来,于光头来的时候便不用开外头的大闸门了。

付红雪喜欢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那天晚上,她就是这样出神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在窗外晃。然后,便听到不远处有响亮的奔跑声,剧烈的喊打喊杀声,震得付红雪躺着的头嗡嗡响。

付红雪噌地坐了起来,身边于光头按住她小声说:“别开灯,他们打群架。”

付红雪想起那晚于光头一手臂的血,心头发紧,头皮发麻,直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于光头也默不作声地贴着墙坐在她身边,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

过了十几分钟,遥遥的听到有警笛隐隐约约传来,窗外的人影忽然晃了过来,又晃过去,一声尖利独特的竹哨声刺耳响起,紧接着,打架的地方静了一静,劈里啪啦又一阵打斗,似乎是趁乱摸鱼,接着蹬蹬蹬的脚步一片乱响,但警笛已渐行渐近围拢过来。于是脚步声纷乱转来转去。

正紧张间,一张脸贴近窗户,明亮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这张脸清丽无俦,笑吟吟说:“打开窗户!”

付红雪一怔,里间暗黑,外头明月,她怎么知道里间有人?正怔神间,她忽然又侧脸一笑,月光照了她一半的脸,另一半隐在阴影里,衬着美丽笑容十分诡异却好看到极,象魔鬼又象仙子:“不然明天砸了你的店!”

于光头早已麻利地拉开铁闸,推开窗,一眨眼间,一条轻盈的人影跃了进来,再一条黑影也跃了进来,然后反手关窗,于光头迅速拉上铁闸。

3





四人坐在一张床上听着窗外警笛声、杂乱脚步声和粗暴的喝骂声,渐渐的,安静下来,警车大概带了一些人,继续响着鸣笛开走了。

窗外恢复了宁静。月光不受遮挡地洒进一片,屋里的黑暗被稀释,付红雪看到完全阴影里的那个人影一动不动,便转向看窗台边的那个女孩子,她漫不经心地打着拍子,嘴无声地动着,好象在唱歌?

于光头拉开了灯。

付红雪看到了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一男一女。

看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男的修长身段,一张脸英俊魅惑之极,却偏偏带着说不出的冷淡;女孩子肤若白瓷,修眉浓睫,美貌非常,灯光下如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遮住她容颜。

女孩子打量了一下屋子,起身推开内外屋之间的门,按亮灯,笑着回头:“你会理发?”

付红雪怔怔地点头,目光望向她扎成一束的马尾,许是因为肤色白,发色就不是浓黑,带一点点天然柔黄,看上去从来没烫染过。她转向那男孩:“等我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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