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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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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国男儿啊,潜藏的蛟龙,且看我龙颌取珠……”一位残疾老人引吭高歌,也来投靠捕鲸队,他腿脚瘫痪。骨头嶙峋地坐在木头矮车上,两手支撑两根竹棒,像划船般行走。他朝仲雪施礼,“人不分老幼贵贱,各有优点,如同沉睡蛟龙的口中明珠,就看你如何发掘。”
“您看起来就像是特地来说名言警句吓唬人的。”仲雪按下内心的疑惑和烦躁,用上等人的尊重他人姿态发问,“请问老谋士……”
“他是会稽山下的杂耍人,诨号‘绿萍’,在驿站为人唱歌解闷;”蹲在一旁的红汀插嘴,红汀本人就在驿站帮厨,“像浮萍一样随意飘荡,天黑偷厨房饭菜,天亮偷客人干粮。”
“嘻嘻阿弟……口下留情,龙搁浅滩没奈何嘛。”绿萍讪笑。
“好极了,红汀对绿萍,你们的人生很对称。”仲雪深感失望,来到他跟前的全是一群帮闲或是无所事事的流氓,难道他只配招募残次品吗?气贯长虹的大英雄在哪里?如同天狼星般的英武俊杰为什么还不现身?仲雪暗暗生气,全然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越国群山之间的异乡人,人们对他无从判断,也无法理解他的理想抱负……他开始分发一份份荷叶包鸡肉蒸饭,感谢他们的到来,打发他们趁早滚蛋。
应募者横七竖八,歪靠在开败的紫藤花下,接过饭团的动作也缓慢而轻蔑。仲雪要过上几个月才能知晓——这些地位卑贱的越人,听从内心对冒险与功名的渴望,逃离平庸乏味的日常生活。抵抗亲友工头的不解和嘲讽,走上几十里山路或是划上一夜的航船,才来到破山庙,面对一个瞧不起他们的招募者,他们感受到的失望一点也不比仲雪少。
大浦和小浦是一对兄弟,大浦面颊有被飞屑击伤的疤痕,一望即知是伐木工;小浦看起来不满十三岁,却少有地冷静;他们没接免费午餐,无礼地直视仲雪。仲雪知道越国人没什么君臣概念,一被教训就会反驳“那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只知道母亲,不在乎父亲的民族,家族、国家并不像中原诸国或南蛮楚国由父系势力捏合成——他们是为了时髦才勉强接受等级秩序的。无礼的炯炯目光就像四枚利剑,击穿了仲雪的昏聩。
“如果人们知道仲雪连我这废人都招揽,比我厉害的人一定会蜂拥而至。”绿萍干笑,他毫不羞愧地吃起饭来,米粒沾在品遍世态炎凉的瘪嘴边。
“如果人们知道我们招揽你这样的小偷,他们会唾弃我们而去。”阿堪淡然地说。
第二集 夏之篇·鲸波 第二节 猎鲸第二步:必须召集可怕的勇士
小浦舞动手臂,坚定地发出尖叫。
“他又想说什么?”仲雪不解。
“我弟弟小时候发高烧致聋,但他善于思考,”大浦冷静地翻译,越国的夏天炎热漫长,人们花很多时间在树下乘凉。长时间的思索令他们善思好辩,乐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连聋哑人也不例外,“他建议把‘刽子手平水’招来。”
众人登时浮现不同寻常的表情……又阴郁地点头,是的,平水一定有办法对付鲸鱼,毕竟他是刽子手嘛。
“刽子手平水?”仲雪痛恨自己对越国一无所知,也痛恨造成自己无知状态的越国。
“越国是一个神国,除了守卫圣山灵水的神巫护法以外,还有君主的长女们,作为沟通天神的灵媒,称为‘斋宫’。”阿堪少有地慎重,“全越国声名最煊赫的大斋宫,因为是女人,所以把巫术中最残酷冷血的那一部分——杀人——剔除出去,交给刽子手处理;于是各地巫师都有样学样,豢养专门的处刑人。”
“但这些处刑人加起来,谁也比不上平水,”上岛穿着网褛,他皮肤漆黑、身形纤长,一副海泥鳅变成的水性好手模样,“就连遥远海岛上的外越人也知道,平水是个杀戮天才,屠杀宛若他天生的技能。”
“大斋宫死后,他一个人隐居在丛林以南,小屋外墙全用牛血刷成暗红色。”下岛补充,他也穿着渔夫网褛,并不一定和上岛有亲戚关系。他体型壮硕,浮力一定很大,看来是来自洋流汇集的海岛,一年到头都能吃到营养丰富的水产。
“如果你去找平水,我们不仅是毫无名誉的乌合之众,还将变成真正的屠宰队。”阿堪严肃地望着仲雪。
“那他将是我们的最后人选。”仲雪决断。
心浮气躁消散了大半,与众人的讨论使计划明晰起来:一、绿萍回驿站去,向旅人传播征募人手的消息;二、阿堪调查猎鲸在信仰上的步骤;三、上岛、下岛筹备出海;四、大浦、小浦负责造船。
“我做什么呢?”最弱不禁风的红汀问。
“你做饭:不许让一个人饿瘦了,也不许给我们吃脏坏的瓜果,我可不打算有人拉肚子,最迟一个月内,让我们把该死的鲸鱼杀掉!”午后暑气越来越浓,仲雪的头越来越痛,大家也越来越疲乏。十分渴望午睡,连饭团都发出馊味,于是匆匆道别。
第二集 夏之篇·鲸波 第三节 猎鲸第三步:必须要有梭镖!
天气十分燠热,丛林之中没有一丝风,只有浓密的草木清气刺激着人的心脾,让内脏也染上夏季台风来临前的酷热,受惊的鸟雀在草梗与树冠之间切出一条条不可见的斜线。一行七人,阿堪先锋、仲雪殿后,晨跑到冰冷的山泉口去沐浴。他们举行净化仪式已有半月,但不满的气氛也在涌动:毫无头绪的困局,破解为分工协作之后,不得不又陷入日复一日的单调训练与等待中,而空等,最消磨意志!
小浦忽然加速,推开红汀试图超越上岛;瘦弱的红汀差点绊倒仲雪;渔民无法容忍被伐木工领先,并肩堵住小道;大浦为保护兄弟踹了渔夫一脚——阿堪惊诧地盯着由男儿争强好胜的本性引发的内讧,而这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因为清晨第一句话要献给山神——他们扑进山泉,拉扯长藤搅得水塘浑浊不堪,才长吁一口气,朝山神祈祷麻绳牢固,再举起梭镖朝草垛木靶练习投掷——靶心应声碎裂,山民派与渔民帮继续推搡,把对方像一条不得势的鱼一样扔回水里,或是猢狲抢地盘般在树杈间对踢,烈阳和蝉鸣如硬邦邦地箭头刺穿了他们。
“为了那头该死的鲸鱼!”阿堪大嚷,“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训练够了!我们要到海上去,让越国震惊一下。”大浦语调铿锵,“但两位渔夫还没找到鲸鱼巡游航线,让我们白白等待。”
“如果是让人耳目一新的大木匠,你们就不会用树根凿制独木舟,让我们差点淹死!”下岛也反击木工兄弟对造船毫无经验,不懂得应该用哪一段木料,这时仲雪搀扶着摔得浑身淤青的红汀抵达了。
“瞧,还有一位优柔寡断的队长,只懂炫耀无能的同情心。”他们讥讽仲雪。
阿堪恨不得挥起长矛敲敲他们的脑壳,“难道是纠纷女神让你们一个个变成长舌妇?”他的长矛也的确甩了出去,而木工渔夫无所畏惧地接招,集体训练变成了集体斗殴,他们都接近原始人类,浑身洋溢着青春无敌和不惧权威!
仲雪有些惊讶地看着阿堪竟然也会打架……很快阿堪就抱头挨揍,游戏超过了忍耐力,仲雪也抽出梭镖——乡野少年立刻从迎头痛击中体会到贵族素养,在他们所处的世纪,战争是贵族与国民的专利,贵族从小由师傅教导:驾车、射箭、武艺超群!而农夫与工匠很难获得参战机会,也无法建立任何功勋,他们极端低贱与穷苦。被无止境的劳役压弯了脊梁,正是这些变驼的后背扛起了国家,贵族们却为所欲为。仲雪把被痛殴落水的渔夫和木匠拉上来,再和他们继续比试,直到四人精疲力竭,连同击碎的梭刀、矛头和切断的木长柄一起倒地,“了不起……”他们真心赞叹。
阿堪因为丢脸也因为疼痛,独自跑进密林,装作剥树干上的松脂;仲雪好笑地追上他:“我可不希望你太喜欢我而偏袒我。”
“他们说得没错……”阿堪也笑了,“你的同情心,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庸俗财主!”
上岛、下岛、大浦、小浦被痛打了一顿,但感觉快乐,他们围上来,眼中流泻近似于“誓死追随”的光芒;仲雪拥有贵族式的公正与勇猛,这种品质越来越少见了。但七人必须面对满地的破梭镖和断齿渔叉……只好向神巫求援。
捕鲸刀?
我听说工匠要做好工作,必须先使工具锋利,我母亲一定也有专用的捕鲸工具。
去句无,取大斋宫的猎鲸叉来。神巫无杜戴一顶过小的帽子,提醒仲雪:这些被神灵加持过,具有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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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夏之篇·鲸波 第四节 猎鲸第四步:到南方去行窃!
几句训诫来去匆匆,猎鲸的弯柄割刀,供奉在大斋宫神庙里,神庙建在越国南部叫“句无”的地区,而大斋宫被她的陪臣——夫镡暗杀。仲雪产生一种单纯的正义感,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好心眼的老太婆呢?
越国犹如漂浮东海的肥美桑叶,会稽山有一个庞大的巫师群体,如同叶脉一样布满叶面,这个膨胀的神官群把职位传给家族后代,不断积累惊人的地产与财富。同时人们还信奉另一些自学成材的神棍巫婆,他们指责前者无能,前者警惕后者的进取,而两者都一样贪婪。
句无的新主人夫镡不喜欢巫师,更觉得每逢战事、占卜官指手画脚十分讨厌,他率先废除军中卜官制,这意味着从此以后,行军打仗都听从统帅号令,而不是听从巫师的预言;这势利的魔鬼会把渔叉给他们吗?
阿堪建议仲雪去偷。
“我们到底是去猎鲸还是去当贼?”仲雪说:“冒这么大的名誉风险去行窃,这些杀鱼刀最好附有真正的魔法幻术,而不是虚有其表。”
小浦又镇定地比划手脚,大浦为他翻译,“夫镡拆了大斋宫的神庙,木料用来加固他的句乘山水门,我们可以趁夜游进去。”
“为什么小浦什么都知道?”仲雪诚挚地质疑。
“我们为很多神庙提供木料,没人提防聋哑人泄密,神官们总是随心所欲地交谈,而小浦懂唇语。”
“看来我们也要当心自己的嘴唇。”仲雪微笑。
句乘山的大鱼嘴唇上镶满珍珠,在氤氲的水面拨动月光倒影,它们都是抢来的神鱼,原来养在斋宫神殿的池塘里。捕鲸队划着半沉半浮的独木舟,逆浦阳江而上,风力正在加强。苍翠山野正在远道而来的水汽袭击下震颤,乌云追逐小舟,将暴雨灌进船舱,一半人不得不卖力击桨,另一半人卖命把水舀出船舷。台风摇撼大地,他们却领略了美如幻境的会稽山南麓,深蓝的山陵在淡紫色的闪电下发光……上岛、下岛把船划进芦苇丛,大浦小浦等在半途枫林接应,仲雪与阿堪潜进风雨交加的句乘山——夫镡和他的邪恶军团就盘踞在那里,那里很狭小,但每一扇门都擦得精光蹭亮。
几千年里,橡胶树静静生长在几千里的海外,人们穿布鞋或皮靴。更多人打赤脚,一下雨就没法外出,连战争都不得不对雨季避让。雨夜,只适合室内活动。夫镡正和一群多嘴多舌的谋士设宴,没完没了地谈论着未来和王冠。
水道在宴会正下方,仲雪游进漆黑水道,透过木板缝隙能看清夫镡的白发。
“我们一定是疯了,竟然到恶魔屁股底下偷神器!”仲雪轻声诅咒。
“英雄远征一旦得手,就是《不堪抄》浓艳的一笔。”阿堪还窃笑。
水门是一座水中城寨,黝黑岩石的尽头插着三柄梭镖、长矛和弯钩,通体铜铸,宛如禁止通行的封印,发着冷峻的光。沉重的木栅栏将水道一截两段,他俩被拦在外边,心不由下沉……
“嘻嘻阿弟……”
“见鬼。阿堪,你不要像绿萍一样发嗲。”仲雪吓了一大跳。
“我没说话。”阿堪回答。
竟然真是绿萍!难道他把小车挂在独木舟后边一路漂来的吗?
“轮到我上场了。”绿萍把弯曲的腿揉开,像神迹降临一般站起来,就像一个发须苍白的巨人。看得仲雪目瞪口呆,这个老骗子能把自己折叠起来,多小的洞穴都钻得进去,他就靠这本事行窃;他钻进木栅栏,摇起索绳,升起木栅栏。
沉浸于女海神眷顾之中的渔叉啊,仲雪默念,朝金光焕然的神器伸出手……指尖冰凉地一跳!一枚长剑擦过仲雪前胸直抵岩石,击出火星灿然——一名剑士一手掐绿萍的脖子,冷漠地瞅着他们,他很年轻。卷曲的发辫垂在肩上,容颜如同琥珀中的蝴蝶,璀璨而死寂。
仲雪做贼心虚,转身就跑:“见鬼!那个很美又让人寒毛倒竖的男人是谁?”
守护三叉戟的精灵吗?
“我也不知道!”阿堪也跑得水声哗啦,前方木栅栏正缓缓落下,“但我猜他一定是‘堕民的杂种、毛贼的娈童、句乘山的嬖幸’!”
“为什么有那么长的名字?”
“因为浙水以南没人比他更漂亮啦,他是王子却甘作走狗,名叫……”阿堪屏住气——栅栏底端已压下水,他们猛一扎入水底,勉强向栅栏与河床的狭小空隙潜去,绞索却发出可怕的压榨声——水底昏暗,仲雪看到绿萍的瘦脸一下凑到眼前,痛苦地扭动,浊水灌进缺牙的大嘴,这下他的腿可真报废了——剑士把老窃贼塞进栅栏底,阻止水门关闭,他不会任由入侵者溜走!
剑士跟着仲雪、阿堪钻出木栅栏,他湿透了,也更清隽了,“名叫:乌滴子。”他沉静地为阿堪补充,他的凝视叫人毛骨悚然。
跳动的金色火焰,发出被雨浇淋的嗞嗞声,为黑白剪影般的水中对峙染上色彩。夫镡和宾客们一个个都热得袒露左臂,看起来严酷而健康,站在水道旁居高临下地打量仲雪和阿堪。
行窃暴露,大浦、小浦被背靠背地捆着蹲地,上岛、下岛则连同独木舟被吊在半空——夫镡的手下拥有暴徒式的非凡想象力。仲雪认为他们会被剥下皮挂在枫林里晒干,他只是缺乏了解夫镡的机会。
“大斋宫加持过的武器?”得知仲雪的目的,夫镡很好奇,揣度他是会稽山的暗探呢,还是一个纯粹的傻瓜?“如果一件事毫无用处,人们自然而然就不再做了。”夫镡说,认定仲雪是个傻瓜。夫镡并不支持猎杀鲸鱼,认为是无用的迷信,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简短的交谈,仲雪内心充满对夫镡的欣赏与猜想……这时,一个男人匆匆走进来,凑近夫镡耳根,狂暴的雷鸣吞没了他的话语。
夫镡丢开手杖,喊:“先生们快上船,武原沉没了!”
仲雪被突来的变故深深震慑,这才是他想象中的英豪吗,还是他所低估的越国山河?“武原是越国东北第二大深水港,看来台风横扫的灾难难以想象……”阿堪凑近他悄声说,“我们连夜在风暴中航行,至今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整座句乘山沸腾了,人们束紧腰带和护腕,到军械库领取兵器,倒扣在木架上的快艇一艘艘放下水道,大雨冲刷着男人们果敢的脸庞。
“夫镡弑君犯上,你的前方是海啸!你杀死妻儿,你的船队将全体覆灭!”一个之前坐在宴席间默默吞吃血肠与憎恨的神官冲上水道,指着夫镡呵斥,消瘦的身影仿佛是“天谴”的预言者,在狂风交加之中格外悚然……闪电也映亮了仲雪的脸。夫镡不愿向敌手屈服,而杀死自己第一个妻子,而造船时,要把妻子的一束头发放进船龙骨,称为“船灵”,护佑航行。所以夫镡的船队总是遭遇飓风,或是莫名其妙地漏船。
“现在娶一个头发浓密的新娘也来不及了。”夫镡冷酷地说,对于他来说,如果需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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